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片:矮骡子没前途,我执掌香江 第412节

  醉汉眼中浮现惊恐:“我……我说,我说……那批货,是从越南来的……”

  夜色像一块沉重的幕布,压在港岛的街巷上。苏汉泽站在普庆坊那幢老洋楼的窗前,手指夹着一根新的玉溪,火光在黑暗中一闪一灭。他没点燃,只是习惯性地把玩,目光穿过窗帘的缝隙,落在远处街角一盏孤零零的路灯上。灯下,一个穿灰色布衫的男人匆匆走过,低着头,步伐不稳,像在躲避什么。

  “阿猫还没消息?”苏汉泽问,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

  站在他身后的眼镜年轻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低声道:“刚打过电话,他在船厂那边,老方不肯松口,说要见你。”

  “见我?”苏汉泽哼了一声,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老方这只老狐狸,胃口越来越大了。”

  “他说手里有货的来路,但要当面谈。”年轻人顿了顿,补充道,“他还提了金少。”

  苏汉泽的眼神微微一凝,把玉溪放回桌上,缓缓转过身:“金少?他怎么说?”

  “没细说,只说金少前天去过船厂,带了两个人,谈了一笔生意。”年轻人低头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老方不肯多讲,但听口气,他好像知道点什么。”

  苏汉泽没急着回应,走到沙发边坐下,点燃了那根玉溪,烟雾在他面前缓缓升起。他眯着眼,像是透过烟雾在看什么遥远的东西:“金少这人,滑得像条泥鳅,抓不住尾巴。老方想拿他当筹码,怕是没那么简单。”

  “要不要我再去一趟?”年轻人问。

  “不用。”苏汉泽吐出一口烟,摆摆手,“你去盯着金少的线,别让他的人靠近船厂。阿猫那边,我自己去。”

  年轻人点头,转身出了门。房间里只剩苏汉泽一人,吊灯的昏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黄玉珠串,轻轻拨弄了两下,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金少……”他低声呢喃,像是想从这两个字里挖出点什么。

  与此同时,船厂的仓库区笼罩在一片湿冷的雾气中。阿猫站在一堆生锈的集装箱旁,手里拿着一把撬棍,面前的老方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游移。

  “你别跟我耍花样。”阿猫把撬棍往地上一杵,声音冷得像冬天的海风,“那批货的底细,你到底知道多少?”

  老方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阿猫,你急什么?苏爷都没来,你一个小弟跟我在这儿摆谱?”

  “少废话。”阿猫往前踏了一步,撬棍在手里晃了晃,“苏爷让你开口,你最好老实点。”

  老方斜眼看了看那撬棍,笑意更深:“开口?行啊,但得有点诚意。你知道的,我这人做生意,最讲究个‘利’字。”

  “你想要什么?”阿猫皱眉。

  “苏爷手里的那块地,九龙西边那块。”老方慢悠悠地说,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给我两成股份,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阿猫冷笑:“你胃口不小啊,老方。两成?你当苏爷是开善堂的?”

  “嘿,生意嘛,总得谈。”老方往后靠了靠,椅子吱吱作响,“那批货可不是小数目,越南来的玉石,成色顶好,值半座城。你不觉得,这消息值点价?”

  阿猫眯起眼,盯着老方看了半晌,忽地笑了:“行,我把话带到。不过你最好祈祷你说的值这个价,不然……”他晃了晃手里的撬棍,没把话说完。

  老方耸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苏爷要是不来,我这嘴可就闭上了。”

  阿猫没再多说,转身出了仓库。外头的雾更浓了,海风夹着腥味扑面而来。他掏出电报,拨了个号码,低声道:“苏爷,老方这老东西狮子大开口,要九龙那块地的两成。”

  电话那头,苏汉泽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他说了什么?”

