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高端的政治交战,就是简单直接的一刀了解对手的生物学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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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花魁夺贞(四千字)
“没成功,怎么办?”郑诛和看着惊恐失措的花魁队伍,与歌吹不再的慌乱大街,自己也有些慌张起来。
朱启功一甩扇子,尽显宗室本色:“早就知道这
些人不大能成。但无所谓,就是给他个教训,让他最近老老实实的呆在城里,别出城门。好让我们截杀住遣唐使。”
原来如此。
牧野成贞作为幕府新晋的大佬,很可能就是遣唐使事件的幕后主使,想推翻掉沈昊的行人司。
而沈昊就到处资助维新变法党去刺杀他,让他惶惶不可终日,不敢出门操办遣唐使归来的任务,给行人司截杀留出空间。
这时,乐子已经变成了看花魁如何圆回来。花魁看中一个男人,那就是要结成露水夫妻,双方互相不能在这吉原游郭里出轨,否则就极大的败坏名声。现在男人遇刺跑了,花魁怎么搞?
楼下,一个衣着颇为考究的男人带着伴当赶到,稳住了花魁队伍。
看他身边侍从带的灯笼,上面写的是大文字楼。
在吉原游郭,低级的妓院叫‘屋’,高级的才能称为‘楼’。大文字楼,正是这里最大的三家妓院之一。
这人该是妓院老板,正焦急的和人们说什么。
而朱启功则在楼上冲楼下喊了一嗓子大明话,让那老板注意到他。
随后,花魁队伍好似有了主心骨,在妓院老板的指挥下重新排列整齐。
朱启功看着楼下焦急的花魁队伍,不禁哈哈大笑:“嘿嘿,之所以带你来看这出好戏,就是想搅黄牧野成贞的好事。当然了,俺老朱也不是抠门的人,这花魁就作为报酬,你就跟着一起去享受,风流一晚吧。”
“啥?”郑诛和大惊失色,这也没跟咱提前商量啊。
况且他又没钱。
这里泡花魁的规矩又多的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郑诛和可不乐意。
“放心。我和楼下那花魁的老板有交情。我来的时候就告诉他,我要带一位大明的举人共游。你可是我们大明的文曲星,他能跟你要钱?不能丢了身份。”朱启功笑的直不起腰,似乎楼下那个老板注定了要被他坑。
楼下门口的人的确议论纷纷。
大家都觉得,花魁是来迎接牧野成贞的。可牧野成贞被刺杀,一定会牵连到这个花魁与她背后的店主。
况且迎接失败,花魁名气大损,以后都没人敢来问价了。
这个重金培养,耗费无数资源堆起来的花魁,最后的结局大概是被送到窑子里,任人蹂躏玩弄吧。
那老板赶忙的告诉周围的人:“今天大文字楼迎接的怎么会是幕府大佬呢?小店没有那么大的名气,但我们家湖女今天要迎接的,乃是来自大明的文神,高中科举的大才子啊。”
原来,朱启功拉郑诛和过来,就是为刺杀牧野成贞失败的后续做铺垫,顺带恶心一下大文字楼的花魁和老板。
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一掷千金就看不到吗?你不是还要花大价钱才能入洞房吗?
来,今天你是愿意丢大脸回去,从此让这个花魁无人问津,还是不花钱请咱老朱的朋友,大明举人郑诛和回家白嫖你的花魁?
