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趋吉避凶开始顺势成神 第65节

  ——

  林府门前,气氛肃杀。

  陈盛身着崭新的八品武官袍服,负手立于石阶之下,身姿挺拔如松。

  虽只带了十余名亲兵随行,但那股久经沙场、杀伐决断的凛然气势,却仿佛有千军万马相随,沉沉的压在整个林府门前。

  府内的老管家面色发白,额角沁出细密汗珠,带着一众护卫战战兢兢地拦在门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高家覆灭、高远峰枭首的余威犹在,如今这位陈统领的凶名,在常山县可谓能止小儿夜啼。

  谁人不知他与自家老爷素有龃龉?

  当初更是在高家灭门之时曾在他面前吃过瘪,他们这些下人,又怎敢有半分造次?

  “怎么?通传需要如此之久?莫非林县令贵人事忙,连见本官一面的闲暇都无?”

  陈盛语气淡漠,目光如刀,扫过那老管家。

  他今日前来,便是要堂堂正正地与林狩摊牌,无需再行那暗中筹谋之举。

  自他武备营大统领之位坐实,去掉那个‘代’字起,便已无需再过多顾忌林狩的颜面。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从今往后,在这常山县,究竟谁的话才更有分量!

  “陈大人息怒,息怒,老爷……老爷他即刻便到,即刻便到!”老管家慌忙躬身赔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其话音未落,府内便传来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县令林狩面色阴沉,快步从内院走出,他目光扫过门外的陈盛及其身后煞气腾腾的士卒,眉宇间瞬间布满惊怒之色。

  “陈盛,你这是什么意思?光天化日,带兵围堵本官府邸,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林狩强自镇定,厉声喝问。

  他刚刚收到府城斥责文书不久,心中本就惊怒交加,此刻见陈盛如此咄咄逼人,更是怒不可遏。

  陈盛神色不变,语气平静无波:

  “林县令言重了,本官只是查到一些与高家余孽有关的线索,似乎与林县令有些牵连,故而特来查证清楚。”

  “本官?”

  林狩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神经,声音陡然拔高:“你在下属面前妄自称大也就罢了,在本官面前,也敢如此僭越?!”

  他早知道陈盛行事跋扈,却没想到对方刚刚正式上任,就敢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这让他感到极大的羞辱与威胁。

  陈盛嘴角微勾,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

  “有何不可?林县令对此……有意见?”

  “你……”

  林狩被他这轻描淡写的反问噎得一滞,指着陈盛的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周围众人,无论是林府家丁还是陈盛带来的士卒,见此情景无不屏息凝神,噤若寒蝉。

  只不过林府之人是恐惧,而陈盛身后的亲兵,则是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眼中流露出与有荣焉的光芒——自家统领,就是这般硬气!

  “陈盛,你莫要忘了身份。”

  林狩强压怒火,试图以官阶压人:“本官乃朝廷正七品命官,你一介八品武备营统领,有何权力调查本官?!”

  “哦?”

  陈盛眉梢微挑,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既然林县令认为本官无权查问,那也无妨,本官这便将搜集到的相关‘罪证’,整理呈文,直送宁安府衙,请府君大人与诸位上官明断。

  只是届时……林县令可莫要后悔。”

  林狩闻言,脸色瞬间一变。

  因为他确实收受过不少高家的‘孝敬’,若在平时或许还能周旋,可眼下他刚被府衙申斥,正是敏感时期。

  万一陈盛手中真握有实证,捅到上面,他这顶乌纱帽恐怕就危险了。

  一时之间,心虚与慌乱交织,让他气势为之一挫。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绝不能轻易服软,只得死死瞪着陈盛,色厉内荏地僵持着。

  就在气氛紧绷欲裂之际,一个温婉中带着些许急切的声音响起:

  “陈统领且请息怒,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只见杨夫人带着丫鬟绿绣,匆匆自内院赶来。

  她先是飞快地瞥了陈盛一眼,见他安然无恙,心下稍安,随即上前,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这番话看似在劝和,实则暗藏机锋——她了解陈盛,若真有铁证,绝不会在此多费唇舌,要么是虚张声势,要么是留有转圜余地,不愿彻底撕破脸。

  林狩见杨夫人出面,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微弱的暖意。

  虽不喜这个名义上的夫人,但此刻她出面斡旋,确实比他自己硬顶更为合适。

  陈盛的目光落在杨夫人身上,细细打量。

  几日不见,杨夫人似乎愈发美艳动人,身姿婀娜如初,眉宇间那份温婉韵味,因少了往日的轻愁,更添几分明媚。

  不知是否是那一夜春风一度的滋养,方才让她由内而外散发出这种光泽。

  他沉吟数息,顺着她的话道:

  “是否是误会,总要问清楚、查明白方能定论。”

  杨夫人心思玲珑,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当即展颜一笑,提议道:

  “陈统领言之有理,既如此,堵在门口终非待客之道,也难辨是非。不如请陈统领与老爷移步书房,细细分说此事如何?”

