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婕妤颤抖着嗓音道:“确有其事?”
张公公也是武学好手,疑声道:“听着像是因练武而经脉有损,可娘娘不懂武侠,如何经脉会这般?”
“因为娘娘中了天下奇毒焚经散,所以才会如此,韦大夫也才回束手无策。”沈浪道,“幸好也就是遇到我,否则圣上再给她多输几次真气,娘娘便香消玉殒。”
闻言,张捷妤俏目多了几分希冀,问道:“哀家居然是中了毒?沈大夫可有把握?”
“你爱信不信,不信我可不治了。”沈浪眉头皱起,“大冷天过来治病,你还质疑这个质疑那个,本公子可不欠你什么。”
什么贵人?
等下就能让她变成跪人。
第211章 娘娘别回头,我是陛下
虽然他武学极高,除杀宇文化及,抢和氏璧等事情,还制服祝玉妍师徒,一招杀了石之轩。
但世人目前只知道前面两件事情,因为后面两件事情没有宣扬出去。
而且他为人低调,从未进行任何炫耀,鲜少在众人前展露,更是逢人便拱手作揖。
哪怕江湖传闻可能跟三大宗师相提并论,但也只是传闻,因为见过他真正身手的人都死了,除非他能当众杀了三大宗师,或者是打败他们,来证明自己。
如实力不弱于三大宗师的宋缺,虽实力强悍,却因成名较晚,且在成名之前一直是无名之辈,再加上性格较为低调,不像其他几位宗师那样张扬。
因此,尽管宋缺实力强大,也没有被广泛认可为第四大宗师。
所以无论李渊还是其他人,只当沈浪是能抢得和氏璧,阻止欧阳希夷和跋锋寒决斗的武学高手,并以他们自以为合适的礼数来招待。
否则定会将他当做大唐的座上宾,护国神,想要什么都会尽可能满足。
沈浪逢人作揖,哪怕对太监宫娥也以礼相待,并非这些人都很了不起,而是对人礼貌,不仅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和教养。
他只是好色,但不是不懂尊重自己,和没有修养之人。
而且也没自卑到行事张扬高调,喜欢炫耀吹嘘,干点什么恨不得都要让全世界知道,似乎不展示出来别人就会瞧不起他的地步。
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张婕妤质疑他医术,可以说他武功不行,但不能说他医术不行。
众太监与宫娥刚变脸色。
忽而一道声音传来:“尹德娘娘到!”
宫内众太监宫娥同感愕然,连忙下跪迎驾。
尹德妃乃张婕妤以外皇宫最有权势的贵妃,同受李渊恩宠,更是李建成蓄意巴结讨好的另一位重要妃子。
片刻功夫,只见一位身披大袖对襟,长可及膝,上绣五彩夹金线花纹披风的美人,在太监和宫娥簇拥下,姗姗而至。
披风内穿的是短孺长裙,裙腰系在腰部之上,高处接近腋下,使本是身长玉立的尹德妃更显修长婀娜,莲步轻移时摇曳有致,非常动人,比之张婕妤毫不逊色。
而且无论尹德妃或张婕妤,都是天生丽质令人为之颠倒的美人儿。
李渊两顶帽子戴定了。
“平身。”尹德妃柔声道。
待众太监宫娥起身。
她又看向沈浪,柔声道:“这位定是圣上请来的神医沈先生,不知姐姐的病况如何呢?”
