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老李冷哼,“姓苏的和姓金的都不是善茬,这场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年轻人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老李面前:“这是最新的货运路线,白水山的,今晚。你要是感兴趣,可以给阿彪送去。”
老李接过信封,扫了一眼,皱眉道:“你小子到底是谁的人?”
“谁的人不重要。”年轻人笑得有点痞气,“重要的是,这场戏还没演完,你想不想赚点外快?”
老李没说话,盯着信封看了几秒,低声说:“行,这事我接了。”
年轻人起身离开,消失在茶餐厅外的晨雾里。老李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低声自语:“港岛这块地,真是越来越乱了。”
夜幕再次降临,白水山矿场的货车缓缓驶出,沿着一条偏僻的山路,朝西湾码头开去。苏汉泽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一份地图,眉头微皱。
“老板,这次的货,还是老路子?”司机小声问,眼神不时扫向后视镜。
“老路子?”苏汉泽冷笑,“这次的路,金少想都想不到。”
司机没敢再问,专心开车。而就在货车消失在夜色中时,远处的一辆黑色面包车里,阿彪正叼着烟,盯着手里的货运路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姓苏的,你还真会玩。”他低声说,“不过,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港岛的夜晚,霓虹灯将湿漉漉的街道映得五光十色,空气中弥漫着海风的咸腥味和烧腊摊的油烟香。白水山矿场的货车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前行,车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弧。司机老王紧握方向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不时扫向后视镜,像是在防备什么。
苏汉泽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目光冷冷地盯着前方的路。他的手指轻轻敲着车窗,节奏缓慢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车内安静得只听见引擎的低鸣,老王终于忍不住,低声问:“苏老板,这条路……真没问题吧?听说阿彪的人最近在西湾盯得紧。”
“盯得紧?”苏汉泽冷笑一声,把地图折起来塞进口袋,“他盯得再紧,也不过是只瞎眼的狗。”
老王咽了口唾沫,没敢再多问。他知道苏汉泽的脾气,这位老板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可今晚的货,实在是太敏感了——整整一车翡翠原石,价值不菲,要是出了差错,矿场的日子怕是要更难过。
“王哥,专心开车。”苏汉泽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今晚的路,我早就铺好了。”
老王点点头,握紧方向盘,车子继续在夜色中前行。而就在货车消失在山路的尽头时,远处的一片树林里,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移动着。为首的光头男人叼着一根烟,手里拿着一部对讲机,低声说:“彪哥,货车已经进了咱们的圈,速度不快,看样子没察觉。”
对讲机里传来阿彪粗哑的声音:“别轻举妄动,先确认货是不是真的。姓苏的狡猾,别又是个空壳子。”
“明白。”光头男人掐灭烟头,朝旁边的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去,靠近点,看看车上有什么。”
几个手下点点头,猫着腰靠近山路。他们躲在路边的灌木丛里,借着月光观察货车的动向。货车后厢的帆布盖得严实,隐约能看见木箱的轮廓。光头男人眯起眼,低声自语:“姓苏的,这次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与此同时,在东湾赌石场的二楼办公室里,金少正斜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张海站在他面前,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份刚收到的情报,声音小心翼翼:“少爷,阿彪那边已经动手了,今晚白水山的货车估计跑不了。”
“跑不了?”金少冷哼一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他苏汉泽再会跑,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过……”张海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少爷,阿彪这人不好控制。上次货的事,他还咬着不放,说咱们在耍他。”
“耍他?”金少嗤笑,“他不就是想要钱?告诉他,这批货截下来,钱少不了他的。”
张海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提醒:“可他好像不信咱们了,说如果这批货再有问题,他就要跟咱们翻脸。”
“翻脸?”金少眯起眼,语气里透着不屑,“他阿彪算个什么东西?离了我金少,他在西湾连口饭都吃不上!”
