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呢?”
周铁衣主动问道,何启功扫视了一下周围的镇抚使们,“主上,此策也简单,既然有人不知道正逆,想要螳臂挡车,我们不如就让百姓们看看,如今夏旱即将到来,反正神祇和地仙之数有限,那些不愿意承认神祇的地方,我们就不给施云布雨,调集水脉,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我想只用一两个月就可以让百姓们知道谁才是为他们好。”
何启功说的话虽然有些残酷,但确实是一个好的对照组,有的时候你为别人谋划一千次,还不如让他们撞一次南墙来得痛快。
同时也让那些镇抚使们知道,即使不用武力,民心所向也不是一句空话。
第568章 神道核心
“不错,道理不彰显不足以断对错。”
主位之上,周铁衣脑后日轮五彩光辉大涨,显示出他对何启功这番策论的满意。
随后他目光瞥向被封禁口舌的两位镇抚使,又看向其余镇抚使和宁王,朗声说道,“神救世人,在以前神道的宣扬之中,都是神爱世人,但本座反而觉得此言不妥。”
宁王见周铁衣最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明白这是需要自己提问,当然他本身也很好奇周铁衣要怎么改变这个根本性的理论。
神爱世人在神道之中的根基几乎不亚于儒家的‘天命’等理论,是神祇解释自身合法性和为什么管理人类的根源。
宁王拱手道,“愿闻高见。”
周铁衣目光抬高,俯视整个金石为柱,叠章复纹的大殿,“今日天后与本座有过争论,当时天后座下一小吏说‘权出于上’,想要表达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之意,但本座回答道‘权出于上,肆虐于下’,因此如今玉京金融紊乱。”
说到这里,周铁衣停顿了下来,让无论是自己这边的臣子,还是宁王这些外人都有时间思考。
当然对于众人而言,站在不同的角度,他们理解的意思又不尽相同。
宁王慎之又慎地思考了半晌,端起面前的酒杯,“先前听了何生的‘神仙策’已觉是良策,但与这八字相较,又弗如远胜,尊神智慧果然是如山如海,愿敬之。”
宁王举杯,一下子就将刚刚对抗的局势化解于无形,但他这句话确实不完全是吹捧,而是出于自身的感悟,何启功刚刚的策论要说国策,与周铁衣的天人二策以及之后的算计相比,还差得远,但却足以偏安一隅,稳定太行山现在的局势。
而真正的国策就是周铁衣现在‘权出于上,肆虐于下’之后要说的话。
结合现在天京的局势,宁王理解的周铁衣此言至少包含了几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站在君主的身份来讲,但却表达对天后重用酷吏的不满,即使肯定权力出自于君主,君父无过论,但君父也需要通过‘下人’来治理国家,如果这个过程中无法有效约束‘下人’,那么即使光辉无碍的君父权力也会成为危害百姓的洪水猛兽。
第二个方面,站在周铁衣这个‘臣子’的身份来讲的,如果臣子认可了所有的权力都出于君王,那么君王如果喜怒无常,轻易行使权力,导致臣子寝食难安,那么臣子还会不会认可君王的权力。
第三个方面,站在百姓的角度来讲,周铁衣和天后都是‘上’,他们之间对于权力的争斗直接导致了现在天京金银价格起伏,百姓难安。
但三种不同的方面,又归根结底到权力的限制问题,这是一个亘古不变,但是少有人提及的政治问题。
而宁王很好奇,这个问题如何与‘神爱世人’的神道根本理论结合,从而衍生出周铁衣对于神道理论的改革。
听到宁王将自己的策论和周铁衣的话相比较,何启功惊得后背起一身冷汗,连忙起身,举杯说道,“我之才智与主上相比,比萤虫和皓日之间的差距还要大,怎么能够当得起宁王这番夸奖,能够有今日作为,全是主上恩赐。”
他瞥了一眼旁边刚刚举杯让气氛变得祥和起来的宁王,这无形杀机最为致命,刚刚若自己反应慢了一点,只是理解宁王缓和气氛,将这对比认了下来,就算周铁衣这位主上心中不会有芥蒂,但没看到那位鹰视狼顾之相,已经是神庭二品大神的洪阳用若有若无的笑容看向自己了吗?
