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时,狗叫声传来。
司徒温连忙道:“是不是黑锅的饭菜烧好了?吃饭,咱们先吃饭!”
陈实笑道:“是黑锅叫我们吃饭。”
两人走出枢机,黑锅已经摆好饭菜和碗筷,摘下围裙,去清洗身上的油烟味儿。
陈实请司徒温落座,司徒温道:“做饭的还没上桌,咱们岂有先上桌的道理?等一等。”
待到黑锅洗好澡,来到桌边,司徒温拉开凳子,请它先坐,这才道:“陈兄弟坐。”
两人坐下。
陈实和黑锅早就饿了,吃的很快,但司徒温吃得很慢,等到一人一狗吃饱,他还是在慢吞吞的吃着,饭量也很大。
“吃饱了?”
他惊讶道,“你们吃饱了还不走?吃饱了就先走吧,不用等我,我吃得慢。”
陈实疑惑道:“不打了?”
司徒温哼了一声,夹了些水芹菜放入口中,闷声闷气道:“不打了,你回去吧,早点离开浴都。我没有为娼妓杀人的习惯。”
陈实问道:“大娘不是你姘头么?我还以为你要为她报仇。”
“呸!”
司徒温面色涨红,讷讷道,“睡过几次,就是姘头了?那老子姘头可太多了。我原本是为公子争口气,不是为她而来。你不要败坏我的名声。”
陈实笑道:“你这人有意思。我就不杀你了。”
司徒温放下筷子,冷笑道:“你不杀我?你打不过我!我枢机一开,你就算拥有金刚不坏的金身,都给你轰碎!我这枢机,一力破万法!”
陈实微微一笑,道:“你先催动枢机试试。”
司徒温有心让他看看鲁班门的镇门之宝的厉害,当即一跃而起,跃到十二丈高的枢机脑门上,站在亭台之中,催动枢机。
顿时枢机四周光晕流转,各种金身、金钟、力士等符箓如同枢机撑开金伞,护持全身,同时一个个偃师慌忙铲起煤炭投入到丹炉中,三十六枚人造金丹呼啸运转,从丹炉里进进出出!
司徒温挥拳,那高达十二三丈的枢机也跟着挥拳,打出雷音,打出雷暴,震耳欲聋!
哪怕是元婴境修士的法术,还未近身,便会被雷音轰爆!
金丹、元婴连祭起的机会都没有,祭起就会被雷暴轰杀!
哪怕是元神,遭遇这等打出的雷暴,也会被震伤!
当真是擦点皮,不死也伤!
枢机,宛如一个掌控着无穷力量的大修士,而司徒温所在的亭台就是神龛,司徒温就是神胎!
灵巧,兼具无穷力量,实在是顶级的机关偃师!
就在司徒温催动枢机的同时,突然枢机那一个个房间,门户大开,门户化作血盆大口,猩红的长达十几丈的舌头从枢机全身各处的大嘴巴里飞出!
顷刻间,枢机化作一个内部是血肉的怪物,宛如一个巨大的邪祟,东倒西歪,不受司徒温控制!
造物宝鉴,鬼宅压胜符.
让陈实进入枢机内部,就是引狼入室,他在司徒温不注意的时候,已然将鲁班门的这件镇门之宝,变成了一栋巨大的鬼宅!
第210章 驴子
2024-10-04
“你这是什么邪法?你对我的枢机,做了什么?”
司徒温又惊又怒,催动枢机,试图一脚踩死陈实,不料枢机摇晃扭曲,竟稳不住身形,向一侧摔倒下来!
构成枢机的房子,几乎可以与一个镇子里的房子一样多,这等庞然大物倒下来,隆隆作响,枢机被摔得四分五裂,但那些房屋却还完整。
一栋栋房子在地上翻滚,然后长出粗壮的腿脚,竟站了起来,四处乱跑!