  “提了越南来的玉石,说值半座城。”阿猫顿了顿,“还说金少前天来过,谈了生意。”

  “金少……”苏汉泽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吟,“你先回来,老方那边,我亲自去。”

  挂了电话,阿猫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仓库区的灯火在雾气中模糊成一片,他吐出烟雾,低骂了一句:“这他妈什么烂摊子。”

  同一时间,尖沙咀的私人酒馆里,金少正坐在那张紫红色丝绒椅上,手里依旧把玩着那个玉质耳勺。密室的空气有些闷,墙上的地图被昏暗的灯光映得斑驳不清。他面前的中年男人已经离开,换了个穿黑夹克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低头汇报。

  “马记的车队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十点出发。”年轻人声音低沉,“货在九龙船坞,临时改了仓库,没人知道。”

  金少点了点头,耳勺在他指间转了个圈:“警察那边呢?”

  “还在码头忙,封锁线没撤,但人手不够,外围松得很。”年轻人顿了顿,“不过,周SIR带了几个便衣,在船坞附近晃。”

  “周SIR……”金少笑了笑,眼神却冷了下来,“他鼻子比狗还灵。可惜,嗅错了方向。”

  “要不要我派人盯着他?”年轻人问。

  “不用。”金少摆摆手,“盯得太紧,他反倒起疑。让他折腾去,货一动,他自然没工夫管别的。”

  年轻人点头,退了出去。金少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在那个红点上停留了片刻。他低声自语:“苏汉泽,你这次猜得对不对?”

  港岛的夜还在继续,街头巷尾的灯火像一张网,网住无数秘密。苏汉泽的车缓缓停在船厂附近的一条小巷里。他没急着下车,坐在后座,手里捏着那串黄玉珠,目光落在车窗外的雾气中。

  “苏爷,老方在里面等着。”司机转头低声道。

  “让他等。”苏汉泽淡淡地说,目光转向远处码头的警灯,“周SIR的人呢?”

  “有两个便衣,在船坞东边转悠。”司机回答,“没靠近仓库。”

  苏汉泽点点头,推开车门,风衣在夜风中微微摆动。他走进仓库区,脚步轻得像猫。老方还在那张破椅子上,嘴里叼着烟,见他进来,咧嘴笑了:“苏爷,稀客啊。”

  “少来这套。”苏汉泽站在他面前,语气冷淡,“说吧,那批货什么来路?”

  老方眯着眼,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急什么?苏爷,生意得慢慢谈。你那块九龙的地……”

  “地的事免谈。”苏汉泽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你知道我这人,没耐心听废话。”

  老方笑意一僵,咳嗽了两声:“好,好,苏爷爽快。那我也不绕弯子。货是越南来的玉石,翡翠原石,成色顶好,量不小。原定走私到港岛,转手去南洋,但中间出了岔子。”

  “什么岔子?”苏汉泽问。

  “有人截胡。”老方压低声音,“货到港之前,在海上被换了。送来的箱子里,有一半是假的。”

  苏汉泽眼神一沉:“假的?”

  “对,石头外面裹了层绿皮,内行人一看就知道。”老方顿了顿,“金少前天来找我,提了这事,说要我帮忙查是谁干的。”

  “金少让你查?”苏汉泽冷笑,“他自己不就是个嫌疑?”

  老方耸耸肩:“谁知道呢?金少那人,心眼比针尖还小。我只知道,这批货现在在九龙船坞,警察盯得紧,但还没找到真货。”

  苏汉泽没说话,目光在老方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想从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挖出点什么。他转身,走到仓库门口,停下脚步:“老方,你最好没撒谎。”

  “嘿,苏爷,我这把年纪,敢骗你?”老方笑得有些谄媚。

  苏汉泽没再理他,走出仓库,雾气立刻裹住了他的身影。他点燃一根玉溪,火光在雾中一闪而逝。远处,警灯还在闪烁,码头的混乱还没平息。他低声自语:“假货……金少,你这出戏唱得够深。”

  与此同时,在尖沙咀的酒馆密室里,金少正接过一杯威士忌,轻轻晃了晃杯子。门口的年轻人又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不安。

  “怎么了?”金少问,语气平静。

  “马记的车队……出事了。”年轻人低声道,“有辆车在半路被截,司机跑了,货箱空了。”

  金少的手一顿,威士忌在杯子里晃出细小的波纹。他缓缓抬头,眼神冷得像冰:“空了?”