这权力斗争当真是一刻都不能够疏忽,即使在祥和的氛围之下也一样,想到这里,何启功顿时对权出于上,肆虐于下又有了更多的感悟。
周铁衣轻笑一声,没有在意下面的勾心斗角,这其中也有一部分他主观的原因,连他自己也无法避免这句‘权出于上,肆虐于下’的评价。
但有是一方面,如何能够控制在一个不伤害政权的程度又是另外一方面,这也是他要在今日神庭之中说这件事的原因。
任何一个势力的领导可以无统兵之能,可以无后勤之谋,也可以无公平之判,但绝对不能够没有战略纲领,特别是在一个巨大的势力转型期,你需要让下面这群聪明人明白,他们究竟在奋斗些什么,不能够仅仅以恩情,甚至利益来栓住人心。
周铁衣回到刚刚的问题,“在本座看来,‘神爱世人’和‘权出于上’本质是一样的,两者都没有解释清楚一个最核心的问题,那就是都片面认为权利或者义务是单方面的,无偿的给与,但事实是任何单方面,无偿的给予都无法长久维持下去,即使是恩情,这种给予最后也一定会产生仇怨。”
“所以民间有言,‘升米恩斗米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皆是此理。”
鞠子丹虽然已经通过赤帝神箓证得了一品‘民生’,但是他证此道和佛家的大宏愿一样,都是取巧之法,真正想要完善这条道路,还需要自身实践。
此时听闻周铁衣对于根本理念的阐述,也越发投入,“所以主上之前所言‘权出于民’,但是却没有完全否定‘上’的存在。”
周铁衣看向鞠子丹,笑着问道,“修行之道,从三品开始,都是集众生之道,甚至到了最后,圣人可以一念影响众生,既然圣人的存在都是合理的,现实的,那如何要否定‘上’的存在?只是以前绝大多数的学说都只关注到‘上’而忽视了‘下’。”
“即使有学说看到了下面的人,诸如道家有言,水处下,故而为上善,但也没有辨证解释两者之间的转化关系,所以道家修行,最终还是挣脱俗世追求自我超脱,得了大智慧,但无法处理大愚钝,最后只能够称愚为善,因此有绝圣弃智之说。”
“但本座见之却不然,道家之法管理百人乃是上策,管理千人乃是中策,但管理万人却已经到了下策,一百人想要安居乐业,只需要找一块风水宝地,有天然沃土即可,人人耕种,人人皆可食其得。”
“一千人想要安居乐业,一块风水宝地已经远远不够,需要向周围森林开垦农田,需要在水源兴修堤坝,但修堤坝的人不耕种农田,他们如何得到自己的食物?因此需要交换,更加复杂的生产关系导致了更加复杂的分配关系,付出的劳动又是难以称量的食物,自然有多寡之分,因此人们之间就有了间隙,有了不公。”
“而到了一万人想安居乐业,又要在这基础上继续改变原有的自然环境,与野兽争夺生存空间,所以需要有军队守护财产,军队掌握武力,但却不掌握生产,两者之间的分配比木工和农民之间的分配还要复杂,因此产生了统治,产生了剥削,这是人类发展本身决定的,我们不应该感到羞耻,反而应该客观认识这个过程,找到解决办法,我将上述的过程这称之为‘社会化大分工’,正是有了社会化大分工,所以有现在的社会结构,天下的百姓越多,他们的要求越复杂,也越混沌。”
周铁衣笑着看向下属神祇们,“我想这一点你们应该更加清楚。”
曹善颇为感叹道,“确实是如主上所言,我以前不过是一五品小神,信徒不过千数,多以厨师为主,他们每日所求,不过是今日不失火,菜食烧制美味,如今忝为神庭神君,梳理信徒十万之愿,其所求之繁复,即使我等神祇也望而生畏。”
周铁衣继续说道,“其实解决之法有二,其中一个简单的方法就是保证信徒最基本活着的需求,然后让他们剩下的时间全花在向神祇祈祷之上就行,我们让他们活得更简单,他们的需求反而就会更少,而其中倘若有人反对,我们只需要用‘神爱世人’来打击他们就可。”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表情由听得入神变得错愕起来,他们没想到在周铁衣解释的这套理论之中,被认为是圣人学说的道家绝智弃圣竟然与神道有种不谋而合的感觉。