  “林县令意下如何?”

  陈盛目光转向林狩,虽是询问,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狩心念电转,权衡利弊。

  他料定陈盛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这个朝廷命官动手,去书房私下谈,或许还能探探虚实,挽回些颜面。

  “哼!”

  林狩冷哼一声,拂袖道:“本官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罪证’!”

  周围众人看着三人前后脚进入府内,皆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觉得这局势愈发扑朔迷离。

  ——

  书房内,檀香袅袅。

  林狩径直走到书案后,在红木太师椅上坐下,试图以此占据主场优势。

  随即目光锐利的盯着一派从容的陈盛,沉声问道:

  “陈盛,此处已无外人,你究竟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

  陈盛轻笑一声,并未直接回答,反而侧头给了侍立一旁的杨夫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杨夫人心领神会,抿了抿唇,上前轻轻将书房的门扉合拢闩好。

  林狩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心头疑云更甚,完全摸不透陈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如遭雷击,双目瞬间瞪得滚圆!

  只见陈盛竟旁若无人的在一旁的客椅上坐下,随后朝着杨夫人随意地招了招手。

  杨夫人接收到信号,嗔怪的睨了陈盛一眼,美眸中带着一丝询问与羞涩——林狩可还在这里呢!

  但见陈盛冲她微微颔首,目光坚定,杨夫人这才心中一定,随即银牙暗咬,不再犹豫。

  当即迈着轻盈却坚定的步子,径直走到陈盛身边,而后,在林狩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中,柔顺地依偎进了陈盛的怀抱。

  只是那藏在袖中的纤手,不着痕迹地在陈盛腰间轻轻掐了一下,似嗔似怨,怪他竟用如此直接、如此令人难为情的方式摊牌。

  “现在,林县令可看明白,本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了么?”

  陈盛一手自然地揽住杨夫人纤细的腰肢,目光淡然地迎上林狩那震惊到扭曲的面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问道。

  林狩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无法理解眼前这荒谬绝伦的景象。

  他看到了什么?

  他那明媒正娶、名义上的夫人,此刻竟当着他的面,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恨之入骨的陈盛!

  极致的震惊过后,是滔天的怒火直冲脑门。

  林狩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因极度的愤怒,手指颤抖地指向陈盛,声音都变了调:“陈盛,你……你好大的狗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陈盛的嚣张与狂妄,竟已到了如此无法无天的地步!

  当着他的面都尚且如此,背地里……他简直不敢想象。

  “本官的胆子,一向不小。”

  陈盛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愈发明显:“林县令直到今日,才真正领教么?”

  “你……你……你欺人太甚!”

  林狩气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转而将矛头指向杨夫人,面目狰狞地嘶吼道:“还有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不守妇道,竟敢做出如此苟且之事,辱我门风,本官定要你杨家付出代价!要你这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最初的惊惧过后,依偎在陈盛坚实温暖的怀抱中,感受到那股令人安心的力量,杨夫人心中陡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面对林狩的恶毒咒骂,她不仅未露怯色,反而抬起螓首,冷笑一声,声音清越而锐利,字字诛心:

  “我不守妇道?真正有辱门风、丢尽颜面的是你林狩才对,堂堂七品县令,不思报效朝廷,安抚百姓,却甘为他人禁脔,行那龌龊不堪的龙阳之事!

  更欲将自己的结发妻子当做货物般送人,以谋宠爱,林狩,这些年来,我忍你已够久了,往日顾忌杨家,不敢与你撕破脸皮,如今……”

  杨夫人顿了顿,目光温柔的看了陈盛一眼,随即重新逼视林狩,声音带着决绝的畅快:

  “如今我有陈郎护着,何须再惧你半分威胁,与你成亲数载,名为夫妻,实则形同陌路,受尽冷遇与屈辱!

  这数年煎熬,尚不及与陈郎一夕欢愉,林狩,你扪心自问,你不是个废物是什么?!”

  这一番积压了数年的怨愤与委屈,如同决堤洪水,汹涌而出。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林狩最虚伪、最不堪的痛处。

  林狩被骂得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变白,指着杨夫人的手臂剧烈颤抖,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嗬嗬”作响,竟是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只剩那杀人般的目光,死死的盯在相拥着的二人身上。

  ————

  求月票!

第87章 把头低下做人!

  龙阳之好,乃是林狩心底最讳莫如深的隐秘,是他极力掩盖、绝不容外人窥探的逆鳞。

  此刻被杨夫人当众血淋淋的揭开,如同被剥光了所有遮羞布,那积压的惊怒、羞耻与恐慌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达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本官宰了你这贱人!”

首节 上一节 65/89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