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帮我这个忙的话,今后我也可以帮到你,”中村美和并不放弃,她继续小声说道,“你要知道,别的事情我或许帮不到你,但为你传递些消息还是没有问题的。”
宫下北有些心动,要知道,中村美和长期跟在赤本的身边,即便是接触不到机密的事情,但一般普通的消息总是能听到的,有这么一个内应在赤本的身边,对他来说的确是很不错的。
“抱着我,”中村美和为宫下北的最后一处伤处做了热敷,突然小声说道。
宫下北明白她的意思,就在床上翻了个身,一把抓住她的和服衣襟,将她扯到在床上,随即翻身扑过去,压在她的身上,一副猴急好色的样子。
中村美和将手中的毛巾丢到床下,双手搭在他的肩头,继续小声说道:“知道赤本为什么对你如此不同吗?”
“为什么?”宫下北分开她的双腿,整个人挤到她的双腿之间,一只手伸到下面,撩开她的和服下摆,一边在嘴里小声说道。
“因为他将你当做了年轻时的自己,”中村美和曲起双腿,尽可能为他提供着方便,同时小声说道,“你和他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都是那么的丑陋,出身都不是太好,都很有野心,而且,为了这份野心,都能把一切都豁出......哦,你弄疼我了!”
宫下北撕扯她底裤的动作缓了缓,转手去褪自己的底裤,看着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但嘴里说话的语气却很是平静:“继续。”
“你们之间的相似之处,令赤本从你身上找到了某种寄托,”中村美和继续小声说道,“他的身体现在已经不行了,尽管那些医生的嘴巴很严,什么都不说,但我相信赤本应该是患了癌症,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宫下北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动作起来。
“嗯!”中村美和轻吟一声,咬了咬嘴唇,随即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就在上周三,我偷听了他和金田一的谈话......”
“金田一是什么人?”宫下北缓缓的挺动着屁股,还不忘插嘴问道。
金田一可不是人的名字,这是个姓,来源于阿伊努族语。
“金田一宗山,”中村美和似乎情动了,她面色微红,说话时带出了几分喘息,“赤本的私人律师。”
“我听赤本和金田一的谈话,”中村美和顿了顿,闭了一下眼睛,眉头攒了攒,这才继续说道,“赤本将他的遗产受益人改成了你,不过,前提是你必须主动操办他的后事。”
宫下北听的身子一颤,险些没当场败下阵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可是太重要了,尽管不知道赤本的遗产有多少,但肯定不是个小数目,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中村美和的话可不可信了。
动作缓了缓,宫下北伏在中村美和的身上,一边在她脖颈胸脯上亲吻着,一边小声喘息着说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我有什么理由要骗你?”中村美和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想想看,赤本可曾有象对待你这般对待别人?就像今天这件事,如果放在别人的身上,肯定已经活不成了,可你呢?他是将你看做了自己的接班人,看做了他生命延续。”
宫下北仔细考虑了一下结识赤本以来,这死胖子对自己的态度,赫然发现这种可能性真的很高,因为两人之间相处得太顺利了,赤本在对待自己的时候,似乎总是显得非常包容。
慕然间,宫下北又想到了叶山智京第一次见到自己时所说的那番话,作为赤本的秘书,叶山智京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是在中村的会社楼前,当时,他就提到了一件事,让自己多去赤本那里坐坐,还说赤本年纪大了,容易感觉到寂寞,让自己多去陪他说说话。
当时,宫下北只当他是在说客气话,所以也没往心里去,现在回想起了,啧,貌似是自己失误了。
与人相处实际上就是那么回事,要想关系好,关系近,总是要多接触的,如果赤本真像中村美和说的那般,将自己看作某种心理寄托的话,自己还真应该多来这里坐坐,多陪陪赤本那死胖子,这样的话,时间久了,自己必然能够得到更多的信任,自然也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怎么样,宫下君,”中村美和感觉到他停下了动作,禁不住抬起双腿,从背后勾住他的腰身,嘴里却是小声问道,“想清楚了吗?有没有兴趣帮助我?”
