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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情真--史之本回忆录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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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出来以后就组织学习班了,我们医院的人就组织甲乙丙三个组,就斗争这三个对象,一个一个地斗。最后三个人都给拉走了,家属都弄到卢沟桥有一个郭各庄都没有地,让他们给工厂运沙子,筛沙子,弄多少给多少钱。都弄到那儿去干活了。后来这些人怎么样了?都上北大荒了。

我1955年生的儿子,我爱人那时候就被派出去留学了,学传染病。后来又上苏联边界,防森林脑炎,让他学习。又过了半年,寒假回来一次过年,然后又是半年,后来就回来了。我们304改成308综合医院,304医院床位少,就把我们都弄过去了。我孩子就这两个。一直没有第三个。到了1963年突然我发现我可能是怀孕了,感觉不是滋味,我就上门诊化验室,就做了个反应,一做说强阳性,才九天,我可不能再要了。

两孩子一男一女,那时候竟受表扬。我说伤心了,孩子大了上幼儿园多好。孩子都九岁了,结果突然有了,我查出来就住院刮掉了,心想再也不要了。结果领导就批评我,没有你这样的,孩子那么大了,再来一个多好,政委都这样说。我爱人也说,你这多愚蠢,孩子这么大你刮出毛病都不好。我说我可不要了,生的时候多遭罪。我宫缩一次退一次,在旁边两个人接着,我说我生孩子生够了,就两个我再也不要了。

就这样1963年刮完了,林某上台以后,我们就上四川了。在64年前几月份,突然又有了。我说再刮,人家不给刮了。领导说留着吧,多一个没什么。结果怀了三个月让我们调走,在这之前还没有命令的时候,陆海空老是检查卫生,我们医院老是优先,老是红旗单位。我在班上跟副院长一个办公室,他不干活,都是我打扫,最后我还负责专家招待室,还得准备饭,车接车送,有时候都是我亲自接。

我怀孕了没有注意,头一个刮的落毛病还是怎么的,我擦那个玻璃一下就出血了,回家一检查说先兆流产,流掉得了。结果也没有流掉。又打了一个星期的黄体酮,这期间命令就下来了,让我们支援三线。我说这个掉了最好,再不然刮了算了。总之我得检查检查,怕医院误诊,我就上妇产医院,大科主任是黄某某,都是专家,说有胎音了,没关系。我们医院说:“你走吧,我们妇产科有人跟着去,都有护士,有什么关系?而且还都是卧铺走。

我那时候不想去,我说我不愿意上四川。人家说不行,都得走,家人也得走,户口也得走,孩子也得带走。我那时候犹犹豫豫的就去了。那时候都六个半月了。但是我就注意了,因为流过血,怕有意外。他们去参观,我都尽量少去。后来六个半月了,夜里肚子疼的要死,马上上市立第一医院,一检查说早就死里面了,也不知道葡萄胎还是死胎,当时要做手术。

我一看条件太差,决定我不在这。后来我爱人带一个外科的手术室的护士长也去了,他就坐着吉普车回去到所管辖地给我开介绍信,那时候我们归四川省公安总队卫生科管理,他就拿介绍信去了,就把我送到陆军总院。当时我大出血,护士都带着胶皮手套在床上铺油布,就拿手接,马上给推手术室了。就给我大刮宫,那大盘子一盘子的连血带肉的弄了五个小时。要给我输血我不同意,问我为什么?我说我怕交叉感染。后来我说我输血液,一查血色素,一下降到6.5,手指头都瘪了,颜色都不知道什么样了。我在那而待了五天,那时候文化大革命都开始了,我说我不在这儿,我还回招待所。

回了招待所雇了一个保姆,是四川人,四川人挺讲究营养的,她说大月小月都得吃鸡,我让她买鸡去。一天一只鸡,我就空口喝鸡汤,早晨一大盒牛奶,我都喝了。她说得吃,不吃恢复不了。就这么样,一个月血色素升到了9克。好在那时候不上班,他们天天出黑板报,北京批判三家村,我们那边也跟着批判。在招待所都组织学习。这就是等于两个小产。之后我说咱们岁数都大了,别一个劲没出息直怀孩子。 

