那时的昆明很乱,除了日军轰炸,当地的土霸王也是横行霸道。那时昆明的土皇帝叫做龙云,主管整个云南,当然包括昆明。龙云有个公子叫龙山,仗着权势在云南横行霸道。我刚去昆明就听了不少关于龙姓父子的事情。一件事是说, 国民党打越南,有一次国民党官员坐汽车在昆明视察,碰巧龙云的公子龙山也坐着汽车出外游玩,结果两辆车撞在一起了。人倒没怎么伤着,但是龙山一看对方不给自己让路,顿时火冒三丈,拿出枪啪啪啪,把国民党的司机打死了。事后,国民党却不敢拿龙山怎么样,因为龙云就是当地的土皇帝。解放以后,龙云到了北京。
附注:
老人口中龙云应为抗日战争时期,任第一集团军总司令,军事委员长,昆明行营主任兼陆军副总司令的爱国将领龙云。至1945年,共主政云南18年之久,被称为“云南王”。
抗日战争期间,云南地处后方,但龙云先后派遣20多万滇军赴抗战前线,参加了包括“台儿庄战役”等二十多次战役,伤亡10多万,为抗战胜利作出了巨大贡献。后因与蒋介石集团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龙云逐渐支持抗日民主活动,同中国共产党及民主人士结交,并秘密参加了民主同盟。抗战胜利后,龙云遭蒋介石猜忌,1945年被调至虚职软禁三年。1948年12月,在陈纳德等人帮助下,龙云从南京出走香港,脱离蒋介石的控制。不久加入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
但文中提及的“龙山”未得到查实。从“龙云将军网”龙绳武口述文章《谈我的父亲龙云》中了解到,龙云子女共8人,除女儿龙国碧外,其余7子均以“绳”字排行。长子龙绳武、次子龙绳祖、老三龙绳曾是龙云原配龙夫人所生,老四龙绳文、老五龙绳勋、老六龙绳元、老七龙绳德和女儿龙国碧是继室李夫人所生。李夫人过世后,龙云再娶顾夫人。
1949年8月13日,龙云与黄绍竑、刘斐等44位国民党同仁在香港正式宣布起义,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1950年1月3日从香港赴北京,加入共产党的新政府,历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国防委员会副主席,西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央副主席等职。
1957年龙云被划为“右派”,成为少数民族著名六大右派之首。1962年在6月27日因急性心肌梗塞在北京去世,享年78岁。1980年6月平反昭雪。
辛苦备考入兵工
大学,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尽管身处乱世,我仍然庆幸自己能够如愿完成大学学业。大学里,我从工科转入钟爱的医学专业,并从此艰苦跋涉于医学之路。大学里的课程让我学到了日后安身立命的本领,大学里的朋友让我享受到真挚的同窗之谊。感谢大学,让我的心胸更加豁达;感谢大学,让我对未来充满希望。走出校门踏上社会,大学精神鼓舞我在逆境中寻求希望,在艰苦中继续奋斗,并终于能在医学上寻得自己的价值。
在昆明大约待了两个月,哥哥帮我联系到“云南省立楚雄中学”读高中,就是现在的云南省楚雄第一中学。我通过入学考试后,开始了三年的高中生活。这所中学不用花很多钱,基本上是公费,还负责学生住宿,但是吃饭等生活费用要自己负责。在我念书的三年里,都是已经毕业工作的哥哥供给我。偶尔我也会在住的地方打点零工赚点小钱,那时候叫“练习工”。
高中三年,躲警报的时候比较少了。日本人很少轰炸楚雄,因为云南楚雄不是日本人轰炸的重镇。所以在学校学习的一般不用听到警报声就出去躲了。
我1938年上高中,1940年高中毕业。高中三年,我在学校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学习用功,成绩好,尤其是数学方面,我还是延续初中时的领先优势。课内学习的知识对我来说太简单了,翻来覆去就那么点东西那么几道题,于是我自己找课外书看,我读了很多课外书。虽然我和数学老师很少交流,但他仍然很喜欢我,因为我数学考试基本上全是满分。我其他方面的课程也算可以,唯一糟糕的就是历史。我不喜欢历史,也很少看书,最后考试不及格,后来又补课才及格的。
除课业成绩外,我小有名气的另一个原因大概是在运动方面。天天练单杠双杠,拿大顶,翻筋斗,我都会,还会骑马,打球,游泳,身体练得特别好。那个时候学校里的学生分了两大派,当时学生里广东人很多,大约能占到一半,他们是一派;另一派就是当地人。两派对立,经常地互相对抗。因为我身体好,运动很棒,同学们有事都愿意找我帮助,每当有事常让我在那给他们助威,我也不参与打架,在那儿一站,对方就不敢动手了。因为我运动好,身体很棒,所以打架的时候往那一站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1940年,我高中毕业,于是准备考大学。当时我一共参加了五个名牌大学的考试,有西南联大,云南大学,中央大学,重庆大学,兵工大学。那时候考大学不是统一命题,是各个学校单考。我五所大学的考试都参加了,并且全都考上了,还都是头几名。我想这主要得益于我数学好,大部分考试,数学我往往是满分,光这一项就占了不少的比例。那时候考试也不通知分数,就在报纸上登出通过者的名单。考上之后我琢磨了很久,最后决定上兵工大学。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想念医学院的,但是没钱交学费,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兵工。因为兵工是公费,吃、住、花钱各方面有一些补助。
考入兵工后,我的大学生活拉开了序幕。兵工大学是军事院校,一入校先到黄埔军校入伍半年。成都边上有个县叫新都,我们当时就在新都著名的宝光寺内接受训练,那里有文明全国的“八百罗汉”。因为是国民党正规军事学校,所以有半年时间,我们必须像个真正的战士,训练作息都跟真正的军人一模一样。因为高中一直锻炼身体,训练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大的困难。军训的这半年,我和同学教官的关系都很好。那时候留下了一些合影和证件,可惜后来都掉到长江里面去了。军训了半年后,我在兵工大学又学习了两年多的时间,在还没有毕业的时候,我决定转学,去学习一心向往的医学。
巍峨歌乐山学医术
这次我选择的学校是上海医学院。因为我一直喜欢医学,那时候上海医学院是公立的,不要学费,吃饭住宿基本上都管,哥哥也会补贴给我一点钱,这样就够我维持开销了。上海医学院是在1940年迁到重庆歌乐山,我参加了上海医学院的转学考试并顺利通过,由此我在歌乐山上开始了学医的路途。
歌乐山下面就是渣滓洞,中美合作所,我经常会从那经过。那时日本人不轰炸歌乐山,只炸重庆市区。有时候在歌乐山就能看到日本人的飞机飞去轰炸重庆,还有国民党的飞机和日本飞机在天上空战。
很多人抱怨重庆潮湿的气候,虽然不比昆明四季如春,让人心旷神怡,但这方面倒没有带给我什么困扰。我住在歌乐山上,能够俯瞰着整个重庆城,空气也非常清新。
在上海医学院读书的时候,因为是教会学院,讲课考试都是用英文。平时学习在英语上多下功夫,勤加练习,再加上老师同学的耳濡目染,我的英文水平突飞猛进。
在重庆的这几年里,我过着清苦的学生生活。学校提供吃住,天天吃馒头、米饭,再给点简单的青菜,只能是管饱肚子,我一心只想把书念好,无暇顾及其他。
那几年,我感受过了毛泽东和国民党重庆和谈的紧张气氛,我看到过防空洞憋死4万人的惨剧,动荡的年代,总是有意想之外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