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们的全盛时代
大闺女叫何照微,当时我们住在中山会馆,有个男孩和他的奶奶住在一块,跟她特别好,天天晚上聊天。我心里就想,那男孩工作好是赶大车的,结果把腿摔坏了,我就发愁,我闺女跟他好将来怎么办啊,就不太愿意。我有一个干妈,是我结婚以后认的。我二妈认识她,姓谢好像,就常来往。跟我二妈去找她了,我求她给我闺女找个对象。干妈的女婿认识一个部队的人,叫。就约时间和我闺女见面,看了几次电影,后来来往了,跟部队的人就成了,俩人都愿意,后来王其琨就给她买了一个手表,是瑞士的,从前瑞士的手表特别的值钱和有名气。我根本就没见过手表,没带几天她把手表丢了,我心里特别的不痛快,后来找到了,原来在铺底下,心里就踏实了。
大闺女20岁结婚,也没有办手续,也没有请客,也没有举行仪式,后来王其琨调到武汉,就去汉口了。他是在部队里教书的。上武汉就一直没有联系,后来生了第一个孩子,叫王凡。他两口子都上班,也没有亲戚和朋友,就搁在我这,我二妈给看着。那时候通讯条件不好,后来又没有什么联系了。
大女儿受的苦不少,我们住在中山会馆,家家得挑水,给人挑一挑水多少钱,挑水是大闺女,因为二闺女手有病。我就特别的惯二女儿,什么都是大闺女的,要是犯错误了,把维纳斯打碎了,要是二闺女弄碎的就没有事,大女儿弄碎的就得挨说。
二女儿在杭州上财经学校,好像那时候竟喝粥,中学毕业以后就考上了财经学校了,毕业以后就留校当教员,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疯了,竟说胡话,那时候领导就说不能再工作了,已经神经病了就送回来,好像就退职了,给了一些钱,回北京就没有工作,后来在街道上又找了一个厂工作,一直在那退休了,工厂的名字我忘了。
她27岁了没有找对象,因为一个胳膊有毛病。开始是我二妈认识的一个朋友,他的儿子给我二女儿介绍,那个男孩好像会抽烟和喝酒,我二女儿也不乐意就没有成。那时候我也没有办法给她找,她心里非常的生气,后来我托人给她介绍。后来我在大栅栏医院,跟我挺好同事,她爱人是学校里的,学校里的一个老师姓于,叫于凤领。俩人相处得都不错,就准备结婚了。我就跟这女婿说,这闺女有毛病,他们俩搞对象的时候也没看出来,我也说明了,他也同意,这么样就成了,也就是很简单的结婚了。现在70多岁了,生活得也挺好。
于凰领的爸爸是一个厂里的厂长,他爸爸好像还有一个外家,在外头有一个老婆,一个月给他妈妈几十块钱,他妈妈生了五个男孩,就靠这点钱来养活,挺清苦的。后来“文化大革命”他爸爸受到冲击就死了。我二闺女结婚以后,他们也没有房,他们一大家人住在一个两居室,那么些孩子没法在家里结婚。后来这二姑爷认识一个老师在兵马司中街,就借住了一间房,后来借住这间房人家要回去了,他就没有房了。
等我爸爸去世后,二妈就嫁给了一个市政府看仓库的。她走的时候,把我家里的家具花架什么的,能搬走的都搬走了。从那以后我们俩就没有联系了。后来我们在菜市口又见到了,她还抱着儿子叫唐铁林。后来我还上她家去,她嫁的那个人也特别好,她儿子也出来唱戏了。二妈去世时,好像她的儿子已经结婚了,有个孙子,也特别的惯着,后来她实在哄不了了,就送托儿所了,到托儿所的第二天这小孩就疯了。在家惯着,到了托儿所什么都有规矩,就受不了了。神经病以后,她儿媳妇的妈妈就带走了,再后来死了,死了以后我二妈也受点刺激,挺疼这个孙子,也后悔不应该送托儿所,后来她也死了。
认了以后我和她爸爸经常去天津,天津也挺近的,去就住几天。有一次我跟她爸爸去天津,都买好票了,什么都准备好了,退休以后上陶然亭公园去打羽毛球,天天去打,要去闺女家我就不想去打,走到半道上,老头子就要去陶然亭打球,他非要去,就没有办法去了。我就把票搁在边上,没打几把就走了,忘拿钱包了,结果票也没有了,钱也没有了,工作证和文凭都没有了,最后天津也没有去成。我心里很难受,回去就哭。那时候老闺女就接我班了,她说您别哭了,钱我给你吧。结果就没去成,闺女也不知道。
