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文氏常领着毛泽东在佛堂庙堂里抽签问卦,在家门外边祭拜天地,在神龛前祭拜祖宗。1959年6月26日上午,当毛泽东重返故居时,站在堂屋里指着神龛说:“这就是我小时候初一、十五工作的地方。”毛泽东在母亲神佛思想熏陶和孜孜不倦的开导下,变成了一名对神佛深信不疑的男童信徒。还在他15岁的那年,由于母病而须要许愿于神佛菩萨,以求早日康复,毛泽东曾徒步南岳“朝圣进香”。
“南岳圣帝、阿弥陀佛”边走边念,边念边拜,就这样5步一拜,10步一跪,一直跪拜到南岳庙。当然,随着岁月更替,毛泽东知识的增加,就变得越来越不迷信神佛了,因而常常受到母亲的责备。毛泽东后来回忆道:“……我看的书,逐渐对我产生了影响,我自己也越来越怀疑了,我母亲开始为我担忧,责备我不热心拜佛。”
三是劝夫信佛,千方百计。丈夫毛顺生只读过两年书,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科学知识的地地道道农民。但是,他侍奉家神甚恭,却不信神佛。为此,虔诚信佛的文氏常常感到难过伤心。她常自己苦口相劝,母子同劝,总想使他转变过来。然而,不仅没有效果,反而遭到他的责骂。当然,在他遇到困难的情况下,也时有烧香拜佛之举,只是并不虔诚罢了。
三、对家人,她是贤妻良母,对邻
舍,她以乐善好施享有美誉
文氏在韶山共度过了40个春秋。在这40年的沧桑岁月里,她为人处事无不是宽容待人,恭让谦和。首先是“孝敬翁姑”,无微不至,无论是娘家长辈,还是婆家父母,她都是关照周全,竭尽孝心。
其次是赤诚待夫,逆来顺受。她深深地爱着丈夫,默默地支持丈夫的事业。每当家庭内部以及自家与外人发生这样那样的矛盾冲突时,她总是曲为周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把是非和委屈留给自己。她抚育子女(共生有五男二女,到她逝世时仅剩下老三泽东、老四泽民、老六泽覃),操持家务,喂猪养鸡,锄园种菜,事事料理得井井有条。她的节俭也是远近传闻。
餐桌上的饭粒总是粒粒拈起归口,连沾在猪嘴巴上的残潲糠屑也要洗净入槽,让猪再次食尽……她这种勤劳俭朴和默默操劳的精神,对于毛顺生发展家业的成功,无疑起到了“贤内助”的作用。正如当地老人所言:“毛家外有毛顺生之经营,内有文氏之节俭,所以才建立起这样一份可观的家业。”即使对于丈夫某些不顺心的处世态度,她也只是以耐心劝说来化解矛盾。有一次,“钱家米店”的老板来毛家谈一笔生意,毛顺生精心地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款待他。当主人恭迎客人入座之后,毛顺生便吩咐道:“石三!快来给钱老板斟酒呀!”
