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路上抽,去去寒。”
其实徐庆当时没打算给刘海中俩儿子苹果,自己屋里东西都不够吃,哪能随便给别人。
只是事情茬到那儿,不给又不合适。
毕竟把东西当面拿走,那是贾张氏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再者说,许大茂那时也在跟前,今天徐庆能早回来,还是坐了他的自行车,许大茂总得给一颗。
要不然的话,徐庆将那三颗苹果那回屋,还能利用一分为二的能力,分一下。
可事已至此,也没办法,谁让事情寸的赶到那个裉节上了。
徐庆接过刘海中递的烟,又与其闲聊了两句,便继续朝大院外出去。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胡同里更黑了,但徐庆攥着手电筒,倒也不怕再撞人。
雪下个不停,在光束下,纷纷扬扬地朝地上飘落。
徐庆抽着烟,慢慢地朝胡同口走。
大街上行人稀少,走了多半天,都没瞅见几个人,路边摆摊的小商贩这会儿开始陆续收摊。
徐庆捏着手电筒,迎着雪,朝着医院快步过去。
偶尔能遇上几个神色匆忙的行人,可互不认识,也都埋头各走各的。
医院距离徐庆住的大院,有个三公里左右的路程,好在都是大马路,虽下雪,可相对来说,也不算难走。
若是在乡下农村,去大队或镇上买趟药,那可就要费事多了,路难走不说,还远。
只是即便如此,徐庆走了十几分钟,就感觉脚已经冻麻,忙跺了跺,将手电筒塞在右手的棉袄袖子里,加快步伐。
在快到医院的时候,徐庆把手电筒无意间朝旁边的胡同一照,瞧见四五个混子正在抢一个文弱的中年男人。
这年头不像后世,有监控。一个人走夜路,免不了遇到一些麻烦事。
再加上混乱的时代结束没多久,治安方面尽管抓的很严,但这种事情还是时常发生。
没法子,所有人过的都艰辛,十七八九岁不念书的青年,没找到工作,便就在街上厮混,当二流子,手里没钱,就动歪主意。
此时大晚上,又下着雪,那四五个混子将人堵在死胡同里,任凭那人叫喊,也没人听得见。
况且街上也没几个行人,那几个混子更加肆无忌惮。
好在徐庆碰上了,当即就厉声怒喝了一句。
吓的那几个混子,顿时惊慌失措。
不过瞧见徐庆年纪不大,又还只是一个人,他们已把钱抢到了手,挥舞手中的小刀指向徐庆,骂骂咧咧道:
“小子,甭多管闲事,把劳资惹急眼了,我让你丫的见血!”
徐庆冷冷地用手电筒照向那几人,脸上毫无惧意。
几个混子而已,压根没当回事,只是他们手中都拿着刀,倒是稍微有点棘手。
为首的男子,一个劲地朝徐庆晃刀,眼神向同伴示意包抄,把徐庆堵进胡同,一并抢了。
只是他们想的很好,却不知徐庆练过,还当过武术教练,单论打斗而言,再来上四五个人,也不是对手。
徐庆把手电筒一晃,闪了他们几人眼睛,身形一转,右手猛地一抬,朝为首男子的脸就砸了一拳。
顿时砸的那为首男子,吃痛地叫嚷起来。
“丫的,哥儿几个给我弄死这小子!”
其余四人见状,对徐庆直接猛扑上来,徐庆身子一斜,闪过一人挥到面前的拳头,右脚往后一退,人就躲开了他们的包围。
随之徐庆把手电筒一关,瞬间四下漆黑一片,谁也瞧不见谁。
徐庆趁机朝身边一人,砰砰连打四拳,打的那人当即抱头鼠窜,朝远处逃了。
有人掏出打火机,想打着火,照亮找徐庆。
徐庆怎么可能给他机会,左手一把夺过,反手就朝对方脸上猛抽一耳光。
为首男子见情况不妙,靠着胡同的墙边,撒丫子就溜了。
其余几人听见同伴跑了,全都无心恋战,挨了徐庆的打,刚才又抢了人,心里早已发慌,一个个扭头也赶紧逃跑。
当徐庆将手电筒打开后,那四五个混子,已全都跑的没影了。
徐庆本想抓住一个,好让被抢的中年男子,扭送去报案。
但那些混子在街上混久了,都成了老油子,打架可能不怎么样,但逃跑本事,却一个比一个溜。
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茫茫雪中。
徐庆站在街上,攥着手电筒左右照了照,一个人都没找见,便返回胡同朝被抢那中年人问道:
“大叔,你人没事吧?”
