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上 第224节

  “真王墓外,为何会有鲁班门的传承龙蹻诀?”

  陈实不觉间联想到真王之死。

  真王修炼了水火荡炼诀,再不济也可以修成一个尸解仙,但他被人斩断头颅,失去了修炼尸解仙的机会。

  真王墓外又有这么多功法传承,看样子,真王晚年必然发生了极大的变故,让真王意识到未来可能会发生各个门派的传承大滑坡的事件,所以在他死之前,让各个门派把他们的功法呈上来。

  “也就是说,真王墓外的碑林,其实真王想为西牛新洲保留一份传承。”陈实心道。

  陈实笑道:“龙蹻诀虽是我家传功法,但没说过不能外传。你们鲁班门的龙蹻诀残缺不全,我可以传你完整的龙蹻诀。”

  司徒温呆住:“你传我完整的龙蹻诀……”

  陈实从枢机上走下来,枢机上的鬼宅符箓消散,一栋栋房屋恢复正常,笑道:“枢机我也不会要你的,如今还给你。你明日去胡村,我留给你一份完整的龙蹻诀。”

  司徒温面色复杂,突然道:“公子待我极好,我不会出卖公子。”

  陈实笑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司徒温道:“我门下的工匠,修建的一段城墙被魔怪冲击,坍塌了,官府要治我的罪。是公子出面求情,让我免于牢狱之灾。公子对我有恩,知道我们鲁班门的枢机运转不灵,便派来十几个大符师,帮我们修整枢机,让原本不堪用的枢机,再度可用!”

  陈实道:“此等恩情,你不可能不报答。所以你就投靠了公子,哪怕公子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也对公子忠心耿耿。”

  司徒温迟疑一下,道:“陈实,公子可以改变这个世道,他可以改变这个世道的不公,他有雄才伟略,有理想,有抱负,有手段,有人脉,他可以改天换地!哪怕他私德有缺,我也会追随他!”

  他纵身跳上枢机,沉声道:“你的不杀之恩,我无以为报,只能不参与你和公子的争斗。至于龙蹻诀……我不会去取!”

  他操控枢机,便要离去。

  陈实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司徒门主,你就是一头驴子。”

  司徒温额头青筋乱窜,冷笑道:“随你怎么说!”

  陈实笑道:“你知道驴子拉磨,脸上为何会蒙着一层黑布么?”

  司徒温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倘若让驴子知道,它一直往前走,其实只是在原地打转,它就不干了。所以,一定要蒙着驴子的眼睛。”

  陈实的嘲笑声传来,“公子给你脸上蒙了一层黑布,名叫恩义,名叫理想。这层黑布让你看不到是非,看不到他作恶多端。你追随他,只是原地打转!”

  “你休想乱我心智!”司徒温大声道,催动枢机大步前行。

  陈实哈哈笑道:“他还未成事,就作恶多端,他成了事,与如今的世道有何区别?”

  司徒温头也不回,叫道:“我不听你的!”

  陈实高声道:“他成了事,这世道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他,就是这世道!就是这世道的一部分!”

  司徒温脸色铁青,继续往前走去。

  过了不知多久,他来到浴都城外,突然有人唤住他。

  “司徒门主,你寻到陈实了?”

  来人是红娘会的薛姨娘,红娘会的多是女子,从事红娘和媒婆的生意,与司徒温相熟。

  “我查到陈实家住在乾阳山黄坡村。”

  薛姨娘提议道,“既然寻不到他,不如杀到黄坡村,将他村庄里的人都屠了解恨!”

  司徒温原本一直在天人交战,闻言心神大震。

  “原来,公子真的就是这世道的一部分。”

  陈实回到胡村后不久,有个小狐狸来报,道:“陈家爷爷,外面有个汉子,自称司徒温的求见。”

  陈实向胡菲菲笑道:“我说了吧,我不是去打架的。”

  胡菲菲好奇,道:“你不是去打架的,如何说服司徒温背叛公子?”

