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道：“草原上有句谚语，苍蝇虽小也是肉。那就先灭了这五六百人。再追击明军主力吧。”
巴特尔万万没有意识到，他面临的，是给他打出终生心理阴影的一场仗！
即便日后他成为了明军骑兵的将领，还是总能梦到这场惨烈的骑兵冲击步兵的战斗！
第287章 都是菜
在巴特尔的认知里，冲击六百步兵，用一千骑兵足矣。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派出了两千人进行冲击！
两翼轻骑兵迂回，正面重骑兵冲锋，用不了两柱香的功夫，就能解决掉眼前的五六百人。
嘿，还不是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这老哥想多了。
两千鞑靼骑兵出动！
这两千骑兵中，有八百人是重骑兵，负责正面冲击。一千两百人则是轻骑兵，分为两队，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迂回，包明军的饺子。
还是那句老话，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切枪切的花，死了只能喊声擦。
陈大成的力量，来源于火铳、火炮，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纸壳弹、手榴弹。
回字战阵的正面，集中了五十支火铳、三十支五管转轮枪、五门速射炮、五门虎蹲炮、十门马手炮。
另外还有七十名长矛手（掷弹兵）。
正面的八百鞑靼重骑兵逐渐接近明军，左右两路轻骑兵则还在迂回包抄。
陈大成大喊一声：“北队，预备！火铳手举枪瞄准！”
为了方便指挥，明军的回字战阵，都是分为“东南西北”四队。
八百重骑兵距离明军正面八十丈！已经进入了速射炮、虎蹲炮的散子破甲距离！
陈大成高喊一声：“速射炮、虎蹲炮放！”
“轰轰轰”！每一门速射炮都装填了四十枚散子。所谓散子，其实大小跟鸟铳铳子相同。
每一门虎蹲炮则装填有三十枚散子。
总计三百五十枚散子组成的弹幕，扑向鞑靼重骑兵！顿时有三十多名重骑兵跌落马下！
远处观战的巴特尔有些心疼。明军的火炮冒了一阵烟，我就损失了三十多个重骑兵？
要知道，重骑兵可是鞑靼骑兵中的精锐！每十四个蒙古包，才能供养一名重骑兵。
巴特尔绝对想不到，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速射炮、虎蹲炮射击之后，迅速重新装填。
双方距离二十丈！进入火铳破甲射程！
陈大成怒吼一声：“铳击！”
“轰！”五十支鸟铳射出！同时五管转轮枪亦开始倾泻火力！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三十支五管转轮枪就射空了弹药！
这一轮打击，又有四十多名重骑兵跌落马下。
铳击结束，速射炮已经装填完毕。“轰轰轰”，散子铺天盖地的冲向重骑兵。
远处的巴特尔看呆了！明军的那些火器，打穿草原勇士的重甲就像捅破一层窗户纸一般容易！
八百重骑兵，还没挨上边儿，就已经死了一百多了！
重骑兵的死伤，还在继续！进入十五丈！这是手榴弹的投掷距离！
“嗖嗖嗖！”，长矛掷弹兵们练了两年的手榴弹投掷。个个臂力惊人。七十枚手榴弹在重骑兵集群中炸开了花！
紧接着是第二轮手榴弹！第二轮铳击！
集中在北队的十门马手炮也响了！虎蹲炮第二轮装填完毕，放！速射炮装填完毕，放！
八百重骑兵，顷刻功夫已经倒下了三百多！
巴特尔心中尚存一丝侥幸：剩下的五百人，只要能够冲到明军步兵面前，明军就会大溃败了！
想多了，纯粹是想多了。
在被明军的远程火力沉重打击后，重骑兵终于冲到明军阵前！
呼啦啦，几乎在一瞬间，掷弹兵们竖起了长矛。火铳手的刺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寒光！
“噗噗噗”，长矛、刺刀将无数骑兵扎落马下。这个回形军阵，简直就是一个竖起倒刺的豪猪！
掷弹兵们在西山军营练就的诀窍开始派上用场。
他们用右手和腋下四十五度夹着长矛，左手从腰间的手榴弹布袋中拿起手榴弹，顺手将手榴弹引线贴在嘴里叼的香烟上。
长矛保护、手榴弹投掷两不误！
手榴弹在后方的重骑兵中爆炸。“轰轰轰”。
重骑兵往前冲，冲不动，有长矛、刺刀挡着呢。又被手榴弹毫不留情的炸着。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八百重骑兵，不多时仅存三百多！