毛泽东则一动也不动,只是不高兴地嘟哝道:“我讨厌那些财迷心窍的买卖人。要斟,你自己去斟嘛!”“么子?你再讲一遍……”正当毛顺生要大动干戈的时候,忙个不停的文氏立即丢下手中的活计,跑上前去,一把拉着丈夫的胳膊说:“我给你讲过好多次了,石三已经长大了,做事情他有他的主意,不要硬是要他去做他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嘛。”说完,她给客人和丈夫斟了酒才算了事。
平时,文氏常常开导儿子要孝顺父亲:“你爹的爆竹子脾气你是晓得的,不管是做什么事情,只要是他定了的,就是几头牛拉也拉不回的。往后,不要犟了,即使是你爹不慈,你也不应该不孝嘛。其实,他常常当面骂你,背后又在夸你。你去跟他顶撞,我做妈的心里不高兴,连那个佛爷菩萨也会不喜欢的。”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毛泽东很久都没有忘记:“我母亲主张间接打击的政策,凡是明显的感情流露或公开反对执政党(指家长父亲)的企图,她都批评,说这不是中国人的做法。”
对待穷人,文氏总是慷慨厚道。她这方面的优良美德,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孩子们,影响着毛泽东。毛泽东一直很拥护母亲之美举,反对父亲的作法。毛泽东说过:“我母亲是个心地善良的妇女,为人慷慨厚道,随时愿意接济别人。她可怜穷人,他们在荒年前来讨饭的时候,她常常给他们饭吃。但是,如果我父亲在场,那就不能这样做了。我父亲是不赞成施舍的。
我家为了这事多次发生过争吵。”的确,每逢荒年荒月,文氏经常背着丈夫,悄悄地以粮食接济贫苦乡亲。事过数十载,如今韶山冲一带仍然传颂着文氏济苦帮贫的桩桩往事:毛顺生堂弟毛菊生家境贫困不堪,文氏和毛泽东不仅反对买他的田,而且每每逢年过节的时候,便瞒着毛顺生给这位穷亲戚送去大米,送去鱼、肉之类的食物。有一回,一老一少两位衣着褴褛的要饭女人,可怜巴巴地来到了上屋场,见到正在门外做事的女主人之后,长者便有气无力的哀求道:“大慈大悲的主人家,我家有好几天没有揭锅盖了!可怜可怜我这个孙女,给点米回去做顿饭吃吧!”说着老幼双双跪下求赐。文氏见状
立即扶起那位面黄肌瘦的细妹子,用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后,哽咽着安慰道:“好妹子,快快起来,我这就给你装饭去。”毛泽东一边注视着祖孙二人的举动,一边望着走进厨房的母亲背影,突然转身也跟着进了厨房。母亲正在往碗里盛饭,毛泽东也在帮娘挟菜。“你们快趁热吃吧!把袋子给我,再给你们装点米来。”文氏说完后,母子一前一后又往谷仓那边走去了。文氏撑着米袋口子,毛泽东则一勺一勺地往袋子里装米。外边祖孙俩蹲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地把饭往口里扒,往肚里吞……。
毛泽东故居的礁屋曾经是毛家做米生意期间谷米加工的场地。文氏和毛泽东在这里劳动的时候,不时暗暗地从侧门口撮米馈送穷人。每当这时,文氏站在门边“站岗放哨,”一遇到毛顺生来了便以咳嗽为信号,暗示毛泽东立刻终止施舍行动。
对于儿子行善乐助的举止,母亲总是给以嘉赞和支持。毛泽东在私塾读书的时候,见一个家境贫苦的同学没有带饭,就把自己带去的饭菜分一部分给他吃,因而,每每回家以后毛泽东便是一副饥饿之相。起初,母亲以为儿子饭量增大是苦读经书所致,所以就让他多带些饭去,结果依然如此。当其母问及情由的时候,儿子照直说了,母亲欣然赞许他的举动,每次总是多给他带一些饭。