  陈实笑道:“我说他是头驴子。他应该是想明白了,他果然是只驴子。”

  他来到村外,司徒温已经在村外等候,见到他,躬身拜下,沉声道:“鲁班门司徒温,拜见陈先生。先生,我不想继续做一头原地打转的驴子。”

  陈实面色肃然,道:“司徒门主,你要加入天庭么?”

  ——宅猪昨天逃离海南,回苏州了,落地后,台风呼啸而至……今年跟台风干上了!

第211章 代号:真王(中秋快乐)

  2024-10-04

  “天庭?”司徒温有些不解。

  “天庭,就是依附在散人名下的一个组织,是个代号。”

  陈实向他解释散人这个组织的来历,又解释天庭的来历,道,“我爷爷与沙婆婆、青羊叔等一众散人,有着特殊爱好,喜欢搜寻各地遗迹,探寻古代遗失的秘密,保护来自华夏的神祇,所以成立天庭。如今我爷爷亡故,沙婆婆说我是天庭首脑,但天庭中肯定不能只有我们几个,所以我想拉拢一拨人,让天庭壮大起来。”

  司徒温听着有些茫然,天庭这个组织虽说是散人名下的,但听这个名字,好像不是正儿八经的组织。

  怎么听都有一种要造反的意思。

  “不过造反也好。”

  他心道,“只是不知是造朝廷的反,还是造真神的反?”

  “我们是因为兴趣所以聚集在一起。”陈实解释道。

  司徒温心道:“兴趣就是推翻这世道。从天庭这个名字来看,多半是连朝廷加真神的反,一起造了。”

  陈实道:“你如今也加入天庭,便是我们天庭的天工,负责工程这一块,以后探索遗迹,为华夏诸神立庙,你不能推辞。”

  司徒温慨然道:“此事我鲁班门手到擒来!我们鲁班门这些年在五十省经营建筑、造墓、工匠、木匠、挖水塘、开矿山、凿石开路、修桥铺路,还建学校,开河道,辟运河。立庙只是小事。”

  陈实心中微动,道:“五十省都有鲁班门?”

  司徒温点头。

  陈实吓了一跳。

  他本以为鲁班门只是一个盘踞在浴都的小门派,但没想到鲁班门居然在西牛新洲五十省都有分布!

  这绝非一个小门派!

  陈实定了定神,询问道:“鲁班门多少人?”

  司徒温道:“记录在册的匠师,一万五千余人,其中修士约有万人。但大部分都是神胎境,能修成金丹,便已经可以在各省做香主了。”

  陈实又被吓了一跳。

  他原以为鲁班门的规模,与太平门差不多,只有百十人,没想到规模如此庞大!

  鲁班门如此大的规模,司徒温作为门主,却只是元婴境。元婴境能掌握这么庞大的一个势力么?

  他说出自己的疑问,司徒温道:“我们鲁班门的人,干的都是苦力活。有很多人活不下去,又有一膀子力气,于是就进入门中。我们的规矩是师傅带徒弟,一个师父带四五个徒弟,机灵的,能吃苦的,就留下来。吃不了苦,蠢笨的,就撵走。

  “鲁班门的学徒,都是一边学手艺,一边炼法术。大部分鲁班门的弟子,连学都没上过,大字不识几个。逢年过节的时候,祭祀真神,他们偶尔也能得到真神赏赐,赐予神胎。但正儿八经求学,是没有的。这类人,在鲁班门中占大多数。”

  陈实想了想,乡下孩子,没有上过学很普遍,比如黄坡村的玉珠便没有去上学。

  村里能上学的,都是有点家底的。

  这些孩子长大成年,要么留在家里土里刨食,要么出去务工。

  但城里的凶险程度,不比乡野少半点,稍有不慎就会被卖到农庄,或者成为万魂幡里的座上宾。

  想要讨生活,很难,入城之后加入鲁班门这样的门派,反而是个谋生的途径。

  司徒温道:“还有少部分人,年轻的时候也读过几年书,读到秀才,考不中举人就去做了匠师,学个手艺。也有举人等了几年,朝廷不给官做,也没有俸禄,只好脱掉举人道袍学个手艺混口饭吃。因此我们鲁班门的人,修为成就都不是很高。高了也没用,干活用不上。”

