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9-奇怪
苏栀子在去找曹斌的路上。
男女约会以一般理性而言都应该是男性先到，然后在约定地点等着女性。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先到，但想来应该是在等着她。
这么想着，她就略微加快了步伐。
冬日清冷，天气的确暖和了不少，但穿薄了一点的话还是会被凛冽东风折磨得浑身发颤。
苏栀子穿了很漂亮的素白色羽绒服，便愈发显得整个人清秀好看，亭亭玉立。
只是人如其名。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打扮得不够用心——就像大老爷们很难理解女人眼中的所谓淡妆含义一样，大多数男人也不明白有些看起来简单的穿搭底下到底隐藏了多少的小心思。
风格，颜色，某些用以搭配的小物件，还有天气与日子……
很麻烦，但确实是必须要做的。
不是女为悦己者容，只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约定的地点是家附近的电脑城。
2016这年头网购还不如后世那么方便，没那么多人在网上买价值略显昂贵的电子数码产品。
需求决定市场。
国内大概还没有那么广阔的市场，也就没有相应的供应链——当然也可能确实是有的，只不过没必要用。
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苏平日里的教育方针是让苏瞳苏栀子姐妹俩体验过普通人生活的，所以她们都不算是娇气的千金大小姐，也自然不会不知道怎么坐公交。
或者说普通人本身就很难缺乏生活常识到这种程度。
苏栀子坐了公交车，一路安安静静地想着公交路线，思考着接下来应该要转哪路车。
只是中间转车时上车看到车上坐着个手捧鲜花的大姐姐。
苏栀子不懂花，所以分不出那一大束粉色花朵到底是什么品种，可她能看出那位大小姐的表情很温柔，很幸福，眉眼间带着令人舒心的好看笑意，嘴角微微上翘。
好像在想念什么人。
大概是在想念那个给她送花的人吧？
那她捧着这一束鲜花坐公交……大概就是为了去找那个人吧？
苏栀子想着，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渐渐柔软起来。
像这样有喜欢的人，有喜欢她的人……
大概会很幸福吧？
……
公交车辗转，在车流穿梭，用了挺长时间终于到了离电脑城最近的车站。
天色已然很明亮起来，阳光也很暖和。
刚下车苏栀子仰起头看看头顶太阳，觉得有些刺眼，于是眯起眼低下头，拢了拢耳边几根散落下来的长发。
她拿起手机，给姐夫的那个朋友发信息：
“我到了。”
那边很快就回信息给她：
“到了？在哪里？”
苏栀子又安安静静打字：
“公交车站。”
“……”姐夫的那个朋友发来一串省略号，“那你在车站那边等着，我过去找你。”
“嗯。”
于是交流结束。
苏栀子收起手机，乖乖地在公交车站站牌旁边等着。
电脑城也勉强算是地处郊区，旁边不算繁华，公交车站旁就有棵景观树，大概是有年头了，所以很大很高。
女孩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便抬头看着头顶如雨伞骨架般蜿蜒延伸的树枝发呆。
直到听见耳畔那声尴尬的，颇有些不知所措的问声：
“……是苏栀子么？”
声音有些低沉，略微沙哑，听着很有成熟男子的味道。
苏栀子嗯了一声，然后下意识转头，便看到旁边那个脸上写满尴尬的青年。
模样并不算多帅，但起码也能说个中上水平，大概比那种丢进人堆就瞬间蒸发的普通人好了些。
当然，最惹人注目的还应该是他本性圆润滑溜的光头——可现在看不到什么。
青年戴着帽子，遮盖着头顶情况，可苏栀子听姐夫说过他这朋友光头的情况。
所以见面的第一时间，她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青年的头顶。
而另外一边的曹斌只觉得尴尬。
他还是不习惯跟女孩子打交道……尤其是漂亮女孩子，可偏偏苏栀子长得极好看。
长发漫漫，眉眼温润，身材娇小，五官精致得像洋娃娃。
刚刚她就仰着头站在公交车站旁的那棵大树下，表情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铺天盖地的金橙色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苏栀子就无声地站着，却好像精灵般朦胧梦幻。
