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我看您还是得去咱们轧钢厂找杨厂长！”
聋老太太的神色僵住：“中海啊，这人情用一次少一次，我在小杨那儿的人情再用，可就真没了！万一你以后在厂里发生点儿啥，干妈我可捞不出来你了！”
“但是，干妈，还是得紧着要紧的来！老嫂子本就是顶着东旭名头名不正言不顺的进的厂，她年龄是可以退休了，但我们必须让她退不了休，或者说，让她拿不到正常退休福利。”
易中海一边低声说着，一边继续道：“何况，我们这次又不是找建军麻烦，他现在可是区人大代表，我还不至于没脑子往墙上撞，但若是老嫂子这事儿坐实，那可就是他的污点！”
“干妈，您也知道，老嫂子能进厂，那可是建军在背后撺掇的，老嫂子听了他的话想了歪办法进的厂，您到时候跟杨厂长提，他肯定能听您的！”
“成吧！”聋老太太点头，“回头我就单独去厂里找小杨谈谈，这个丫头片子，早就该找她麻烦！要是这次能把她从轧钢厂赶出去，也算是斩掉黄家小子一条胳膊！不对，应该是斩掉一条泥腿子！”
……
转眼两天过去。
聋老太太和易中海要等的消息没等到，却等来了张翠花杀到了他们门上，还把易中海的脸抓花了。
“易中海，你们丫的给老娘我等着的！我今年年底退休，我到时候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张翠花的利害！”
“哼！还去找杨厂长举报我，没想到吧？我张翠花现在在厂里是名正言顺，我进厂那个污点早就被厂内组织给消掉了！”
“厂里早就就这件事找我谈过话，因为我的缘故，厂里有关这个漏洞被填上了，我还算是被记了一功呢！何况，我后面积极表现，你们以为我张翠花图什么？当然是将功补过！”
“真以为我是个傻犊子？你们根本不知道当初我进厂，是厂组织政委找我谈话保的我，你们以为我真疯疯癫癫没脑子不成？啊！”
“就你们还想阴我？做梦！我挠死你丫的！”
经张翠花这一闹，易中海心彻底是拔凉拔凉了，有一种被打入地狱无法翻身的感觉。
也因此，打张翠花这一闹之后，聋老太太和易中海这母子俩在院内算是彻底消停了。
黄建军见此，也是乐得清闲，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黄秀珍和黄天年两个小家伙在他的调理下，心智明显比他们同龄人要高出来很多。
黄建勋一直没有回家，他也没对黄老太太等人提在交流会上看见过黄建勋这事。
……
眼瞅着56年转眼即过，57年也过去了一大半，平静又平淡的生活总是匆匆。
当57年的萧瑟秋风吹刮着泛黄的落叶席卷整个神州大地，漫天黄沙也在遮掩着四九城，遮天蔽日，宛若有上古大能要遮掩即将到来的量劫天机似的。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这句话，在四九城这个全国中心的都城让人更加深有体会，尤其是秋风夹杂的黄沙，让人睁不开眼，分不清真假。
一年多的时间，有关去年的青年厨师烹饪交流会的话题都仍在传播着，在全国各地的厨师这一行传播，甚至在国外也有部分传播。
黄建军的生活倒是回归到了正常，但他比以前更加忙碌了，整天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尤其是在每每看到黄有义。
“五八年，即将到来了啊！”
红星轧钢厂三号食堂后厨门外，黄建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搭眼却扫到李怀德正朝这边走来。
“黄主任，怎么站在这儿呢？赏秋呢？赏秋您得去香山呐！香山的红枫叶才更有秋的味道，咱轧钢厂这两排树可没什么好看的！”
“李主任，您可说笑了，我哪儿懂这种雅？我就是感叹一句时间真快，转眼一年又要过去了，下一个一年想必也很快就会到来！”
“啧！黄主任，您还甭说，回头一想，这时间确实过的快！因为您的缘故，您十一位徒弟可以说是熠熠生辉啊！”
说起来这件事，一年过去了，回想起来，李怀德依然神色激动，继续道：“您不知道，您的影响还引动了咱中央发布了一系列号召青年投入祖国建设行动中去的文件。”
“像号召青年去塞罕坝植树造林，可是好些青年大学生喊着向您学习，去了塞罕坝！还有一些则是主动下基层，跟农民老大哥一起搞轰轰烈烈的人民公社，我当初举荐您进咱区委人大，算是举荐对喽！”
“昨个儿啊，我还跟我老丈人聊这些事儿……”
两人说着话，却也没有进三号食堂后厨，而是在几个食堂之间走动起来，脚下偶有一片枯黄的落叶，一脚踩下去发出破碎的声响。
“黄主任，我刚才已经讲了这么多，后面我老丈人跟我讲的那些，您听明白了吗？”
两人在厂内一棵老白杨下驻足，李怀德刚才讲了很多昨天从他老丈人那儿听来的，所以基本是李怀德一直在说，黄建军在听。
