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明的五星天皇 第417节

因此不只是熊岛上的要塞,当年武林隆重炸掉的海参崴要塞,也已经重建起来。武林隆重的坟墓由何麒正建造,竖起了大大的殉国碑。

随着各地派遣来的流民与戍军聚集,这边自然而然的开辟了渔港和农田,沿着海岸建设起家园。

虽然北面双城子的清军时常南下骚扰,但由于战斗力孱弱,时常被岸边的明军反向吊打,因此海参崴居民甚至能够在平静的岸边建造自己的城寨。

既然有城寨,自然有集市。

在附近生活的各种野人女真部落、北边的满洲旗民,普遍都跑过来,在海参崴的集市上淘换东西。你甚至能在其中发现,双城子的八旗驻防军,竟然也混在其中,用兽皮购买各种平常买不到的布匹、铁锅。

秦昭义站在城墙上,拿望远镜观察着这些参加集市的平民。

其中一个看起来傻里傻气,但却穿着丝绸的女孩吸引了秦昭义的目光。

她上次看到她,还是在朝鲜大战中,勒尔锦出卖掉大皇子的时候,派她过来和明军接洽。

“兽海兰珠?这丫头不是勒尔锦妾室的身边人吗?”秦昭义轻挑眉毛,感觉已经找到了破局之眼。

她随即派人去调取资料。

然后得知,勒尔锦在卖掉大皇子之后,虽然顺利的过关,但大皇子残余势力并非没有找他麻烦。

顺承郡王勒尔锦随后被派遣到黑龙江将军辖地,又转任宁古塔将军。

没错,勒尔锦就在宁古塔。

“派人把那丫头抓过来,来见见我。”秦昭义合起望远镜,已经勾起了嘴角。

“将军,那不是暴露我们已经到海参崴了吗?”

“对,就是要暴露给勒尔锦看看。”

第七百二十二章 黑锅你来背

宁古塔新城,新任的宁古塔将军勒尔锦在清晨醒来。

他醒来第一句,就是对导致他如今处境的人口吐芬芳:“艹你们妈的...狗日的心裕、法保、马尔浑、察尼...”

虽然赫舍里·索额图已经自杀了,他的权势也基本被扫荡干净,然而索额图与支持太子那一批八旗的亲戚实力却毫发无损。

索额图还有五弟一等公心裕、六弟一等公法保,大妹是安亲王岳乐的继福晋,有儿子马尔浑,小妹嫁给了豫亲王多铎的四子察尼。他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等都在,大侄女孝诚仁皇后虽然已经死了,但二侄女平妃还在皇宫里,小侄女嫁给了遏必隆的第三子法喀,是在明军那边做事的老六郎尹德的哥哥。

这些人在八旗里仍然颇有声望地位,纵横联络关系紧密。赫舍里一家、钮祜禄一家、安亲王府、豫亲王府,这些八旗勋贵捆绑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勒尔锦监督皇太子,皇太子却战死于朝鲜清州城下的时候,勒尔锦就已经得罪他们狠了。

这里面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皇帝派你去监视皇太子,那不就是让你逼死他吗?

他果然在你的监视中死去,那撇去中间的过程不谈,肯定是你的责任。

我们只能向你动手了。

“王爷,早上了。”勒尔锦的侧福晋兽氏敲了敲门。

作为顺承郡王,勒尔锦有十几个女人,满汉蒙三族均有。他的正妻是博尔济吉特氏,来自于苏尼特左旗的札萨克多罗郡王萨穆塞之女。但是由于苏尼特左旗已经被明军干爆了,母家无法提供有力支持,所以目前夫妻处于两地分居状态,基本等于离婚。

“你妹妹回来没?”勒尔锦冷漠的抬起断腿,一挪一挪的到床边,然后在兽氏的搀扶下坐上轮椅。

“回来了。”兽氏低眉顺目的回答。

大清这边的事情,问题大不大,主要看家庭背景。背景又高又硬,那什么大事都没问题,比如至今骂康熙是煞笔的鄂伦岱。

背景若是空无一物,那就等着自杀吧。

每个封建社会,或者说只要是人组成的社会,就

都是如此。而满清独独因为八旗这个特殊制度,显得仿佛半夜在公园里裸奔般明显。

举例费扬古,那是亲王多铎的孙子,爵封辅国公,所以临阵跑路也不妨碍在黑龙江复起。勒尔锦别的不说,好歹是八大铁帽子王之一,大清的顺承郡王,上承勒克德浑、代善,怎么也算皇族显贵。

可他怎么被搞出盛京的呢?

