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让他们对天桥镇的镇长动粗——
他们真得跑回家,好好问问他们的妈,这事能不能干?
真怕韩力等人会打伤江文东的白鹭,此时就像护着鸡仔的老母鸡那样,张开双手死死的护着他;再次大喝:“你们谁敢动江镇一根手指头,我他妈的杀他全家,诛他九族!”
这一刻。
白鹭还没嫁人之前的那种彪悍劲,全都在瞬间猛地爆发了出来,绝对是震慑当场,再也没谁敢乱动。
被她护在背后的江文东,很是有些无语的同时,说内心不感动那是假的。
毕竟小狗腿在护住他后,那种全身毛发都竖起来,要和韩力等人拼命的狠戾,绝对是如假包换。
此时的现场,足足上百人之多。
却在白鹭接连厉喝过后,再也没谁说话,就连那只奶羊都不敢咩咩的叫了。
只有看不到的北风,在所有人的耳边,凄厉的呼啸着扑向远方。
韩力的小弟们,不认识江文东。
韩力认识啊。
就在十天前的那个晚上,韩力还曾经在镇政府南边的石桥上,抓住江文东衣领子威吓他来着。
更知道这个原本没有被他看在眼里的小白脸子,竟然颇有背景来历,让他堂哥韩斌也吃了一个大亏。
因此。
即便韩力的胖脸上,带有两道迅速肿起的淤青,疼的他只想暴起杀人。
他还是在认出江文东后,慌忙对几个小弟们叫道:“大家都别乱动!这是江,这是咱们镇上的江镇长。”
沃糙。
原来他真是镇长啊。
几个小弟闻言,慌忙后退。
别看这几个小弟,也是那种坏事做绝、都不会做噩梦的狠人,但受几千年来“官本位”思想影响,在见官后,潜意识内就觉得自己矮了一大截,哪敢再妄动?
“镇长来了!”
“他真是镇长吗?”
“看着好年轻哦。”
“镇长能帮花柔姐妹俩吗?”
花家村的村民们,此时全都议论纷纷了起来。
白鹭确定场上,没有发生剧烈冲突的趋势后,这才暗中松了口气。
立即放下护着江文东的双臂,转身退到了他的背后。
这就叫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江文东却回头,吩咐道:“白主任,把两个孩子搀起来。再帮她们检查下,有没有受伤。”
“好。”
白鹭点头,走向了那对姐妹。
江文东看向了韩力。
俩人四目相对。
韩力及时把眼里的狰狞隐藏,强行浮上了一些笑容。
江文东却神色木然,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就看向了花家村的村长:“你们村的支书呢?”
有个梳着三七分发型的男人,也就是三十来岁,此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他就是花家村的支书,花富盛。
刚才不见踪迹的花富盛,此时满脸殷勤的笑容,快步走向江文东时,就已经把双手伸了出来:“江镇!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花家村啊?”
江文东空降天桥那天,全镇36个自然村的支书,全都到场参加了会议。
花富盛当然认识江文东。
江文东却不认识他。
以前不认识他,现在同样不认识他,以后更不会认识他!
这种群众被混子欺负时,却躲在人群中的败类,压根不配成为支书。
江文东冷冷的看着他,也不说话,那就更别提和他握手了。
花富盛举着的双手僵在空中,满脸的笑容也凝滞。
哎唷。
一声无法控制的轻叫,从旁边传来。
江文东等人回头看去。
原来是花柔被白鹭从地上搀扶起来时,左脚刚一落地,就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忍不住轻声惨叫。
她被韩力的人拖行时,因挣扎等动作,左脚脱臼。
白鹭低头看了眼,就冲人群中问道:“村卫生室的医生,在不在?这孩子的脚踝,可能脱臼了。”
村里的医生不在现场。
挨了韩力一个大嘴巴的村长花富贵,连忙招呼几个妇女,把花柔送去卫生室。
有镇长在场为花柔做主,村民们的胆子也大了很多,马上就有几个妇女冲到了她的面前,七手八脚的搀扶着她就走。
又怕又疼的花柔,双手始终死死的,抓着她家的奶羊。
她妹妹花眉,也依旧用双手,紧紧抱着她的一根胳膊,无声的哽咽。
“柔儿,别怕了啊,镇长来了,可能会给你做主。”
一个大婶安慰花柔。
花柔被搀扶着暂时离开现场时,又特意回头看了眼江文东。
她的脸色苍白更憔悴,却无法掩饰丽质天生的本相。
江文东随意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去卫生室后,又看向了韩力。
摩洛哥币的。
韩力暗骂了句,知道自己脸上这两下是白挨了。
即便他是韩斌的堂弟,更是天桥镇的第一好汉!