黄建军眉头依然不展，但点头道：“李主任，我听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停止增资调级，鼓足干劲搞工业，全心全力大*钢！”
“哎呀！还是黄大师傅您会总结，没错！我老丈人大概要表达的就是这么个意思。他去开会，会议上所讲的精神简单来说，就是黄大师傅您讲的这两句！停止增资调级立刻在全国范围内实施，而大*钢可是会从咱们四九城等各个钢厂朝外蔓延！”
“不过，有关大*钢这个议题并不是最终会议，后面还会有几次会议，可能还要召开扩大会议，按照以往情况，这个议题大概要差不多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才能定下来了。”
李怀德不知道，但黄建军却知道，大*钢可不仅仅只是钢厂的事儿，而要实施也确实要到下一年的八月，在最终扩大会议上定下这件事。
到时候就是轰轰烈烈的全民大**时代，也是那三年的开端！
而停止增资调级，就是字面意思，工资不再有任何的增加，工种等级也将在这一年完全停止，不再往上调级。
简单来说，就是冻结！现在是几级工，在接下来的几年，将不会有任何的变动，不再有定级考核，自然也不会再有工资的增长。
像何雨柱和许大茂，他俩现在都是八级工，月工资都是三十五块五，那么在接下来的几年，就直接固定，只要不犯大错误，不增不减，冻结。
而这项政策一直持续到64年才结束！
在结束后的那一年，所有工种所有人员将会在同一时间自动调高一级，如许大茂、何雨柱，到时候他俩将会直接晋升为七级工。
而易中海，现在仍是七级钳工，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原剧情开始后在四合院却没有一段特殊经历的原因，他的八级工是全国自动调高一级后才得来的，不是凭他手上技术。
但这些，都不是黄建军眼下关心的，因为他知道，自他在交流会上看到钱老那一刻，有一支为国家机密而成立的队伍就已经在组建了。
李怀德看自己说了这么多黄建军的神色变化并不大，也是眉头紧锁：“怎么？黄大师傅，有心结吗？我看你您这段时间以来，脸色都不太好？”
“心结倒是没有！”黄建军对李怀德笑着摇了摇头，眉头才算是稍稍舒展：“就是心里上有些不太舒坦，总感觉我爸即将要被调走了！”
“怎么会！”李怀德微微一笑：“黄主任放心吧，黄工可是九级工，已经拿到特殊津贴，没得调……”
李怀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行吉普驶进了厂内，而黄建军一眼就看见了车内坐着的都有谁，笑容凝滞，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368章 黄有义将调走，张翠花被返聘
李怀德顺着黄建军的视线看去，神色也忽变。
“黄主任，看来我要过去一下，也不知道这位钱先生怎么突然来咱们轧钢厂了，他正巧回国两年了，我听我老丈人讲，他好像跟一些高级技术人……”
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了，因为脑海中闪现过黄建军刚才说的话，不由暗道：难道……这位钱先生是来找黄工的？
黄建军看着吉普车走下来一行人，杨为民等一众厂领导也已经快步迎过去，对身侧李怀德微微一笑，说道：“李主任，您还是快过去吧，我就不过去了，我去车间找找我爸！跟他谈两句。”
李怀德点头，狐疑地看了黄建军离开的背影一眼，小声道：“黄主任经常出入丰泽园、北平饭店接触到那几位，难道他知道些什么？看样子黄工真要被这位钱先生抽调走啊！”
李怀德再次回头看了朝车间方向走的黄建军背影一眼，眉头轻皱，也不再多想，加快脚步朝钱老等人走了过去。
黄建军这边则是直接去了一车间，然后找到黄有义，父子俩又一块儿从车间内走了出来。
“小军儿啊，这个点儿，你专门跑来车间找我干什么？”
“爸，有点儿事儿我跟你谈谈！”
“怎么着？急事儿？回头下班再说呗！”
“也不算什么急事儿，就是有一件事我瞒了一年多了，没敢告诉我叔婶儿。”也不等黄有义再问，黄建军继续道：“其实，在去年年初的烹饪交流会上，我看到我弟了！”
“小勋儿？他那时候就回来了？怎么没回……”黄有义的话头停住，朝身后看了一眼，随着黄建军快步离开了车间的位置，在厂内走起来。
“小勋儿什么时候回来了？难道他有什么特殊任务？”
“具体的我不知道，我后面倒是跟他见过一面，他没多讲，只是说明年才会回院儿一趟，不过大概率还要离开！”
黄建军说着，也扫了一眼左右，继续道：“我在那次交流会上还碰到一人，是从国外回来的，他今天过来了！一定是来找您的！我听说他回国这两年一直跟有关技术人员接触。”
“找我？是有关机械技术专家吗？那可太好了，我还有一些疑惑想找人谈谈呢！”
“我弟一直跟在他身边！”
黄建军这话一出，黄有义顿时明白了黄建军话中意思：“你是说……我……”