但反过来一想,好像又有点正确。
虽然现在的大夏朝看不起神道,不信奉神爱世人这套理论,但是也承认神祇曾经辉煌强大过一段时光,有堪比圣人的神尊在世。
那么用神爱世人这套理论和道家绝智弃圣对比,也不算是辱没了学说,只能说是两个不同的理念的较量。
但没想到这两种看似截然不同的理念,在周铁衣的分析中,有一段根基竟然是相同的。
最反对周铁衣的两位镇抚使想要说周铁衣这是在狡辩,但同时他们也意识到为什么周铁衣不屑于和他们争论,因为这套‘妖言’是真的能够‘惑众’,周铁衣不需要大夏全部的人相信他的话,只需要大夏两成的人相信这段话,就足以对道家产生致命威胁,不亚于对之前儒家的打击。
幸好还有第二种解决之法,宁王在心里甚至有些庆幸地想道,他也越发意识到周铁衣为了维持现在的局面有多收敛,多克制自己的权力。
“第二种解决之法呢?”
宁王出声问道。
周铁衣笑了笑,“优化社会结构,启迪全民智慧,这个过程中确实会出现道家口中的尔虞我诈,分配不公,但我们承认这是客观事实的同时,也要付诸行动去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像水一样随波逐流。”
“我们要认清楚社会结构的优化和社会生产力有着直接且必然的联系,每一个阶段都有相应的配套的方法,不断改善发展,适应现在的社会生产力才是最核心的治理逻辑,所以诸般大道,唯易不易,而现在所处的阶段,百姓尚不能食有其粮,居有其所,各得其利,所以需要汇聚百姓之权,使百官有其权,使君上有其命,汇集万千之愿为一人之愿,此愿愿天下人人皆可为士,有其智,勤其劳,使国泰民安,使人道昌盛。”
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周铁衣也进一步阐述了自己‘人人皆可为士’的理念和宏愿,他本来就与人道息息相关,此番论断一出,自然激起了人道的反应。
无量的人道气运从四面八方汇聚,脑后如同日轮的太一玉碟光辉越发灿烂,让人道传承之火从过去烧到现在,再洞穿未来。
虚幻的道统从周铁衣身上浮现,但此时已经不能够仅仅以‘虚幻’来形容,因为在场所有人都能够看到那无数百姓在一座座高楼大厦之间安居,往返万里不过一日之功,三餐之食,五谷不缺,三牲享用的盛世。
这就是大势所趋,宁王与周铁衣的道统交感,一方面有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无上愉悦,但同时也为大夏的前途感到深深的担忧,他实在是无法想象有着这种道统的周铁衣,大夏该如何对抗。
周铁衣收拢自身道统,继续说道,“所以神爱世人抑或是权出于上,本质上都是片面的,权出于民,神也出于民,同时民选上,神合其心,二者相辅相成,相互转化,这中间的过程产生了我们现在的国家以及一切制度,若上,神滥用其权,自然导致国家,神庭瓦解,但若民不思进步,只想偷奸耍滑,那么上,神就有权依照国家,神庭的律法惩罚。”
周铁衣说完了自己这一套神祇理论的核心,即使最反对周铁衣的两人听完之后也久久不语,他们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反对理由,除了像泼妇一样骂街显得自己理屈词穷,好像也只有回去请教儒家学士来辨别这个问题了。
周铁衣继续开口道,“诸位,本座话已至此,也阐述了本座治世理念,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诸位心中认可,自然可作为本座助力,若不认可,也可静观本座成败,当然若有人一意孤行,不认同本座道理,又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只会胡搅蛮缠,本座也不吝啬雷霆手段!”
