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曾云风应了一声,骑着摩托车突突突地回家去了。
曾云风回到家,毫无疑问又是饭香的时候,每到每当曾云风闻到饭香的时候,心中都觉得无比的安宁,家的作用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曾云风坐在桌子前大口大口的刨着饭,他吃饭让人感觉无比的香,虽然菜很简单,就是简单的咸菜加一些基本的土豆儿什么的,家里钱全部都支援了砖厂建设了。
而家里苦哈哈的,让水花一个人照料,曾云风有些于心不忍。
曾云风吃完饭之后放下碗筷,喝了口茶,说道:“明天,可能有几个打井队的人到,到时候额也会早点回来,咱们弄点伙食招待一下,打井队估计要在咱们这儿呆着好几天,咱把那几个机井打完了估计就好了,这几天又要辛苦你了。”
曾云风摸了摸水花的脸,有些心疼她,一个不到20岁脆生生的姑娘,现在在这个地方苦熬,迟早变成黄脸婆,看的曾云风真的心疼。
第四百五十六章 轻捧一捧土
。可是在水花她自己看来,她觉得自己嫁给曾云风已经是占了很大的福报了,原本以为是掉进了火坑,实际上进了福窝,她现在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曾云风有的时候就是心软,对于这样的女人,完全没有抵抗力,也许是他见过了太多的丑恶,对这些美好太过于向往,对于每一分温暖都倍加珍惜。
“行,你就交给额,明天这个事儿额肯定给你办好,不会耽误他们的打井。”
曾云风点了点头,他很明白,他看人也很准,自己的媳妇儿单单守着些土地,几间房子,太屈才了,她完全有能力做更大的事情,一如当年的卫小娘。
第二天一早曾云风去砖砖厂转了一趟之后,紧赶慢赶在中午之前赶了回来,把打机井的几个人也一起带了回来。
路过村口的时候,看见喊水叔几个人在村口蹲在墙根儿脚下正在躲太阳。
“叔,你们干啥呢,都蹲在这儿了。”
大有叔指了指墙上的公告说道:“哎呀,这不是铁路边有个人死了吗!刚好就在咱们吊庄的地界儿,可是没人认领咱们不是商量着是不是把他埋了吗?”
“这个老汉跟咱们商量想把这个小伙子在这里埋了,额打算让大家一起帮忙让他入土为安!”喊水叔唏嘘道。
“谁说不是呢?现在如果不埋土,过两天温度这么高的天气,这人不就臭了吗?”大有叔抓了抓帽子有些烦躁。
曾云风想了一想才出声。
“按将这事轮不到额们管,当然,这是一条人命,也有父母怎样,现在人死了,应该入土为安,这事额们应该要管到底!”曾云风说的话斩钉截铁。
“各位叔儿,说个不吉利的话,要是我自己的儿孙娃子在外头遇上了这种事,他意外可怜地躺在路边儿,要是有人能给额的娃盖个席子,捧一杯土,也算是额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恩情了!”
“对对,我们村也想按照风俗,把这个年轻人厚葬了,行了这个善,在这的一方人也算是有了功德了,咱的娃在外头也会有福报。”旁边隔壁村的老汉也赞同道。
“哒,你看这个这么办行不行啊!”得福说道。
“不管他是不是在西海固来吊庄,最后停在咱的地界的上,都算是乡亲。”
“额想着能不能咱们凑点儿钱租个棺材节课能的,把人家给厚葬了,在坟头做个标记,如果将来有人来找,我们就指着坟头给他看。”
“也算是在咱们金滩村的人不丢脸。”
可是几个叔叔辈听了得福的话虽点了点头可是面露难色,曾云风没想到这个情敌还挺有心,能为不相干的出一份力,真是不容易,关键时刻见人品,他也不能漏了怯。
曾云风直接接话道:“穷家富路,黄泉路也是路,额家里稍微宽裕点,这个棺椁的钱额出了,至于剩下送葬的礼节就拜托几位长者了!”
曾云风和这个老汉以及得福说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这里面年龄最大的喊水叔直接说道“额看行!”
几个蹲在墙角满脸黝黑的几位叔叔辈的人纷纷点头。
“我看行!”
“确实是!”
众人纷纷附和。
曾云风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一场简简单单的给一个外地的不熟悉的人入土为安,却让周边几个村子移民安置点的人民群众都被吸引了过来,听说要厚葬这个年轻人,很多人纷纷前来为他送葬,附近的吊庄户都来送葬吊唁,送葬的人越来越多甚至绵延了几里路。
大家跟着已经亡故这位年轻人,既不沾亲也不带故,居然真的过来为他送葬,真的是不可思议。
望着绵延不断还在不断赶来的人群,曾云风叹息了一声。
“咋了!”水花看着自己的男人很好奇。
她不可能知道曾云风在叹息什么
在当今的社会,这种震撼人心的事情,又有几人能见到啊?
