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宁瞪大丹凤眼,震惊的面红耳赤,可爱的像一只刚得知可以吃一年鸡腿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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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诗经·十月
“什么!这么好的吗?”水鹿祐艳羡的看着小狐狸朱安宁。
此时,她这个被人们误认为是九尾妖狐的人,都羡慕的想要取代朱安宁。
结婚啊。
朱安宁哼了一声: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时间放在冬至吗?无非就是十月份的时候闵骊王后要生,十一月城里你那个大情人也要生,要是这时候大张旗鼓的和我说结婚,肯定会惹人不高兴吧?你分明就是借着冬至小年的借口,想避开这两个月嘛。”
以小狐狸的聪慧,当然是一下子就发觉了郑诛和为什么要设置这个时间。
“其实结婚也是幌子吧?朝廷就算在这边管得不严,但眼线总归是有的。如果让陛下知道你这样做了,挨罚是免不了的。所以其实最后还是在家里面摆摆酒席,不能让我坐花轿,不能三媒六聘,不过...你其实最想的就是抓我进洞房吧?”
不过纵然如此,纵然在一声声的揭穿中让郑诛和很是尴尬,但是朱安宁反而完全没有生气的表情,甚至一边牙尖嘴利的戳穿,一边笑个不停像个早晨抱着饱满橡子的松鼠。
她是知道郑诛和目前处境的。
为人处世,总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无法决定。和皇帝换了女婿的身份,就得注意自己的言行。
能处心积虑的想办法给朱安宁一个还算体面的婚礼,已经是很努力了。
“我哪有...”郑诛和只能无奈,这家伙也太妖孽了,这也能猜到。
“作为交换,我要去造纸。”朱安宁说。
“报纸还没有打响名气呢,不行。江户造纸业能听从我们的命令,靠的是我们的订单利益。还没吃完饭就砸锅,怎么稳住人心?”郑诛和苦笑。
朱安宁不依不饶的追着问,甚至还罕见的撒娇起来:“我们也造纸啊,不一定非要在江户,可以换个地方先在地方上卖。江户这么一个树比钱贵的地方,用些破布烂麻就能把纸价压低到几文钱一张,那我们如果在北海府、金州札幌这些漫山遍野都是树的地方造纸,岂不是有数倍之利?”
江户造纸业发达,但并不代表纸就不值钱。正相反,捡用过的废纸也是一种职业。
大平原缺乏充足的造纸原料,即便是同心、与力这样的国家公务员武士,也会很珍惜的将废纸收集起来,回头交给造纸商重新回炉,再造出新纸来。像怀纸这样随身纸手帕,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用得起。
因此实际上造纸业处于一种价格居高不下,产能极其空虚的状态。倘若生产追得上,只要电子化还没出现,纸永远都是各个行业的刚需。
江户的造纸小工坊们联合起来,对于整个市场来说也是沧海一粟。况且郑诛和迟早要发客为主,在市场上进行全面压制,占领上游,所以造纸行业同步推进也是必然。
原本是准备交给郎尹德去发动商人开始的,但没想到朱安宁已经提前上了。
郑诛和也看出来了。
朱安宁这只小狐狸,似乎有种不安全感,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行。
“你手上已经负责了陆奥、羽后的五港七县了,还有大龍车马行,再去造纸你撑得住吗?”郑诛和谨慎的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我在福建招募了很多可靠能干的掌柜,如果不能一展才华,我何必还给你做小。”朱安宁欣喜的应了郑诛和的点头。
不过实际上,就算郑诛和不点头,朱安宁也是可以自己做的。她是吴王府的郡主,作为一个小股东加入进来,有自行其是的权力。
然后,郑诛和就发现,他明明宣布了重磅的事情,但家里的女人好像还都没啥反应,就好像总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似的。而作为事主的朱安宁,却每天拉着水鹿祐与宝音瑙儿组成小团体,讨论她的大龍车马行生意与即将进行的造纸生意。
怎么有种被隔在外的感觉?