却依旧没胆子,敢和江文东硬怼。
呵呵。
韩力强笑了下,不得不暂时低头:“江镇,你先忙,我就不打搅了。”
说完,韩力对几个小弟一挥手:“今天,先给江镇个面子,暂停执法。我们走。”
那几个小弟连忙走向了农用三轮车。
现场却响起了江文东森冷的声音:“走?你们往哪儿走?”
第23章 找你一个新来的镇长,没用
韩力他们好像鬼子进村那样,打伤了花柔,抢东西时因江文东的忽然到来而失败后,竟然吆喝着给他个面子后,就想走人。
开他妈的什么玩笑!?
江文东看着满脸错愕的韩力,冷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说给我个面子?又是谁给你的胆子,非法打伤无辜村民后,就想一走了之?”
“江镇。”
号称天桥第一好汉的韩力,耐心尽丧。
他脸上的两道淤青,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狰狞:“就算你是镇长,好像你也没有权力,干涉我帮镇计生办,依法惩治违法刁民吧?”
“你说你帮镇计生办,依法惩治违法村民?”
江文东点头:“好,那你告诉我,是谁委托你代替镇计生办来花家村,伤人抢东西的?”
“是——”
韩力刚说出个是,就闭上了嘴。
“你们总共五个人,都给我站这儿。在没有我的许可下,谁敢离开花家村半步。”
江文东说到这儿,抬手挨个点了点韩力等人,却没有再说什么。
个中意思,是个人就懂:“有胆子,你们就给老子走一个试试!”
韩力的脸色一变。
江文东不再理他,转身看着花富盛,说:“带我去村委办。”
这年头还没有手机,只有两万五千块左右一部的大哥大。
江文东要想打电话联系镇上,只能去村委办。
支书花富盛连忙点头答应。
江文东看向村长花富贵等人,大声说道:“今天这件事,我既然遇到了。那么,我就要现场解决!我想请花家村的各位老少爷们,都去村委办那边,看我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请问各位老少爷们,去不去?”
去!
当然得去。
当前经济实在不发达,农村剩余劳动力一抓一大把,平时更没什么娱乐活动。
现在恰逢百年不遇的时候,有谁肯放弃这个看热闹的机会?
于是乎。
在上百号村民的簇拥下,江文东在花富盛的带领下,快步走进了不远处的村委办。
“力哥。”
一个小弟凑到了韩力身边,低声说:“姓江的笃定要和咱们做对了,我们该怎么办?是走,还是真留在这儿?”
“留在这儿,又能怎么样?我倒要看看,姓江的能把我怎么样。”
韩力咬牙切齿的样子,从黄大氅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大哥大,走到了旁边开始打电话。
村委办公室。
江文东看着贴在墙上的镇各单位的电话号码,拿起了话筒。
“天桥镇派出所吗?我是江文东!现在,立即让副所长驿城侠,带人火速赶来花家村!二十分钟内,必须到。晚一分钟,我扒了他那身衣服!”
“天桥镇计生办吗?我是江文东!现在,立即让副站长张贸亭(帮王路阳顶罪的老干部,已经回家养老去了,韩斌委任副站长张贸亭,暂时主持计生站的工作),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花家村。半小时内赶不到的话,你这个副站长就别干了!”
“韩书记,我是江文东。我现在花家村。现在我有件事,要向您汇报下。”
无论江文东怎么解决这件事,都得向韩斌汇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