“我们自由了!”有房子张开血盆大嘴,长舌飞舞,叫道。
司徒温所居的那栋亭台没有被陈实印上造物宝鉴的符箓,但是从高空摔下来,还是将他摔得不轻。
司徒温爬起来,只见一栋栋房屋东倒西歪的跑得哪儿都是,哪里还有鲁班门镇门之宝的模样?分明是一群中了邪的鬼屋!
“还我镇门之宝!”
司徒温悲愤欲绝,猛然大叫一声,调动自己的偃师,只见七个衣着靓丽的偃师美人从一栋栋房屋的门窗中飞出,向陈实扑去。
他曾经说过,他可以控制三百多个偃师,但控制偃师战斗,便最多只能控制七个。
然而就在这七个偃师美人飞出那几栋房屋的一瞬间,这些房屋竟自张开大口,长舌飞出,将那些偃师美人卷得结结实实,拉回房子里!
司徒温气极,又控制其他房子里的偃师。
那些偃师的下场与适才的偃师美人没有两样,刚刚逃出房子便被房子抓了回去。
陈实笑道:“如今是我的镇门之宝了!”
他手掐符诀,一座座房屋飞奔而来,很快组成一尊高约十多丈的枢机。
“姓陈的,你阴我!”
司徒温险些气炸胸膛,怒吼着向陈实扑去,叫道,“不用偃师,我亦能杀你!”
他来势汹汹,神龛出,神胎现,元婴飞起,结法诀,催功法,但见大地轰然震动,无数土石翻飞,组成一条长达十多丈的土石之龙。
龙首昂扬,龙身矫腾,龙爪锋利厚重,龙角曲折尖锐,这条长龙,竟然惟妙惟肖。
陈实站在亭台中,惊讶道:“龙蹻诀?”
司徒温扑来,喝道:“你也知道我鲁班门的龙蹻诀?今日便让你死在龙蹻诀下!”
他一拳遥遥轰来,长龙矫腾冲击,顷刻间便来到陈实面前,厚重无比的力量向陈实碾压而至!
陈实看出这一击的力量极重,自己硬接,根本接不住,哪怕是九转金丹的力场都会被击穿,当即催动枢机,迎上长龙一击!
动用枢机,需要丹炉不断燃烧,同时三十六枚人造金丹也要穿梭运行,司徒温靠的是偃师术,控制着偃师去完成这一切,然而枢机落在陈实手中,那一栋栋宅子自己用舌头卷起煤炭,送入丹炉中,无须他来分心指挥。
司徒温的龙蹻诀攻势沉重无匹,但遇上枢机这等法宝,简直是不堪一击。
二者刚刚碰撞,土石之龙便被枢机的拳头打得粉碎!
司徒温踏前一步,双掌自腰间向前推出,而在十多丈外,大地轰然震动,两条的土石长龙翻腾而起,二龙齐扑而至!
陈实同样踏前一步,也是双掌自腰间推出,施展的也是龙蹻诀,枢机的双臂矫腾变化,竟由房屋化作两条长龙,迎上司徒温的二龙扑击!
“司徒大哥,你的龙蹻诀并非正宗!”
司徒温二龙破碎,立刻施展回首双刁,再使出魁星踢斗,再进步冲锤,竟打出一套太祖长拳!
但见他四周山石翻飞,轰隆隆作响,不断有山石拔地而起,化作长龙,围绕他飞舞,扑击数十丈外!
陈实同样施展龙蹻诀,也是硬桥硬马,以枢机迎战。
二人相距数十丈,各自法术相同,轰然碰撞,威势惊人。
司徒温施展的是鲁班门的功法龙蹻诀,虽然并不完整,但依旧是一门顶级功法,可以点龙化脉,修炼到大乘境,可以山脉点化成龙,扑杀敌手,威力奇大无比。
陈实施展的也是龙蹻诀,不过却是真王墓外石碑上记载的龙蹻诀。
他屡次进入真王墓碑林,查看功法,龙蹻诀就在三光正气诀旁边,倒也被他完整记下。
只是这门功法对陈实来说聊胜于无,并不适合他的修行,所以他尽管记下,却从未炼过。
若非司徒温当着他的面施展龙蹻诀,陈实甚至不会去修炼这门功法。
但司徒温施展出龙蹻诀,他也顺手炼一炼,没想到与枢机相配合,居然威力暴增!