张海没敢接话,低头站在一旁,心里却犯起了嘀咕。金少这几天脾气越来越暴躁,市场上对赌石场的质疑声也越来越大,阿彪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这场戏,怕是越来越不好收场。
同一时间,在湾仔一家昏暗的小酒吧里,老李正坐在角落的卡座上,手里端着一杯啤酒,眼神复杂地盯着桌上的信封。他的对面,坐着那个穿灰色夹克的年轻人,帽檐压得很低,脸上挂着一抹痞气的笑。
“老李,货的事安排好了?”年轻人低声问,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安排好了。”老李抬起头,语气里带着点不耐,“货单我已经给了阿彪,今晚的路线他也知道。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年轻人笑了一声,端起啤酒喝了一口,“老李,你消息灵通,应该知道,金少和苏汉泽现在斗得跟两只疯狗似的。我就是想让这场戏更热闹点。”
“热闹?”老李冷哼,“你这是想让港岛乱成一锅粥吧?”
“乱点才好。”年轻人耸了耸肩,“乱了,机会才多。你说是不是?”
老李没说话,盯着年轻人看了几秒,低声说:“你小子到底是谁的人?别告诉我,你真是跑腿的。”
“谁的人不重要。”年轻人笑得更痞了,“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赚点外快?今晚的货,可是个大活儿。”
老李皱了皱眉,手指轻轻敲着信封:“这事我已经掺和够深了,你还想让我干什么?”
“很简单。”年轻人压低声音,“帮我放个消息出去,就说白水山的货今晚有大问题,具体什么问题,你自己编。”
“放消息?”老李愣了一下,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你这是要坑谁?”
“坑?”年轻人笑得意味深长,“老李,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市场上的水再浑点,谁倒霉,谁得利,还不一定呢。”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行,这事我接了。不过,钱得先到账。”
“放心。”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老李面前,“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笔。”
老李接过信封,掂了掂,哼了一声:“你小子还真舍得下本钱。”
年轻人没再多说,起身离开,消失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老李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自语:“港岛这块地,真是越来越乱了。”
夜色渐深,西湾码头的海风刮得更猛,浪花拍打着码头,发出低沉的轰鸣。白水山的货车已经抵达码头,司机老王跳下车,跟码头的管事低声说了几句,管事点点头,挥手让工人开始卸货。
不远处,阿彪站在一艘快艇上,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眼神死死盯着货车的方向。他的手下已经分散在码头四周,随时准备动手。
“彪哥,货已经开始装船了。”光头男人低声汇报,“看样子是真货,木箱上都有白水山的标记。”
第315章 这批货不查清楚,谁都别想走!
“真货?”阿彪眯起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姓苏的还真舍得下血本。通知兄弟们,准备动手。”
光头男人点点头,对着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几分钟后,几艘快艇从黑暗中冲出,速度快得像离弦的箭,直奔货船而去。
“停船!快停!”阿彪站在快艇上,大声喊道。
货船上的船长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令停船。阿彪带着几个手下跳上货船,手下们迅速控制了船员,开始撬开木箱。
“妈的!”阿彪猛地站起身,怒吼道,“姓苏的,你他妈又阴我?!”
“彪哥,这……”光头男人吓得脸色发白,“这玩意儿跟上次一样!”
货船甲板上,木箱被撬开的瞬间,阿彪的怒吼刺破了夜色。光头男人蹲在木箱旁,手里捏着一个塑料包,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跟上次码头查到的几乎一模一样。他抬头看阿彪,声音发颤:“彪哥,这……这他妈真是面粉?”
“面粉?”阿彪一把抢过塑料包,撕开一个小口,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脸色更黑了,“妈的,化学味!姓苏的这孙子,又拿假货糊弄我!”
甲板上的手下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吱声。货船的船长站在一旁,额头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说:“彪、彪哥,这货我们就是按单子装的,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阿彪猛地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剜过去,“你他妈当我是三岁小孩?说,谁让你装的这批货?”