宫下北回过神来,眼睛看着中村美和那张艳丽的面孔,鼻腔里哼出一声“嗯”,随即陡然加快了动作的速度。
得到了他的应许,中村美和面色一喜,紧接着也放开了自己,开始尽情的迎合他的需索,房间内的气氛顿时陷入了旖旎。
也不知过了多久,宽敞的大床上云收雨住,浑身大汗的宫下北龇牙咧嘴的翻身下床,在汗水的冲刷下,身上的伤处就像被撒了一把盐,疼的足以要人命。刚才欢好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出来,现在却是觉得难以忍受了。
中村美和也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她顾不上去被宫下北弄到脸上的秽物,只是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离开了房间,片刻之后,拿了一件衬衣和西装外套过来。
“要不要我再给你上一次药?”将衣服放在床边上,中村美和看着已经穿上裤子的宫下北,柔声问道。
“不用啦,”宫下北拿起衬衣,咬着牙穿到身上,说道,“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我还承受得了。”
中村美和不再说话,她拿了一条毛巾,小心的擦着脸。
将自己收拾妥当,宫下北转身走出卧室,穿过走廊,径直去了刚才那个房间。
才在房门上敲了两下,就看到叶山智京出现在走廊尽头处的电梯间门外,他微笑着走过来,说道:“宫下君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宫下北弯腰行礼,苦笑道,“赤本先生在房间里吗?我想找他道歉。”
“不用啦,”叶山智京笑了笑,说道,“赤本先生出去了,之前已经有过交代,让你记住这次的教训,回去之后,仔细考虑一下这次的事情,下次不要再犯就可以了。”
“哦?”宫下北心里明白,估计中村美和说的真没错,那死胖子是偷窥去了。这种事,怎么说呢,宫下北觉得很别扭,但却不会表现出来,他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再次躬身行礼说道,“那,我就告辞了。”
“我送你,”叶山智京还了礼,说道。
两人乘电梯从楼上下来,叶山智京专门找了个司机,让司机送宫下北回住所,这才转身回去。
坐在车内的后座上,宫下北看着叶山智京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盘算着自己的事情。
今天从中村美和那里得到的消息很重要,宫下北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规划一下,在今后将这个优势进一步巩固。
到了隅田川畔的住所,车还没有停下来,宫下北就远远看到住所的院门外,跪着一个孤零零的人影,不是吉冈错还能是谁?
宫下北的嘴角抽了抽,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他摇摇头,等到司机将车停下来,便直接推门下车,大声说道:“吉冈,你在干什么?”
“宫下君?!”吉冈错愕然转过头,待看清宫下北的时候,猛地站起身,飞快的跑过来,一脸惊喜的说道,“你,你回来啦?!没事吧?!那些家伙是什么人?!你告诉我,我去弄死他们?!”
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串,吉冈错面色异常激动。
早上,宫下北在车里被那伙什么人绑架走了,却将他丢在了原地,当时的吉冈错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甚至想到了要报警,只不过考虑到之前他和宫下北才做过的事情,最终也没能把这个报警电话打出去。
最后,在想不到办法的情况下,他只得来了宫下北的这处住所,而此时的浅草绫已经接到了叶山智京打来的电话,知道了宫下北的去处。不过,她没有告诉吉冈错赤本的事情,只是说宫下北的安全不会有问题,让他不用担心。
尽管知道了宫下北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吉冈错还是感觉无法原谅自己,因为宫下北毕竟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被人绑架的。
此时,看到宫下北平安的回来,吉冈错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0053
别墅的茶室内,宫下北盘腿坐在茶桌的后面,看着真田佳溆为自己和吉冈错斟好了茶,这才目视着吉冈错,说道:“吉冈啊,这次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以后不要再去想它了。”
“好,我听你的,”吉冈错有些非常不自然,这倒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是因为旁边跪坐着的真田佳溆。
宫下北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推到吉冈错的面前,说道:“这个你先拿着,里面有些钱,密码是我的生日。”
“谢谢,”吉冈错也不客气,他伸手将卡拿过去,塞进了上衣兜里。
“这些钱,你先拿去买辆车,嗯,再找个住的地方,最好就在这附近,”宫下北继续说道,“地藏堂那边有些不错的一户建住宅,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吉冈错愣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把手按在放了银行卡的衣袋处,最初,他只当卡里有一部分生活费什么,数额不会太多,可现在一听又是车又是房的,很明显里面不是个小数。
“我,我自己有个住处,你认识的,”吉冈错迟疑着说道,他在东京有自己的居所,就在南千住那边,虽然环境不算好,可却是比宫下北过去的那个破房子强很多。
“不要再去原来那个地方住了,”宫下北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热茶,说道,“过去之所以窝在南千住,是因为没有办法,只能过那种苦日子,可是现在不同了,我们已经有了过好日子的条件,为什么还要回那个破地方去?”