要么重金培养的花魁从此完蛋,要么就让咱的朋友白嫖你的花魁,但名声还在。
你自己选。
郑诛和终于明白了。
老朱真是十年报仇不晚啊,他指定是之前不懂规矩,受了大文字楼老板的气。
这都几年了,竟然还念念不忘的报复回来。
这种紧急时刻,大文字楼的老板也忍不住,直接带人上楼,把郑诛和给强拉下去。
“举人大人,您务必帮帮我们,帮帮我们啊!”大文字楼老板,大文字一门哭的那叫一个令人不忍。
为了让众人信服,郑诛和被迫写了句对联,作为装裱的礼物赠送给花魁。
然后花魁队伍继续吹吹打打,带着明国举人回了楼。
看着带着郑诛和离去的队伍,朱启功吐了一口唾沫:“什么狗屁花魁,敢让咱老朱丢脸,今天不整死你们。”
其实老朱不是不想自己上,可是他又没科举的功名,说出去是个明国宗室,那怎么能把好好的宗室之名,丢在日本的妓院里?老朱有自己的傲气。
“去,带爷去后面的小店。”朱启功撒了一把铜钱,潇洒的冲向吉原游郭的后方。
那里有许多规模不大的正店,颇有些很有姿色的贵族中年女性在在那里卖春。身姿丰饶,软肉生香,水淹金山,活好似神仙。不比那狗屁花魁强得的多,十几岁干巴巴的有啥意思。
咱老朱,就好这一口熟女。
“请您帮帮忙!”大文字一门嘴上说的请求,可动手却一点不客气,一把把郑诛和拉下楼,送到花魁的手边。
远距离看,花魁挺漂亮。
近距离看,漂亮归漂亮,气质也很好,脸上的浓妆也并非那么浓厚,白的像见鬼一样。
其实郑诛和不知道,目前幕府一直要求吉原游郭的妓女节俭,最好素妆,甚至是不化妆,不穿漂亮衣服。
这当然是说狗屁话,站着不腰疼。不化
妆怎么揽客?
此时,也就是公元1688年,元禄元年,是江户房地产即将大爆炸的时期,也是艺伎刚刚开始萌芽诞生的时候,这时候还没有严格的规定让妓女如何化妆。
妓女也普遍没有能耐涂一身惨白,还是普通的化妆样式。
说实话,被掺扶在花魁队伍里,郑诛和感觉到最多的,其实是恐怖。
倒不是女人脸上的脂粉有多浓,而是吉原游郭的道路两侧,那些木栅栏里集群坐着的女性们。这些下级妓女穿着删减的吴服,人挨着人坐在里面,期待着能诱惑到外面的客人。而客人就像挑选货物一样,光明正大的指指点点。
就像是...宠物店里笼养的猫。
客人隔着笼子随意挑选,下单带走,而不被看好的,就要‘集中处理’。
据说这里的妓女许多是从江户城里抓来的暗娼游女,那更不敢想,没有集中管理的那些下层妓女要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但即便是笼子里也十分凄惨。
听春姬说,所有妓女在培训期间的花费,包括请老师、化妆、舞蹈,都要向妓院借贷交钱,价格极黑。出来之后若不能招揽到大金主,就等着被送到下等地方,每天被不同的人轮流上,最后过几年死在沟壑里。
也有名冠花魁的美女,撑了几年后姿色渐衰,就不得不出门接客,从一开始的富贵客,到最后在草窝棚里接穷人客,也就用了一年便死了。
妓女是种快消品。
快速消费,也快速消亡。
因此,花魁的归属才如此引人注目,偷偷打探郑诛和英俊风貌的花魁不时收回视线,让郑诛和感觉怪怪的。
这怎么突然就露水姻缘,推进洞房了。该死的胖朱,回头一定得找他麻烦。
还好他推的是花魁,这要是换一个丑女,郑诛和非得和胖朱决裂不可。
被推进屋的时候,郑诛和才调整好心态。
一进屋,桌子上摆放着一对筷子。
花魁先是一板一眼的拿起刻刀,询问郑诛和的名字,然后才一横一竖的刻在筷子上。
从此以后,她就只用这双筷子吃饭,以证明这段露水姻缘情比金坚。
即便没来过妓院,听到这种仪式的郑诛和不得不感慨,小日本玩小招数一套一套的。
这筷子一刻,可就把人的心都套牢了。
内藤湖女优雅的匍匐行礼:“我叫内藤湖女,是鸟羽藩大名内藤忠胜的女儿。可惜增上寺刃伤事件后,家族断绝、国土废除,我也沦落此处,做了花中寂寞客。”