还有一回,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早上,毛泽东在上学读书的路上遇着一位衣着单薄而又破烂的年轻人,浑身冻得直打哆嗦。当了解到他的家境和遭遇之后,立即从自己身上脱下一件衣服给他穿上。直到第二年春天,母亲翻晒冬衣时,发现儿子少了件夹袄,一盘问,儿子便把真情告诉了母亲,母亲点点头,对儿子丝毫没责备。骄阳似火的盛夏,由于久晴无雨,田间到处是龟裂、苗枯的景象。毛泽东常常是起早睡晚地帮助那些鳏寡孤独的苦命人车水抗旱……
类似这样善举,开始是母亲“为头”,儿子参与,后来则是儿子在母亲影响下的自觉行动,是慈母美德的延伸与发展。
四、临终前的文氏,一遍遍呼唤着“石三伢子。”
毛泽东星夜回家奔丧,灵柩前痛作《祭母文》
毛顺生、文氏抚养孩子们所付出的心血和慈爱及其人格品质影响着毛泽东的一生。无论是在寒窗苦读的日子里,还是在戎马倥偬的战争年代,以及在日理万机的和平岁月,毛泽东一直铭记心间。
毛泽东在长沙求学,从事革命活动期间,除了回家看望父母之外,还经常致书问候请安。尤其是母亲抱病期间,更是家书频传。1916年6月24日,毛泽东致信同窗好友萧子升(湘乡人,第一师范三班学生。1915年毕业后执教于长沙修业学校):“病母在庐,倚望为劳,游子何心能不伤感!”毛泽东在组织赴法勤工俭学期间,决定去北京之前,专程回到韶山看望父母及其舅父舅母。出发前又写信向七、八舅告别致谢:“前在府上拜别到省,匆又数日,定于初七日开船赴京。同行有十二、三人……家母在府上久住,并承照料疾病,感激不尽。乡中良医少,恐久病难治,故前有接同下省之议。今特请人开来一方,如法诊治,谅可收功。如尚不愈之时,秋收之后,拟由润连(泽民)护送来省。望二位大人助其成行也。”表达了对于舅家照料病母的感激之情。
1919年3月,因组织赴法勤工俭学之事,毛泽东又一次来到了北京。在京期间,当他接到“母亲病情加重”的家书之后,于4月初赶回了湖南。此时,毛母文氏已由毛泽民护送到了长沙就医治疗。时住李富春、蔡畅同志家里,因为李、蔡夫妇是毛泽东的世家好友。4月28日又致书七舅、八舅,再次表达了儿辈对其母亲病情的忧虑和舅父家人所作的精心照料的感激深情:“家母久寓尊府,备蒙照拂,至深感激。病状现已有好转,喉蛾十愈七、八,疡子尚未见效,来源本甚深远,固非多日不能奏效也。甥在京中北京大学担任职员一席,闻家母病势危重,不得不赶回服侍。于阳历三月十二号动身,十四号到上海,因事拘留二十天,四月六日由沪到省,亲侍汤药……”其间,毛泽东、毛泽民、毛泽覃三兄弟搀扶着病母到照像馆合影留念,这是他们母子团聚唯一的一张照片。由于医治无效,随后便由毛泽民护送返回故里就地医治。而毛泽覃在长沙继续求学读书,毛泽东则投入了革命洪流之中。
时光一天天在流逝,文氏的病情一天天在加重。到了民国八年八月二十日(1919年10月5日)的这一天,这位操劳一生,俭省一世的贤良女人,躺在病榻上流着眼泪,拉着丈夫的手,望着守护在身旁的儿子毛泽民,一声轻似一声地呼喊着“石三伢子”的声音,逐渐消逝在她上屋场的卧室里……
文氏病逝的噩耗很快传开了,传遍了韶山冲,传到了长沙城。毛泽东、毛泽覃兄弟俩日夜兼程,赶回了生于斯、长于斯的上屋场。然而,毛泽东再也见不到母亲那慈祥可亲的面容了。而见到的只是她老人家长眠于其中的那副灵柩。一时间,烫脸的泪水挡住了毛泽东这位热血男儿的视线。几天来,他一直守护在母亲灵柩的跟前,面对慈母英灵,思绪万千。在10月8日的那天晚上,毛泽东在黯淡的油灯光下,含泪痛作《祭母文》:
呜呼吾母,遽然而死。
寿五十三,生有七子。
七子余三,即东民覃。
其他不育,二女二男。育吾兄弟,艰辛备历。摧折作磨,因此遘疾。中间万万,皆伤心史。不忍卒书,待徐温吐。今则欲言,只有两端:一则盛德,