“是……是白水山的苏老板。”船长吓得腿肚子发软,声音都抖了,“货单上写得清楚,翡翠原石,送去西湾码头,我们没敢多问……”
“苏汉泽!”阿彪咬牙切齿,把塑料包狠狠摔在地上,“好你个姓苏的,玩我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
光头男人小心翼翼地凑上来,低声说:“彪哥,这事有点不对劲。苏汉泽就算再大胆,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往货里塞假粉吧?这要是真被条子抓到,他自己也得完蛋。”
“你是说,有人故意整他?”阿彪眯起眼,眼神阴冷,“金少?”
光头男人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好说。金少那边上次也被坑了一把,货单上全是他的名字,他现在跟咱们一样,恨不得把姓苏的撕了。”
“撕?”阿彪冷笑,“他金少有那本事吗?妈的,这港岛的水,越来越深了。”他转头看向船长,语气冰冷:“你,给我老实交代,这批货从白水山出来,有没有人动过手脚?”
船长连连摆手,慌得差点跪下:“彪哥,我发誓,货车一到码头,我们就直接装船,连箱子都没打开过!真要有人动手脚,也是在矿场那边……”
“矿场?”阿彪眼神一闪,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语气低沉:“老李,我不管你在哪儿,十分钟内给我滚到西湾码头来。”
电话那头的老李正坐在尖沙咀那家茶餐厅的角落,手里还捏着那个年轻人给的信封。他听到阿彪的声音,手一抖,啤酒差点洒了:“彪哥?这么晚了,找我干嘛?”
“少废话!”阿彪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出来,“白水山的货又有问题,你消息最灵通,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老李皱了皱眉,瞥了眼桌上的信封,压低声音:“彪哥,这事我得问问人,码头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阿彪冷哼,“一船的面粉,装得跟白粉似的,你说是什么情况?十分钟,迟一秒,我让你在港岛混不下去!”
挂了电话,老李骂了句脏话,把啤酒一饮而尽。他抓起信封塞进口袋,起身走出茶餐厅,夜风一吹,他的脑子清醒了点。他知道,阿彪这回是真急了,但这事背后,绝对不简单。那年轻人的笑脸在他脑海里闪过,老李皱紧眉头,喃喃道:“妈的,港岛这地儿,真是越来越邪门了。”
与此同时,西湾码头的货船上,气氛依旧剑拔弩张。阿彪让手下把所有木箱都撬开,果然,每个箱子底下都藏着类似的塑料包,里面全是假粉。他站在甲板上,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在海风中散开。
光头男人凑过来,低声说:“彪哥,这批货要是放出去,市场上的风声肯定更大。金少那边估计已经得到消息了,咱们要不要先跟他通个气?”
“通气?”阿彪斜了他一眼,“他金少现在自身难保,还想跟我玩心眼?告诉兄弟们,货先扣着,谁都不许动。我倒要看看,姓苏的和姓金的,到底谁先沉不住气。”
“是。”光头男人点点头,转身去安排。甲板上的手下们忙碌起来,把木箱重新封好,货船暂时停靠在码头边,等待阿彪的下一步指示。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驶进码头,车门打开,金少裹着风衣走了下来。他的脸色比昨晚更难看,眼底带着一股掩不住的怒火。张海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低着头不敢多看。
“阿彪!”金少一上船就喊,声音里带着火气,“你他妈什么意思?货扣在这儿,想干什么?”
阿彪慢悠悠地转过身,吐了口烟圈,语气平静却透着寒意:“金少,火气别这么大。货扣在这儿,是为你好。你看看这些箱子,猜猜里面有什么?”
金少皱了皱眉,走过去,随手拿起一个塑料包,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这他妈……又是假粉?”
“假粉?”阿彪冷笑,“金少,你东湾赌石场的货单,货从白水山出来,到了我手上就变成这样。你说,这账该怎么算?”
“我算你妈!”金少猛地把塑料包摔在地上,怒吼道,“阿彪,你别跟我装蒜!这事摆明了是姓苏的在坑我,你扣我的货,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阿彪眯起眼,往前走了一步,逼近金少,“我告诉你,这批货要真是白粉,你我都得完蛋。现在是假的,说明有人在玩咱们。你金少不是号称港岛消息最灵通吗?告诉我,这人是谁?”