“嗯！我怀疑是这样！爸，我记得肖师哥和严师哥在年初刚刚被调级为八级工吧？”
“嗯！我不知道厂里怎么想的，他俩手上技术还是差点儿事儿，可能是看在我和你师伯的面儿上……”
不等黄有义说完，黄建军就摇了摇头：“我刚才听李主任讲，马上会下来一个红头文件，停止增资调级！”
“其实，在今天之前，李主任还曾跟我谈过，在年初定级考核前，上面也下过一个机密文件，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是让能升八级的都升八级！能升七级的都升七级，易师傅就是这个原因升上的七级。”
“也就说今年年初的定级考核是最后一次定级考核！以后怎么样还指不定！”
黄建军说的含含糊糊，但话中意思已经表明肖胜利、严阔之所以宽松晋升八级工的原因。”
“小军儿，你意思是我和你师伯这几位八级工……可能被调走？让胜利他们那几位宽松上七级、八级的掩人耳目……”
“爸，我这就是乱猜！”
黄建军当然知道黄有义会不会被调走，钱老刚才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确定，但他只能这样含胡的告诉黄有义，他相信黄有义能听懂他话中话。
“我要是猜中了，您到时候想必也不能跟我明说，我就事先想跟您说两句话，您要是真被调走，家里你放心，我能照顾好！您要安心跟着钱老搞技术！”
黄有义一双虎目流转，在这一刻才恍然明白黄建军近段时间的状态，点了点头：“你怀疑我会有很长时间回不来？”
父子俩对视，黄建军虽然没再说话，但这一对视中，黄有义看出来了，不由虎目微蹙：“今儿回去开个全院大会吧！我等会儿顺便跟厂里谈谈，还是得让你张婶儿被返聘回来，到时候全院大会上我来宣布这件事。”
“她返聘回来，以后你在厂里发生什么事儿，上面领导不能出手的时候，她那胡搅蛮缠的手段还是能用一用的！”
“嗯！爸，您现在也甭担心，您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被调走，大概要到下一年……可能我弟回来那天，您就得跟他走。”
黄建军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父子俩没有再深谈，而是回头看去，就见一办公人员朝这边快步小跑过来。
“黄工，黄主任！黄工，杨厂长喊您去会议室一趟！”
黄有义看着这人，又回头看看身侧的黄建军，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好小子，家里就交给你了，爸相信你能力！”
“爸，您就放心吧！对了，我弟的事儿千万别提前告诉我叔婶儿他们。”
“嗯！我明白！”
黄有义点头，郑重地看着黄建军一眼，然后扭头直朝办公楼会议室而去。
黄建军看着黄有义离开的背影，驻足在秋风横扫的落叶中，他知道黄有义不一定会今天离开，但今天找黄有义谈这事儿却是最好的时机，毕竟钱老他们已经找过来了。
黄有义和钱老等人去谈了什么，黄建军不知道，一直到当天下午下班，父子俩都回到院中后，才再次碰面。
“三大爷，三大爷在屋吧？咱这院儿今儿开个会！喊你家解放出来，让他喊一下咱院儿人。”
“唉！解放，听见没有，还不快去！”阎埠贵应声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看解成已经搬到倒座房去了？准备结婚了？”
“嗐！刚搬过去两天，我打的不就跟老许一个主意？给孩子备房，省得女方家里看不上！”
阎埠贵呵呵一笑，两人抬着四方桌已经先在垂花门台阶下的位置坐定，黄建军在旁东厢房门口偶尔插一句。
阎解放已经快速在前中后院跑动起来，叫喊着开全院大会。
等院内所有人全部在前院内坐定，黄有义扫视着院内众人。
现在院内可不仅仅只有他们那老几户了，而是已经住进来十几户，坐在前院的人相较于公私合营前的变化可是太大了。
张翠花拉着沈东明坐在正对着四方桌的位置，跟院内一群老妇女谈笑着，神色间尽是舒坦，她退休快一年的时间了，在家就是带孩子闲唠嗑还有工资拿，她可是真真儿体会到了黄建军当初给她画的饼。
“我跟你们这些新来的讲，建军要是给你们谁出好主意，一定得听，甭跟某些个人似的，看着我过得好了，想着法的耍手段！”
张翠花说着，嘴里瓜子皮朝旁边易中海的方向啐了一口去，听着新搬进来的几个住户喊着她二大妈，一双三角眼都眯成一条缝了。
这也让一旁贾东旭脸色难看的撇过脑袋，这些新来的住户在张翠花的撺掇下，可没少给他上眼药的。
黄建军和秦淮茹坐在东厢房的位置，看着院内的热闹，两口子也只是偶尔搭话回一句。
四方桌旁，黄有义扫视了一圈，跟身侧的沈老栓、阎埠贵对视了一眼，这才说道：“三大爷，您看看都到齐没有？到齐了咱们今儿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