一则恨偏。吾母高风,首推博爱。远近亲疏,一皆覆载。恺恻慈祥,感动庶汇。爱力所及,原本真诚。不作诳言,不存欺心。整饬成性,一丝不诡。手泽所经,皆有条理。头脑精密,劈理分情。事无遗算,物无遁形。洁净之风,传遍戚里。不染一尘,身心表里。五德荦荦,乃其大端。合其人格,如在上焉。恨偏所在,三纲之末。有志未伸,有求不获。精神痛苦,以此为卓。天乎人欤,倾地一角。次则儿辈,育之成行。如果未熟,介在青黄。病时揽手,酸心结肠。但呼儿辈,各务为良。又次所怀,好亲至爱。或属素思,或多劳瘁。大小亲疏,均待报。总兹所述,盛德所辉。必秉悃忱,则效不违。致于所恨,必补遗缺。念兹在兹,此心不越。养育深恩,春晖朝霭。报之何时,精禽大海。呜呼吾母,母终未死。躯壳虽隳,灵则万古。有生一日,皆报恩时。有生一日,皆伴亲时。今也言长,时则苦短。惟挈大端,置其粗浅。此时家奠,尽此一觞。后有言陈,与日俱长。尚飨。并挥泪作灵联两副。其一曰:疾革尚呼儿,无限关怀,万端遗恨皆须补;长生新学佛,不能住世,一掬慈容何处寻!其二曰:春风南岸留晖远,秋雨韶山洒泪多。祭母文高度赞扬了母亲那种心地善良,性情温和,勤劳简朴,慷慨厚道的高尚品德。后来,毛泽东又致书同学、好友邹蕴真,再次赞扬其母美德,信称:世上共有三种人,损人利己的人;利己而不损人的人;可以损己而又利人的人,他的母亲该属最后一种人。
1921年岁首,毛泽东风尘仆仆地从反帝反封建的前线回到了韶山。一个黑夜茫茫的晚上,他与毛泽民、毛泽覃、毛泽建、王淑兰围火而坐,家常声声,话语不断。毛泽东操着乡音深沉地说:“今天是正月初八日,是母亲的诞生日,我们要多打一下讲呀!”接着又面朝毛泽民、王淑兰说:“父母双亲大人的后事全是你们料理的,特别是父亲死的时候我不在家,我后来才知道,他老人家是患伤风病死的,棺木还是从唐家圫借来的,你们操心费力了,而我却没有尽到孝敬之心啊!”
1959年6月25日下午,毛泽东怀着对家乡故土和安息于九泉之下父母亲的怀念之情,回到了韶山。这位66岁的人民共和国主席,翌日清早,独自一人快步朝着故居对面的南竹圫山上走去。在父母双亲合葬墓前,献上了用松枝扎成的“花圈”,双手合十三鞠躬,口中念叨着:“父亲、母亲我看望你们来了!前人辛苦,后人幸福。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又在父母亲卧室里,他深情地端祥着双亲大人当年留下的照片,对随同人员说:“我母亲的颈上长了一个包,穿一个孔,只是那个时候医疗条件差,要是现在就不会死了。”他的话语讲得很轻,也很沉重,饱含着对父母亲缅怀深情。
第六章无忧的童年和倔强的少年
一、外祖家,“石三伢子”在一群表兄弟们中间度过
了乐园般的美好辰光毛泽东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有很多时光是在其外祖家唐家圫度过的。那里的山水草木和众多亲人都给他留下了美好难忘的回忆。
毛泽东出生后,因为文氏前两胎都夭折于襁褓,外婆特别珍爱这个小宝贝,硬要把他放在自己身边抚养。外祖母儿孙满堂,把更多的爱给了这个“根基不稳”的外孙,在一家人的悉心照料下,非但避免了可能出现的早夭,反而长得又白又胖,外婆就认为他命好“八字”硬。直到8岁上,才由父亲接回韶山冲读书。
当时,毛泽东的外祖和两个叔伯外祖一共有10个儿女和20多个孙儿孙女,尽管人口如此众多,却都在一起生活,是一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直到1927年才分家。毛泽东深得舅舅、舅妈的关怀和器重,将毛泽东兄弟与他们的儿子排行并列,泽东为23,泽民为24,泽覃为26。大舅文玉瑞(1853—1920年)排行第七,毛泽东自幼拜他为干爹,深得他的厚爱,每当毛泽东来到外家,必食同桌,寝同床,要求严格,视若亲生。二舅文玉钦(1859—1929年)排行第八,性情温和,品行端庄,他读过几年私塾,知书达礼,在家开馆授徒,对毛泽东成长极为关注,带他在那里旁听,励其上进,毛泽东受益匪浅。
