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老李冷哼,“继续查肥仔荣,看他跟苏汉泽有没有直接联系。阿强的转账,八成跟这事脱不了干系。”
“李哥,这活可不便宜!”小马在电话那头讨价还价,“黑进肥仔荣的账本,得冒风险。万一被周SIR盯上,我这小命可就——”
“少废话!”老李打断他,“干完这票,我给你五倍。查到肥仔荣的底,钱不是问题。”
“五倍?”小马的声音一下精神了,“行,李哥你够豪!明早给你消息!”他挂了电话,立马埋头继续敲键盘。
老李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支新烟,吐出个烟圈。夜风吹得他外套微微晃动,脑子里却全是刚听到的消息。肥仔荣,周SIR,苏永康,这几个人串在一起,像是条看不清全貌的链子,而链子的尽头,八成连着苏汉泽。他低声自语:“这破事,越挖越深。”
与此同时,白水山矿场的办公室里,苏汉泽还坐在皮椅上,手里捏着一份刚送来的货单,眼神冷得像冰。阿六站在他旁边,低声汇报:“老板,老陈刚回了消息,说金少今晚在码头闹得挺凶,差点跟阿彪动手。明天他估计会直接来矿场找您。”
“来就来。”苏汉泽冷笑,把货单甩到桌上,“金少那脑子,吵两句就没招了。阿彪呢?他今晚盯着老陈,有没有查到啥?”
“没。”阿六摇摇头,“老陈滑得跟泥鳅似的,阿彪的人盯了一晚上,啥也没捞着。不过,阿彪今晚拿了份货单,上面写的是东湾的名字,估计是想把脏水泼到金少头上。”
“泼脏水?”苏汉泽眯起眼,点了一支烟,“阿彪这老东西,鼻子倒挺灵。可惜,他再怎么查,也查不到我头上。”他吐了口烟,顿了顿,低声问:“阿强那边,有没有动静?”
“阿强?”阿六愣了下,“他昨晚拿了十万,今早又拿了五万,嘴硬得很,说是帮朋友跑腿赚的外快。老板,您觉得他靠得住?”
“靠得住?”苏汉泽冷笑,“阿强那小子,拿了钱就卖命,但脑子不够使。去,告诉苏永康,盯着阿强,别让他嘴上没把门,漏了咱们的底。”
“是。”阿六点点头,掏出手机给苏永康发消息。苏汉泽靠回皮椅,眼神复杂地看向窗外。矿场的挖掘机还在轰鸣,灯光刺得夜空像蒙了层灰。他低声自语:“这场戏,棋子越乱越好。”
同一时间,西湾码头的一间小仓库里,老陈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上,手里捏着一罐啤酒,眼神复杂地盯着地上的烟头。他刚接到阿六的短信,内容很简单:明天金少来了,咬死运输路线是东湾定的,火往阿彪身上引。老陈冷笑一声,把啤酒罐捏得咯吱响,低声骂道:“姓苏的,你他妈真会给我找事。”
仓库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瘦小的男人走了进来,是码头的管事阿明。他低声说:“陈哥,金少的人刚走了,说今晚要去矿场堵苏老板。阿彪的人还在码头盯着,估计是想挖你的底。”
“挖我的底?”老陈冷哼,喝了口啤酒,“阿彪那老狐狸,盯了我二十年,啥时候挖到过真东西?阿明,你去码头转转,看看阿彪的人在干嘛,有啥动静,马上告诉我。”
“行。”阿明点点头,转身要走,又犹豫了下,低声问:“陈哥,这事……咱们真能脱身?金少和阿彪都不是善茬,万一查到您头上——”
“查到我头上?”老陈瞪了他一眼,“阿明,你他妈少乌鸦嘴!货单是白水山出的,运输路线是东湾定的,监控录像干干净净,他们查到天上去,也查不到我动的手脚!”
