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阎埠贵回答黄建军,何雨柱两口和许大茂两口就进了前院内,然后四个人一人一句的开始讲起刚才的情况。
“师父,无论如何您给劝劝吧!甭让雨水去塞罕坝,那地方听说还有风魔,根本没办法住人!”
黄建军脸上的笑容也收了下去,认真地看着何雨柱、许大茂几个,星目流转,从四人神色间他已经看出来不正常,不由叹了一口气。
“你们呐!也是着急乱了分寸,若是……雨水能听我的就好了!她现在不会听我的!”
“师父,怎么可能……”
许大茂拉了何雨柱一把:“大师兄,我刚才也是没想起来,师父说得对,现在雨水能听咱们的都不一定能听师父的!”
“没错!这事儿无解!”黄建军摇了摇头,摊了摊手继续道:“但是柱子啊,你也别对塞罕坝抱有刻板印象。”
“据我所知,在六二年,中央号召下就已经在那边建了机械林场,也许……也许雨水可以过去,她这个名字也许与那边的八字是合得来的!”
黄建军话落,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何雨柱神色间带着对自己妹妹的关切,又带着对黄建军的信任:“师父,真的可以吗?”
“可不可以的,咱们又真的能劝得住吗?”
“劝不住!”
“对喽,既然劝不住,不如反着来,鼓励她,她在那边遭遇了困难还能想起咱们,还能回来!但我们要是恶语相向,她一怒之下自己跑过去,到时候就算是在那边遇到了困难,也不会想着回来,更不会跟我们倾诉,不是吗?”
阎埠贵在旁,也跟着附和道:“在我这个老夫子看来,建军说得对,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啊!但三大爷我也算是一个过来人不是?”
何雨柱看看黄建军,又看看阎埠贵,神色凝重,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再否决:“师父,三大爷,回头我跟我媳妇儿再跟雨水谈谈,谈不拢那就随她吧!”
……
另一边,红星轧钢厂,一车间内。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卷进去了!快拉断电闸!”
“什么情况?谁呀?”
“快快快!好像是易师傅徒弟贾东旭!”
“贾东旭?他两年前就差点儿被设备卷进去,还是肖师傅当时顶着被厂内记大过的处分关了闸机救了他一条小命,他怎么回事儿他!”
“这次八成是不行了!卷进去,咱们可没有肖师傅的技术!”
一车间内,各种慌乱、嘈杂的声音与机械设备的声音杂糅着,车间内工人在匆忙跑动,各种有议论声也随之而来。
易中海脸色大变,一双倒翻眼眼底闪过一抹狠辣,车间内机械运转的声音也骤然停住,而原本惨叫的贾东旭已经停了,一滩血迹在流淌,贾东旭早就没了呼吸。
“哼!我就说肖师傅不该被调到七车间去,更不该挨罚!现在好了,肖师傅被调走了,这家伙还是不长记性,肖师傅算是帮他续了两年的命啊!”
“这就叫死劫难逃!黄工在的时候,就没少说他,没想到他上工期间竟然还是心不在蔫的!”
“甭说这话了,易师傅还在呢!他现在可是八级工!”
“嘁!要不是全国都升一级,他哪儿来的八级工?不是凭真本事拿到的!我才不怕他!谁拜他为师才是倒了血霉,啥都不教,连最基本的安全上工常识都不经常跟他徒弟讲!”
车间内,所有人议论纷纷,有人去喊朱常顺,也有人去喊车间主任等,还有几个女工偷偷跑了出去,直接朝张翠花所在的四车间跑去。
“张姐,张姐,您快去我们车间看看吧!”
张翠花心头猛跳,她感觉自己这一天心脏就跟出了毛病似的,一直心慌不安,但也并没多想,只以为她是饭吃的少了才心慌。
现在看着两个一车间的女工着急的脸色,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一锤一锤砸下去,额头都在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张翠花被两个女工拖着朝一车间走,神色不安,心中压抑,心慌感更甚。
“张姐,您还是自个儿过去吧!我们……”
“我们不方便说!”
“到底怎么回事儿?”牛二花也追了出来。
几人快要走到一车间的时候,就见杨为民、朱常顺等一行人也在快步朝一车间走去。
“到底是谁让贾东旭负责设备运行的?啊!他那个三级工都是统一升上去的!谁让他去的这个岗位?他手上就没有这个技术!”
朱常顺怒斥,声音带着冰冷,随着杨为民快速进了一车间,张翠花听到后,此刻只感觉天旋地转,一时间差点儿栽倒在地。
“东旭!东旭到底怎么了?”
