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强到什么地步，在面对朝思暮想的人事，又怎么可能坦然呢？
何况你和她之间还隔了死别这两个大字，一时间芬格尔也是沉默不语。
“你和你师姐是怎么分开的，不是要揭你的伤疤，只是········”
“我害死的。”
余淮山没有任何委婉，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芬格尔先是一愣接着有些莫名的看着他。
“我师父的言灵是先知，这是个很棒的言灵，会有无数人慕名而来。可这些人太多了，就像是书上说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你永远无法照顾到所有人的利益，所以有些事情就比较难办。他老人家智慧，索性宣布不再为所有人占卜。可我天生就有一种灵视，我在特定的时间段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
余淮山这样说着，叹了口气。
芬格尔陡然之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看着余淮山心说你还让不让人活啊？那么能打就算了，你还能提前看剧本。
“别这样看着我，我的灵视不准，有些事情我看了会发生。但最后并没有发生，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余淮山一边说着一边敲了敲铁笼子，笼子里的龙类动了动，但很快又安稳了下去。
“所以，这就是你害死你师姐的原因？”
“是啊，我把自己的灵视说出去了，别人以为我师父不守信用又给人占卜了。既然如此，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让这个能开挂的老家伙死了。”
余淮山说完这话之后，坦然的看着对方。
“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的师姐，我举棋不定，想要用最完美的方式复活她。那么你呢？你在犹豫什么？”
“我和你犹豫的事情差不多。”
芬格尔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着余淮山。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你有事直接说。”
余淮山一脸为难的开了个玩笑，芬格尔只是笑了笑，开口问道。
“有酒吗？最好是龙舌兰。”
“这可能会让你有点失望，我实在喝不惯那个东西，不过我这里有很多伏特加。听上衫越说，这些东西还是苏联时期的。”
余淮山一边说着，一边从边上拿出了一瓶伏特加，瓶盖上的镰刀锤子标志十分醒目。
芬格尔看了一眼瓶子，从对方手里接过了酒杯，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我是幸存者。”
“那次事件之后，只活了一个半人。”
芬格尔看着余淮山，丝毫没有在意，而是看着对方。
“你认识我的时间应该不长，大概还不知道我以前的日子里都做过什么事情。”
“我大概知道一点，数学王子，我们卡塞尔最好的黑客。听说你的同级同学高幂对你十分推崇，说你在数学上的成就简直让人害怕。”
余淮山直接了当的说道，芬格尔看着余淮山，良久才露出笑容。
“看来留级太久同学太多也不好，总有些人会记住你的优秀。”
“别这么说，所以诺玛其实是你一手创办的？”
“不，诺玛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诺玛原先是没有战争人格这个说法的。”
余淮山露出了然的神色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你觉得那个算是意识吗？我不确定，在我看来她更像是我自己编写的无数代码。”
“不算。”
余淮山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但紧接着他又笑了起来。
“按照我二师兄的说法，其实混血种的精神接近于龙。他们会在死前将自己的所有意识投入到提前准备好的茧中，但我们不可以，所以我们的意识会停留很长一段时间。”
“嗯？”
芬格尔刚刚冷下去的脸再次燃起希望，余淮山看着他。
“你师兄还说什么了？”
“他给我留了份手札。”
余淮山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本厚重的笔记本拿了出来，芬格尔顿时眼睛发直。
“你知道混血种的精神可以停留多久吗？”
芬格尔看着余淮山，后者翻开笔记，找到其中一页。
“如果不受规则影响，比如说尼伯龙根这一类的东西，大概能存在二十年。”
余淮山看着对方，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格林兰。”
芬格尔一口将杯子里剩下的伏特加全部饮尽，看着余淮山认真的说道。
“没问题，但你也知道我不会无条件帮忙的。”
余淮山说完这话之后看了一眼芬格尔，后者站起身子就要解裤带。
“嗯？”
余淮山表示场面非常惊恐。
“不是师兄，你什么意思？别别别！把裤子穿上！穿上！你他么的动作 怎么这么熟练！快点穿上啊！不是你不要背对着我啊！转过来！别！转过去！我帮你！免费！”
余淮山这辈子没有这么手足无措过，他还是低估了芬格尔的不要脸程度。
谁能想到一个成年说脱裤子就脱裤子呢？
“师弟，这可是你说的不要钱啊！我可是表达了相当的诚意。”
“滚蛋！老子晕针！”