第569章 胸有山河
大殿之中,即使周铁衣收拢了自身的道统,但是他道统的影响仍然存留在与会者们的心中。
那超越历史的未来中,琼楼玉宇摩天接踵,璀璨的灯火在夜色之中亮起,远超如今大夏任何一座城市的地灯系统,如同一条飘带,又如同地上点亮的篝火,从太行以南至渊蒙以北,人类以智慧,将天上的星辰囚禁,照亮整个世间。
相比之下,眼前神庭之中的琼楼玉宇,玉盘珍羞相比,又真正显得黯然失色了。
连一品神庭都显得黯然失色,果然不愧是神尊心中的构想,不,是祂预见的未来。
周铁衣抬手,“现在诸位给出你们的选择吧。”
他说了一大通,从术到道,就是要让在场大夏的党羽们明白,他有实践未来的理想以及能力,所缺的不过是时间而已,但现在时间恰好就站在他们这一边。
周铁衣抬手的瞬间,刚刚两个被封了口的镇抚使们发觉自己能够说话了,他们脸上对周铁衣的愤怒,恐惧,担忧化作了最无言的沉默。
他们很希望周铁衣的神庭是渊蒙那种状态,甚至他们有过觉悟,在太行山会面对不亚于渊蒙之兵的铁骑,但现在,周铁衣只是展现了他的智慧,但这种智慧却又要比千军万马还要骇人,这是真正能够瓦解大夏民心的利器。
诛人者易,诛心者难。
此为诛心之策!
而周铁衣首先诛杀的就是他们两人的心,就在这两位镇抚使颓然不语的时候,宁王再次出声道,“神尊此论,本来该再饮一杯,可惜这世间唯上智与下愚不移,纵使我等愿意看神尊施为,但是下属之中尚有忠肝义胆之士,身负朝廷所托。”
周铁衣目光重新看向宁王,嘴角笑意带着讥讽,宁王这是想要解围,他自己作壁上观,还想要让下面的人搞事,但是这么明显的漏洞自己早就堵上了,毕竟宁王这手太极的技术比前世还是要差一些。
“这简单,宁王可知本尊为什么请的都是诛神司的人吗?”
“愿闻其详。”
宁王装作糊涂。
“本座也出自诛神司。”周铁衣一点都不忌讳自己的出身,当一个人的实力,智慧已经赢得所有人包括敌人的尊重,那么实事求是就好,这就是最大的自信,“诸位想必也听过本座的‘进修选调之策’。”
“若下面的人想要忠肝义胆,你们自可上报上去,让他们去中央‘进修’,本座帮他们安排,无论是西方佛教前线,还是北方渊蒙前线,抑或是追猎太虚幻境余孽,只要他们想,绝对让他们精忠报国,既然他们眼中神道都是坏的,那么在哪里诛杀神孽不是诛杀,必然要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大殿之上,一位位太行神庭的神祇忍不住露出会心的笑意,果然这才是主上的能力,大局不缺,手段也不缺,无论是大智慧还是小聪明,都能够玩弄人心于鼓掌之间。
宁王也是微微张嘴,然后喃喃低语,“还能这样安排?”
