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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绘画结缘--张海军回忆录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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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还出了一点小意外。有个小孩将我的一枚蛋壳画拿在手上玩,一不小心“啪”摔在了地上,摔坏了。那是一件在大鹅蛋上画出的作品,我看后很心疼,对那孩子的家长说:“您看怎么办?”家长说:“多少钱?”我说:“这个需要100块钱。”“怎么值那么多钱?”她说完就走,不想给钱。我和闫俊海老师走过去跟她理论,她却不听,径直往前走去。我们又不好拽她,只能让她走了,只好自认倒霉。

在北京的日子

 做完石家庄的活动后,我们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北京。这时已是2010年6月,闫俊海老师说北京农展馆有展览,让我们一块儿去,所以我们三人又一块儿到了北京。

可当我们到了农展馆后,那里已没了摊位。我们听从了闫俊海老师的建议,先在那转了转。后来,我们认识了一个人,几句交谈后,大家渐渐熟悉了。对方说:“我把摊位挪一下,你们就跟我挤挤吧,你们要是赚钱了我就提点。”后来,相处久了,对方也不好意思再说提成的事儿,我们也过意不去,最后由闫俊海老师给人家塑了两个泥像,算是向对方致谢。过了几天,由于生意不大好,我就说:“也没卖到什么钱,不行咱们就回去吧。”就在当天,前门东来顺饭庄的老总看见了我们。他对我们说:“我给你们留个地址,到时候去我那儿看看。”

后来我们就去了。东来顺饭庄前有个民间艺术展示厅,里边摆着许多手工艺品,还有许多艺人在现场制作,有吹糖人的,有剪纸的,有捏面人的,还有捏泥人的,就是没有画蛋壳的。老总跟我们说:“这个地方是免费提供给你们的,你们卖掉了,我们抽20%,如果卖不掉,我们也不要钱,吃住你们自己想办法。”

这之后,我们回家待了几天。收拾好东西之后,我和闫俊海老师就来北京了,闫继法老师却没有跟我们一块儿来。那段日子我们过得非常苦,因为住店花钱太多,又加上吃饭的钱,我们每天需支出不少。又加上刚来的几天没生意,过了好几天都没开张,我们心里很不好受,我们只能每天省吃俭用,专心搞创作。

闫老师在店里做泥塑,他也是好几天都没卖出去一件。迫于经济压力,闫老师说:“在这边住太贵了,一天好几十,这样吧,咱们去香山住吧。”决定去香山找住处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在北京的这几天,我们认识了一位搞剪纸创作的崔博云老师,是他介绍我们去的。我在香山只住了一晚,因为那地方在北京西郊,离前门很远,公交要坐一个半小时,而我又晕车,加上那天天很热,我坐了一次就受不了了,身体实在难受得很。我们给了房东100块钱,住了一晚就回来了。

回到前门后,我们又找了一家破旧的小宾馆住下了。后来,闫老师的儿子也来北京了,他就跟我们挤在一块儿。其间还经历了一点小波折。因为闫老师的儿子年龄小,还没办身份证,宾馆的人不让他住。后来,我们跟那些人说了好多好话,说他还只是个学生,这才让他入住了。

在宾馆住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因为费用太高。住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在经济方面实在有些承受不住了,就找了一个地下室住下了。但那地下室潮得难受,洗完脸把毛巾晾在屋里,一天之后还是湿的。我们住了一天就走了,但房东不给退钱,等于先前交的500块钱白白给了人家。后来,前门大街东来顺饭庄二楼要举办书画展,我就给在老家的杨青春老师打了电话。我说:“你过来吧,在这边画牡丹估计也能挣点钱。”没过几天,杨老师就过来了。当时杨老师的儿子也在北京,杨老师的儿子给我们找了个地下室,他说那地下室不潮,我们就都过去了。

那地下室在丰台区顺四条,我们每天坐17路公交来回跑。那段时间我爱人和小儿子也来北京了。半个月后,东来顺饭庄要搞装修,我就跟爱人、孩子回了老家。爱人和孩子来的这半个月中,我一直忙于生意,没时间陪他们出去好好玩玩,只在前门、天安门转了转。花钱的地方我们就没去,走到故宫门口,我说:“别进了,花那么多钱,就这么看看就行了。”因为当时我们确实是没多少钱了。儿子也很懂事儿,知道我挣钱不容易。

在家待了一段时间后,饭庄装修好了,可这时发生了一点变化。以前我们在那做是不用交摊位费的,可这次情况却变了,根据摊位大小及位置,每天要交一百来块钱。闫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小张你去不去,摊位费有的一天七八十,有的100。”我当时回绝了,因为之前我已经在那待了一个月了,在不交摊位费的情况下都觉得生活困难,要是每天还要交钱,我不知道生活会怎样。可闫老师不这么想,他想在北京闯一闯。他说:“你不去我去,摊位钱交就交。”

可后来我还是来了,一是因为我的好多东西都还在这里,再者,饭店对我们很好,那儿的经理还请我们吃了饭。这样,我们就留下了。我对经理说:“我先在这里试着做几天,要是生意好的话我就交钱,不行的话我再想其他办法。”经理也答应了。在那做了几天后,发生了一些矛盾。因为其中许多人是交了摊位费的,而我没交,他们心里有些不平衡。后来,我就离开了,闫老师也把交的钱退了回来。

离开饭庄后,我们就又回家了。隔了一段时间,到了11月下旬,从饭庄走的艺人越来越多,经理就又给我们打了电话,让我们过去。盛情难却,我们就又过去了。经理说:“你们先在这待几天,没挣到钱就算了,不问你们要钱,要是赚到钱了,给我们20%就可以。”我们听后觉得可以,就答应下来了。

前两次回家,陆陆续续地有许多家媒体来采访我。第一次回去,《燕赵都市报》采访并介绍了我。石家庄一个大超市的老总在报纸上看到了我画的蛋壳,他就想方设法找到了我。因为报纸上没有联系方式,他就去报社找那位采访过我的记者,然后通过记者找到了我。见面后,他对我说:“小张,你去我们那一趟吧,我们年底要举办一个大型活动,去了之后我们再详谈。”后来,我就和闫老师一块儿去了石家庄。

闫老师在石家庄有熟人,那人姓郝。在去石家庄前,闫老师给他打电话说:“小郝,我们来石家庄看看你。”到石家庄那天,小郝来车站接我们,正好超市老总也来接我们,我们四人就碰到一块儿了。老总对我们说:“你们今晚先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再谈事儿。”小郝很热情,早已把房间给订好了,饭菜也预定好了,我们在一块儿聊了好久。第二天,我们三人一起去超市找了老总,一起商谈合作的事儿。闫老师长我几岁,比我有经验,所以商谈的时候都是他说的。经过一番探讨之后,我们就定下来了,决定年底去参加活动。

后来,又有许多家媒体来采访我,包括县里的、省电视台的及新华社的采访。采访完后,其实对我来说并没多少改变,只是村里许多人都说:“他成名人了。”其实他们对我所经历的艰难困苦知之甚少。这期间,二舅对我所走的这条路提出了一些相反的意见,可能是说挣不到钱。母亲也是这个意见,因为我的大儿子已经14岁了,家里房子还漏雨,又旧又破。母亲对我说:“你不应该这样混下去,不挣钱,你应该赶紧去挣些钱,要不然你儿子怎么盖新房娶媳妇?”

以前我是边打工边作画,现在是一心扑在蛋壳画创作上了,所以经济压力更大了。如果坚持走这条道的话,后面的路也许会更苦,就看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了。这就是民间艺术家们比较尴尬的生活环境,需要更多的人去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