儿女们的全盛时代
三女儿结婚的时候,在天津已经办过仪式了,我姐姐又让她和女婿来北京我这再办一次。就好像请请客的,一些人送点礼什么的,大概没有几天她就回天津了。我也跟着去天津了,去我姐姐那,下了车我闺女就说:我结婚了就不让回家。结了婚的孩子了,不许回娘家,就得回自己的家了。是她们那得传统吧。
三闺女的孩子特别有出息。我们经常去他们家住。没有老头,我上他们家,她是一个儿子一个闺女,管得非常严,放学就回来做功课,考不好还得责备,特别的规矩,吃螃蟹的时候,她的闺女拿最大的给我吃,就教育怎么孝顺人,他们住着一间半房,都挺清苦的,薪水都不高,可是能让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一直上了大学,两个孩子都考上北京了,一个考上了清华大学,另一个我忘了,就说明教育的好,教育这两个孩子成才多么苦。现在这两孩子特别好,现在她儿子在清华大学留校,大概一个月挣一万块钱,工资特别的高。
现在在天津生活得挺好,跟平常一样挺朴素。一间半房门口还搭一个小屋,卖一些小东西,她儿子也不让她干。她闺女结婚生了一个孩子,她还给看着孩子,还得做买卖,就说明这个人非常能吃苦。她儿子特别的听话,现在已经买汽车了,买什么东西得通过他妈,不许乱花钱。现在人家有钱,但从来不乱花。她的儿子和女儿特别的听她的话。儿子在学校里,有时候一回来就挨着她妈,摸摸她妈妈的手,就是特别的亲热。
四闺女在东北插队,好像已经是27岁了,也没有对象。后来她认识一个组长的侄子给我闺女介绍,叫胡华弟。他是在部队里,家里也很清苦,子女挺多,农村种地。我闺女回北京跟我说,说胡华弟的叔叔是我们的头,我一想她已经走七八年了,在东北,也没有人照顾,也没有对象;她本身还就喜欢部队的人,她也愿意了。那会我儿子根本就不同意,他从小就在部队了,那么些年也没有提干,怕妹妹受苦,没有办法就成了。后来来到北京,也没有举行结婚仪式。就是晚上睡觉,我说你们俩去那小屋睡去吧,就这样成了。过了几天男孩子得回部队,我闺女回东北。后来他在部队辞职了,和我闺女一块去东北。一去东北就傻眼了,他都想回去了。部队给他安排一个工作,是放电影的,我闺女已经在幼儿园工作了。
那时候我没有退休,他们生了第一个儿子,也送回北京我看着。因为他们两个人都在东北上班。这个孩子跟我特别好,跟我睡在一张床上,枕头旁边得有饼干,他看见饼干就高兴,我出去买点东西他就哭得要命,他也不跟我爱人,这是小时候的事儿了。他们生了两个儿子都是我看大的。这两个孩子都30多岁了,特别的喜欢我,我现在不会走了,总是帮我。一个叫胡先意,他们祖先是“先”字排,第二个叫胡浩,两个人不一样的名字,现在结婚了。那会有政策,大概是12岁的孩子可以回北京,先意长了两岁,他爸爸跟派出所说这个情况,帮他改的岁,才回来的。现在还是长了两岁。
两个儿子先回来的,她们就大拨回来的。插队刚上初中二年级,“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解放军进入学校,,解放军跟她挺好的,还不愿意让她走,她是偷偷走的,家里也不愿意。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她看家里挺清苦的,走一个人就少了一个人吃饭。回北京的时候我儿子在市政府,胡华弟和她都是我儿子安排的工作。儿子就安排一个卖汽车的地方,工作还挺好是一个头儿,他在市政府工作,把他妹妹安排在托儿所,一直到退休。这四闺女顶多两天就来看我,角门到这得两个多小时,我住三个月的时候,她恨不得两个月老来看我,昨天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