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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彩华光--曾庆华回忆录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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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学之后,我虽然沉醉于武汉大学秀丽的风景和浩瀚的书海之中,但是对于她的思念却愈加强烈。

一年之后我回家探亲,同学聚会时我在一个女同学家里看见了她的照片,想都没想,我就去找她了。但没想到的是到了她家之后,我才得知她因先我两周到家,现在已经返校了,我深感万分遗憾,心中的苦涩却无人可诉。

 

倪承瑞的高中毕业证书

 

曾庆华的高中毕业证书

尔后没过几天的时间,我赶到曾经的母校省赣中去领取高中毕业证书,但令我惊讶的是学校告诉我,我的毕业证被倪承瑞取走了。当时我万分不敢相信,但两眼直直地看到领证登记册时,我真正明白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巨大的幸福感顷刻间从天而降。她在意我,她拿走了我的毕业证,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自此以后,我们开始了频繁的通信,彼此交流各自的思想与感情。真正的恋爱就此展开,一个在武汉,一个在大连,距离让我们在对彼此的思念中更加专注于学习。

每个月我们至少会通一封信,有时也会变成半个月一封,在感情上我们都是比较理智的人,是很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我们共同的志向是为新中国的建设贡献自己的青春。那时我们都喜欢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丹娘》等著名的英雄故事。我们来往的信件中提到的事情很多,像各自介绍自己的家庭情况、童年经历,同时还会畅想自己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更多的还是介绍各自对学习的看法。承瑞说过她刚到大连时,特别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父母,有时会想着想着就自己哭了起来,但一般过些时候都会觉得自己这样真是没有出息。后来她渐渐与周围的同学熟悉了,也就融入了这个崭新的大家庭,但是因为她在班级年纪小,所以班上的那些“哥哥姐姐”都十分照顾她,而且她天生甜美的歌喉也帮她交到了很多好朋友。我们在性格上非常投缘,而纯真的爱情又帮助我们健康成长。

刻骨铭心的爱恋,至善至孝的后代

1954年的时候,武汉遭遇了特大的洪水灾害,我们大学生全都上了堤防去充当抗洪的“技术人员”,与民工们一起扛麻包、垒筑防洪堤,将抢险的子埝加高培厚。

那时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和疲劳,七天七夜没睡觉,长长的钉子扎穿了我的脚也顾不上。我们一个“技术员”负责1000米长的堤岸,指挥民工堵管涌,除险情。奋战了一昼夜,险情排除了,我发高烧41~42℃。我好在有个好身体,打了破伤风针,打了退烧针,两天两夜,我又活过来了。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大连医学院的来信,她担心我,又鼓励我。她的每一封信字迹都是那样的端正,言词都是那样的温暖,见信如见人,我的疲劳和疼痛一下子都没了,重新又投入了防汛的战斗。1954年防汛后,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她为我高兴,她为我的每一点进步高兴。

在上大学期间,我的社会工作的担子不是很轻,学习的任务也十分繁重,但我与承瑞的相爱确实给我在学校和生活中注入更大的动力,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上升,到了大三、大四的时候,我的所有功课都达到了优等。

我们就这样在大学期间相恋着,相爱着,相互鼓励和促进。我们均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大学的学业。在我们相恋的三年多的时间里,最可惜的是我们不能时常相见,而承瑞也曾先后两次向我提出过到大连来看望她,但是我却没有能够做到。那时天津塘沽新港和江苏的连云港的实习都不能够离开,而且我在大学期间自身的经济条件并不富裕,而且我一心只想等毕业后有了工资就可以随时去照顾她。

后来我参加留苏预备生的选拔,她知道了之后就让她三哥给她寄了钱,买了火车票来南京看我。她到南京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她能千里迢迢地来看我。我到火车站去接她回来,然后安排她住在我们女生宿舍。她来了之后,我的同学们都很惊讶,他们觉得我突然之间就有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女朋友,真像是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

她陪着我复习,当时南京的天气很热,她就坐在我旁边,一边给我打扇一边给我擦汗。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幸福,我置身于无比的幸福感中。这个善良美丽的姑娘给了我无穷的力量,让我在复习期间更加聚精会神,我最终通过了留苏选拔的考试,这其中有她一份莫大的功劳。

那段时光是我们第一次真正长时间呆在一起,她只想静静地陪伴我在教室里复习,哪里都不想去。后来班上的女同学拉上她去了中山陵游玩,而我也在繁重的复习中与她一起逛了玄武湖,但是她却提不起精神,一心为我落下的功课担心。

可是她毕竟还是要返校的,分别的日子终究还是到来了。她来看我的时候没有想太多,所以只是买了来南京的车票,而没有准备回去的钱,当时我身上根本没有钱,在万般无奈之下我向时任辅导员的桑新圃老师借钱。他毫不犹豫地把钱借给我了,并对我说,你真是幸福!这样我才给她买了车票。

我和她之间的爱情,是纯洁的真爱,我们有为民族的振兴、国家的富强而献身的共同理想。我们的爱情基础不会受到任何外在事物的影响和而动摇。1957年,她大学毕业了,我那时已经在北京准备出国,她来北京看我,我们一起在天安门前照了相。在我们那个年代,这样的一张合影,就代表了决心要携手把这一生走下去。

 

1957年,曾庆华(左)和倪承瑞在天安门城楼前留影

她毕业分配的志愿是北京,因为我当时在北京鲍家街的留苏预备部。学校很是照顾她,也因我的缘故,她就被分配到了现佑安医院(原北京市第二传染病医院,简称“二传”)。

1957年我在参与治理永定河的工作,七八月份回到北京的时候就接到了要我去火车站接她的电报。我去接她的时候,等了好久只见到了她的同学。她的同学告诉我她得了肺结核病,需要留校疗养。

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我如雷轰顶,马上回学校给她写了信,让她安心疗养,并给她寄去了我两个月的研究生费。奇迹最终出现了,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她的结核就钙化了,终于来到了北京。

她刚分到北京市第二传染病医院的时候,医院还处于筹备阶段,筹备处设立在右安门外的五巷的平房。当时筹备处只有十几位工作人员。董九英同志当时负责行政方面的工作,他性格热情大方,对工作也十分认真负责,是院长的得力助手。尔后他把承瑞与一位新来的护士分到一个屋子。承瑞是那里的第一个大学毕业生,当时那里的院长是留美回来的公共卫生专家,他非常器重承瑞,在医院正式对外办公前就把承瑞送到北京儿童医院去进修。与此同时,我则到位于北京的水科院进行出国前的两年准备工作,这里的领导十分照顾我的工作和生活,让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平时我与承瑞在周末会在一起逛逛公园,但长时间的分离让我们彼此更加不舍,思量尔后,结婚的念头在我们脑海中一跃而出。

刻骨铭心的爱恋,至善至孝的后代

结婚虽然说来容易,但需要面对很多问题,我们无钱无房,连最基本的结婚条件都不具备。正在愁苦之际,我找到了水科院泥沙所的孙子文所长,请求她借给我一间单位的房子结婚用,尔后她与她的爱人李叔明商量之后,决定提供我一间房子,同时也借给我一张双人床、一张桌子和两把凳子,我们唯一花钱的地方就是两个新被面和一个新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