“是,是……”阿明连忙点头,灰溜溜地走了。老陈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支烟,吐出个烟圈。仓库里昏暗的灯光照得他的脸半明半暗,眼神里透着股掩不住的烦躁。他低声自语:“妈的,这趟浑水,趟得我头皮发麻。”
凌晨四点,金少的车队已经开到白水山矿场附近的一条山路上。车里,张海坐在副驾驶,手里捏着一份刚打印的货单,低声说:“金少,矿场的安保今晚加了人,苏永康亲自带队,估计是得了苏汉泽的信儿。”
“加人?”金少冷笑,点了一支烟,“姓苏的摆明心虚!张海,带上家伙,今晚就算翻了矿场,也要把苏汉泽揪出来!”
“金少,这……”张海犹豫了下,低声劝道,“矿场是苏汉泽的地盘,咱们人少,硬闯怕是吃亏。要不,先联系东湾的兄弟,调点人过来?”
“调人?”金少瞪了他一眼,“张海,你他妈胆子越来越小了!苏汉泽敢坑我的货,我今晚就让他吐出来!去,通知兄弟们,枪都上膛,谁敢拦路,直接干!”
“是……”张海咬咬牙,掏出对讲机开始安排。金少靠在座椅上,吐了口烟,眼神阴沉地看向车窗外。山路的尽头,矿场的灯光像一团冷火,烧得他胸口一阵阵发烫。他低声骂道:“姓苏的,这笔账,我跟你慢慢算。”
与此同时,矿场的安保室里,苏永康正站在监控屏幕前,手里捏着一杯咖啡,眼神冷冽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几个黑点在山路上缓缓移动,明显是金少的车队。他冷笑一声,拨通了苏汉泽的号码,低声说:“表哥,金少的人来了,估计今晚要硬闯。”
“硬闯?”苏汉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平静得像在聊天气,“阿康,盯着点,别让他们进矿场核心区。金少要是敢动手,给他点颜色瞧瞧。”
“明白。”苏永康挂了电话,转头对旁边的安保头子说:“阿龙,带上人,去矿场入口堵着。金少要是敢乱来,直接放枪警告。”
“是!”阿龙点点头,招呼几个手下,拎着枪朝入口走去。苏永康靠在椅背上,喝了口咖啡,眼神复杂地看向监控屏幕。他知道,今晚这事闹大了,金少和苏汉泽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凌晨五点,尖沙咀的一间地下赌场里,肥仔荣坐在一张赌桌旁,手里捏着一把扑克,眼神阴沉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对面是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人,叫阿杰,正是苏汉泽派去警告小马的人。肥仔荣冷笑一声,把扑克甩到桌上,低声说:“阿杰,你他妈跑来我这儿,啥意思?苏汉泽让你带啥话?”
“荣哥,别急。”阿杰笑了笑,点了一支烟,“苏老板就是让我来问问,苏永康的债,啥时候能还清?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拖久了,怕是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还清?”肥仔荣冷哼,端起旁边的威士忌喝了一口,“苏永康那小子,赌得跟条狗似的,五十万是他自己输的!苏汉泽要是想帮他还,拿钱来,别跟我玩虚的!”
“荣哥,您这话可不厚道。”阿杰吐了口烟,语气依旧轻松,“苏老板说了,五十万他可以还,但得看您的诚意。矿场那边的事,您最近听说了不少吧?货单的事,金少和阿彪闹得挺凶,您要是有啥消息,不妨跟我们分享分享。”
“分享?”肥仔荣眯起眼,盯着阿杰看了几秒,猛地一拍桌子,“阿杰,你他妈少跟我绕圈子!苏汉泽想让我当枪使?门都没有!货单的事,我知道的不比你少,但老子凭啥告诉你?”
“荣哥,别激动。”阿杰笑了笑,掐灭烟头,“苏老板说了,您要是不想谈,那五十万的债,他就不管了。肥仔荣的名声,在九龙可是响当当的,讨债的手段,想必比我们狠多了。”
“你!”肥仔荣气得脸一沉,指着阿杰骂道,“阿杰,你他妈敢威胁我?信不信我今晚就让人剁了苏永康的手脚?”
“剁手脚?”阿杰冷笑,“荣哥,您要真敢动苏永康,怕是周SIR第一个不放过您。听说您最近跟周SIR走得挺近,保护费没少交吧?”