“张……张姐,我们听说是易师傅让他去的那个岗位,贾东旭因为操作失误,刚才已经……”
第400章 张翠花大闹,高翠兰反叛
“啊?易中海,老娘我撕了你!”
都不等一车间那两个女工说完,张翠花已经目眦欲裂,朝一车间就冲了过去。
后跟过来的牛二花一把拉住了朝前冲的张翠花:“张姐,张姐,您可不能在厂内做傻事儿啊!”
“花姐,那是我儿子!我再不喜,他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张姐,我明白您的心情,但您得忍一忍!忍一忍咬口大的明白吗?您要是这么冲进去一副拼命的架式,是咬不死人的!”
张翠花怒发喷张,脸色涨红,一口气犹如窝在胸腔,上不来,下不去,一双三角眼更是犹如喷火。
“我有!我有咬死他的证据!”
“那也得等这场事故定性!张姐啊,您可还有一儿子!您甭犯傻啊!您要是不要命的往里冲,您和老沈头的儿子东明怎么办呐!东明也才十来岁!”
牛二花死死拉着张翠花,不让张翠花这般模样朝一车间冲。她们两人相处这么多年,对对方太了解了,牛二花知道自己现在要不拉住张翠花,张翠花现在进去那八成就要闹出来笑话和闹剧。
听到牛二花提起沈东明,张翠花的气儿才算是顺了下来,也看到了跑过来的沈老栓,双眼含泪:“老沈,老沈呐!我大儿子没了!”
“翠花!我都听说了,你先甭着急!咱们现在进去,我来说!你冷静冷静!”
“不用!”张翠花抹掉眼泪,神色快速冷了下来,“我来!易中海,这次,我跟他玩儿命,我要让他死!”
说着,张翠花再次哽咽:“老黄说的是对的!建军也是对的,东旭他就不适合在车间工作!都怪我以前还心存侥幸!”
张翠花最后的话听在牛二花几人耳中有些莫名其妙,但沈老栓却知道黄有义和黄建军都曾经跟张翠花说过一些贾东旭不适合在车间工作的话。
“走吧!进车间,我再看东旭最后一面!先把东旭运回去下葬,等头七过,哼!我不会放过易中海!”
张翠花怒哼,脸色阴冷,一双三角眼更满是怒意,扭头先一步进了一车间。
牛二花看了一眼沈老栓,叹了一口气:“老沈头,我看了,今儿黄主任和他两个徒弟都没来上班,这事儿你回院儿后先找他谈谈吧!”
“嗯!我知道!多谢花姐刚才拉住翠花!”
这两人话落,也随即进了一车间内,张翠花已经甩了易中海两巴掌,正拖着贾东旭的遗体朝车间外走。
“老嫂子……”
“易中海,你甭喊我老嫂子,等东旭入殓过了头七,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
张翠花拖着贾东旭遗体来到车间门口,脚步突然停住,扭头看向一众所有人,悲悲切切,然后沉默的背上贾东旭遗体离开。
“老杨、老李、老谢,看来我该退休了!”朱常顺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这件事,让保卫处同志参与调查吧,我这边也会写好退休报告,我年龄,本早该退休了!让年轻的同志来吧!”
“老朱!”杨为民和后赶来的李怀德等人都看向朱常顺。
朱常顺摇了摇头:“其实,若不是老黄走之前交代,那时候我就该退休来着!我年纪是到了!就退休吧!各位同志,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一时间,因为贾东旭的死,厂内与厂外庆祝原子弹爆炸的喜庆氛围完全不一样。
朱常顺引咎退休已定,红星轧钢厂的运转自然不可能因为朱常顺的离开就停止,不过是新人代旧人罢了。
……
贾东旭的头七一过,第二天傍晚,临近下班,张翠花抱着贾东旭的遗照身穿孝服就坐在了中院的水龙头旁,看着三道门,一双三角眼眼底带着冷意,一副招魂大法师再次上线的模样。
刘娟也是神色冰冷,把小当和小槐花关在屋内,拖着贾梗在张翠花的旁边跪了下来。
“妈……”
“别喊我妈!都是你这个野鸡精,非要出主意让东旭拜师进厂,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建军从来给我们出的都是好主意!”
张翠花说着,眼角的泪水忍不住肆意流下:“现在东旭一死,你还不信吗?你真以为建军一直阻止不让东旭进厂是跟他闹矛盾,建军这是在救他!”
“妈,您甭这样说,旭哥死了我也很难受,但黄主任再厉害他也不是神仙,算不到这些!”
“我知道他算不到!我又不傻!但建军从来没说他算到了这些,你知道建军之所以阻止不让东旭进厂是因为什么吗?你知道他私下跟我怎么讲的吗?”