曹斌肚里的墨水不多，又是整日与冰冷代码相伴的程序员，如此惊艳之下大脑宕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也无须去形容。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用干涩语言与文字所无法描绘的。
没有人告诉他那个女孩究竟是谁，可就莫名其妙有种本能告诉他那个女孩是苏栀子。
所以曹斌那时候只是咽了口唾沫，强行让自己镇定地凑过去打招呼。
得到的回应是一个浅浅的“嗯”字。
女孩从发呆状态反应过来看他，目光游移，最后在他头顶顿住。
曹斌愣了愣，很快就想到八成是好基友苏同把他光头的特征讲给了苏栀子听，于是恍然。
哦，敢情这姑娘是对他光头感兴趣啊？
只是心有疑惑，也实在不好意思直接把帽子取下来把光头亮给女孩看，于是手足无措地纠结片刻，然后压低声音，尽量语气温和地说：
“苏同跟我说你是要配电脑对吧，所以才找上我帮忙的……嗯，我就正好对这方面有点了解，那咱们先往百脑汇走着？”
女孩好像有些奇怪，站在原地抬头看了他两眼，沉默片刻，点头：
“好。”
依旧是很简短很利落的回答，表情也依旧无辜且茫然。
曹斌心里一阵发愁，觉得这妹子太纯真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另外还有就是……
难道苏同就没跟他这小姨子说明这场鸿门宴的真实情况么？
而苏栀子也一阵疑惑。
正常男生逮到机会跟她说上话不应该直接开始介绍自己，然后不动声色地套近乎拉关系，或是干脆想方设法起话题讲段子逗她么？
怎么这曹斌就这么老实直接把话题跳到配电脑上了呢？
姐夫难道真没告诉他这次配电脑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于是，在如此奇妙的误会下，二人不约而同生出了同样的想法。
这人……好奇怪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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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0-相亲
相亲总是尴尬的。
大家都不是主动过来的，或者迫于家庭压力或者因为朋友推荐……总之多少都有些不情愿。
那就难受。
不能说两看相厌，只能说心里都存着些抵触心理，所以在一块也就不可能太愉快。
更不要说是去配电脑了。
电脑城里人员流动不算太大，只是这地方本身就带着些许理工男属性，也就罕有漂亮女生前来。
毕竟长得漂亮就是最大的优势，大学里的漂亮女生也基本都会利用这与生俱来的优势。
随便勾搭几个男生，哄得他们心花怒放，然后就能让这些工具人主动给她们整理配置，买配件，顺带承包装机业务，有极个别的还会顺带走个一条龙。
包换包修，好家伙还直接上门服务。
当然也只是上门服务，除了帮忙给妹子们看看她们那因为装了太多杀毒软件养蛊宕机的电脑以外……甚至因为羞涩不敢多待。
理工男大多如此。
所以这就显得苏栀子格外鹤立鸡群起来。
小姑娘长得漂亮，俏生生站着就像夏天池塘里刚探出头来的荷花，白嫩地安静地开着，模样温润表情也乖巧，直看得百脑汇里那群穿着格子衬衫上了年纪的中年秃头大叔蠢蠢欲动……想宰她两刀。
百脑汇里的老板不一定懂电脑，但一定知道怎么卖电脑。
他们眼光毒辣，小嘴抹了蜜，最是知道怎么忽悠人，比如什么八核至强处理器，什么疯牛顶级显卡——甭管是什么臭鱼烂虾的破落产品都能给你吹出花来。
如果非要用个名人来形容……那百脑汇那群奸商大概就是人均罗永浩水平。
所以如今看到苏栀子的气质与穿着打扮，便一眼能看出这是个人傻钱多的小富婆。
或者说大肥羊？
不过就甭管是小富婆还是大肥羊了，总之能宰一刀就是好客人。
所以一群奸商就待使出浑身解数，来好好款待这头肥羊——直到他们看到跟在肥羊富婆身后的辣位男人。
灰色羽绒服里面一件格子衫，下身牛仔裤，脚上踩着双运动鞋。
鼻梁黑框眼镜，头顶秀发……哦，其实没有秀发，可就算是戴着帽子都能感觉到那股属于强者的独特气息。
如此多这么要素叠加起来，也自然只可能通往一个答案——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