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配枪扔出去！”
芬格尔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传来，江豫差点以为这家伙断开连接了。尽管他经常不靠谱，但江豫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了相信。
两把ppk被同时投掷出去，路明非那把是恺撒代劳的。强烈的撞击似乎触发了某种设置，两把枪轰然爆开，威力几乎不亚于两颗榴弹。
“装备部出品的装备果然都是炸弹！”
恺撒骂了一声，他原本修养气度还是很好的，但任谁刚刚手里提着炸弹和死侍打过一架，心情也不会太好。
这东西一旦在他手上炸开，卡塞尔学院最声名远扬的两个a级就要一起留在这个遗迹里了。幸好装备部的疯子们虽然热衷于爆炸，但他们的科技水平还是信得过的。
只是这样的威力还不足以消灭大群的死侍，恺撒和江豫对视一眼，同时开启了二度爆血。两人身上的龙化特征骤增，如果不是路明非亲眼看到，甚至会以为这两人本来就是死侍的一员。
言灵·吸血镰、言灵·君焰，同时爆发。
从虚无转变为实体的风妖化作漫天飞舞的黑影向着死侍群冲去，但它们本质上是风，这个言灵还做不到凭空创造生命。
君焰将每一个镰鼬的体表附着了上千度的高温，镰鼬飞过死侍群就如热刀切过黄油一样轻松。大片的死侍纷纷被拦腰斩断，掉落的残破肢体占满了整个地面。
粘稠的黑血蔓延到脚下，让这个大厅变的活像是一场古代的战场屠杀。两双黄金瞳都黯淡下来，他们的体力都被大幅度消耗，喘息更剧烈了些。
路明非默默站起身来，上前将鳞片褪去的两人扶住，避免他们跌倒。他在这场战斗里基本没发挥任何作用，现在总要做点什么。
“你是怎么想到用君焰配合吸血镰的。”恺撒突然问道。
“上节《言灵学》老师讲过，你没有认真听课。”江豫急促的喘息稍稍缓慢了些，淡淡的回答。
恺撒转过头去没再搭话，他本来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但他并不想在宿敌面前出丑。解除了爆血之后，实体化的吸血镰在同一时间消失。
在镰鼬的领域之中，恺撒没有再捕捉到任何生物活动的声音。墙壁上的“奥丁”也消失不见，这个遗迹除了一些资料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与其说是他们来到了这里，不如说是路鸣泽在向奥丁表态：我发现你的小动作了，你又该怎么做呢？
那姿态充满了高高在上，就像观众席上欣赏小丑表演的贵宾。那么，奥丁又做出了什么回应呢？
江豫回头看了一眼那面墙壁，依然是无比平静，就好像真的只是普通的青铜打造而成。
“这座遗迹没有探索的必要了，其他交给执行部的普通成员吧。”他对着恺撒道。
“不要命令我。”恺撒冷冷的回道，但还是没有反对这个意见。
路明非搀扶着两个人一步一步走出了遗迹，钻出那个土洞，迎面就是赵文焦急踱步的身影。在他们没有注意的角落，一道闪光灯的光束亮起了一刹。
“任务结束，遗迹里没有危险了，交给你们吧。”
恺撒挣脱路明非搀扶的手，对着赵文交代道。赵文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周围的执行部成员可以进入遗迹探索，随即马不停蹄的安排他们返程的飞机与跑道。
返程的飞机上，江豫和恺撒都在闭目养神恢复体力，路明非在征得同意之后，无聊的翻开了江豫的手提电脑，进入了守夜人讨论区。
第180章 练习
路明非第一眼看过去就愣住了，高挂在置顶的标题赫然是《双a与s的友谊？》，配图是他搀扶着恺撒和江豫，三人勉强走出遗迹的图片。
他懵了，他整个人都懵了，为什么执行部里还会有新闻部的狗仔？芬格尔已经要渗透整个卡塞尔学院了吗？
在飞机降落之后，恺撒和江豫同时去找了一次芬格尔，路明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那条帖子是在短短几分钟之后就被删除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平平无奇，江豫如机械般的计算好每一分钟要做的事，偶尔会见见路明非。路明非刚刚升起的好感被事实掐断，这让他比原来咸鱼的多。
和诺诺没有太多交集的情况下，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嗯，除了成绩。
明明只是短短一个月，龙王和死侍扎堆出现的情况久远的像是一年以前发生的事。路明非加入了狮心会，他虽然和恺撒也算有点交情，但很明显还是和师兄更近些。
对此，为了防止他像芬格尔一样掉到f级，江豫经常与他锻炼格斗和冷兵器的使用。虽然同样都是木质武器，路明非每次都鼻青脸肿的回到宿舍。
他对此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兰斯洛特每次都能在他躲藏的地方带着微笑将他“请”回去。
有句话说训练格斗的第一步就是挨打，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起码挨打的多了，在有些时候路明非会突然察觉到江豫木刀的轨迹。
虽然身体素质决定了他即使察觉到，也躲不开的必然。
江豫知道，尼伯龙根计划已经在筹备中了，路明非需要的只是提前适应刀刀见血的战斗方式。尽管如此，江豫还是已经手下留情了，他和恺撒的战斗都是用真正的炼金刀剑。
路明非还是那种衰衰的样子，但他不知道，他已经从这所学院最弱的那个变成了倒数第二。即便不依靠尼伯龙根计划，路明非本身的天赋也并不弱。
他只是衰太久了，从来没想挺直腰杆站起来过。在他前面有那么多人挡着，让他不必直面那巨大的压力。即便他杀死了那么多龙王，他也依旧认为那是路鸣泽的力量，与他无关。