这就不得不提勒尔锦与康熙最后一次见面了。

按理说,勒尔锦帮康熙解决了这个不听话的太子,面对再多的攻侮,他都应当岿然不动。

作为爱新觉罗氏里少有的,既能打仗又有政治经验的人,勒尔锦比较自负的坐着郑诛和送的轮椅,去见了康熙。

如果不是这套轮椅,勒尔锦可能就要躺在家里变成废物了。从某种意义上,郑诛和打断勒尔锦的腿,断送了他锦衣白马的政治生涯,但又送给他一套精致的轮椅,续上这政治生涯。

当轮椅到南书房楼外的时候,仆人搀扶着勒尔锦站起来,准备一腿跳着向内阁走去。

然而此时,康熙却‘恰好’出现在门口,看到勒尔锦‘大逆不道’的坐着轮椅在内阁门口,两边的阉人准备搀扶他起来。

然而康熙一出现,阉人却突然做出为难的姿势,‘劝说’勒尔锦:“顺承郡王,去见陛下总得站着吧?您还是起来吧。”

这是准备坐着见皇帝?

何其猖狂悖逆?

康熙身边的翰林学士张英、高士奇,表情瞬间仿佛一团橡皮泥般拼接揉搓,强迫自己装出呵斥的姿态:“顺承郡王,战败之将,竟敢坐椅入朝?”

这一套组合拳打在身上,勒尔锦都被打傻了。

败军之将?

败军之将是你那煞笔儿子。

此时,康熙才猛然‘醒悟’,仿佛突然察觉到勒尔锦一直以来的狂傲,斥责勒尔锦:“败军之将,竟无羞耻。坐椅行于宫中,与叛逆何异?皇太子战死疆场,尔岂能无心无肺、无德无道,妄行于世?着革去职务戴罪。”

随着康熙的叱骂,卫士上来将断腿的勒尔锦按在地上,摘去顶戴花翎,直接就无缝衔接的送到天牢。

等在天牢里闻了半天臭气,勒尔锦才意识到,他被抛弃了。

康熙推着他,去逼死皇太子。

然后再把他扔出去,缓解法喀、马尔浑等八旗贵主们的不满。

这一招伸缩拳,不但平静的解决皇太子问题,还将勒尔锦这半截废人利用到了极致。

一个断腿的王爷,就是想反抗皇帝,又能做什么?

还好,还有解救的机会。

所以勒尔锦在狱里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大意妄为’‘不识教化’,因此导致皇太子毙命疆场,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无论什么黑锅,他都背。

于是这么关了几天,勒尔锦才臭气熏天的爬出来。

康熙突然又宽容照顾勒尔锦,不但没有革去他的王爵与待遇,还让他转任宁古塔将军,算是小小的惩罚一下。

但是与这微不足道的惩罚相比,他写的那些认罪书,才是真的刺入脊背般疼痛。王爵待遇、职务军权,都是拿帮皇帝背黑锅换的。

现在坐实了,就是你杀的皇太子。

有这些书文在,那些同情皇太子的八旗族人,全都将罪过扣在勒尔锦头上,使他成为众矢之的,顺承郡王府一天之内就人扔了不知多少粪便,涂的满墙都是。

勒尔锦带着家人狼狈出门的时候,甚至被许多八旗族丁追着扔粪球。

此时,站在宁古塔城的将军府邸,勒尔锦无法忘记他在离开盛京时的回眸,他的视线沿着中轴御道,一路探向宫殿,他仿佛看到,康熙坐在大内宫殿中,冷漠的俯视着他,就像随手扔掉一个可替换垃圾。

兽海兰珠委屈的挂着眼泪进屋的时候,勒尔锦才将狰狞的表情揉搓下去,将内心的愤怒潜藏于阴影之下。

从小跟在姐姐身边,傻乎乎十几岁的小姑娘懂什么,她只会哭诉:“那边有个大块头的女人,抓着我一顿好打,打我屁股、打我的手,非逼我说什么军务机密,可我真不知道,呜呜呜...”

