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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妙手仁心--王德祺回忆录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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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人摸鱼抓虾的本事都是天生的,用不着教,天天看别人抓鱼抓虾,看得多了也就无师自通了。捉鱼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件事。那时候海里鱼虾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拿手抓,关键在于熟练程度。海边上还有好多大螃蟹,有时候抓螃蟹不小心会被夹住手,这时候人不能甩手,得把手搁到水里,螃蟹到了水里才会松口。否则越甩手,螃蟹咬得越紧。

除了鱼虾,海里还有许多别的动物。碰上很大的鱼时就不敢惹他们了。那些鱼大到能把人吃了,像大鲨鱼似的。有一种小鲨鱼也挺厉害,虽然个头很小,但是胆子很大,遇到人就敢咬,在海里蛮横得像霸王一样。

我们岛子边上有一块礁石。涨潮时就被海水淹没,退潮时会露出来。礁石上有一些动物,像海猪或是海豹之类。它们在那片礁石上出生,以那儿为家。岛上的人经常能听到它们嗷嗷的叫声,有时候隔了六七里路都能听得见,声音很大。这些叫声是提醒人们那片礁石是它们的地盘,不允许人们侵犯。有时候我们也去抓这些海豹、海猪,但都是抓一些个小的。这些小动物数量很多,也很容易被抓到。抓住之后都成了人们的席上佳肴,不过味道不如鱼虾。

我们一群小孩天天在海边一块玩儿,还经常去赶海。那时候我们几乎天天赶海。所谓赶海,就是赶退潮。海水退潮的时候,被海水覆盖的海滩会露出来,好多来不及回到海里的鱼虾留在了海滩上。我们去捡那些鱼虾,往往会有不菲的收获。

游戏海边

鱼竿、鱼钩、渔网、大渔网、小渔网,这些渔具岛上家家都有。有的人往海里撒渔网,大网撒下后,要好多人一起来拉,成群的鱼都给拉了上来。我喜欢的则是拿着钓竿钓鱼。钓鱼要有鱼饵,这鱼饵也要靠自己到海边找,海边的那些海螺,常常被我拿来做了鱼饵。有时候也用蚯蚓或者肉,只要鱼喜欢吃的都可以。我一般都是到海边上弄海螺,把海螺肉挖出来挂在鱼钩上,鱼特别喜欢吃这个。钓鱼非常有趣,我在这方面算是个行家。

除了钓鱼,我也放过“针良船”。所谓针良船,就是做一个专门钓鱼用的小船,船不大,带个帆,风一刮它就跑,后面带着一条挂了很多鱼钩的线,鱼钩上挂着鱼饵,把小船放下去,就能钓上好多鱼来。钓上来的这些鱼叫“针良鱼”,这种鱼长得像撑子,漂在水面上。

在我不到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去海边钓鱼还受了伤。海边有很多带尖的石头,石头上长着许多海蛎子,那些海蛎子的皮又硬又快,跟刀子似的。我坐在石头上钓鱼,一不小心滑倒了,腿磕在海蛎子上划出个大口子,血汩汩地往外流,看到这样我心里也有点害怕了,赶紧一瘸一拐地回了家。家里人看到了也没太在意,给我弄了点草药敷着。那时候家里孩子多,家长都顾不过来。后来这个伤口发了炎,拖了大半年才好。

童年时期无忧无虑的日子转瞬即逝,日后回忆起我快乐的童年,写下了很多诗句:

其一 童年心

幼儿心里白纸明,无愁无虑想吃用;

跟着大人做啥事,随在身边学庄容;

有时听着一句话,到处散扬开心花;

既或不言也不语,印象深刻记心里;

童心好听又好问,似懂非懂乱猜定;

童年做的许多事,到了老年伤心数;

我的童年民国初,军阀专政群众苦;

即时我家在蓬莱,住家打鱼庙山前;

家有渔船和渔网,每到五月拉虾忙;

五月对虾真叫大,一斤只有四五个;

对虾虽贱无人买,一块银元买二百;

那时生活水平低,一块银元一月食;

每到过年或过节,儿童快乐没法说;

旧历新年看要到,准备新衣和鞭炮;

每家每户供财神,写上对联保安宁;

上联上天言物事,下联下界保平安;

炮竹一响除旧岁,除夕吃饺又拜年;

除夕不睡等年夜,拜年红包或零钱;

大年三十刚已过,早起都来接财神;

到了初二吃煎饺,每家财神都走了;

家乡庙岛烟火盛,四面八方船来庆;

有庆渔业大丰收,也有求神保生命;

我的家乡虽然小,热闹非凡是仙岛;

老来想起少年事,心中连绵记序中。

                                                                      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于高干病房

 

其二 忆童年

童年生在海边家,学会打鱼和抓虾;

既非娇生和惯养,自生自灭如放羊。

幼儿心里白纸般,无愁无虑玩得欢;

一年四季海边游,海石海水做朋友;

心默心想大人事,点点滴滴记心间。

有次钓鱼礁上跳,蜊皮划腿血海流。

心里好奇听怪话,到处散扬开心花;

默想不言又不语,印象深刻记心里。

童年好听又好问,似懂非懂乱猜疑;

童年做的许多事,老年脑海仍记住。

童年我生民国初,军阀割据百姓苦;

该时家住蓬庙岛,打鱼海边岛山前。

家有渔船和渔网,时到五月捕虾忙;

庙岛乡村庙闻名,庙岛能避八面风;

南来北往避风港,进庙烧香保安康。

东有长岛西黑山,庙岛山前居中间;

北店村子九丈崖,向东直到月牙湾。

猴矶岛乡在北边,东有鸟岛独立湾;

南长北店长山岛,砣矶岛位于北边。

庙群岛共三十二,八个小岛住人间;

南有山东蓬莱阁,北靠大连旅顺湾。

长山八岛水养殖,首推扇贝国第一;

海参鲍鱼专人养,名贵海餐定要尝。

庙岛群岛风景美,海天相连一片蓝;

长山八岛龙宾过,八仙过海万家乐。

                                      一九九九年五月于美国千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