  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高等的功法,都被世阀把持,他们能学到的就只有低层次的功法和法术。

  就算有这个资质悟性,也无处可学。

  陈实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回来后就立刻默写龙蹻诀,只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龙蹻诀我还没写好,你先在村里等待片刻。”

  司徒温称是,难掩激动之色。

  陈实回屋,继续撰写《龙蹻诀》,司徒温则在胡村里闲转,只见胡村中秩序井然,狐族上下居然也读书识字,在私塾里研读夫子学问,学习道法。

  “禽兽尚知学问的重要,我人族却无法学习,人尽其用,岂不悲哉?”他心中暗道。

  司徒温转了片刻,来到陈实的木车前。

  他本是个手艺人,看到木车顿时双眼放光,凑到跟前研究,这时木车突然长出手臂,张开血盆大口,威胁他不要靠近。

  司徒温瞪大眼睛,心里突突乱跳,心中一个声音叫道:“是这个!我要学这个!我得学这个!”

  学龙蹻诀,超越不了鲁班门的历代祖师,但学龙蹻诀再加上这个,肯定能超越鲁班门的历代祖师!

  陈实写好龙蹻诀,出门交给他。

  司徒温心中惴惴,还是鼓足勇气道:“先生,我能否学这个?”

  他抬手指向木车。

  他在陈实手中吃过亏,鲁班门的镇门之宝枢机,被陈实轻而易举弄得叛变,着实令他羡慕。

  陈实笑道:“此乃南派符箓,比较小众,学起来并不容易。不过在我这里,符箓不分南北,都是一家的东西。你想学我教你便是。”

  司徒温又惊又喜,陈实索性把鬼屋类的符箓传给他。

  司徒温原本便有绘制符箓的底子,但是南派符箓比较邪异,短时间内难以上手。

  反倒是完整的龙蹻诀,短短时间他便已经学会,修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他原本元婴有尺许高,来到化神的边缘,只是没有后续功法,难以突破。

  如今催动完整龙蹻诀,只觉元婴蠢蠢欲动,有化神征兆!

  以这个速度修行下去,突破到化神境,修成元神,指日可待!

  “你最好稳固一下基础,不要急于突破到化神境。”

  陈实嘱咐道,“你原本的龙蹻诀缺漏太多,元婴、金丹、肉身很多地方都没有炼到,如今有了完整功法,便在元婴境上多打磨一段时间,待到没有缺漏之后,再行突破。”

  司徒温称是。

  陈实见他在符箓上的缺失太多,道:“我有一友,名叫玉天城,是符箓大家。你短时间难以学会南派符箓,玉天城是红山堂符师会的堂主,我写封信与你,你前往拱州见他,他必会倾囊相授。你打好基础,再学南派符箓便简单很多。”

  司徒温欣喜道:“红山堂符师会的玉堂主?我也听闻过他的大名,是拱州的好汉!不过符师会是中九流的,我怕他看不起我。”

  陈实摇头道:“玉天城不是那种人。”

  司徒温道:“先生,我鲁班门以前每年盈余,都是要交给公子的大总管过目,今后鲁班门脱离公子,盈余交给谁?”

  陈实心中微动:“公子从你们身上拿钱?”

  司徒温点头,道:“公子拿的不算多,鲁班门每年有三万多两银子的盈余,公子取一万两,剩下的交由鲁班门自己打理。我们鲁班门比较穷,但胭脂巷的盈余便很多了。单单是浴都的胭脂巷,每年便有二十多万两的盈余。至于鸣凤阁、红娘会、快活林,盈余有多有少。”

  陈实迟疑,天庭只是一个草台班子,没有人管理钱财。

  以前爷爷在世时,便穷得叮当响,可见天庭是没有余钱的。

  沙婆婆只能靠神婆为业,混口饭吃,胡小亮是狐族族长,吃喝不愁,青羊跑到山村里做邪祟,混吃混喝,可见也是没钱的。

  可能天庭还有其他人,但肯定没有管钱的。

  “邵景经营有一套,或许可以让他来管钱。”陈实心道。

  不过钱财先不急,反正陈实现在钱财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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