中年男子,刚才许是吓傻了,一直躲在胡同里没敢上前帮徐庆。
这会儿瞧见那些混子都已走,这才脸色煞白地扶墙出来。
中年男子伸手扶着戴在脸上的金丝眼镜,朝徐庆一个劲地道谢。
“小伙子,今天多亏你,要不然,那几个混子,还不知道要干些啥。”
徐庆摆手道:“不用谢,我正好去医院,瞅见了,也不能坐视不管不是。”
“大叔,这打火机是你的吧。”
徐庆将刚才夺来的打火机递到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低头凑近看了一眼,摇头道:“这不是我那个,可能是别人的。”
徐庆闻言,便将打火机收起。
中年男子逐渐恢复神智,跟着徐庆,两人结伴一通朝医院方向过去。
医院里人多,门口还有人值班,里面也有电话,中年男子朝徐庆再次感谢一番后,便赶紧打电话向家里人报信去了。
至于报警,显然是没打算,四九城这么大,报警也一时半会抓不住人。何况还是大晚上,中年男子听口音又像是外来公干,也只能自认倒霉。
徐庆跺着脚上的雪,也没劝说报警,这年头,资讯不发达,报警估计也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破案。
到时候,即便是那几个混子被抓,东西和钱,怕是早已被挥霍一空,难以追回。
就此别过后,徐庆赶紧找医生开了药方,忙帮傻柱买药。
屋里三小只还在家等着他,刚才遇到抢劫,耽误了不少时间。
如今天寒地冻,徐庆买过药,一出医院,攥着手电筒照着亮儿,朝大院快步回去。
第51章 承情
一路上,徐庆回去时再也没遇到什么事情,因为大街上茫茫一片,除了飘落的雪花之外,一个人都瞧不见。
四周更是漆黑如墨,没半点声响。就算是有混子,这会儿也冷的猫起来,躲回家暖和去了。
徐庆一路只觉的冷,冻,脸颊更是被雪片扑来刮的刺痛不已。
空气虽然不再很干,但被刺骨的寒风吹着雪花胡乱飞舞,令呼吸非常窒息、难受。
回到大院后,徐庆身上已落了一层雪,头发上更是沾了不少,弯腰拍掉,抬手间全是融化的雪花。
徐庆站在中院傻柱屋门口,使劲地跺掉鞋上的积雪,伸手敲门,然后在听到傻柱回应后,忙不迭地推门就快速走了进去。
此时傻柱蜷缩身子,披着棉被,靠着炕边的墙,端着大茶缸子喝热水,右手间还夹着一根燃烧的经济烟。
不过屋里的火烧的很暖,与外面几乎温差有十好几度。
四九城地处北方,冬天最冷的时候可是零下十几二十度,赶不上东北,不过也几乎差不了多少。
尤其是如今已进入腊月,又浇上了九,数九寒冬,一天冷过一天。
徐庆一进屋,便觉身上寒意已驱散了不少。
走到炕沿边,徐庆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刚从医院买回的七八片感冒药,递给傻柱道:
“傻柱哥,药我买回来了,你赶紧吃吧。”
傻柱流着青鼻涕,忙抓起手绢擦掉,打着喷嚏,用力地在空中晃了下手,赶紧道:“哥哥谢谢你了,赶紧坐下暖和暖和。”
傻柱见徐庆连冻的通红,接过药,拍着炕沿示意赶紧坐。
随后忙打开包裹的纸,捏起一片,扔进嘴里,趁着大茶缸里还有热水,仰头将药送服进肚子。
傻柱又接连打了俩喷嚏,抖了抖身子,似觉得已稍微好受了点,将身上的被子放在一旁,掏出烟,抖出一根,递给徐庆,一脸感激道:
“哥哥两次感冒,都是你送的药,这情哥哥承了,以后有啥用得着哥哥地方,尽管开口!”
徐庆没说话,手里捏着烟,瞧见傻柱复又掏钱出来,递给自己五毛。
徐庆忙摆手:“傻柱哥,就三毛二,不值当,算了吧。”
“别介,你家日子也不好过,哥哥哪能让你花钱买药。拿着!”
傻柱说话间,抽了一毛回去,将四毛钱塞到徐庆手里。
徐庆没再推辞,也不再客套,把钱揣到身上口袋,坐在炕沿上,与傻柱闲聊了一小会儿,便采起身离开,朝后院自个屋里回去。
这会儿大院里的雪已经铺了一层,中院徐庆刚才走动的脚印,又被不断落下的雪给盖上了。
至于后院,雪地上洁白无暇,要不是徐庆回来,怕是直到明儿早上也没人踩一下。
徐庆攥着手电筒,朝许大茂屋门口看了一眼,见许大茂屋里亮着灯,门口也停着自行车,想来是回来了。
缩了缩身子,徐庆忙跑回自己屋里。
一进屋,徐庆顿觉自家比傻柱屋里还要暖和,前屋搭了火炉,炕又烧的暖烘烘的,三小只此时全都坐在火炉边,很乖巧地准备洗脚。
二弟徐爱国正拎着烧水壶,挨个给徐丰铭和小丫头的洗脚盆里倒热水。
见自己大哥回来,徐爱国将烧水壶放回炉子上,转身朝厨房跑了进去。
小丫头伸手忙抓着徐庆的衣襟,咧着小嘴,甜甜道:
“大哥,二哥和三哥还有我,给你把饭菜都留在锅里了,你赶紧吃饭。”
徐庆没想到,三个小家伙是愈来愈发地懂事了。
以前父母在,他们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管,什么也都不需要管。
主要是住在城里,也没什么事情让他们做,不比农村。
若是在农村的话,一年到头,有忙不完的事情,小孩从小就跟着父母下地干活,或在家里跟着爷爷奶奶,做饭捡柴,忙东忙西,小小年纪就已懂事。
可城里,没那么多的事情做,父母上班的,孩子多半除了上学念书外,放假也是与院里的小伙伴们,一起结伴出去玩闹。
让他们想农村孩子一样,在家里忙活,一来不现实,二来,也没多少他们能做的事情。
不过眼下,父母不在的这些日子,徐庆明显地能感觉到,三个小家伙,全都逐渐成大了不少。
尽管从年龄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变化,可从心灵上,与他们的行为上来说,却已迥然不同。
尤其是二弟徐爱国,徐庆刚才可是瞅见他帮三弟和小丫头倒热水,督促他们洗脚。
仅这一点,在半年前,可是从未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