郑诛和无语。
不过这好像也是一种社畜现状,在长时间工作之后,和家里面的隔阂会比较大,找不到共同话题。
所以郑诛和接下来的几天也不干别的事,就只是陪家里人,慢慢的把这几个月断掉的联系再捡起来,还拿出家里的通信和遗书和她们聊天,感慨一下清州之战的危急,逗的三井圣子急得掉下金豆豆。
说起来,三井圣子今年也已经十八九了,到了成人礼的年纪。可惜小小姑娘还没
成年就被郑诛和委托以经营重任,这两年长的并不多,还是那个面瘫萝莉的模样。
而在这样温馨的日程中,过了几天后,闵骊顺理成章的到了十月怀胎产子的时候。
年龄也不算小的闵骊身体成熟,没有经历什么大痛苦,接生婆就把孩子抱了出来。
“伯爷,弄瓦之喜啊,是千金啊。”接生婆尽力做出高兴的表情。
不过一个女孩的降生,的确让郑诛和挺高兴。他又不在乎男孩还是女孩。
“啊,原本想要男孩的...”房间里,闵骊脸上说不出的失望。
说是要继承郑家,闵骊才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
这时,聪明的张玉贞已经清楚家里的这个现状。现在有在家里的直系男丁反而不合适。郑诛和一共就三个孩子,老大郑直和又叫井伊直和,顶替了井伊爱虎的身份后要转回继承日渐困窘的井伊家;老二郑忠和,日本名伊奈忠和,已经是伊奈家的继承人,由横姬夫人抚养了。
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张玉贞的女儿,郑彩儿。
没有别的原因,小郑家的策略就是拿到公主的免死金牌,这时候有一个身份喊得上号的男丁本就不合适。
哪怕是朱安宁,都转为郑成功的孙女了,不也拿不到合适的身份,只能在家里面摆摆酒席做个样子。
“别丧着脸,高兴点。如果生了男孩,指不定还是祸患。”张玉贞安抚着闵骊。
当时为了留下闵骊,郑诛和告诉朝里的文人自己必须留个后。现在闵骊已经无人关注,郑诛和任命东平君李杭做朝鲜监国,做预备傀儡国王,这个选择正和朝廷意,大家基本达成一致意见。所以闵骊生儿生女也无所谓了。
郑诛和也进屋跪在榻榻米上,抱着闵骊,低声在她耳边温柔的说:“不着急,我喜欢养闺女。”
闵骊破涕为笑,算是为自己难得的怀孕,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个姑娘被起名为郑逸儿,取自的句子‘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意思是众人安逸,而我独不能休息,只要天命不改,我不能和朋友一样偷安,定要继续努力。
十月降生的姑娘不禁与月份相合,更代表了郑诛和此时的心理追求。
众人安逸,他还不能休息。
此时,已经是十月中旬。
最后,借着这次生女儿的事情,郑诛和本该在年底的时候与慕华会十几家成员的公司总经理、总统、总理、会长们好好谈谈,以确定接下来一年的具体发展规划,还有对上一年度的总结。特别是今年进行了新的税法改革,这些开办的公司就都得清算账目,增加税务支出了。
但是从江户织造这第一家公司就出了问题。
明确了打官司不能包庇后,江户织造的总经理李二娘就吃了官司。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天全天都有家里的要事,所以把一天的更新都写完了,也没来得及看评论区,抱歉了。晚上回来会一一仔细看的。第二更在下午五点半
第四百七十四章 喧哗两成败
李二娘惹了一场官司。
这事也挺搞笑的。
对方知道明国人这边重视法律后,聘请浙江讼棍准备先在町奉行那里告,再去二国宣抚城告状,来一个中日联告,一起上法院。
事情的起因本来没什么。
她出重金买下了位于二国宣抚城南侧的伊域国松山藩的藩邸上屋敷,作为江户织造公司在江户城中的新总部,并且专门负责招引附近町中的妇女,来作为江户织造的下游散户,编织类似于袜子、抹布、围巾、头巾、腰带之类的小物件,并定价回收,给城里的女性们增加工作机会。
就因为这事,出了争端。
松山藩的这个藩邸很特别,位于江户川进入东京湾的岛屿上。这座岛叫做灵严岛,一听就知道这名字的源头是一座佛寺。灵严寺在明历大火之后搬家了,但岛屿留下,并被改造为了藩邸。
这里是今日东京中央区的新川一、二丁目,面积相当大。地段也堪称豪华,既在江户城的中心区,又紧邻江户城入海口,交通区位极其优越。
将一整座岛屿都买下,耗费了十四万两二国金判的庞大资金,足以见得李二娘的江户织造公司正在进行的棉布转型有多成功。
不过这也是因为松山藩出手的价格很低,这房子实际上是幕府所有,他们暗中贱卖实际上属于违法行为。况且武士们的脑袋比较傻,往往算不清楚资金往来。听到能给到十四万两崭新的二国金判,抵得上三十万两元禄金小判,他们就高高兴兴的答应卖掉了。