即使是在道路的中间因为交通事故撞倒一个人,都不会有人来扶,又有几个人愿意沾上这种涉及人命的晦气事。
要曾云风说,这里的人人心淳朴,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们也绝不想让他曝尸荒野,也不简简单单挖坑就把他卖了,而是给他打了棺椁让他厚葬,而且还有这么多人来送葬,这里的人心地纯净程度远远超过了曾云风的预料。
经过这次事件,几个移民安置点的村民关系更加紧密了,这在古代是大治的体现,是一个地方官可以上报功绩的时期。
几个机井很快打了起来,很快村里就通了水,甚至曾云风想搞自来水,但是想弄自来水,就要在村里建一个巨大的水塔,而且目前村里只有接近69几户人,可是完全够了。
曾云风一边夹着菜,一边对着自己的媳妇儿说:“媳妇儿,额跟你说个事儿,额想着在我们村弄个水塔,这样你打水的也不用来回跑,到时候直接就可以放水到家里,自己家里就有自来水儿的,也不用你这样来来回回的跑,你觉得怎么样?”
“你这个想法是挺好的,但是你这个水塔估计才能实现的,目前共60几户,估计是够了,但是最近这几天开会说了,估计我们这个村哪,还要再扩大,据说按照政府要求还要再迁8000人到这里来,说什么要搞闽宁村,那个时候你这个水塔就不够用了。”
曾云风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你还操了一个镇长的心,那些事情暂时先不管,还早着嗯,咱们先把咱们的用水问题解决了,咱不能等,嗯是看不了你天天找天天弄水,等来等去的。”
此时的水花,看着曾云风眼中闪着无限的柔情。
过日子就是这样的,你疼疼别人,别人也疼疼你。
夜晚的风,呼呼的吹,曾云风搂着水花躺在床上又在想心事。
“你说我的肚子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水花纳闷道。
曾云风笑笑调侃道:“有啥动作?吃了土豆吃多了,又不放屁,会有啥动静?”
水花打了一下曾云风有些扭捏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曾云风笑笑,水花之所以现在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原因在曾云风他不想让水花太早有孩子,现在这个艰苦奋斗的环境之下,有了孩子并不是一件好事情,现在连小学都是刚刚建立,苦哈哈的。
而且现在事业刚起步,有了孩子,曾云风反倒很担心,而且这里也没有医院,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谁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可是曾云风嘴上不会这么说,“别担心,这种事情要靠老天爷,不是你想有就有的,现在咱们事情还多着呢,别急会有的,咱们还年轻。”
“额还有个跟你商量一下!”,曾云风顿了一会儿,又道“额准备让你再自己弄个小卖部。现在村子里白费担心,啥都没得卖,啥都没有。刚好咱们不是有车吗?回头额经常带点东西过来,经营一些东西回来卖,这样的话,咱们村里嗯也能发展得快一点儿,刚好不是要建立闽宁村的吗?咱们乘着这个东风,也给你在自己家找点事情做,不能天天在家呆着,到时候憋坏了。”
“我能行?”水花眼巴巴的瞅着曾云风,语气带着不确定,但是她眼中的热切,曾云风看在眼里。
这个女人他觉得完全没问题,好强着呢。
“别担心,你上学不是比我还强的吗?”
“我还没怎么念过书呢,你至少念的书比我多,有啥不行?再说了,就算不行,不是还有我呢吗?”水花听着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在了曾云风的怀里,又往里面拱了拱。
(
第四百五十七章 温馨的生活
政府的动作很快,闽宁村很快就进行了奠基仪式,飞快地开始建设起来,曾云风的工程队也包了一段工程,开始了红红火火的建设,而曾云风所开的砖厂直接成为了当地最大的窑砖供应商。
这些天,曾云风家里的伙食好了起来,家里已经吃起白面来了。
曾云风喝了一口碗里的汤,然后又咬了一口馒头:“嗯!你的手艺有长进。”
水花知道自己的男人嘴挑的很,想把他喂饱很容易,但是让他吃满意点个头,难的很。
听到曾云风的这句话,水花脸上笑靥如花,看着眼前这个逐渐强壮的男人,吸吸索索的喝着汤,吃着馒头,夹着菜,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幸福。
“对,有些事额就跟你说,今天得福来通知了,说今天晚上吃完饭去学校开会。”
“晚上去开会?什么时候,什么事。”曾云风夹了一口菜又咬了一口馒头道。
“具体的也没说,好像是什么劳务什么的。”
“好,咱们吃完饭一起去。”曾云风说完又吸吸索索喝起了汤。
曾云风两人到了小学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来了很多人了,现在的村里可是没钱建什么会议室,都是在学校里面开会。
大家看到曾云风的一瞬间就纷纷打招呼,纷纷喊着。
“永富哥,水花姐,你们也来啦,来来,坐这!”麦苗高兴地说道,麦苗是白老师的女儿,也长得秀气得很,却是喜欢得宝那个傻小子。
上面的一位副县长一口福建口音的普通话,叽哩哇啦的,可底下的这些人没几个听得懂。
曾云风听到这,没有说一句话,旁边的水花看着曾云风聚精会神地听着,推了推他的胳膊,说道“你能听得懂?”