  “对,箱子里什么都没有。”年轻人咽了口唾沫,“像是被人提前动了手脚。”

  金少没说话,把杯子放在桌上,起身走到地图前。他的手指在那个红点上重重按了一下,低声道:“苏汉泽……你比我想象的快。”

  夜更深了。港岛的街巷里,醉汉被拖进小旅馆的房间,门锁咔哒一声关上。黑影压在他身上,声音冷得像刀:“说,货在哪儿?”

  醉汉满脸是汗,声音颤抖:“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从越南来的,玉石……真的,我发誓!”

  “越南?”黑影冷笑,“谁让你放那第一枪?”

  “我没有!”醉汉几乎要喊出来,“我只是个眼线,我没开枪!开枪的是……是……”他突然住了口,像是意识到什么,眼神里满是惊恐。

  “是谁?”黑影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声音更冷。

  “是……是英方的人……”醉汉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们……他们让我盯着苏汉泽……”

  黑影松开手,醉汉瘫在地上,喘着粗气。另一个黑影站在门口,低声道:“要不要处理他?”

  “留着。”第一个人冷冷地说,“他还有用。”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港岛的街巷里,湿气夹着海风,钻进人的骨头缝里。苏汉泽站在仓库外的巷子里,玉溪的烟头在雾气中一明一灭。他没急着走,目光穿过巷口,落在远处码头闪烁的警灯上。空气里弥漫着柴油和海水的味道,夹杂着远处传来的低语和脚步声。周SIR的便衣还在船坞附近转悠,像一群嗅到血腥的狼,却始终抓不到猎物。

  他掐灭烟头,风衣下摆被风吹得微微摆动。老方的仓库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闪出来,低着头,像是怕被人看见。苏汉泽没动,靠在墙边,眼神冷冷地锁住那人。那是老方的小弟,叫阿四,平时负责跑腿送信,嘴碎得像个麻雀。

  “苏爷。”阿四走近,低声喊了句,声音里带着点慌,“方哥让我跟你说一声,货的事,他没全说。”

  苏汉泽挑了挑眉,语气平淡:“他还藏了什么?”

  阿四咽了口唾沫,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方哥说,货被截不是金少干的。他怀疑是英方的人插了一脚。码头那边,最近多了几个生面孔,操着伦敦腔,像是军情处的。”

  “英方?”苏汉泽的手指在风衣口袋里摩挲着黄玉珠,眼神沉了下来,“老方怎么知道?”

  “他……他有个线人在码头,专门盯着船。”阿四的声音更低了,“说是前天晚上,有艘没挂旗的船靠了岸,卸了几个木箱,箱子上没标记,直接拉到船坞东边的一个小仓库。第二天,箱子就不见了。”

  苏汉泽没说话,目光转向巷口外的码头。警灯还在闪,隐约能听见周SIR的人在喊什么。他低声问:“那线人呢?”

第345章 跑了?跑得了吗?

  阿四犹豫了一下,声音更小了:“死了。昨晚在码头边上被发现,脖子上勒痕,像是被钢丝弄的。”

  苏汉泽的眼神冷得像冰。他没再问,转身朝巷子深处走去,丢下一句:“告诉老方,少耍花样。我要是查出他在撒谎,他的烟摊子就别想开了。”

  阿四连连点头,缩着脖子跑回仓库。苏汉泽的脚步没停,巷子尽头,一辆黑色轿车等在那里。司机老梁推开车门,低声道:“苏爷,去哪儿?”