实际上,灵严岛的地产价值在八十万,甚至一百多万两之间。
理论上来说,江户城的所有武士藩邸都是幕府的,各地的大名仅仅享有使用权。一旦他们的身份被剥夺,藩邸还会被没收回去。因
此,江户城才会显得如此特别,八成的城市用地都由武士阶层掌握。
但是在德川纲吉已经逃离江户城三年的现状下,确实出现了愈演愈烈的武士出售祖传宅邸的情况。
一方面,武士们的财政管理能力极差,幕府在关东的财政崩溃以后,已经连续两年多断断续续的发不下来俸禄,只能自己去村里收,或者干脆就什么也没有的情况。武士们不得不将自己家的宅邸大量出售,而换上小房子解决生存难题。
另一方面,就是大名家族们要搬家去骏府,在骏府御城附近兴建新的屋敷,因此亟需大笔资金来填上其中的巨大支出。
而更普遍的情况是,出手宅邸的武士家族两种情况兼而有之。
他们的屋敷宅邸面积相当之大,随着江户城的巨量人口流失,地价的普遍下跌,因此大都以惊人的折扣售卖,二折、三折的情况屡见不鲜。而购买者往往就是郑诛和一系的商人与将军。
比如刘贵买了一座占地十亩的大宅,何麒正的宅邸更多达四十亩,李洮则是二十二亩,郎尹德还好,就八亩。
这几个狗崽子买房子的时候偷偷摸摸,等上房契的时候才跑过来给郑诛和打报告,突出一个生米煮成熟饭,让郑诛和捏着鼻子认账。
除此之外,更多的资金来自于各家公司。北海皮草、室兰冶铁分别买下了被乱军焚毁的尾张藩的中屋敷与下屋敷,作为自己在江户的根据地。二国民贷则计划将整个吉原游郭都买下,将这里的妓女们都遣散,改造为针对农民、城市小手工业者的借贷总部。时代的痕迹从吉原游郭彻底散去,只有那唯一出口的大门还记录着妓女们的血泪过往。
现在妓女们都聚集在日本桥后附近了。
综合以上情况,郑诛和还误以为是李二娘买的时候低价贱卖太狠,把人惹怒了。
他把人找来询问:
“你是不是给钱少了?”
“不是,那都不是问题。”
李二娘脚踩着地上的小草,使劲的扭捏着可怜的草丛,然后才低声说:“我看那人穷的厉害,二十万石的藩主,家里面的女人孩子个个都面有菜色,我就..就随口说...他要是把那些女人孩子也留给我的话,我可以加钱...我哪知道,那是他老婆和孩子。谁知道那男人反应就跟被我羞辱了祖宗一样,发疯要来告我。”
郑诛和无语的扶额。
这事简单归简单,但理亏是真理亏。
都怪郑诛和早年的无心之语,鼓励李二娘独立自主,甚至还送她日本小妾。结果李二娘不知道生长出了什么奇特癖好,除了基本把自己当做男人之外,做事也相当有侵略性。这次的无心之失,惹来的一场官司,希望能让她老实点。
松山藩的人也还行,如果他们当场拔刀砍人,那郑诛和就得杀他们全家了。
这么看,更像是被抓住把柄,讹钱了。
虽然说,这是李二娘渴望在男人当道的世道里拼出头,而不自主的模仿男人,但是模仿到了深处,已经有点快成本能了。连江户织造公司里的中层经理给郑诛和写信讲述情况的时候,都说过李二娘的一些绯闻。
她自己还是女人,没那么多道德禁忌,听闻李二娘自己出资开了一家女性用小玩具作坊,甚至把产品都卖到日本贵妇家里了。
郑诛和不禁批评这女人:
“不是我批评你啊,二娘。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这么浪荡,刘贵可是等你了五年。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帮你和刘贵说一下,郎有情妾无意,你们俩掰扯完算了。”
说到这个,李二娘可来气。
“老娘一开始就没靠他,现在腰缠万贯,我凭什么还得嫁给他,给他洗锅刷碗?再说他要真心等我,怎么还会娶一房侍妾?呸,不要脸。我不喜欢低眉顺眼,我的家我做主,我想咋滴就咋滴。”
刘贵娶妾的事情还特意报备过,因为郑诛和现在对律法看的严,多数官员娶妻妾都很老实,刘贵是已经三十好几,再不生年龄就超了,才又娶一房。他是个还算传统的男人,好不容易脱离罪户身份,肯定想着传宗接代,教子弟们读书当官。
一个当官,一个经商,两个人理念不合。
看来这一对是彻底没机会了。
郑诛和只能从家庭层面试图唤醒李二娘的家庭心。
“你儿子呢?”
李二娘抱着胸骂骂咧咧:“不听我的话死要读什么圣贤书,打断腿扔给刘贵了。”
这下,郑诛和彻底无语了。
估计只能指望李二娘的儿子有出息,多从中调和吧。
其实这事很好判,都不需要郑诛和去调解,町奉行就已经给出了合理的答案。
女人怎么可能调戏女人?
不符合一般意义认知上的耍流氓,所以松山家不能以此为理由对李二娘提出告诉。
而且,松山家还不能向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