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时代刚结束没多久,一切都还处于良序的恢复当中,农业和经济几乎是重新确立秩序,正在起步摸索阶段。
想要一下恢复,怕是很困难,摸着石头过河,免不了要走些弯路。
但困难再多,也抵挡不住生活的脚步,日子该过总归还是要过的,艰辛一些,辛苦一点,每个人总归还是有个盼头。
倘若是饿死了,再谈其余也是徒劳。
好在徐庆现在不用愁没粮吃,饿肚子。屋里的粮食虽然不是很多,但足够他跟三小只填饱肚子。
毕竟有一份为二的能力,饿自是饿不着。
钱的话,徐庆眼下手头有几十块,也无需担心,只是票却没多少。
如今临近月底,发的票也都多数已用,至于后面找高中同学马解放借票分出的,则都让许大茂倒手,换成了钱。
不过如今月底了,下个月又会重新发,倒也无需太多担忧。
蔬菜什么的,这年头冬季本身就少,徐庆月初发工资的时候,提前一次性买足了一个月的,外加上又一分为二,所以白萝卜和白菜屋里还有剩余。
像西红柿这种夏季菜,花钱也买不着,但人会想办法储存,吃不上新鲜的,就夏季提前熬制西红柿酱(番茄酱)密封在瓶子里。
味道虽说比不上新鲜的,可好歹是能吃上。
只是徐庆屋里没几瓶,还都是父母尚在时,早做打算,熬制留下等过冬时准备的。
可是他们人却不在了。
徐庆偶尔炒菜时,会拿出一瓶来,倒一些,调个味,遇上节假日,则和三小只多吃一点。
虽然没有太多种类的菜,但也没人抱怨。即便是过于尖酸刻薄的贾张氏,对此也是默不作声。
大家伙全都是靠着萝卜,白菜度日过冬,谁家跟谁家都几乎一样,抱怨也只能是自个跟自个怄气罢了,发完牢骚,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
三小只也习惯这种生活,毕竟大院里大家伙儿都是这么熬冬季的,可能有时,院里有人吃肉,改善一下伙食。
但徐庆也会买肉,给三小只改善,补充营养。
尽管工资跟一大爷,二大爷他们没法比,吃肉也相对一个月没几次,可发了肉票后,徐庆每次也都会买点,虽买不了太多肉,二三两却还是可以的。
反倒是鸡蛋,价格不高,但买的人过于多,徐庆一发工资就赶去供销社,却也抢不到。
没法子,家里有小孩的,尤其是一两岁左右的,大人都会给多备一些。鸡蛋自然成了抢手货。
不过也不是每次都抢不到,运气好的时候,徐庆还是能买道一些。
今天爷爷奶奶让从乡下来城里的老支书捎了不少东西,鸡蛋也有,红薯,土豆也有。
晚饭徐庆准备炒个土豆丝吃,给三小只换换口味。
当然,向土豆也是冬季便于储存的蔬菜,算是家家户户,不管是农村还是城里都会长期备的。
徐庆从厨房走到前屋,见三小只还在认真地写作业,便没过去打扰,去隔壁小屋里拿了三个土豆,就返回了厨房。
三小只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徐庆切菜时也专门压低了动静。
论起做菜,徐庆是个新手,以前没做过,父母在的时候,也用不着他帮忙,现在过去了小半年的时间,厨艺经过锻炼,长进还算可以。
不过比起中院里傻柱,那差距可就大了,谁让傻柱别的本事不在行,唯独炒菜、烧菜做饭却在院里是拔尖的。
况且傻柱还是专门学的厨艺,甭说徐庆,就是大院里的一大妈,二大妈她们做了一辈子饭的人,也比不上。
老天爷会给每个人都赏饭吃,傻柱却直接赏在了饭口上,三年荒灾期间,大院的人都因为没饭辙而发愁,只有傻柱和他妹妹何雨水,却从没听说饿过一次肚子。
因为不管什么年月,厨子永远是不会饿着的。
徐庆将土豆切丝后,放在水里浸泡,而后坐在板凳上剥葱剥蒜,等这锅里的馒头热好后,再炒菜。
只是秦淮茹的突然到来,将徐庆设想的全都扰乱了。
秦淮茹急匆匆地跑进徐庆屋里,都没顾得上跟趴在炕沿上的三小只打招呼,就直接一头冲进厨房。
徐庆见秦淮茹冒冒失失地来找自己,忙问道:
“秦姐,有啥事吗您?”
