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把儿与另一个旗人佐领、副佐领们被按在地上还犹然叫骂:“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我们都拜过岳爷爷,老子决不投降!”
那佐领吐了口唾沫,喷在郑诛和的靴子上。
郑诛和的表情冷漠起来,他淡然的擦去皮靴上的唾沫,不屑的盯着图把儿:“还敢提岳少保,你们不过是禽兽之勇罢了。我不会杀你们,我要让济州岛的人民们,来决定你们的生死!鲜人难道就不是人?让你们鱼肉抢掠,生不如死?”
这一句话,就让从巨济岛赶过来的宋时烈与金寿桓抱头痛哭,儒生们更是痛哭不已。
宋时烈更是泪眼朦胧的干嚎:“今日始见天朝恩德啊!”
一群朝鲜儒生瞬间战斗力爆棚,马上不顾自己的老骨头还能不能用,出门号召所有鲜人站出来指认满清驻防八旗的罪恶。
之所以如此激烈,是因为郑诛和并不准备直接斩首济州岛驻防八旗,而是采用人民的声音来处决他们,这对于被欺压近六十年的朝鲜来说,可太稀有了。
郑诛和把鲜人当做人,这是儒生们内心不断感动的源泉。
而负责写判词的,是郑诛和专门制定的郎尹德。
自从上岛以后,郎尹德就躲藏在人群里,只是低调的负责后勤事务,没敢怎么冒头。
他不想在旗人面前露脸,但郑诛和专门吩咐他了一句:“你要觉得你还是个旗人,你要觉得你回沈阳,你的家族还会接纳你,你可以不出面。”
这击毁了郎尹德的心理防线。
他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屈服于郑诛和的淫威。
城外的朝鲜民众一窝蜂的涌入进来,在朝鲜儒生的导引下来到校场,看着明军布置法场。
但是,当郑诛和宣布人人都可以站出来指认罪恶之徒的时候,却没有人敢动了。
图把儿的副手,吐唾沫的佐领更是梗着脖子,用朝鲜语辱骂:“有本事站出来!谁敢说?谁敢说我杀了他!”
他很显然是鲜人,应该是朝鲜王国交血税的时候送过去的。但现在已经是纯粹的八旗,残忍而凶悍。
济州岛的朝鲜居民被欺压了多少年,可能三代人都是在驻防八旗的阴影下慢慢长大,虽然这些野兽已经被明军捆缚起来,但困兽犹斗,民众甚至不敢看他,更何况揭露他们的罪行。
图把儿被按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看穿了郑诛和,所以还出言嘲讽:“看到了吗?他们根本不敢说我们的罪行。你要是直接斩了我,你还有军功。现在怎么样?像你这样的腐儒,真是一事无成啊。”
郑诛和有些生气,他冲金寿桓喊:
“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你把这些道理告诉鲜人,我都把饭做好了,他们还等着我一口喂到嘴里?”
金寿桓一遍一遍的翻译,就是没有人回应。
在旗人傲慢的视线里,鲜人依然不敢动弹。
终于,一个老太婆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她显然已经有了老花眼,又丢了
只能跌跌撞撞的拐棍,一头撞在郑诛和身上。
好几个将领忍不住怒了,想把这老太太赶出去。
郑诛和却扶着老太太走到高处,请老太太发言。
老太太说,左议政金寿桓负责翻译为汉文。
老太太先冲郑诛和行礼:“老身要告这个狗鞑子的罪。他原先是我们村的邻居,自从当了鞑子,入了八旗,就回济州岛欺压百姓,还不停升官。”
“十几年前,他要淫辱我,我不从,他就说岛里要修路,把我家老头带走了。说好只去三天,可只送回来半根大腿。”
“然后几年,他们把我大儿子抓走了,说要修路,只出门十天。我拦不住,从此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又过了几年,他们又把我的二儿子和大儿媳带走,说要去安东省的水师衙门送粮食,两个月就回来。可好几年过去了,他们没回来。我只剩下孙女相依为命。”
说着说着,老太太已经泣不成声:
“两年前,他们又说朝廷里派了天使来,要征调侍女,把我最后的孙女要了过去。过了一个月,老身快要急疯了,我一边要饭,一边来这里问我孙女在哪。结果...结果他从他家狗窝里拿出一块骨头,说那是我孙女的头骨,还说我孙女干瘦,他不喜欢玩就吃了。他让我再凑十两银子,把骨头赎回去,否则就要继续逗狗玩...”
老太太看起来形容枯槁,但如果掐指算算年龄的话,她可能还不到五十岁。
如此惨烈的故事,让会场越发的平静。
但那些懦弱的朝鲜民众的眼中,却逐渐燃烧起了仇恨的火焰。
连郑诛和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老太太最后跪在地上,恳求着:“我已一无所有,只求将军把他交给我,让我生啃他的肉,烧了他的骨,我要剥了他的皮当做被子,日日夜夜睡在上面...我世世代代给您当牛做马,我死都甘心...”