“周SIR?”肥仔荣愣了下,眼神一闪,低声骂道:“妈的,苏汉泽这狗东西,查得倒挺深。”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阿杰,你回去告诉苏汉泽,货单的事,我确实知道点内幕。但老子不是他手里的棋子,想让我开口,拿点真东西出来换!”
“真东西?”阿杰眯起眼,“荣哥,您想要啥,直说。”
“直说?”肥仔荣冷笑,“苏汉泽在矿场搞的那些名堂,别以为我不知道。白水山的那批货,面粉的事,八成是他一手策划的!老子要的,是他手里的账本,矿场这几年的进出记录,全给我!”
“账本?”阿杰愣了下,随即笑出声,“荣哥,您胃口可不小。行,我把话带到,苏老板怎么说,我回头告诉您。”他起身拍拍衣服,朝门口走去,扔下一句:“对了,荣哥,赌场这地儿,风声紧,您小心点,别让人盯上了。”
看着阿杰离开的背影,肥仔荣皱了皱眉,低声骂道:“妈的,这帮人,一个比一个阴。”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低声说:“喂,周SIR,最近有人查我,您那边有没有风声?”
“查你?”电话那头的周SIR声音带着点不耐,“肥仔荣,你他妈少给我找麻烦!最近油麻地警署忙得要死,货单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谁有空管你那点破事?”
“周SIR,别急。”肥仔荣连忙陪笑,“我就是问问,怕有人借着货单的事,往我头上泼脏水。您要是有啥消息,提点我一声,钱不是问题。”
“钱?”周SIR冷笑,“肥仔荣,你那点钱,老子还看不上。货单的事,上面盯得紧,金少和阿彪闹得不可开交,矿场那边也有猫腻。你要是想平安,最近少掺和,管好你自己的赌场!”
“是,是……”肥仔荣连忙点头,挂了电话,脸色阴沉地喝了口威士忌。他知道,这场局已经彻底乱了,而他自己,也被拖进了这趟浑水。
同一时间,白水山矿场的入口处,金少的车队刚停下,几个保镖拎着枪下了车,警惕地盯着四周。
矿场的安保队已经列好阵势,苏永康站在最前面,手里捏着一根警棍,眼神冷冽地看向金少。金少推开车门,裹着风衣走下来,点了一支烟,语气冰冷:“苏永康,你他妈胆子不小,敢拦我的路?”
“金少,别误会。”苏永康笑了笑,语气平静,“矿场是私人地盘,深夜来访,总得有个说法。您要是找我表哥,明天上午来,他办公室的门随时为您开着。”
“明天?”金少冷笑,吐了口烟,“姓苏的坑了我的货,还想让我等明天?苏永康,你少跟我装蒜!今晚不见到苏汉泽,我他妈拆了你的矿场!”
“拆矿场?”苏永康眯起眼,手里的警棍敲了敲掌心,“金少,您这话可有点过了。矿场有规矩,硬闯的人,枪子儿可不长眼。”
“你!”金少气得胸口起伏,指着苏永康骂道,“苏永康,你他妈别嚣张!张海,带人,给我冲进去!”
“是!”张海咬咬牙,招呼几个保镖,拎着枪就要往前冲。苏永康冷笑一声,朝身后的安保队使了个眼色。阿龙带人上前,枪口对准金少的车队,气氛瞬间紧张得像拉满的弓。
“金少,冷静点。”苏永康慢悠悠地说,“您要真想动手,我不拦着。但这事闹大了,怕是对您没啥好处。货单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硬碰硬,伤的还是您自己。”
“心知肚明?”金少瞪着他,硬生生压下火气,“苏永康,你回去告诉苏汉泽,这笔账我记下了!货单的事,他别想甩干净!”他顿了顿,转头对张海说:“走,回东湾,明天我亲自来找姓苏的算账!”