难怪说话有文采,行事大方得体,原来就是大名家的女儿。
增上寺刃伤事件,是八年前上一代幕府大将军德川家纲死后,给他做法事时发生的事。内腾忠胜负责守卫入口,而守卫出口的是他历来不和的一个仇家。仇家对他百般羞辱讥讽,于是内藤忠胜怒不可遏的宰了仇家。
这可是将军葬礼后的祈福法事!还是两个大名斗杀,因此被震怒的幕府命令剖腹自裁,断绝家族。
这事有两个说法,一是内腾忠胜这个人脾气暴躁易怒,二是他有家族精神病遗传史,因为他外甥在21年后也干了一模一样的事,也被剖腹自裁,断绝家族。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内藤湖女的表情有些僵硬。
花魁大婚之日,也是花魁破处的这一天。
这也就意味着,她的价值就在这一天达到顶峰,随后就走下坡路了。
而郑诛和...压根还没想到这一茬。
主要是花魁满身妆造的打扮,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戏台上的女角,可远观不可亵玩。
就好像有个京剧的花旦名角,在和自己一对一的唱戏。
“旦拿,我听说,春姬现在在你家里,过得很幸福是吗?”湖女羡慕的轻声说道。
春姬?
郑诛和有些惊讶,湖女怎么会知道春姬的故事。
但旋即,他就意识到是自己太粗心了。朱启功说和大文字楼有旧交情,那八成马千户找的歌舞妓女就来自大文字楼,男人很容易嫖到一个窝里。春姬把自己卖到这里,和湖女认识也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都是落难的武家女。
“春姬过的很好。她现在每天都在家里数钱。”
郑诛和知道,春姬每天都要把钱翻来覆去的点一遍,连最垃圾的日本铜钱都要一一清理。
“那就太好了。妾身既已求得好人,就请您不用拘谨,今夜就是我们的成婚之日。”内藤湖女满意的点头,有些释然的准备起了酒菜。
“能把这身妆造卸了吗?我们明国人不搞这个。”郑诛和有些别扭。
感觉自己在和一个戏台上的老将军聊天。
湖女抿嘴一笑,轻轻起身走入梳妆间。大概半个小时后,她再次拉开门,双手撑地的行礼:“失礼了。”
再出现的内藤湖女,如春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般落
落大方。与春姬那种勤勤恳恳的小雏菊,横姬夫人跳脱搞怪的促狭小小猫不同,她就像一朵寂寞生长的水仙,沉静而不妖冶,笑若春风略带三分含蓄,勾魂的凤眼水波潋滟。
看郑诛和有些看痴了,湖女轻轻解开腰带,靠近还不知道嫖宿名妓要走什么流程的郑诛和。
“好人,请跟我一起到浴池吧。”湖女有些羞涩的说。
男女共浴。
日本人虽然天天学朱子理学,但在民间朱子没那么大市场。至今为止,街头的大澡堂子还是男女混浴。
所以,郑诛和也要和湖女一起共浴。
心痒难耐之时,总有不速之客。
“町奉行办事,搜查反贼,都让开!”
这时,楼外突然传来大批兵丁杀进来的吵闹声,这是牧野成贞狼狈逃窜后,马上支使江户町奉行所派警察来抓人报复了。
“起来!滚开!”
“找死是不是?”
手持不开刃武器的町奉行下辖的警察武士部队杀了进来,与力和同心两个等级的武士,老大带着小弟,不但到每个房间里搜捕缉拿嫖客,还在栅栏里骚扰妓女,看着这些裹得紧实,连快步走都无法做到的女人扭着屁股摆着手,嘤嘤燕燕的慌乱逃窜,一个个哈哈大笑。
颇像是乾隆拿蛇吓唬宫女时的姿态。
这时,大文字楼下的妓女们纷纷惊吓的四散奔逃,仓促之间的小跑让不少妓女扑倒在地,狼狈的露出细腰或者臀与小腿,让在门外驱赶惹事的兵丁们也哈哈大笑,甚至颇有种今天就在这里耍流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