勒尔锦却淡哼一声:“懂了。”

大块头的女人,郑诛和那边有俩,而会出现在海参崴的,只有他的侍卫亲军总兵统领秦昭义。

他的亲兵都来了,还把兽海兰珠抓了又放,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就这么过了俩星期。

秦昭义急得要上火,她都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为什么勒尔锦的反应还是软绵绵,仿佛什么都不着急似的?

所以她只能派人在附近抓到眼馋漂亮衣服的兽海兰珠,又打了一顿屁股送回去。

勒尔锦还以为秦昭义是在催促他不要乱说话,又把挨了两顿打的兽海兰珠送了过来,从她的棉衣里拆出一封俗体字写的信:

“钓鱼当在三月末,凌汛开。”

“他

妈的。”秦昭义气得牙龈都在发炎。

她抓海兰珠打屁股,是为了警告勒尔锦她已经带兵抵达海参崴,赶紧上奏吸引清军前来。最好马上就引来清军,好让她刷刷战绩,证明自己。

然而勒尔锦却不紧不慢的说,下个月再说?

这是军国大事,怎么搞的好像他先放假一个月再优哉游哉的上班。

兽海兰珠真的害怕,她的小屁股已经被打第三回了,哭哭啼啼的恳求秦昭义别再打:

“我听姐夫说什么...四月才开始春耕啥的,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呜,我啥也不知道...”

春耕?四月?

秦昭义陷入沉思。

不久之后,她瞬间恍然大悟。

“好狗贼,竟然要趁春耕大计祸乱鞑虏的朝纲,真是破国的毒计。”

她初时不知道勒尔锦和康熙的恩怨。但勒尔锦竟然想将战情推迟到春耕前再报,足见真是恶毒到了深处。

若二月报军情,鞑虏尚且有调整的时间。

可如果在四月春耕时突然扔下一枚炸弹,便会让鞑虏朝堂惊诧,在珍贵的春耕时间里忙乱不知所措。此时即便出大军,秋天也要挨饿。不出大军,则边疆不守,如一把毒刃,刺入鞑虏的心脏。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东亚第一堡垒群

勒尔锦恨郑诛和吗?

那当然是恨的。这条腿被郑诛和的军队追的坠马断掉,也断送了他的政治生涯。如果他还是锦衣白马,百骑破贼的勒尔锦,那远远不是今天这幅落魄模样。

可恨归可恨,郑诛和做人一向坦荡,至少在公事私事上分得开。他腿断了,郑诛和还送他轮椅。时不时派点中间人,过来帮他替换轮椅的铁零件、铁弹簧。他真不缺钱,勒尔锦这边府邸里时常还能从走私的小渠道那边拿到些礼物。

因此,公归公,私归私。打仗断腿很正常,私下里郑诛和没做坏事。他之前把妻妹扔出去的时候,就没想过她能活着回来。谁知道活着回来,还得了个海兰珠的名。

可是他被从盛京撵到宁古塔,问题可就大了。

替皇帝逼死儿子的是他、替皇帝背黑锅的还是他,背负骂名的是他、吃亏的是他。勒尔锦纯纯是为了皇帝家里那一屁兜私事,才背负这么多敌视与骂名。随后还被像抹布一样被扔到垃圾堆里。

这是勒尔锦心里的大恨,恨得无法解释,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释怀。

人只有失去自由,才会更加迷恋天空。

勒尔锦断腿的时候,失去了肉体的自由。

被流放到宁古塔的时候,失去了灵魂的自由。

除非将心里的恨释放出来,不然他的内心永远不得安宁。

......

秦昭义人在海参崴,她儿子秦复炯则在新潟,母子俩人隔着大海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大建设运动。

秦复炯在新潟,招募日本渔民拓宽渔港,铺设码头仓库,按部就班的招引各方流民前来建设,一月之间便聚集上万人,大撒资金购买越后大米,让越后国的武士和农名工心向于他。

越后国并没有什么强势的大名。最强势的两个人,已经在数年前的‘三松平之乱’里不是死,就是转封圈禁。曾经赫赫有名的越后军团,武士们又转封到了米泽藩,再跟着上杉纲宪跑到上野信浓,最后在滨松御城之战士气崩溃各自离散。越后国本土剩余的一些小虾米,掀不起什么风浪。

很快,越后武士军团就组建好,从室兰冶铁、室兰水泥等公司送来的军用物资一批接一批的抵达,秦复炯带着这四千人和货,到海参崴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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