金少被阿彪的气势压得后退半步,咬牙道:“你怀疑我?”
“我怀疑谁都行。”阿彪冷冷地说,“但这批货,货单上写的是你东湾的名字。你要洗干净,最好现在就给我查清楚。”
金少气得胸口起伏,瞪了阿彪几秒,硬生生压下火气,转头对张海说:“去,把货单拿来,我倒要看看,姓苏的怎么给我下的套!”
张海连忙打开公文包,掏出一叠文件,递给金少。金少翻看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难看:“妈的,货单上全是白水山的标记,运输路线也跟上次一样。苏汉泽,你他妈真狠!”
“狠?”阿彪冷哼,“金少,你现在才知道姓苏的狠?昨晚你不是还信誓旦旦,说要查清楚吗?查到什么了?”
金少被噎了一下,咬牙道:“我的人已经在白水山盯着了,姓苏的最近没出矿场,但我查到,他昨晚跟码头的人见过面。”
“码头?”阿彪眼神一闪,“哪家码头?”
“就是西湾这边的管事,叫什么老陈。”金少冷笑,“我已经让人去问了,估计很快就有消息。”
“老陈?”阿彪皱了皱眉,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他转头看向光头男人,低声说:“去,查查这个老陈,最近跟谁走得近。”
光头男人点点头,掏出手机开始联系人。金少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他知道,这事要是查不清楚,自己在港岛的信誉就彻底完了。东湾赌石场已经因为之前的风波丢了不少客户,再来这么一出,怕是要关门大吉。
就在这时,阿彪的手机响了。他一看号码,是老李打来的,接起来就骂:“你他妈终于舍得出现了?说,码头这边的事,你知道多少?”
老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无奈:“彪哥,别急,我刚到西湾。这事我听说了,货里又是假粉,对吧?”
“废话!”阿彪不耐烦地说,“你消息灵通,告诉我,这假粉是谁塞进去的?”
老李沉默了几秒,低声说:“彪哥,这事不好说。我刚得到点风声,白水山的货车昨晚出矿场的时候,有人看到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在附近转悠,车牌是外地的。”
“外地车?”阿彪皱眉,“你确定?”
“不确定。”老李实话实说,“但我的人说,那车里的人鬼鬼祟祟,像是专门盯着货车的。彪哥,你要不要我再去查查?”
“查!”阿彪咬牙,“老李,这事你给我盯死了,要是查不出个名堂,你知道后果。”
“明白。”老李挂了电话,站在码头边,点了一支烟,眼神复杂地看向远处货船的方向。他知道,这事已经不是单纯的货运问题,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局。而那个穿灰色夹克的年轻人,八成就是这场局的推手。
同一时间,白水山矿场的办公室里,苏汉泽正靠在皮椅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慢悠悠地抿了一口。他的对面,阿六坐在沙发上,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老板,这回金少和阿彪怕是要狗咬狗了!市场上已经开始传,说东湾的货连面粉都敢卖,客户跑得比兔子还快!”
“跑?”苏汉泽笑了笑,把咖啡杯放下,“金少还没那么容易倒。他在港岛混了这么多年,底子比你想的厚。”
“那阿彪呢?”阿六凑过来,低声问,“他扣了货,不会真查到咱们头上吧?”
“查?”苏汉泽冷笑,“他查到的,只会是金少的影子。货单上写得清清楚楚,货是从东湾出来的。阿彪那脑子,顶多怀疑金少跟我联手坑他。”
“高!”阿六竖起大拇指,“老板,您这招借刀杀人,玩得太绝了!”
“绝?”苏汉泽眯起眼,语气平静却透着寒意,“这只是开胃菜。金少想让我死,我得让他先学会什么叫疼。”
阿六点点头,刚想再拍两句马屁,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号码,脸色微变,低声对苏汉泽说:“老板,是码头的老陈。”
“接。”苏汉泽靠回椅背,点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