枢机,应该就是按照龙蹻诀来打造的法宝!
司徒温又惊又怒,手脚不停,向陈实疯狂攻去,但却节节败退。
鲁班门的镇门之宝,在陈实手中灵动百变,竟然比在他手中时还要灵活,一座座房屋组成龙脉,矫腾变化,扑击伤人,招式之精妙,还在他之上!
他非但龙蹻诀比不上陈实,甚至连对枢机的运炼,也比不上陈实!
这一刻,他甚至怀疑到底自己是鲁班门主,还是陈实是鲁班门主?
“莫非我是冒牌货?”他心中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就在这时,他招法用尽,陈实却还在控制枢机向他攻来。
枢机施展的,竟是他这个鲁班门主也从未见过的招法!
司徒温额头冷汗津津,不断后退,避开枢机的攻击。
陈实一边进攻,一边吟诵道:“西北崆峒数万程,东入三韩隔杳冥。惟有南龙入中国,胎宗孕祖来奇特。”
枢机突然解体,不再是人形偃师,而是如同两道崆峒山脉,扑击而来!
司徒温后退数十丈,努力避开这一击!
陈实脚踏长龙,站在枢机所化的房屋长龙的脑袋上,左脚前行,进步封打,双龙也自封打扑击!
司徒温面色苍白,连翻带滚,努力避开这一击。
陈实吟诵道:“黄河九曲为大肠,川江屈曲为膀胱。分肢擘脉纵横去,气血勾连逢水住!”
一分为二的枢机再变,宛如九曲黄河和川江,左右纵横,绞杀司徒温。
司徒温狼狈不堪的躲避,但还是被枢机所化的长龙擦中身体,元婴力场被贯穿,闷哼一声翻滚着飞出百十丈!
“大率龙行自有真,星峰磊落是龙身。高山须认星峰起,平地龙行别有名!”
陈实吟诵之声未落,枢机已然长驱而来,在空中竟然解体重组,星峰磊落,龙行百变,变化之多,令司徒温看得眼睛发直。
“我是假门主,他才是真的……”
他万念俱灰,索性不再抵抗,散去元婴力场,闭上眼睛,站在原地等死。
“我定是假的……我这些年做了个假门主!我练了这些年的龙蹻诀,还比不上一个十二岁的毛头小子,我还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突然,枢机所化的巨龙顿住,止步在司徒温面前。
司徒温睁开眼睛,只见陈实站在枢机所化的房屋头顶,居高临下,含笑看着他。
司徒温心中凄凉万分,道:“我输了,看家法宝被你夺了去,看家本领也不如你。你用我鲁班门的手段赢我,我心服口服。你杀了我罢,你去做鲁班门主。”
陈实笑道:“我做什么鲁班门主?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何会龙蹻诀?”
司徒温闻言,不由得升起好奇之心,道:“你为何会龙蹻诀……等一下,我知道了!你定是我鲁班门的祖师转世!你夺舍了陈实,所以才会龙蹻诀!”
陈实错愕。
这位司徒门主,脑筋似乎有些跳脱。
“我并非你祖师,而是龙蹻诀乃我家传功法。”
陈实笑道,“你输在我家传功法上,输得不冤。”
司徒温闻言,将信将疑,道:“龙蹻诀乃我鲁班门的祖传功法,虽是残篇,却是一门极为上乘的功法,修炼到极处,可以点化山脉为龙,替自己战斗,拥有着无边的力量!这功法怎么可能是你家传功法?”
他还是怀疑,陈实是某位祖师转世。
只要陈实点头,他便立刻磕头认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