  “回湾仔。”苏汉泽坐进后座,点燃另一根玉溪,“顺便查查英方的人,最近在港岛干了什么。”

  老梁点点头,车子缓缓启动,融入夜色。苏汉泽靠在座椅上,目光落在车窗外,路灯在雾气中像一团团模糊的光晕。他低声自语:“英方……金少,这局你布得够大。”

  与此同时,尖沙咀的私人酒馆里,金少坐在那张紫红色丝绒椅上,手里的威士忌已经空了。密室的门被推开,穿黑夹克的年轻人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焦躁。

  “金少,查到了。”年轻人声音压得低低的,“截车的是个叫‘刀仔’的家伙,码头一带的散兵,平时替人跑腿。这次不知道拿了谁的钱,带了七八个人,直接把马记的车给劫了。”

  金少的手指在玉质耳勺上轻轻敲了敲,眼神没抬:“刀仔?没听过。他背后是谁?”

  年轻人摇头:“还没查出来。他手下的人嘴硬得很,一个字都不肯吐。不过……”他顿了顿,“有个人说,刀仔前天在船坞附近跟一个穿西装的洋人碰过面。”

  “洋人?”金少终于抬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有意思。查清楚那洋人是谁,穿什么,去了哪儿。”

  年轻人点头,刚要转身,金少又叫住他:“等等。苏汉泽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今晚去了老方的仓库,待了不到一刻钟就走了。”年轻人回答,“看样子,是去问货的事。”

  金少冷笑一声,手里的耳勺转了个圈:“他动作快得很。盯着他,别让他坏了事。”

  年轻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金少起身,走到墙上的地图前,手指在九龙船坞的红点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目光冷得像刀,低声道:“苏汉泽,你想跟我玩,我陪你。”

  港岛的夜色更深了,湾仔的一间茶肆里,灯火昏黄,茶香混着烟草味在空气中飘散。苏汉泽推门而入,茶肆里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喝茶。角落里,一个穿灰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正低头看报,报纸遮住了半张脸。苏汉泽径直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陈先生,久等了。”苏汉泽的声音平静,像是老朋友见面。

  陈先生放下报纸,露出一张瘦削的脸,眼神锐利得像鹰。他笑了笑:“苏爷,夜里来找我,总不会是来喝茶的吧?”

  “当然不是。”苏汉泽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推到陈先生面前,“看看这个。”

  陈先生接过纸,展开一看,眉头微微皱起。纸上是一张手绘的船坞地图,上面标了几个红点,还有几行潦草的字迹。他低声念道:“越南玉石,九龙船坞,英方线人……苏爷,这是什么意思?”

  “老方的线人死了,货被截了一半。”苏汉泽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烟雾,“你的人在码头那边,有没有听说什么?”

  陈先生把纸折好,塞进袖子里,慢悠悠地说:“码头的事,乱得很。周SIR的人盯着,英方的人也在插手。昨晚还有人看见一艘没挂旗的船靠岸,卸了几个箱子,第二天就不见了。”

  “跟老方说的一样。”苏汉泽眯起眼,“那艘船是谁的?”

  陈先生摇摇头:“不好说。码头的水深得很,英方、军阀、甚至日本人都想掺一脚。我只知道,最近港岛来了几个生面孔,操着伦敦腔,住在半山的一栋洋楼里。”

  “半山?”苏汉泽手指敲了敲桌子,“查清楚他们在干什么。”

  陈先生笑了笑,端起茶杯:“苏爷,这事可不便宜。你知道,我的人做事,向来要价高。”

  苏汉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表,推到陈先生面前:“够不够?”

  陈先生眼睛一亮,拿起金表掂了掂,笑着点头:“苏爷出手,果然大方。成,我的人明天就给你消息。”

  苏汉泽没再多说,起身离开。茶肆的门在他身后关上,夜风吹过,带走一丝茶香。他站在街头,目光扫过远处的高楼,霓虹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低声自语:“英方,越南,玉石……这局棋,越下越热闹了。”

  第二天清晨,港岛的天还没亮透,雾气笼罩着码头,空气里满是海水的腥味。周SIR站在船坞边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阴沉。他的副手阿康走过来,低声道:“头儿,昨晚那辆车查清楚了,是马记的车队,司机跑了,货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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