沈浪道:“目前已查明病情,只要炼制解药,便可痊愈。”
尹德妃顿时一阵歌颂赞叹,道:“沈先生今趟立下大功,皇上必重重有赏。”
又走向张婕妤,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道:“姐姐莫要担心,既然沈先生这般说,一定能痊愈的。”
张捷妤在沈浪说出病因时,便已像是沉溺在大海的人遇到浮木般,生出希望和信心。
皆因从没有大夫敢夸口可治好她的病,而且还能准确说出原因,秀眸亮起来道:“请沈大夫莫怪,哀家只是一时好奇而已,言语不当之处,请沈大夫见谅。”
张婕妤中的毒并非他杜撰。
而是真的名为焚经散,乃是魔门奇毒。
所以张婕妤的中毒,这也是魔门和慈航静斋的斗争。
料想是为了安排魔门中人来争宠,所以要将张婕妤弄死。
沈浪并不打理这些斗争,只是想着这么冷的天气,给李渊送两顶暖和的帽子。
“所谓医者父母心,且贵人你这么说,我又岂能见怪?”沈浪道,“在下生平最见不得的就是美人儿受苦。”
张捷妤脸上显出几分笑意,对她这个唯一希望所寄的神医道:“如此就有劳沈大夫!如有什么需要,哀家一定全力满足。”
尹德妃跟着道:“若有什么心愿,尽管直说,哀家定会满足。”
旁边的郑公公好奇道:“敢问沈公子,何为焚经散?”
张婕妤与尹德妃也满脸疑惑。
沈浪简单解释道:“焚经散乃是一种奇毒,对不懂武功兼体质虚弱的人,尤其是对女人特别有奇效,中毒者会因经气失调被大幅削减其对抗疾病的能力。”
郑公公想了想,又说道:“无论任何毒药,中毒者多少也会露出中毒后的某些症状,但娘娘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这是为何?”
“因为这味毒药只是间接影响人的健康,且过程长而缓慢,所以即使第一流的大夫,也无法发觉患者是中毒。”沈浪道,“因此韦大夫未能察觉出来,并非医术低下。”
“原来如此。”张婕妤问道,“那就有劳沈大夫。”
郑公公道:“敢问沈大夫要多久时间能练成丹药?”
“快则三五日,慢则十天半个月。”沈浪算了下时间,道:“所以催不得。”
郑公公顿时欲言又止。
张婕妤道:“有沈大夫的话,哀家算是放下心,小娥你去哀家的库房拿些金银珠宝赠予沈大夫。”
“婢子遵命。”小娥点头道。
沈浪道:“金银珠宝我不缺,待治好病再说酬谢也不迟,待丹药炼好,我自当再来,在此之前,万不可乱服丹药,或是输送真气,否则会催发气血内的毒性,到时将会一命呜呼。”
想了想,又道:“德妃与张娘娘同是女子,若是能与张娘娘同吃同住几日,对张娘娘的康复会更有效果,对了,等圣上回来,要留圣上在宫内就寝,圣上乃九五至尊,龙气对病情也有好处,但不可同房。”
大冬天的送帽子,要是李渊不在身边,那会少了很多乐趣。
为此胡扯几句。
“啊?”张婕妤看向尹德妃,“这怕是多有不便。”
尹德妃笑着道:“只是同住几日而已,小妹与圣上说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如此有劳妹妹。”张婕妤点头道。
交代完毕,沈浪便说道:“先告辞,待我炼好丹药再来。”
张婕妤刚准备让郑公公送他离开。
他大步跨出,转瞬间便已远去数丈,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惊得深宫内的众人眼睛瞪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沈浪只是懒得和李建成再接触,摸清楚张婕妤所在的地方,自然就先告辞离开。
半晌后,张婕妤才说道:“沈大夫是不是一下子就不见?还是哀家病得太重,看走眼了?”
“回姐姐的话,沈大夫确实是嗖的一下就不见。”尹德妃回答道。
张婕妤轻拍了下胸口:“哀家还以为自己看走眼。”
沈浪刚离开皇宫,正在巷子里走着,忽然有人从旁边的横巷出来,哈哈笑道:“沈兄,没想到居然会在此处遇到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沈浪看了一眼,正是多情公子侯希白,虽然戴着帽子,但其独特出众的体型风度,仍是非常易认。
他本来就想找这家伙,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侯希白压低嗓音,道:“小弟要追踪杨虚彦,却没想到沈兄你居然大白天从皇宫内出来,实在是把小弟吓了一跳。”
沈浪又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医术?”