 后来我们儿子11了,才有了老三。那时候赶上武斗没有地方生,军区开的介绍信我回北京生的。生老三不到两周,我爱人送我回来,他回去,来休假一个月也没到一块,走的前一天才有了机会,他第二天走了,得一年才回来。等走了五个月以后,我二姑娘玩皮球,一扔扔到床后头了,我跟我妈妈说话,那时候还没上班了,找单位挺多,给我找的一机床,我说离得远,也骑不了车。后来东风四厂让我当会计师,西单商场我也没去。都是好单位,我都拒绝了。我现在都老了还较什么真啊,我干点事完了,不想认真干什么了。就那样又有小老三,老三是姑娘,不因为她我都不回来,我也没奶。

  喂个牛奶都是爬山越岭的,拿个瓶子,一煮都成豆腐脑儿了。就拿米粉代替。把大米面磨碎了,搁点儿糖加点儿鸡蛋,然后给孩子吃。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腿也不行,又加上孩子那样儿,正好总政有命令,说身体差的,可能保护老同志,说在那岁数也大了,有的哪儿参军回哪儿,可以回地方。我说:“我就回去吧”。我老伴不乐意我回去,说:“回去我怎么办”。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一个人在那儿还不行,又有食堂又有什么的,不行自己做点”。我照顾他惯了,他什么都不干。家务事都是我一个人,他从来不管家务,就工作。

我回来他就不太高兴。他说:“一年才能回来一趟,孩子你也带回去了”。我说:“我先躲避一时吧,在那地方枪林弹雨的,孩子又没奶吃,你说我多遭罪啊”。我儿子都11岁了,小的才见面。结果谁知道孩子还有点奶水,月经也没来,结果老四又有了。老四有了怎么着?他够皮球,我一肚子里有感觉,我跟我妈说,我妈有经验,我妈说:“不是又有了”。我说:“不会的,我月经还没来呢,怎么有啊”。那都五个月了。

我回京工作

我们是住的中纺部里的房子——我弟弟借的他同事的房子。他同事的姐姐、姐夫在那里有三间房,后来下放到湖北建纺织厂了,纺织部的干部给他同事留一间,一室一厅,有厨房卫生间,租给我妈,让我妈过去住,我回京后就在这儿挤着。后来中纺部的军代表,给我一串钥匙,让我住那个空房子,我都拿钥匙了,我妈不让去,我妈说:“你又不是市局长,你住那里干什么,等人家回来你去哪儿,北京没房你自己去住吧。”我说:“军代表看我是军人回来了,先住着吧”。军队都有房,我要去我妈不让。我妈说:”你是革命军人,你不遵守纪律将来麻烦”。

给我曙光电机厂这个好单位也没去,后来到复转军人办公室——我们附近有个小厂,是个女的老八路办的。原来是集体所有制的厂,后来改成北平市,就成了全民所有的。我正好在安置办公室,都是军代表,正聊着呢,说:“上房管局吧,那儿有房”。我说:“我不喜欢,上班也远,我在我妈家住着,就在朝阳区附近找个地方就行了”。正说着那个老女八路就进来了,她丈夫是狼牙山五壮士之一,有人说五壮士都是她出卖的——都是乱扣的。她说:“我们那儿招女同志,报纸上都写了,谁说鸡窝里飞不出金凤凰,毛主席都赞美我们厂。”我一听毛主席都赞扬的厂,还不好,越穷越有发展。我说:“多远——就在朝阳门里,我去”。 

 去了一看,是58年大跃进办的,有800多工人,各个部门都挺齐全的,厂子是一点儿一点儿扩大起来的。去了以后让我管后勤,那时候厂里是军队编制,任命我为后勤连长,有个后勤的指导员,其他车间的主任都给撤了,都用解放军回来的人担当。第一车间的主任叫一连,到现在我们这些离休的还在一起,都倒霉了这些人,当时都是她找去的,去了到那儿没几年。我69年刚去那时候还不错,那厂子给坦赞公路生产建筑材料,咱们是支援非洲国家,我们做大的地表螺丝,铆钉等等,就是螺钉厂,我在那干了两三年。后来把这个厂子改了,这个厂子就交给公社叫大屯,连人带厂房都转到公社去了,后来就是改成雪花牌医疗厂。那时候我就不是在后勤了,而是在办公室管乱七八糟的事,就在政办室,那时候也没有什么正经任命,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