围观的明军将士听了都极其震怒,哪怕他们军纪差,也没有如此禽兽的。
郑诛和越听越生气,气的一拳头把桌案砸的裂成两半,冲负责记录判案记录的郎尹德怒吼:“杀,把这人剥皮做成被子,割肉做成臊子,分给这位老太和百姓。”
郎尹德大汗淋漓,羞愧的急忙在木板上写下判词。
明军将判词木板插在佐领的背后,拖着他走上法场,善于剥皮的李洮把衣服一脱,光着膀子冲上台去,准备展示他活剥人皮的技巧。
但这时回头,痛诉旗人罪恶的老太在听完金寿桓的翻译后,竟带着笑容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再去摸鼻子时,已经没有了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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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活阎王,但是我喜
于是,一个出身于朝鲜贱民,打拼十几年成为满洲八旗佐领的正四品佐领,就这样被李洮亲手活剥人皮,惨死于朝鲜民众面前。
李洮的手法很好。
他先剥了这佐领的眼皮,让他无法闭眼,要一直睁着眼看自己的末路;然后又割开他的面皮,诅咒他无法以完全面目下地狱。
接着,李洮先一一撬下他的二十个指甲,让他痛苦到浑身痉挛时,把他挂起来,从背后用小刀划开,用匕首一刀一刀的开始旋取肉来,将它分享给簇拥上来的民众们。
要让他睁大无法闭合的双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往日欺压的贱民们分食。
朝鲜人吃的爽,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边,眼泪咸咸的就当加盐,他们吃的血也溢出来,吃下这辈子最好的复仇大餐。
取完腰间肉,李洮很有手法的没有让血管破裂,还能如法炮制他的四肢,使得这场分餐大会吃了两个时辰,这佐领才终于奄奄一息的死了。
他的人皮,被完整的取下来放进棺材,他的心尖肉也放在老太太的嘴里,完成老太太寝皮食肉的愿望。
看完一整场的表演,那些发誓要效仿岳爷爷、刘关张的满清大兵们有的吓尿,有的昏厥,几乎没有几个还能站直,都跪着求宽恕,就更不提被俘虏时的所谓杀身成仁了。
郑诛和解气的和将军们调侃:“禽兽之勇,就是像他们这样啊。还想碰瓷岳少保,岳少保面对当时天崩地裂的国难时,有一点皱眉没有?岳少保,那才是大仁大勇。”
大家纷纷解气的叫好,觉得郑诛和说的对,禽兽之勇和大仁大勇能一样吗?
他们自己想不通,但郑诛和一解释,就如同拨云见日一般理解了。
能在逆境里站起来才是勇士。
图把儿终于恐惧泛溢上心头,对于自己的残暴恶行也深知不可遮掩,当他作为第二个罪犯被拽上行刑台时,图把儿服软了,想跟郑诛和换个条件:“郑宣抚!郑宣抚!我帮你诈开汉城城门如何?我是董鄂氏的子孙,你若能把我送回汉城,也可以成羊陆之交的美名...”
羊陆之交,是指三国时的羊祜和陆抗分属两个阵营,还能友好交往的典故。
“算了,我这人比较直接,没有那么多模仿古人的想法,我就想生剥了你爹的皮。”郑诛和断然拒绝。
董鄂图把儿,在满清八旗里也算一线的豪族,被捆起来倒吊在水池上,反复的将他浸入水池中,让他体验朝鲜百姓被他统治时那窒息般的痛苦,反复的浸水四十多次,图把儿人格崩溃,屎尿横流,极其不体面的死在自己的粪尿糊脸中。
其余被抓出来的八旗一千多人,没有被人指认犯罪的只有一百几十人,而且全是妇孺。而被夸赞能爱惜子民的,竟然只有两个朝鲜小媳妇。
于是,一千余人被全部宣判死刑,未犯罪的黜落为贱奴,在郑诛和的军营里服苦役。
只有那俩小媳妇,郑诛和允许她们赎身为普通人,脱离旗籍生活。
对于郑诛和的处置,明军、朝鲜民众,还有宋时烈、金寿桓领导的小朝廷都非常满意,夸赞郑诛和执法严明,有古时的子产之风。
但除此之外的事就没那么好了。
事后再统计济州岛的民生时,得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数字。
原来岛上只剩七千户,一万六千人了。平均每户还不到三个人,说明连小自耕农基本的三人家庭结构都已无法维持,更何况正常的家庭至少应该有五个人才对。