第320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张海松了口气,招呼保镖们上车。金少狠狠瞪了苏永康一眼,转身回了车里。车队缓缓离开,矿场的灯光照得山路一片冷白。苏永康靠在警车旁,点了一支烟,吐了口烟圈,低声骂道:“妈的,这帮人,真他妈难缠。”
凌晨六点,尖沙咀的茶餐厅刚开门,老李推门进去,点了杯奶茶,坐在老位置上。他昨晚几乎没睡,眼睛里布满血丝,手里捏着手机,盯着小马刚发来的消息:肥仔荣的账本挖到了,苏永康的五十万债,果然是苏汉泽帮还的,条件是让肥仔荣在九龙散布假消息,搅乱金少和阿彪的视线。
“假消息?”老李皱了皱眉,低声骂道:“姓苏的,这手玩得够狠。”他拨通了阿彪的号码,低声说:“彪哥,查到点东西。苏永康的债,是苏汉泽帮还的,条件是让肥仔荣在九龙放风,搅乱你们和金少的视线。”
“肥仔荣?”阿彪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股戾气,“妈的,姓苏的真他妈阴!老李,你继续查肥仔荣,看他还跟谁有勾结。有啥消息,马上告诉我!”
“明白。”老李挂了电话,喝了口奶茶,眼神复杂地看向窗外。尖沙咀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行人川流不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低声自语:“这破事,越来越乱了。”
清晨六点半,尖沙咀的茶餐厅里,老李端着刚送来的奶茶,眼神疲惫地盯着窗外。街上的人流开始多了起来,卖报的小贩扯着嗓子喊,早餐摊的油烟味飘进餐厅,混着奶茶的甜香。
他昨晚几乎没合眼,脑子里全是小马发来的消息:苏汉泽帮苏永康还了五十万的赌债,换肥仔荣在九龙散布假消息,搅乱金少和阿彪的视线。
这事越想越不对劲,像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他点了一支烟,吐出个烟圈,正准备给小马打电话,餐厅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走了进来,直奔老李的桌子。
“李哥,早啊。”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他叫阿辉,是阿彪手下的得力干将,专门负责跑腿和打探消息。阿辉拉开椅子坐下,点了杯鸳鸯,语气随意:“昨晚码头的事,闹得挺大吧?听说金少差点跟苏永康干起来?”
“少跟我装蒜。”老李弹了弹烟灰,眼神冷下来,“阿辉,你跑来找我,啥意思?阿彪让你来的?”
“李哥,瞧你这话说的。”阿辉笑了笑,端起刚送来的鸳鸯抿了一口,“彪哥就是让我来问问,你查阿强查得咋样了?那小子账户里的十五万,来源查清楚没有?”
“还没。”老李实话实说,“离岸账户,查不到源头。不过,苏永康的事有点眉目。他欠了肥仔荣五十万,债是苏汉泽帮还的,条件是让肥仔荣在九龙放假消息,搅乱你们和金少的视线。”
“肥仔荣?”阿辉眯起眼,语气里带了点惊讶,“那胖子不是九龙放高利贷的?妈的,姓苏的还真会找人!”他顿了顿,低声问:“李哥,你觉得这事,肥仔荣掺和了多深?”
“不好说。”老李吐了口烟,“肥仔荣这人,滑得跟泥鳅似的,八成只是拿了钱办事。真正的主使,还是苏汉泽。”他顿了顿,盯着阿辉,“阿彪那边,昨晚在码头查到啥了?别跟我卖关子。”
“码头?”阿辉冷笑,“老陈那老东西,嘴硬得跟石头似的,啥也没吐。彪哥让人盯着他一晚上,连个电话都没打。倒是金少,昨晚跑去矿场堵苏汉泽,结果被苏永康拦了,灰溜溜地回了东湾。”
“灰溜溜?”老李皱了皱眉,“金少那脾气,会这么轻易罢休?”
“谁知道。”阿辉耸耸肩,“彪哥说,金少八成是怕闹大了,惊动周SIR。油麻地警署最近盯着货单的事,查得挺紧。金少再横,也不敢跟警署硬碰。”
“周SIR……”老李眼神一闪,低声自语,“这事,怕是越来越复杂了。”他顿了顿,抬头看向阿辉,“阿彪让你来,还有啥话没说?”