直到站在路明非身前的人一一倒下，路明非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只有他自己了，这个衰小孩才终于挺直了腰杆。
江豫在试着改变他，让他提前成为那个威风凛凛的s级。让他尽可能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归根结底，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下绘梨衣和夏弥。
比起龙王，他真的太弱了。他杀死了康斯坦丁，可原本那消耗在康斯坦丁身上的四分之一被拉塔托斯克替代。命运始终在指引着路明非，走向那个注定的结局。
谁会喜欢悲剧的宿命呢？就像楚子航所认为的，总要拼尽全力去做，未来才不会为了自己的无动于衷而后悔。谁说他这只小小的蝴蝶，就不能掀起巨大的龙卷风呢？
江豫一遍又一遍的挥舞村雨，练习的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刀术，只是简单的劈斩。说出来很多人都可能不相信，楚子航这一身能够压制恺撒的刀术，是少年宫剑道班练出来的。
为什么哪次都能斩到他的目标？因为他练了一万次！
江豫记得楚子航的一切，当他挥汗如雨的一次又一次练习那些基础动作的时候，就好像楚天骄还带着另一把刀站在他身边。
就像恺撒的狄克推多和帕西的奥古斯都一样，村雨也有它配套的另一把刀，只不过拿把刀陪着楚天骄留在了奥丁的尼伯龙根里。
这是楚天骄给楚子航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每次他挥动村雨，就像父亲还站在身边。他从未说出口过，可江豫知道，只有在无数次手持村雨的练习中，他才能不被那个噩梦般的过去所折磨。
收刀、斩出，再收刀、斩出。这个哪怕稍微有点基础的孩子都不会去练习的动作，江豫足足练习了两个小时。
张起灵带给他的用法适用于黑金古刀那一类的重刀，村雨却是偏轻。他在自由一日上，就没能彻底将两种刀术融会贯通。
哪怕是再强的人，骤然切换武器也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理论上来说，他还没能彻底适应村雨的用法，也还没有达到自己所能达到的巅峰。
但他在与拉塔托斯克战斗时，沐浴了龙王之血，这让他血统带来的隐患近乎完全消失。恺撒和昂热也是一样，他们都突破了临界血限。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恺撒现在都可以通过其他办法提升血统，由后天的改变达到s级，甚至源稚生那种“皇”级的混血种。
但恺撒的言灵能够提升为吸血镰，他却做不到，君焰已经是高危言灵了，一旦继续提升，恐怕会达到言灵·莱茵那种灭世级别的杀伤力。
可越序列越靠前的言灵就越危险，莱茵仅仅维持了0.003秒，释放者在短瞬间就被彻底耗尽，然后被自己释放的言灵之力摧毁。
尽管威力强大，却远不如君焰来的实用。对混血种而言，灭世级别的言灵唯一作用就是同归于尽，还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害。
如果释放者处于面对赫尔佐格的战场，先不提能否杀死赫尔佐格，日本恐怕从此就会在地球上消失，对人类整体而言完全是得不偿失的结果。
苏茜敲了敲门表示自己来了，随即推门而入，给江豫递过去一块毛巾和一杯温水。她的印象里会长虽然从不会疏于锻炼，但也很少像现在这样，就好像什么在后面催促着他。
但江豫不说，苏茜也不会去问，她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江豫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收起村雨稍作休息。
由于他和楚子航意识相通，原本被下意识忽略的记忆重新回想了起来。楚子航在中学的时候，夏弥也曾经这样给他递过毛巾和水。
下个学期，夏弥即将入学，他却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理她和芬里厄。
第181章 酒德麻衣
2010年7月。是夏弥入学的日子，也是大地与山之王彻底在世人面前“复苏”的日子。仅仅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可真正的大地与山之王早已苏醒。
他们似乎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在路明非面前依次出现，又依次被杀掉。这一切都是路鸣泽安排好的，其中还有昂热介入的迹象。
这一切就像一个缠在一起的毛线团，江豫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能把它们解开的线头。昂热像是告诉了他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告诉他。
所以为什么世界上要有谜语人？
江豫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无厘头的想法，他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去。看来是最近和路明非相处的时间太多，想法都被他带偏了。
他对着苏茜说了一声，回到宿舍洗澡换了身衣服，又按照课程向着教室走去。警报突然响起，这一次并不是代表龙族入侵，而只是单纯的有入侵者。