“那,那我,我听你的,”吉冈错用力点点头,说道,实际上,他也不愿回原来那个破破烂烂的住所去,人都是这样,既然有条件过上好日子,谁又愿意受苦受穷去?
“好啦,你先去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宫下北放下茶盏,说道,“把生活上的事情安排好,过两天再过来找我,我安排事情给你做。”
“嗨!”吉冈错用力一点头,随即撑着双腿站起身,说道,“那我就先去了,宫下君。”
“去吧,”宫下北微笑着摆摆手,说道。
没有起身去送吉冈错,宫下北目送他离开茶室,脸上原本的微笑迅速凝结住。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将身上衣服脱下来,大声说道:“浅草!”
在赤本的住所,中村美和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他的伤处,并没有替他做包扎,这一路回来,再加上刚才和吉冈错交谈的那段时间,身上衣服在伤口处蹭过来蹭过去的,每一下都像是刀割一般。
听了他的召唤,浅草绫很快出现在茶室门口,当看到宫下北身上那一道道横七竖八的鞭痕时,她吓得一下捂住嘴巴,整个人险些直接跪倒在地上。
“去拿药箱来,给我包扎一下,”衣服脱下来,那种火辣辣的痛感似乎减轻了许多,宫下北吁了口气,说道。
浅草绫也不说话,只是捂着嘴抓身离开,没一会儿,便拎着一个药箱走进茶室。
送吉冈错离开的真田佳溆很快也回来了,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向小心翼翼的浅井荔香。
浅草绫为宫下北处理着伤口,一边忙碌还一边轻声的抽泣,很显然,她是被这一身伤给吓到了,当然,其中未必没有心疼的原因。
“是赤本下的手?”茶室门口,真田佳溆轻声问道。
“嗯,算是一个警告,”宫下北看了她一眼,随口说道。
“为了吉冈的事?”真田佳溆又问了一句。
这会宫下北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准备给吉冈安排什么工作?”真田佳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还没想好,”宫下北蹙了蹙眉头,说道,“现在,我缺少人手。野口会那边,小额借贷业务的事情需要有人去做,而且不能出纰漏,另外,赤本已经把自动契约机量产的事情交给了我,我准备注册一家公司,把这方面的业务都植入进去,而这个公司,也需要有人去管理。”
“我可以帮上你的忙,”真田佳溆说道,她也是个有想法,有野心的女人,而这种人一般是闲不住的。
宫下北抬头看了她一眼,略一迟疑,说道:“我准备把公司的事情交给你去做,你觉得怎么样?”
真田佳溆咬了咬嘴唇,似乎对这个安排不太满意。
“我不希望你和野口会有太多的牵扯,”宫下北解释道,“你和吉冈不同,我们都是在黑帮里混出来的,本来身上就已经不干净了,除了继续这么厮混下去,也没有什么别的出路。可你不一样,你的身份是干净的,这一点很难得,所以,野口会这边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不过这是不是托词,至少,宫下北的这个借口是完全说得过去的,而且从本心来说,他是真的不希望真田佳溆和黑帮的事情沾上边,这里的原因有两个:第一,她一个女人,想要在黑帮内站住脚并不容易,要知道日本的黑帮是很崇尚传统的,而在日本的传统中,女人是没有地位的。第二,身份这种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可是黑是白却总能被人们牢牢记住,一旦身上落下黑帮成员这么一个污点,将来即便是混的再好,也不可能走到前台了。
“另外,申请创办公司需要走一系列的手续,吉冈在这方面一无所知,”宫下北继续说道,“所以,这件事只能交给你去做。”
“那好吧,”真田佳溆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说道,“我可以帮你把公司的事情办妥,不过......”