“有。”阿辉压低声音,“彪哥说了,肥仔荣的事,你继续查,但别惊动周SIR。油麻地那帮条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一让他们嗅到点啥,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明白。”老李点点头,掐灭烟头,“你回去告诉阿彪,阿强和肥仔荣的事,我会接着挖。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他。”
“行。”阿辉喝完鸳鸯,起身拍拍衣服,“李哥,你自己也小心点。苏汉泽那狗东西,阴招多得很,别让他咬一口。”他扔下一句,转身出了餐厅。
老李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支新烟,眼神复杂地看向窗外。尖沙咀的街道已经热闹起来,行人川流不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低声骂道:“妈的,这破事,越扯越乱。”他掏出手机,给小马发了条消息:“查周SIR,重点是他跟肥仔荣的交易记录。小心点,别让人反跟踪。”
与此同时,白水山矿场的办公室里,苏汉泽刚挂了苏永康的电话,脸色阴沉得像要滴水。昨晚金少的车队被拦在矿场入口,算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但这事显然没完。金少那脾气,八成今天上午还会再来。他点了一支烟,吐了口烟雾,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阿六:“老陈那边,昨晚有啥动静?”
“没啥动静。”阿六摇摇头,“码头的人说,老陈回了船舱后就没出来,连电话都没打。彪哥的人盯着他一晚上,啥也没捞着。”
“没捞着?”苏汉泽冷笑,“阿彪那老狐狸,鼻子比狗还灵。老陈嘴硬归硬,但保不齐哪天就松了。去,告诉老陈,今天金少来了,让他继续咬死运输路线是东湾定的,火往阿彪身上引。别他妈给我出岔子!”
“是。”阿六点点头,掏出手机给老陈发消息。苏汉泽靠回皮椅,眼神冷冽地看向窗外。矿场的挖掘机还在轰鸣,灰尘在晨光里飘散,像一层薄雾。他低声自语:“金少,阿彪,你们俩斗吧,斗得越狠,我越好脱身。”
同一时间,西湾码头的货船上,老陈坐在船舱里,手里捏着一罐已经温了的啤酒,眼神复杂地盯着地上的烟头。他昨晚几乎没睡,阿彪的人在码头盯了一夜,搞得他连电话都不敢多打。
阿六刚发来的短信还躺在手机里,内容还是那套老话:咬死运输路线是东湾定的,火往阿彪身上引。老陈冷笑一声,把啤酒罐扔到桌上,低声骂道:“姓苏的,你他妈真会给我找事。”
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阿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的货单,低声说:“陈哥,码头昨晚的监控又被调了一遍,彪哥的人还在查,估计是想找货车的破绽。”
“破绽?”老陈冷哼,“监控录像早被苏汉泽的人动过手脚,阿彪查到天上去,也查不出啥。阿明,你去码头转转,看看彪哥的人还在不在,有啥动静,马上告诉我。”
“行。”阿明点点头,转身要走,又犹豫了下,低声问:“陈哥,昨晚金少和彪哥在码头吵得那么凶,您说,这事会不会牵连到咱们?”
“牵连?”老陈瞪了他一眼,“阿明,你他妈少乌鸦嘴!货单是白水山出的,运输路线是东湾定的,咱就是个装船的,关咱们屁事!去干活,别在这瞎叨叨!”
“是,是……”阿明连忙点头,灰溜溜地走了。老陈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支烟,吐出个烟圈。船舱里昏暗的灯光照得他的脸半明半暗,眼神里透着股掩不住的烦躁。他低声自语:“妈的,这趟浑水,趟得我心慌。”
上午八点,东湾的一间私人会所里,金少坐在一张红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杯威士忌,眼神阴沉地盯着对面的张海。昨晚在矿场吃了瘪,他一肚子火没地方撒,今天上午还得再去见苏汉泽,算这笔账。他喝了口酒,低声说:“张海,昨晚的事,查到啥了?苏永康那小子,到底在矿场搞啥名堂?”