秦淮茹急乎乎地喘着气道:“傻柱又感冒了,这会儿在屋里正难受。雨水没回来,徐庆你帮忙赶紧去给买点药。”
秦淮茹说完,又忙补充道:“我没法子去,你也知道,我那婆婆...”
徐庆听秦淮茹如此说,心里也清楚。
贾张氏那人逮谁咬谁,一直不待见秦淮茹跟傻柱在一起,更别说秦淮茹帮傻柱忙了。
即便是早上傻柱与秦淮茹结伴去厂里,贾张氏都要起来趴在窗户上,听半响。
而傻柱在厂里食堂后厨颠大勺,天天围锅灶转,在后厨热,外面冷,一冷一热,自然是比其他人更容易感冒。
秦淮茹见徐庆正在给弟弟妹妹张罗晚饭,紧接着道:
“徐庆你赶快去,你弟弟妹妹我来照料,我帮你炒菜。”
徐庆思忖一下,将手里的葱放在砧板上,站起身,拍了拍手,转身朝屋外出去。
第49章 家差点被偷
屋外院里,零星的雪花已落了一层,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弱光亮儿。
徐庆从屋里走出,顿觉有些冷,呼了口气,冒着雪,便准备出大院,上医院帮傻柱买药。
都是住一个院的街坊四邻,平时多有走动,关系也不错,既然得知傻柱感冒,徐庆若是不去,就有些不近人情了,谁还没个头痛发烧,需要人帮忙的时候。
况且秦淮茹都上门求自己了。
徐庆搓了搓手,抬头朝许大茂家屋门口望了一眼,本想借一下自行车,好早去早回。
尽管下着雪,可感冒生病这种事,早点买到药才是当务之急,只是许大茂屋里漆黑,自行车也不在院里,似乎是出去了。
徐庆只能作罢,打消念头,迈步走去医院。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沉,夜幕降临,大院里家家户户几乎亮灯,光亮还算不错,出大院,站在胡同,徐庆见四周黑漆漆一片。
遂转身折回后院准备回屋取手电筒。
徐庆上次就是因为摸黑走夜路,在胡同里与去供销社买电池的秦淮茹撞了满怀,幸好没什么大碍,人也没摔着。
可当徐庆回到后院时,却瞧见贾张氏站在了自己屋里。
知道她是找秦淮茹来了,但徐庆心头就是有些不爽。
别的人到还好,即便是自己屋里没人,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唯独贾张氏不一样,手脚不检点,不然棒梗也不会在中院经常偷溜进傻柱屋里偷东西。
此时贾张氏过来,徐庆脸色顿时一冷,秦淮茹没啥,毕竟是农村来的,相对而言,做人做事,不至于说与贾张氏一般,再者就是,屋里弟弟妹妹都在,纵然是秦淮茹有啥出格的举动,有人在,量她也不敢。
不管怎么说,秦淮茹来的时候,徐庆也在屋里,要是少了啥东西,自然与她秦淮茹脱不了干系。
可贾张氏不一样,进别人屋里就跟回她自个屋一样,见有啥好东西,伸手就拿,能吃着,当场就吃,甭看一大把年纪的人了,那脸皮却是真的厚。
这也是为啥徐庆不待见她,大院人都反感她的原因之一。
三小只本来趴在炕沿上写作业,此刻全都扭转身子看向贾张氏。
贾张氏视若无睹,在徐庆屋里不断乱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嘴上喊叫着秦淮茹,人却在屋里四下查看。
好在徐庆提前把今天乡下爷爷奶奶,让老支书捎来的东西,几乎全都放在了隔壁的小屋里,还上了锁,所以此时主屋这边,啥东西也没有。
贾张氏此番起来,也是瞧见徐庆下午下班回来时,拿了三大包东西,眼馋不已,所以趁着刚才徐庆从中院出去时,偷摸地过来,想着顺点东西,补贴她自个家。
至于前来叫秦淮茹,也是顺带手而已,贾张氏不放心的是傻柱,对徐庆,反倒没太多计较。
徐庆刚不上学没多久,说起来还是个学生,年纪又比秦淮茹小,在院里名声一直很好,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为人处世,这些年大院这么多人,从来没人说徐庆一个不字。
贾张氏做人虽不怎么样,可心眼却不少,院里的每个人,全都打探的是一清二楚,尤其是能威胁到她们家的,更是时刻紧盯。
徐庆突然回来,顿时吓的贾张氏一激灵,差点夺门而逃。
不过贾张氏年纪大,经历的事也多,外加脸皮又厚,见徐庆去而复返,双手揣在棉袄口袋里,扭头看向从徐庆厨房出来的秦淮茹,沉着脸,扯着嗓子怒斥道:
“秦淮茹,你跑人徐庆屋里干啥来了?家里的碗筷你收拾了吗?赶紧跟我回去!”