这些家庭里稀缺强壮的男性,几乎都是健妇与半大姑娘还在努力耕种糊口,而且还要出卖肉体去换取朝鲜八旗的残羹剩饭和税负减免。老人大面积死亡,新生儿稀少到看不见。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外来人口补充,这个岛屿大概再过二十年,就可以回归野性动物时代。
和乌塔哈哈有些许交流的何麒正小声的提醒:“他们也是这么折腾生女真和苦兀蛮的。”
生女真与朝鲜人的待遇,属于殊途同归。朝鲜人被疯狂抽丁取粮,变成物资供应基地,而生女真则是被强迫不得种地生产纺织,只能渔猎饮食,穿着鱼皮兽皮睡在地洞里,然后成年男丁被拖出去当兵到死不得回家。
所以,如果再给满清二十年,东北的生女真和朝鲜的人口可能还要再次减半,再减下去,就真成大无人区了。
这风格,该说不说,可能被称为各民族监狱的奥斯曼帝国来了都得排第二。
“宋领议政、金左议政,还有林重藩,济州岛我就交给你们来治理了。招揽汉、鲜移民,耕种自保是没问题的。我会拨付资金,你们尽管放开手脚。”郑诛和继续安排之后治理的事。
济州岛恰好卡在大明、朝鲜和日本的交界处,可以发挥更大的区位优势。
这里可以成为汉人移民进入朝鲜和北海道的中转站,也可以成为江南货物进入满清和日本的货仓。还可以成为日本移民下南洋,去东南亚的前站。
就像经销商体系里的一级代理一样,在郑诛和的海洋贸易体系里承担无可替代的节点位置。
傍晚时分,明军的处刑老手砍的刀都卷刃了,还是没能杀完,累得要死的明军们只能粗糙的处理,把一千人都乱刀砍头,尸体堆积在废墟一角。
而在李海月的房间里,郑诛和杀了进来。
“我有一个主意,但不能由我来主持。你手下有没有那种整天干伤天害理的事的恶将?把他分给我。”
郑诛和要做一件有伤天和的事。
他要将图把儿,和陆续死亡的四百真满洲八旗,与被处刑的几百个朝鲜八旗,扒皮拆骨、抽筋割肝,把他们的人皮制作成风帆,骨头做成支柱,人头全都悬挂在桅杆上,在桅杆与船边糊上金钱鼠尾辫,做成几十艘地狱船。
郑诛和把自己的想法稍微叙述了一下,希望李海月分一个恶将,帮忙押运船只。
“他妈的,大晚上演活阎王呢?坏还是你坏,比你在床上的时候狠多了。”即便是尸山骨海里爬出来的李海月,也浑身打了个哆嗦。她赶紧把手头的温酒倒回酒罐,从床上爬了起来。
郑诛和则是认真的敲着桌子:“我准备把这些骨肉皮船前后相连,开进旅顺口!然后告诉满清水师我要二打汉城,看他们选择南下,还是继续龟缩在旅顺口。我思来想去,只有这样才能刺激到满清水师南下。”
吃下济州岛后,郑诛和的胃口见涨,已经准备靠打汉城的名义,先伏击一手满清水师,来个一石二鸟。
费扬古太理智了,真的有名将之风,想让他把军队带出来送了恐怕有点难。
当然,郑诛和也没有自信,能带着两万无马步卒,在汉城边打败三四千满清马队,这个难度有点高。
所以要先啃肉,再啃骨头。
因此他觉得,先钓出旅顺口的满清水师,然后借水师的覆灭钓费扬古这个策略最好,组一个双钩钓,有两手准备的钓鱼佬绝不空军。
费扬古他能忍着儿
子死了不出兵,他能忍住作为国家基石的水师覆灭吗?
李海月裹着貂皮都觉得脊背发寒,干脆又躺回被窝:“我的小活阎王啊,你先帮我想想怎么给朝廷上书,给李润兴一巴掌吧。”
济州岛大胜,该禀报京师请功了。
这个活,还得郑诛和代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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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皇帝对骂一整天
“妈的,为什么是我?”
经过大家的一致推举,剥皮鬼子李洮意外的成为到京师献祭、送公文,以及顺带激将旅顺口满清水师的人选。
这个两三年前还被赶出军营,无处谋生的家传阉割技术的子弟,被大家一致推荐去面圣。
“给你脸还装胖子是吧。”郑诛和踹了他一脚,催促他赶紧滚蛋,现在战事吃紧,一分一刻都不能耽搁。李洮领命而去,拖拽着装饰好的骨肉船,大摇大摆的向北路过珍岛,把一直把守在这里的登州总兵王缚蛟气得够呛。
但他也无可奈何,平心而论,就他这战场摸鱼的行为,郑诛和非但没有参他一本,还专门帮忙回护,加一份功劳,够意思了。
直挂云帆济沧海,李洮带着激动的心情来到天津卫,将这里的守军吓得半死的同时,也把皇帝高兴的半死。
平心而论,皇帝此刻的心情十分忧郁。
孙正法打锦州和金城塞,只完成了一般的战役目标不说,还断了一条腿,算是一场惨胜,甚至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