“金少,昨晚时间紧,没查到太多。”张海低着头,语气小心,“不过,矿场的安保最近加了人,苏永康亲自带队,估计是苏汉泽怕您去闹,提前做了准备。”
“准备?”金少冷笑,把酒杯重重放到桌上,“姓苏的坑了我的货,还敢跟我玩这套?张海,你去联系东湾的兄弟,调二十个人,今天上午跟我去矿场,我倒要看看,姓苏的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二十人?”张海愣了下,低声劝道,“金少,矿场是苏汉泽的地盘,带太多人,怕是会惊动周SIR。油麻地警署最近盯着货单的事,查得挺紧,咱们——”
“周SIR?”金少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火气,“张海,你他妈胆子越来越小了!周SIR那条子,收了肥仔荣的钱,还敢管我的事?去,照我说的办,今天不见到苏汉泽,我他妈不姓金!”
“是……”张海咬咬牙,掏出手机开始联系人。金少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吐了口烟雾。会所里的灯光昏黄,墙上的字画透着股老香港的味道。他低声骂道:“姓苏的,这笔账,我跟你没完。”
同一时间,九龙的一间地下赌场里,肥仔荣坐在一张赌桌旁,手里捏着一把扑克,眼神阴沉地盯着对面的阿杰。昨晚阿杰来找他,提了苏汉泽的事,搞得他一夜没睡好。他冷笑一声,把扑克甩到桌上,低声说:“阿杰,你他妈又跑来干嘛?苏汉泽还让你带啥话?”
“荣哥,别急。”阿杰笑了笑,点了一支烟,“苏老板就是让我来问问,昨晚您说的账本,他考虑了一下,觉得可以谈。不过,他也有个条件。”
“条件?”肥仔荣冷哼,端起旁边的威士忌喝了一口,“苏汉泽还敢跟我提条件?老子要他的账本,是给他面子!说,啥条件?”
“简单。”阿杰吐了口烟,语气依旧轻松,“苏老板说了,账本可以给,但您得帮他个忙。货单的事,金少和阿彪闹得挺凶,您在九龙有点门路,帮他散点假消息,把水搅得更浑。”
“散假消息?”肥仔荣眯起眼,盯着阿杰看了几秒,猛地一拍桌子,“阿杰,你他妈当我傻?苏汉泽想让我当他的枪使?门都没有!货单的事,我知道的不比你少,但他想让我掺和,没那么容易!”
“荣哥,别激动。”阿杰笑了笑,掐灭烟头,“苏老板说了,您要是不想帮忙,账本的事就算了。不过,五十万的债,他也不会再管。肥仔荣的名声,在九龙可是响当当的,讨债的手段,想必比我们狠多了。”
“周SIR?”肥仔荣愣了下,眼神一闪,低声骂道:“妈的,苏汉泽这狗东西,查得倒挺深。”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阿杰,你回去告诉苏汉泽,假消息我可以帮他散,但账本的事,他得先给我一半。否则,免谈!”
“一半?”阿杰眯起眼,“荣哥,您胃口可不小。行,我把话带到,苏老板怎么说,我回头告诉您。”他起身拍拍衣服,朝门口走去,扔下一句:“对了,荣哥,赌场这地儿,风声紧,您小心点,别让人盯上了。”
九龙的地下赌场里,空气里弥漫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赌桌旁的灯光昏黄,映得肥仔荣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盯着阿杰离开的背影,手里捏着扑克,指节微微泛白。五十万的债,苏汉泽这手玩得够狠,摆明是拿他的软肋逼他下水。肥仔荣冷笑一声,把扑克甩到桌上,端起威士忌一饮而尽,玻璃杯重重砸在桌上,引得旁边的赌客侧目。
“荣哥,咋了?谁惹您了?”旁边的马仔小黑凑过来,低声问,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
“没事。”肥仔荣摆摆手,点了一支烟,吐了口烟雾,“小黑,去,找几个人,盯着阿杰,看他离开后去哪儿,跟谁见面。苏汉泽这狗东西,想让我当枪使,我他妈也得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行,荣哥,我这就去办。”小黑点点头,转身挤出人群,消失在赌场昏暗的走廊里。
第321章 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多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