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切除了肿物,也将左侧的组织进行了大面积的清扫。但是并没有做放化疗。看到母亲在一点点地康复,我们全家都充满了乐观的情绪。半年后,弟弟的孩子出世,母亲不顾自己正在康复的身体,与父亲一起踏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几年来,父母一起多次往返于中美之间,看到母亲胖了,身体壮实了,我的心踏实了,认为母亲已经摆脱了癌症,完全康复了。
2003年末,父母再次踏上了去美国的飞机,这次不仅是去探望弟弟一家,也顺道来到了正在迈阿密的我们夫妻俩的“家”。虽然在我们那儿只待了两周,但是我们陪他们去了美国最大的迪斯尼公园,去了美国最南端的小岛,逛遍了迈阿密所有的MALL。李洪曾说每次陪别人逛迪斯尼时,就盼着能与自己的家人一起共度这快乐时光。庆幸的是我们终于有机会报答父母,陪伴他们度过了这短短十几天的幸福、快乐的日子。但就在这时,妈妈告诉我她很累,我们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老年人时常会说累的,谁知这就是她的病复发的先兆。
爸爸妈妈回到国内仅4个月,我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告诉我自己摸到锁骨上的肿物。我吃了一惊,她的手术已经6年,早就过了复发的年限,怎么会又转移了呢?妈妈这次的口气与6年前的平静大不一样,她非常急,情绪也不稳定。我知道我必须马上回国,虽然我们正在等美国移民局的签证延期,虽然我在美国的朋友劝我不要着急回去,国内有医生,我回去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是我与母亲的心是相通的,我知道她这时非常脆弱,她需要我,即使这个病要不了她的命,但是如果我不回去,则真是要了她的命。为了母亲,我留下李洪一人独自回来了。
回国前,迈阿密华人教堂的牧师与教友们一起为母亲做了祈祷,他们的真诚感动了我,为了母亲我毅然决然接受了基督教的洗礼。我说只要能救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回国的第二天,母亲就住进了医院并开始化疗。治疗是痛苦的,但是我们全家都给了母亲全力的支持,外甥女璐璐说,外婆,就像你掉进了水里,全家都在托着你呢!坚持!我给她讲了大洋彼岸朋友们都在给她祈祷的故事,告诉她有上帝在保佑着她,而且迈阿密教堂的牧师及朋友时常在关注她的病情并一直在为她祷告。父亲更是亲力亲为,每天采买并亲自下厨为母亲做好治疗期间的饭菜,一天多次地往返于医院和家。
经过5个疗程的化疗、25次的放疗,母亲终于闯过来了。看到母亲红润的面庞和重新长出的新发,我相信一定是我和我的朋友们每天真诚的祈祷感动了上帝,使母亲得到保佑;也一定是我们全家的爱使母亲重生。我们再一次乐观地认为,从此癌症远离了母亲。
谁知癌魔竟一直纠缠着母亲,2006年是母亲最艰难的一年。
2006年3月,我觉得母亲情绪不好,竟天真地认为是她在家里呆着没有事干,想得太多,太悲观,我马上买了两张飞机票,让父母去云南舅舅家散散心,还劝他们多玩几天。刚去了几天,母亲打电话说她的腿出了问题,要马上回北京看病。我还劝她好容易到昆明就多玩几天吧,她说马上回来。给父母接风的饭刚吃完,母亲竟意外地摔倒了。第二天去骨伤科看后认为问题不大。谁知,两天后正在北戴河出差的我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可能脑子里出了问题,下午就去天坛医院。我急忙赶回了北京。
诊断结果出来了:癌细胞再一次转移到了头部。天哪,头部转移就是到了癌症的晚期。但是我们全家再一次总动员,给母亲加油、鼓劲。找了天坛医院脑外科专家,也是母亲的老朋友赵亚度院长亲自会诊,定下治疗方案。经伽玛刀治疗,癌细胞去除了,可母亲却因治疗造成了运动神经受损而坐上了轮椅。但是母亲相信她还能站起来,她坚持锻炼,有时让我们扶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蹭;有时她推着轮椅自己走。当她能够自己站立,或扶着东西慢慢行走时,母亲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我们又一次相信,母亲靠她的毅力和我们的支持战胜了癌症。
但是命运再一次与我们大家开了一个玩笑,由于连续两次的放疗对母亲肺部造成了损伤,她患了放射性肺炎,这个病一直折磨她到临终。终日不停的咳嗽使她寝食难安,也给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2006年8月,癌细胞再次扩展到了腋下;10月,第二次脑转移,再次伽马刀治疗。
2007年春节后,骨转移,注射治疗转移的针剂;8月,肺转移……上帝啊,为什么让母亲受这么多的罪啊,母亲和我们全家一直在不停地与癌症进行着斗争,它为什么这么顽固?!
在经历了绝望的痛苦之后,父亲决定拼死一搏,贱卖了老家的房子,决定用最贵最好的药,虽不能治愈但却能延长母亲的生命。我们姐妹俩为母亲买了第一个疗程的药。本已决定放弃治疗的母亲得知我们在悄悄买药为她治病时放声痛哭。母亲为了父亲,为了我们大家又坚持治疗了一个月零十天。最后一周母亲说什么也不肯再吃药,嘱咐我们将药卖掉,为父亲省些钱。
母亲就是这样一个永远为别人着想的人。
……
就这样,母亲用她的顽强和毅力与癌症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战斗,直至生命的终点。
安息吧,伟大的母亲,愿你在天堂里永不再受痛苦。
莹莹 李洪
2008年8月晚
情系纸墨间
意犹未尽。总觉得还有好多事情想写出来,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写家乡、客家人、曾家人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了自豪;写小鬼子侵略中国,我恨不得马上冲到日本去砸烂他们的“靖国神社”;写工作,我感到了无比的自豪和肩上仍在的责任……写我和倪承瑞之间的爱恋,我几度潸然泪下。
我的一生中,经历了诸多的磨难与幸福。就像我在“前言”和“劝子”里面说到的那样,让我像个真正的人一样的活过,我已经感到了无限的满足。
人贵知足,人贵感恩,我感激所有在书中出现或者没有出现的对我有过帮助和关心的所有人。人生不是一场独角戏,是你们的倾情演绎,才让我的人生丰富多彩。
感谢国家、感谢人民、感谢党,感谢你们给了我为你们效力的机会,我为我能为你们谋求福祉而深深地感到自豪。
承瑞,我挚爱的爱人,我把这本书送给远在天国的你,你会知道我依然在思念你。自你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结,这辈子打不开,下辈子也不行。
我深爱的孩子们,这是我留给你们的精神财富,你们会看到在那样的一个年代里,我们携手经过的岁月,你们会看见我是一个无愧于做你们长辈的人。曾家人,从不给中国人丢脸。
我亲爱的亲友们,再一次感谢你们。感谢你们陪我经历了人生之中的风风雨雨,感谢你们耐心地看完了我这本回忆录。我衷心地祝福你们健康、快乐、阖家幸福。
人生尚未结束,就像我在书中说的那样:我会健康快乐地继续生活下去,我会在我余下的人生中继续燃烧我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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