侯希白笑道:“小弟与跋锋寒也是好友,自然听闻你治好傅君瑜的事情,而且我时常入宫帮忙作画,一时间说漏嘴,还请沈兄见谅,既然在此遇到,不如到寒舍喝两杯,让小弟给你好好赔礼道歉。”
沈浪则诧异另一件事情,道:“你追踪杨虚彦?他还活着?”
侯希白讶然道:“难道他死了吗?”
“我记得在洛阳杀了他,他当时行刺我,我已一刀杀了他。”沈浪道,“怎么可能还活着?”
侯希白眉头皱起:“那不可能,我已在长安追踪杨虚彦数日,确定就是杨虚彦,沈兄,敢问你见过杨虚彦几次?”
“两次。”
“那你杀的肯定是易容的。”侯希白笃定道。
“易容的?”
侯希白冷笑道:“不错,愈清楚我这位不同门师兄弟的行事作风,愈知道他是个手段卑鄙的人,所以安排人易容成他的相貌行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更何况是行刺你这样的高手。”
“有多卑鄙?”
侯希白双目杀机乍闪,沉声道:“我虽来关中不到一个月,却凭对魔门的熟悉,不但摸清杨虚彦的行藏居处,又曾数次趁他离家时偷进去过,所以无意中发现他的其他勾当!”
沈浪好奇问道:“是什么勾当?杀人还是放火?或者是强奸民女?”
“那倒不是。”侯希白狠狠道,“我发现他炼制石师所传‘焚经散’的痕迹,他可瞒过任何人,如何能瞒得过我侯希白?只不过小弟暂时没弄明白他要加害何人。”
沈浪道:“我倒是知道。”
侯希白讶道:“沈兄也知道杨虚彦的阴谋?”
“我刚才是去给何人治病?”
侯希白脸色一变,“他居然要加害张娘娘!用心居然如此歹毒!”
“你不是有落脚的地方吗?先去喝两杯,反正事情是你给我找的,这焚经散的解药,你得给我弄,你不弄,我就弄你。”沈浪道。
“沈兄,解药的事情等下再谈,这边请。”侯希白领路而行,道:“虽说长安很难批到户籍,但幸好有钱使得鬼推磨,这几年来我专为付得起钱的人作画像,赚了一大笔,给我将屋连户籍一应买下来,以作藏身之所。”
“既然如此,你何不将这房子送我?”沈浪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如此天气,从美人儿的被窝出来,是很遭罪的事情?”
侯希白爽朗笑道:“沈兄说笑,若是你向唐皇李渊展示真正的实力,他一定会在最繁华的地方,给你建一栋大宅院,甚至还会给你送上无数的美人。”
沈浪摇头,“我岂是那么肤浅的人?”
侯希白领他直入深巷,来到一所小院落的正门,推门道:“沈兄,请进。”
室雅何需大。
侯希白这小厅堂布置简雅,窗明几静,最令整个环境充盈书香气息的是挂在东西壁间两对写得龙飞凤舞、清丽高古的长对联。
其中一副的上联是【放明月出山,快携酒于石泉中,把尘心一洗】,下联是【引董风入室,好抚琴在藕乡里,觉石骨都清】。
另一副上联是【从曲径穿来,一带雨添杨柳色】,下联是【好把疏帘卷起,半池风送藕花香】。
既相对称,且意境高远,令人读来心怀舒畅。
侯希白送来茶水,见他看向对联,便说道:“此乃小弟劣作,请沈兄赐教。”
沈浪摆手道:“舞文弄墨是你们花间派的长处,我又不是文人骚客,讨论这些作甚?”
侯希白大笑道:“沈兄果然坦诚,既然如此,小弟尚有一事相求。”
“我就说你这人找人总是没什么好事。”沈浪随口问道,“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