这招穿小鞋的手段他当然反应过来,只是没想到诛神司的‘进修选调’能够在这个时候起到如此关键的作用,这下他们想要借底下的人名义反对也不成了。
“天尊所言上善,汤州镇抚司愿意改易制度,为天下百姓谋。”
沙幼成率先站起身来。
换取了周围一位位镇抚司怒目而视,他们虽然理解大势所趋,但是人接受如此巨大的转变仍然需要一个过程,特别是‘诛神’这个事业,他们已经奋斗了一辈子。
周铁衣看向沙幼成,果然不愧是当初能够连夜逃到宁王府的人,这份抉择能力就已经大过绝大多数的人了。
而在沙幼成的心中,平津渡整个事件就是最关键的衡量标准,周铁衣如果当时愿意,完全可以用自己和平津渡百姓挑起天下人对儒家的怒火,但是周铁衣却选择了另外一种解决办法。
猿通以身补地平津渡,所以沙幼成对于平津渡也有一份别样的情怀,这半年他多次到平津渡视察,看到仅仅半年平津渡的变化,所以比其他镇抚使更加意识到周铁衣推动的百姓改革并非是空谈,而是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实践着。
沙幼成表达了态度,宁王也轻叹一声,“宁王府愿意作壁上观。”
宁王表态之后,剩下一位位镇抚使们自然就抽去了主心骨,纷纷表示愿意约束手下,改易制度。
最后周铁衣将目光落在那两个反对的镇抚使身上,他们沉默了良久,开口道,“我俩愚钝,正是周侯口中那愿意为大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人,请周侯将我等调集到前线为大夏朝尽忠!”
他们变化了对周铁衣的称呼,将周铁衣称呼为‘周侯’,那么这就是大夏内部的一次权力斗争,即使输了,他们也是大夏朝的臣。
周铁衣也没有穷追猛打,就像他承认了自己出身于诛神司一样,他已经无需为自己的力量做更多的标榜,承认自己当过一段时间的夏臣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他做夏臣之时,不亏百姓,不欠君主,外能御敌,内能安邦。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周铁衣哈哈大笑,举杯道,“愿祝两位凯旋!”
·······
一辆辆马车顺着晨曦上了玉京山,百官依次下车,当看到那早已经停在白玉广场上华丽的车架之时,神色略微不自然起来。
周铁衣下了车,如今贵为僧部尚书,他身穿紫衣,仙鹤排云,只不过整个人在晨曦的光辉之中显得有些不真实,就像是真实的,泛着赤意的大日光辉落在了人间。
百官们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周铁衣,既没有人靠近阿谀奉承,也没有人像以前一样针锋相对,因为他们无论是赞颂,还是辱骂,都不会改变现在天下的局势,也不会影响到周铁衣分毫,就像是人们无法影响到天上的太阳一样。
这种无形的威势早已经落在百官心中,连司民,司律两人也不例外。
当晨钟敲响,宫门打开,周铁衣也没有等新任的羽林军副都统引导,挥动两袖,带起一片紫云,悠然踏入宫中。
到了他这个地步,自然是不逾矩,从心所欲。
上了朝,整个朝会当然不会全部集中在火车商会这件事上,即使这是今天上朝的主要目的。
按照惯例,首先仍然是军事。
无论是西方佛教的战线,还是北边渊蒙的战线,都只能够说依照周铁衣的策略稳定住了局势,而大夏现在也远没有能力发起真正的反攻,无论是彻底剿灭佛教的幽冥平等王佛,还是再次诛杀渊蒙的天可汗,这都至少需要真正的圣人出世,能够稳定出现在的局势,其中还有七八分的原因是周铁衣这位神尊转世愿意支持现在的大夏朝廷。
所以虽然周铁衣一副出神的表情,偏头看向殿外延伸出的琉璃金瓦,龙吻檐兽,没有干预一点朝廷兵事的意思,但是大家越讨论,越明白周铁衣的重要性。
他即使只是站在这里,所有人包括大夏皇帝都不能够忽视他的存在,不然就会像取了这金銮殿的一角支柱一样,无论再华美,雄伟的帝国,都会开始倾塌。
周铁衣在金銮殿出神,但是交易所仍然照常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