曾云风看着她笑了笑“当然!”
不要说福建的闽南话。就是外语,他也搞得定,但是她笑着摇了摇头,“额才不信呢!”
看到大家都听不懂,只能让白老师上去做翻译,终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擦擦汗,普通话普及看来很重要啊!
直到听到这位副县长说女娃去打工一个月可以拿到最多七八百块钱的时候,底下的这些邻居们听的都心动了。
砰的一声响声。
“额就想问一句,为啥不让男的去!”大有叔站起来,气愤不平道,底下的汉子都愤愤不平。
“这第一批人是电子厂只招女工人,下回鞋厂什么的就可以找男工了!”副县长赶紧解释,白老师连忙给翻译。
向外省劳务输出的巨大计划也被安排了下来,
“今天就这么说,大家明天可以去去得福那里报名,只有一百个名额。”
会开完,水花挽着曾云风的胳膊徜徉在闽宁村的道路上。
“如果我也想去打工。怎么办?”水花突然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曾云风。
曾云风揪了揪她的鼻子道:“打工,你想也不要想,你这辈子就和额绑在一起了,额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你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要知道你可是额舅舅用一头驴,一只羊,,两个水窖娶回来的媳妇,谁也不能把你从我手里夺走。”
“还说你的水窖呢,额去的时候一个水窖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谁结婚第二天就匆匆的在外面,挖水窖,傻乎乎的!”水花说着说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曾云风想着那天结婚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没有红烛,没有新装,也没有红盖头,更没有酒席,他每到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女人,亏欠她良多。
曾云风想着把水花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水花依偎在曾云风的怀里,紧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在洁白的月光下一步一步的往家里走。
曾云风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水花,如果有机会,你愿不愿意重新上学?”
“你说我还可以重新想上学”,水花满脸带着期望。
“当然可以!”
曾云风觉得水花现在这样的情况很可惜,她现在是最好的学习的年龄,耽误了真的不值得,她现在在家里可以一边开小卖部一边自学,如果以后开了夜校,农校,她还可以上,现在很多东西都可以自学。
改革开放还没有那么长时间,很多东西都跟着才进来,国内第一批人解放思想的并没有那么多,现在完全赶得上。
曾云风也看不下去自己的媳妇儿成天反绑着头巾,在这风沙的世界里苦熬,有可能她不到30岁,面孔就已经到了五十岁的级别,生活对女性的摧残远远比对男性的摧残要大得多。
村子里相关劳动输出的这些女工女娃们很快就启程上路,曾云风的媳妇儿水花和村子里的麦苗关系最好,在她走时送了她一大包的各种礼物,让她带在路上吃。
曾云风虽然看着难受,但是知道这些东西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现在自己适合麦苗的是一些重要书籍,她去的是一家电子厂,只有这些重要的书籍才能帮她更快的适应环境,更快的上手工作,可惜的这玩意他也没有。
曾云风看着水花眼泪巴撒地笑着对她说“怎么,舍不得?”说着给她擦了擦眼泪。
“不过你不要想额放你出去,想也不要想,额就把你栓在我身边,你哪也别想去。”
曾云风看着水花脸上已经呈现出来的红二团,伸手摸了摸,说道:“赶紧把小卖部建立起来,你天天在外面吹风,估计到时候还没到30几,这脸上都能赶得上藏族人了。”
曾云风的媳妇儿水花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趴在他的怀里默默地抽泣了起来,曾云风拍拍她的背说:“别难过,如果以后真的想她,给她写信。”
冬季走了,春季又来了,曾云风的砖厂一年多时间取得了很大的发展,他自己家的小卖部也建立起来,可他仍然是个农民,农民就要种粮食,他家里有六亩地,他也要回家照看土地,这个可不能荒了,太浪费了,商品粮哪有自己种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