语气顿了顿,她又说道:“别忘了你当初答应我的事情。”
宫下北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替她报仇罢了,不过,他现在可没有能力去做这种事情。
“放心好啦,答应你的事情,我总归是会做到的,”点点头,宫下北许下了一张空头支票。
....................
为了替吉冈错讨回公道,宫下北带人去了一趟静冈,将稻川会下属组织东一家的几个人弄成了残废,就因为这件事,他被赤本安排人暴打一顿,算是受了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不过,这件事发展到这一步可没有完结,尽管东一家势力不大,仅仅是盘踞在静冈的一个地方性暴力团组织,正式的核心成员连一百人都不到,可它终归是稻川会的下级组织,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另外,东一家的核心正式成员原本就不多,而被宫下北弄残的那几个,却全都是核心成员,所以,这一次的损失,对于东一家来说实在是大了点,他们接受不了。
再有,在日本的暴力团结构中,稻川会与山口组是友好组织,与住吉会却是敌对的,这次的事情,等于是住吉会下属的组织,攻击了稻川会的下级组织,这是要火并的节奏。
不过,现在的日本毕竟不是几年前山一抗争时期的日本了,一个《指定暴力团对策法》横在那儿,令任何一个暴力团在采取行动之前,都要仔细的思量一番。
所以,为了避免冲突扩大化,就在宫下北返回东京后的第三天,会津小铁会五代目会长图越利次协同其下属的中川组组长马场美次,联袂拜访了住吉会会长西口茂男,并送上了来自稻川会的“关文”,要求住吉会交出“静冈事件”的凶手,尤其是主导者,以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
会津小铁会属于山口组的亲属团体,双方关系很密切,但却不是同一个组织。
说起来,会津小铁会才是日本第一个走上正规经营的暴力团,它从七八十年代开始就已经在转型,因此,作风比较低调内敛,不像别的暴力团那样喜欢喊打喊杀。
如果提会津小铁会,了解它的人可能不多,但要提到它参与经营的一家企业,估计很多人就知道了,这家企业便是日本著名的游戏公司“任天堂”。
任天堂的创始人山内房治郎在创办任天堂的时候,一开始是做纸牌生意的,也就是所谓的“花扎”,当时,公司就在会津小铁会的地盘上,他的最大客户也是经营博徒生意的会津小铁会。任天堂的名字Nintendo,就来源于“Ninkyodo”,即“任侠道”,这是日本黑帮成员对黑帮组织的理解。
会津小铁会显然是来充当调解人的,他们不希望把这件事搞大,从而引来警方的关注。
不过,他们的提议未能获得西口茂男的认可,后者的观点是,这件事是由东一家首先挑起的,他们抢走了一名住吉会成员的巨额现金,同时,还剁掉了他的手指,后续发生的事情,只是住吉会方面做出的反制。
在这件事上,作为住吉会的会长,西口茂男根本无法做出退让,他也不打算做出退让。
近两年,住吉会的发展很迅猛,在东京地区的影响力大增,如果说面对稻川会的威胁,他就将自己手下的人交出去,那么会众的情绪将难以安抚。
另外,即便他不考虑这些,也是没办法将宫下北交出去的,因为他根本决定不了宫下北的命运。
双方的会谈最终不欢而散,开战的阴云滚滚而来。
0054
奔驰轿车从大藏省的院落里缓缓驶出来,霞关二丁目附近的街道已经被示威游行的人群整个阻塞了,从车窗里开出去,可以看到各种各样飘在空中的条幅和布幡。
就在昨天,日本政府正式向安哥拉派驻了三名选举监察员,这是自从二战结束之后,日本第一次向海外派驻兵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违反了日本战后宪法的行为。
而在此之前,为了向海外派驻兵力这件事,以民主党为首的一方,同以社会党为首的一方尖锐对立,在国会内吵成一团。今天这场规模浩大的游行示威,就是由社会党组织发起的,有日本国内若干个反战组织参加。
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没有起到任何政治上的作用,不过,对市区内的交通倒是影响很大,至少,国会大楼附近的几个街区全都没法走了。
宫下北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刚才在大藏省,与高秀秀信吵了两句嘴,弄得不是很愉快。
这个家伙想要拿到他的批文,却又不肯把工作做的细致一点,总是抱怨这个抱怨那个,就像宫下北让他去做的事情有多么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