1929年2月22日,湖南军阀许克祥部的一个班持枪包围唐家圫,在一阵枪声后,将文玉钦捆绑押至株木塘,后关入颜家湾,经多方营救,方保释脱险,此后遭疾,于同年5月21日去世。毛泽东的十几个表兄,还有一些表弟表妹,都是他的好友,他们经常一起出去放牛、打猪草、拾野粪,日子过得很快活很称心。有的还是他的师长,如姨表兄王季范,毕业于湖南优级师范学校;
表兄文运昌,毕业于湘乡县立师范,他们都大毛泽东10岁,教毛泽东读书识字,既是兄弟,又是师长。由于大家相处得非常和睦愉快,这使“石三伢子”常常乐不思家。每次韶山来人,他总是躲起来,生怕接他回去。
但是,长辈对他的特殊厚爱,也引起了姨表兄弟们的羡慕和妒嫉。在热闹和优越感的背后,而又时常敏感于别人的脸色的群体生活,使他养成了活泼而沉静,多情而又倔强的性格。唐家圫,毛泽东“外婆的澎湖湾”,留下了他许多动人的故事。据文家的人回忆,毛泽东的性格从小活泼无畏与众不同,每当雷电交加,大雨滂沱时,年仅2岁左右的毛泽东就在屋里呆不住,非要到外面的雨中去。文家的外婆、舅舅和舅妈们自然不肯,但毛泽东大吵大闹。长辈们想方设法哄他,全不管用,只好打把油纸雨伞,把他抱到雨中,听豆大的雨滴敲得伞顶乒乓作响,看着雨帘中白茫茫的一片,这小“石三伢子”兴奋不已,手舞足蹈。
一天,毛泽东邀了表兄弟们以及邻居一大群四、五岁的孩子,到外边大路上玩游戏,他们玩“过家家”,孩子们敲“锣”打“鼓”,“婚嫁”事办得有模有样,不一会儿,孩子们又玩起了“老鹰抓小鸡”,毛泽东扮演着“老鹰”的角色,只见他忽而猛虎下山,忽而声东击西,一只只“小鸡”相继束手就擒。
正在孩子们玩得起劲的时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童心萌发,决定逗一逗这些可爱的孩子。
“你们这些淘气鬼,是从哪里拱出来的?为什么要在这大路上耍呢?看
我不把你们的耳朵,一个个地割掉!”老人故意板起面孔走近孩子们,他晃了晃手中的小刀,好象就要捉人割耳朵了。
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吓坏了,非常害怕真的被割掉耳朵,一个个撒腿就跑。只有戴着一顶小红风帽的毛泽东没有逃,他竟迎着白发老人走去。
老人一把抓住毛泽东,虎着脸说:“逮住了一个,好,先从你割起!”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捏着毛泽东的耳朵。
毛泽东却不害怕,歪着头说:“老阿公,你何理要割我的耳朵呢?我爹打得赢你,要是割了我的耳朵,他会砍掉你的手!”
几句话,把白发老人逗乐了,他用双手把毛泽东高高地托起来,高兴他说:“说得好,出言不凡,将来定有出息,老夫不割你的耳朵啦!哈哈!哈哈!”
老人哈哈大笑着走远了,孩子们又凑到了一块,大家都佩服毛泽东的胆量,这个问:“石三,那个老倌子为什么不割你的耳朵呢?”那一个问:“石三,你为什么不怕他呢?”
“怕什么,他又不敢动真的!”毛泽东回答。
还有一天,毛泽东在外婆家同一群伙伴去放牛。当他们把牛赶到了枞角塘对面的山上吃起草时,便来到了河套田塍上割草。
割了一会儿,一位先生模样的田塍主人来了。主人说:“放牛伢子呀,听着,草你们暂时别割了,我先出个谜语给你们猜,猜对了就让你们割,猜不着就把草给我留着!”
“那好,你就出吧!”毛泽东接口道。
这位主人慢条斯里道:“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似等闲。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青白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