他立刻回头放下手上的课本，重新取下村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上了一把以色列imi公司出品的乌兹冲锋枪。
这是他最常用的热武器，换用30发的加长弹匣，能使用9mm帕拉贝鲁姆弹、弗里嘉麻醉弹和钨合金动能弹，钨合金动能弹甚至能穿透普通龙类的鳞甲。
虽然难以真正击杀龙类，但其威力配合高射速足以对混血种造成极大的创伤。他并不认为这次也是龙王复苏，上次拉塔托斯克可能是被奥丁唤醒才来到这里，可其他龙王没有理由入侵卡塞尔学院。
比起那个，更有可能是路鸣泽的手笔。可康斯坦丁已经死了，他入侵的理由是什么？
卡塞尔学院瞬间从气氛祥和宁静的学校变成了军事堡垒，身穿校服的学生们带着各样的武器自发巡查校园。作为实际上的暴力组织，携带基础的武器在校园内是被允许的。
江豫没走几步就撞上了施耐德，他还推着辅助呼吸的氧气罐，这让他的行动异常不便。施耐德看了他一眼，铁灰色的瞳孔里没有一点情绪波动，言简意赅的道。
“不需要管我，你去守住教堂，入侵者的目标恐怕是冰窖。”
江豫点点头，立刻转身向英灵殿的位置狂奔。古德里安也换好了作战服，但他没有辅助搜寻。不知为何，原本应该立刻展开的戒律没有展开。
他在守护自己的老友曼施坦因，而曼施坦因正在释放自己的言灵·蛇搜寻入侵者的位置。就像叶胜一样，释放蛇的曼施坦因极度虚弱，没有丝毫战斗力。
就在十几秒前，施耐德联系了他们。英灵殿和教堂两个入口分别被恺撒·加图索和楚子航守卫，图书馆的入口则是有诺玛的自我防御。
江豫的耳机联通了教授们的公共频道，只不过现在处于频道内的人寥寥无几，只有施耐德、曼施坦因、古德里安，还有恺撒。
江豫盘膝坐在教堂屏风后面忏悔室的地面上，村雨在他的膝上横放着，他正在打磨他的刀。这是从楚子航身上继承来的习惯，听着磨刀石在刀锋上的摩擦声，会不自觉的安心下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原剧情中的这一幕还是发生了。尽管不知道理由，在时间线上又延后了这么多，但他大概知道来到这里的是谁了。
教堂是由狮心会负责巡守的，但施耐德的命令突然下达，让他们撤离。苏茜尽管不解，但还是遵守命令，对着屏风另一侧的江豫道。
“子航，撤离。”
江豫摇了摇头，尽管他知道苏茜看不到，随即淡淡的回答道。
“恐怕这条命令不包括我。”
苏茜一愣，有些不理解这个命令，但江豫马上又道。
“别担心，不出意外，两个小时后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
他按照原剧情说出了这句稍作修改的话，早在龙族第二部还没发布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苏茜会和楚子航在一起。这个女孩也确实聪明又讨人喜欢，但他无权替楚子航决定。
现在整个学院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楚子航”的言灵，施耐德不需要为了隐瞒调离狮心会的队伍。他要做的，只是让他们不要被误伤。
在卡塞尔学院，他们不会动用会造成极大破坏的热武器，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的小队反而会成为江豫的拖累。
一块黑色的阴影从入口缓慢移动至教堂内，江豫抬手关闭了通讯连接，头也没抬淡淡的道：“酒德麻衣？我以为会是零。”
冥照解除，酒德麻衣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道：“果然和老板说的一样，你知道很多。”
江豫收起磨刀石，握紧村雨的刀柄，站起身来直视着对面的女人。不得不说，酒德麻衣的身材确实好的夸张，除非浑身都罩在宽袍大袖里，不然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你们这次入侵的目标是拉塔托斯克的龙骨十字，还是康斯坦丁的卵？”
“都是。”
“这么直接的告诉我，不怕被我破坏么？”江豫挥了挥刀，仿佛在熟悉这种手感。
“不怕，我的任务只是拖住你，老板说你不会下杀手。”
酒德麻衣笑了笑，很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她手中没有拿着任何枪械，很显然真的只是为了拖延，而不是对江豫造成什么伤害。
“我记得你应该不会随口在别人面前提起老板的。”江豫直视着酒德麻衣的双眼，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
“你知道的比我多的多，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起码我就不知道老板到底是谁。”酒德麻衣神情中透露着一种随意，但他确实说对了。
江豫知道的比她还要多，而且不会随意说出去。这所学院除了昂热、路明非和恺撒，没有任何人是值得信任的，包括苏茜。
“都不用言灵？我这次没带天羽羽斩和布都御魂，也没带古龙血清。”
酒德麻衣似乎就因为老板的一句话，就没有任何理由轻易地相信了江豫不会杀她。
江豫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第182章 刀术对拼
江豫没有释放言灵的打算，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也没有在这场战斗中使用爆血的打算。
“比刀剑，还是格斗。”他淡淡的道。
酒德麻衣取下带来的两把刀，那是天羽羽斩和布都御魂的仿制品，虽然略逊于村雨，但也没有差出太多。江豫没有再说话，而是横举起了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