她们婆媳俩的争吵顿时把最先下班回院的阎埠贵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包括阎杨氏、高翠兰和后院刘氏已经院内不上班的其他住户。
“妈,他……”
“你这个野鸡精!都是你!老黄是车间九级工啊!他不好出面乱讲,所以一直是建军在私下告诉我,说东旭在车间上工期间一直都是迷迷瞪瞪、精神状态从来都不集中,不适合车间工作,因为车间的大机械危险系数很高,让东旭另谋出路。”
张翠花怒瞪着刘娟,三角眼怒意不减:“我为什么当初要进轧钢厂,为什么进了轧钢厂之后一直听建军的?因为我进厂后才发现建军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明白吗?”
“他对东旭的评价也都对!车间内那些人也是这么讲的!建军出的主意确实是为我们考虑啊!只有你们,只有你们这群人,都是一群小人之心!”
张翠花不知道什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她所讲让众人听在耳中都呆在了当场。
“你这个野鸡精,你们两个都是自作聪明!自作聪明啊!”
阎埠贵听着张翠花的这最后一句,不由扶了扶眼镜框,再次想起了几天前黄建军又提及给他出好主意的事儿,暗道:也许,我是该听听了!
“三大爷,您甭看着我们婆媳吵架了,您去把街道王主任喊来,我张翠花今儿要举报!举报他易中海!”
“死丫头片子,你想干什么?你想绝我老婆子的活路啊!”
聋老太太本就在易家屋,此刻听到张翠花这番话,扬起拐杖就朝张翠花脑袋敲了过去,却被张翠花一把抓住,恶狠狠瞪着聋老太太。
“聋老婆子,我给你脸儿了是吧?你这个老聋子,我告诉你!你今儿要是阻拦,我不介意把我知道的你那点儿事儿也捅出去!”
“东旭死了,易中海就算是不死,他也得脱层皮!这事儿你就算是今儿撞死在我跟前儿,易中海也逃不了!我张翠花,不是以前的贾张氏!”
聋老太太被张翠花那双冰冷的三角眼瞪着,她怕了,张翠花都敢这么对她,她在着恍惚间突然明白,黄老太太以前根本没对她下重手,不是她自个儿手段高明一次次逃过一劫。
“翠兰,翠兰呐,你出来,你倒是帮着讲几句话啊!中海要是……哎呦喂,你带着四个丫头怎么活呀!”
高翠兰虽然应声走了出来,但却是冷眼看着聋老太太,抱着她第四个姑娘,一绺绺头发披散在眼前,看起来跟个疯婆子似的。
“干妈,当家的近段时间几次打我,您也不帮着我说几句话,您让我帮着说什么?”
“我看翠花说得对!东旭这孩子要是当初听建军的不再进厂,不拜师,怎么可能会遭这一劫?”
聋老太太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高翠兰,老眼震怒,双眼颤抖:“翠兰,翠兰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高翠兰猛地抬头怒瞪着聋老太太,双眼眼底带着疯癫。
“但是当家的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会儿的当家的了,他……他……他竟然怀疑我跟东旭……呜呜呜!他怀疑东旭两口子给的偏方有问题也就算了,但他还怀疑……怀疑我跟东旭私通……呜呜呜,干妈呀,您让我说什么,说什么呀?”
高翠兰说着,也蹲在地上痛哭起来!眼泪是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说他在外面找了人,试过了,偏方根本不管用,说我生了四个孩子都有问题,说肯定是东旭的种,干妈呀,我……我心里委屈呀!您让我怎么帮着说话!”
张翠花也在哭,但听着高翠兰吐出来的消息,三角眼登时瞪得溜圆,已经抱着贾东旭的遗照站了起来。
冷声说道:“看到了吧?听到了吧!他老易枕边人都这么说,这是证词,是证词!就是易中海害的东旭!”
“三大爷,您还站着干什么?啊!还不去找街道王主任,不行!光一个王主任不够,让你家解成和解放去轧钢厂,把厂保卫处同志、派出所同志,全部喊来,都喊来,我张翠花今儿要举报他,举报他!”
中院内,哭泣、抽泣,此起彼伏,张翠花在哭,刘娟在哭,贾梗这小子也在跟着哭,高翠兰在哭,她四个姑娘更是哇哇跟着哭,听的让人脑袋疼。
阎埠贵看着这般模样,拳头是握了又握,知道这事儿凭院内几位大爷是管不住了。
“解成,那你去一趟轧钢厂吧!骑我自行车过去!小莉,你去喊王主任,我去排除送找张所长!”
随着阎埠贵吩咐,聋老太太用拐杖瞧着地面,喊道:“不许去,都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