重骑兵的千户心中暗骂：两翼包抄的轻骑兵怎么还没跟我们汇合？
轻骑兵承受的伤亡，比重骑兵还要大！
回字战阵的东、南、西三队，在三个排旗的指挥下，不断用火器轰击着轻骑兵。
轻骑兵不穿铁甲。火铳是在五十丈距离就开火的！再加上速射炮、马手炮、虎蹲炮、手榴弹的弹药倾泻，一千二百名轻骑兵，已经阵亡了一半儿！
巴特尔目瞪口呆！
明军步兵战争每腾起一阵烟雾，就有大片的草原勇士倒下。那些轻骑兵，几乎连弓箭射程都冲不进去。根本不能奢望将弓箭射入明军的军阵。
只能挨打，还不了手？？
他本来以为，派出去两千人，一个冲锋就能解决五六百明军步兵。
结果，明军步兵几乎没有损伤。他的两千草原勇士已经倒下了一半儿！
巴特尔是十六世纪的人。他自然不会知晓，冷兵器军队撞上热兵器军队是个什么下场。在祖鲁战争中，一百嘤国龙虾兵，曾创下过击败六千祖鲁土著的纪录。
巴特尔发现，在这个回型战阵面前，蒙古军队纵横草原几百年，屡试不爽的正面突击两翼迂回战术卵用没有！
仗不能这样打！他果断吹响了收兵牛角。
残存的一千蒙古骑兵如得大赦，一溜烟朝着后方迅速撤退。
撤退时，他们又挨了明军一波火力输出！
等到撤回本阵，两千人仅存八百多人。
巴特尔傻眼了，彻底傻眼了！这才一刻工夫都不到，就死了一千两百人？
他现在完全相信，巴彦卓尔六千骑兵两刻时辰被明军歼灭五千的事。
在明军的火器面前，原本骁勇善战的鞑靼勇士，简直成了只有挨宰命的绵羊！
不过，巴特尔不打算撤退！蒙古人身上有着极强的荣誉感。有时候，荣誉感等同于虚荣心。
八千铁骑，野外遭遇六百步兵。要是冲了一波，死了一千二百人就远远败走。这事儿传扬开来，他会成为同族眼里的懦夫！
巴特尔上头了！他下令道：“不要再两翼迂回了！全军正面出击！就算用马蹄踏，也要把那五六百明军踏成肉泥！”
剩余的七千多鞑靼骑兵，重新在正面组织成线列，朝着明军这边猛冲。
陈大成察觉到了巴特尔的意图。要正面硬刚是吧？好，我奉陪到底！
陈大成喊道：“散开回型阵！组成三段式线列！火炮装填！所有火铳装填！掷弹兵准备！”
“咚咚咚”。军鼓手敲着铁皮鼓。明军六百步兵有条不紊的完成了变阵。
陈大成怒吼道：“弟兄们，别看鞑靼人数众多，卵用没有！这才一刻时辰，他们就死了上千人！
只要你们按照之前的训练，严格执行我的命令，他们人再多也是咱们碗里的一盘菜！皇家近卫军！”
六百步兵发出震天撼地的怒吼“忠诚！”
第288章 人间地狱
（网上偷的明军步兵火铳手臆想图）
陈大成命令风笛手吹响了风笛！
悠扬的风笛声让汉家儿郎们愈加镇定。来吧，鞑靼人，我们的火铳、火炮、手榴弹正等着你们呢！
来吧，鞑靼人，几万草原骑兵就能打到我大明国都城墙下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冲锋的七千鞑靼骑兵进入了明军火器射程。
“速射炮！虎蹲炮放！”
“轰轰轰”！
“火铳第一列，放！”
“砰砰砰！”
“火铳第二列，放！”
“砰砰砰！”
“火铳第三列，放！”
“砰砰砰！”
“掷弹兵，投掷手榴弹！火炮第二轮，放！”
“轰轰轰！”
陈大成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下达着一道道军令。每一道军令下达后，明军的阵列中都会腾起一阵烟雾，伴随着一阵烟雾，会有大批鞑靼骑兵倒下。
巴特尔傻眼了！彻底傻眼了！明军的弹幕组成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死亡之墙！
冲在最前面的鞑靼骑兵，一批又一批的倒在地上。倒在地上的人尸、马尸，又成了阻碍后面骑兵冲锋的障碍物。
不少鞑靼骑兵，被同伴的人尸、马尸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骑兵冲锋时摔在地上，那可不是小孩子学步摔倒，扑拉扑拉屁股哭一阵就没事儿了。
巨大的前冲力，会让骑兵非死即重伤！
巴特尔不愧为俺答汗看重的人。尚存一丝理智。不行了，不能这么冲了！
没有必要！
这场仗且不说打不打得赢，打赢了最多也就杀光六百步兵。
可是现在，我麾下的八千鞑靼勇士，已经倒下三千人了！
“轰”，一名明军炮手忙中出错，竟然给速射炮的母铳装填了一枚炮丸，而非散子。
这枚一斤重的炮丸不偏不倚，直接射中了巴特尔手下亲军千户的脑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