秦淮茹过来是找徐庆帮忙给傻柱买药的,只是瞧见徐庆正在给三小只做晚饭,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便留下,想着帮徐庆照顾一下弟弟妹妹,帮忙炒个菜。
结果自己婆婆贾张氏却跑来了,秦淮茹面露尴尬,朝贾张氏看了一眼,又瞅见徐庆刚出去又回来,不知道什么情况,眼中满是疑惑。
但显然她现在是没法帮徐庆照料三小只,只好低着头,从徐庆屋里走出。
至于徐庆会不会帮傻柱买药,秦淮茹又不敢当着贾张氏的面问,缩着身子朝中院跑了回去。
贾张氏紧随其后也朝中院匆忙走去,自始至终没跟徐庆说一句话。
一来是,贾张氏心里还因为前几天扫屋顶雪的事,记恨着徐庆,二来做贼心虚,自然是想赶快溜之大吉。
徐庆也没跟贾张氏言语,只觉今日真是好险,幸亏自己因为没拿手电筒回来了,不然家就被贾张氏偷了。
三小只年纪小,他们对贾张氏防不住,其他人倒是无所谓,院里手脚不干净的人没几个,也就贾张氏和棒梗。
吐了口浊气,徐庆将屋门一关,让三小只继续写作业,自己则去拿手电筒了。
徐庆攥着手电筒,思索一番,觉得还是先给三小只把晚饭做得,再去帮傻柱买药。
毕竟总不能让三小只饿着肚子等不是。
帮人没错,但让自己弟弟妹妹忍饥挨饿,更加不成。
反正傻柱已经感冒了,多等一会儿在吃药也不碍事。
徐庆打定主意后,将手电筒放回炕上,转身进了厨房,就开始炒菜。
刚才秦淮茹帮他将蒜剥好,徐庆先前把从葱也处理干净。
在砧板上将葱切段,蒜切片后,锅里油一热,徐庆就全下了进去,然后将土豆丝从水里捞出,控完水,也扔进锅内。
徐庆随后放了一些其他佐料,捏着锅铲,翻炒起来。
七八分钟后,徐庆将菜炒得,三小只也把作业写完。全都跑进厨房,忙着大哥一起端菜拿碗。
又忙了一两分钟,徐庆从腌咸菜的罐子里夹了一碗咸菜,放在前屋炕上。
让三小只先吃饭,他自己则将围巾围好,推门出去帮傻柱买药。
屋外此时更冷了,雪也下的逐渐稍大起来。
徐庆呼出的气化作白雾,在灯光下,随着雪花四下飞散。
不过答应要去帮傻柱买药,徐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捏着手电筒,便朝大院外再次出去。
第50章 乱(路遇抢劫,拔刀相助!)
同样住在后院里的刘海中,此时正站在他自个屋门口抽烟,瞧见徐庆要出去,忙走上前,寒暄起来。
今天他俩儿子得了徐庆苹果,刘海中身为后院管事大爷,自是有些过意不去。
徐庆父母都不在了,自家不懂事的儿子却还拿人苹果,刘海中是要脸面的人,又是院里大爷,岂能装作啥都不知道。
得知徐庆是要去医院帮傻柱买药,刘海中顿声道:
“徐庆啊,咱们大院这么多人,要说仁义,还是最属你了。”
说话间,刘海中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烟,递给徐庆一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