余淮山一把推开芬格尔，脸上的神情快要杀人。
“实在是我这些年一直在读书，手里没有多少钱，不然给你个十万八万的多好。”
余淮山看着芬格尔得意的神情，那叫一个痛恨。
“呵呵，你少在我这装纯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多少钱？嗯？”
余淮山说完这话之后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一来他确实不知道芬格尔有多少钱，二来说透了也没意思。
“哎呀，师弟，你有屠龙技傍身，随便整点炼金武器卖出去都是大把大把的钱。我不一样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芬格尔喋喋不休的在余淮山耳边抱怨着，后者脸上的神色倒是淡定，显然完全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
“所以师弟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还是回到这次的行动。”
余淮山脸上流露出和蔼的笑容，芬格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我们来做个假设，龙族的胚胎会继承他们生前的意识和记忆。那么如果这个胚胎的记忆和意识都是来自我们呢？”
余淮山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微笑。
芬格尔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伸出双手捧住了余淮山的脑袋。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脑袋里头都装了什么，你从哪儿能想到这种点子？你是疯子吗？啊？”
余淮山挣扎开来，看着对方。
“你就说这点子妙不妙吧！”
“妙，太他吗的妙了，你简直就是我见过最伟大的疯子。但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你要怎么做才能把用自己手里的意识把对方的意识彻底替换掉。”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吧，多杀几条龙看他们复苏的过程应该就能总结过来。毕竟除了龙王之外，还有那么多三代种四代种，是吧。”
余淮山这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但芬格尔只觉得自己脊骨上爬满了寒气。
“你打算杀多少条龙？”
“不知道啊，看我什么时候能总结出来方法。反正，混血种都活得长。”
“也是，混血种都活的比较长吗，看来你以后得接点私活了。你有暗网吗？要不要注册一个？”
“我有啊，叫黄符。”
余淮山说完这话之后起身，伸了个懒腰。
“不过我们必须得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如何，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因为这东西，无法备份。”
芬格尔看着余淮山点了点头，起身将手里的酒杯放下，指了指周围的瓶瓶罐罐。
“那这些东西？”
“没什么，过几天都要烧了。”
余淮山说完这话起身，带着跟在芬格尔身后出了大门。
值得一提的是门内也有个相同的按钮，余淮山又一次掰断了一根手指头。
“师弟你这个防盗措施，倒是别出心裁啊。”
“还行吧，指纹识别热感识别都对上了之后会注射毒素。”
芬格尔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心说好家伙，这要是对不上是还好要是对上岂不是才真要命？
第313章 白王的尼伯龙根
“不用那么紧张，我反正言灵是八岐，对了师兄这次我们去白王的尼伯龙根你去吗？”
余淮山一边走在前头，一边向着芬格尔开口问道。
后者摇了摇头，“不去了，我现在就回卡塞尔那边，争取今年毕业，然后直接去格陵兰。”
余淮山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神色，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师兄你有办法吗？大海捞针，很漫长啊。”
芬格尔瞳孔的精光浮动，脸上带着微笑，看着余淮山。
“师弟，你不知道，你只要学好了数学，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计算的。只是我需要数据，大量的数据。”
余淮山微微一愣，总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但又没有什么太好的证据。
芬格尔现在也算是彻底不装了，起码在余淮山面前是这样，到了顶楼就回自己房间了。
余淮山则是洗漱了一番之后便直接睡去，无他，那些实验太熬人了。
等到他再次醒来，副校长和古德里安还有上衫越三个人已经坐在了他的床边。
场景十分的和谐，就差一张黑白照片。
“不是，我说咱们能不能不要搞得跟我头七一样，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叫醒我吗？”
“也没什么事情，很少见到你睡懒觉，所以没叫你。”
副校长如是说着，余淮山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