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老刘,你甭喊建军了,这事儿跟建军没关系!”
“没关系?三大爷,你什么意思?你要偏袒?”
“怎么着?刘师傅,你这一下班急匆匆地跑回来喊我想干什么?”黄建军抱着黄天年从屋内走了出来,眼底带笑,胡同内的传言他自然也听到了。
“建军……”
“老刘,真不是建军!可能……可能是我家的那口子!”阎埠贵脸有些微红。
“啊?老阎,你、你们两口子竟然干出来这事儿?我、我今儿就住你家,吃你家的!今儿你们两口子必须给我赔罪,我告诉你,老阎,水掺酒可不行,不然今儿晚上我真睡你这屋!”
“老刘,你听我讲!”
“我不听!”
刘海中对黄建军尴尬一笑,扭头还真直接进了阎家屋。
黄建军小两口对视一眼,在这时候都笑了,看着后进院儿的黄有义三人,他也没把刘海中叫嚷的两句放心上,而是看向了沈老栓。
沈老栓像是躲着他似的,根本不跟他对视,拉着张翠花就要直接回中院,却被张翠花瞪了一眼。
“老沈,你说,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建军的事儿了?今儿晌午吃饭你就避着建军,现在你还避着,你想干什么?怎么着?贾东旭那瘪犊子不认我这个妈了,你也想跟我张翠花离婚不成?”
“我告诉你,你要是做了对不起建军的事儿,咱俩明儿就离婚去!大不了东明我一个人养,我怕什么我!”
后围过来的院内人看着左右两边两场热闹,都一副笑呵呵的模样,黄有义则是看着沈老栓,他也感觉沈老栓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劲。
“他二大爷,你有什么事儿就跟小军儿说嘛!说开了就成呗!总藏着躲着也不是回事儿不是吗?”
“就是!一大爷说得对!你说,你到底哪儿对不起建军了?”
“哎呀!我哪儿也没对不起黄小子!”沈老栓有些无奈,没想到自己的状态这么快被张翠花发现了,有些尴尬地看着围观的院内人。
看着一声不吭一直带笑看着他的黄建军,沈老栓瞪了黄建军一眼:“黄小子,你看着是什么意思?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我沈老三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唉!老沈头说得对!二大妈,您甭怪老沈头!”
“翠花,你看吧!我没有对不起黄小子的地方!”
“没有?”张翠花三角眼狐疑,在黄建军和沈老栓脸上瞄来瞄去,随后就给了沈老栓腰间来了一下,惹得沈老栓龇牙咧嘴的,都没注意到刘海中此刻已经进了阎家。
这边刘海中进了阎家一副不道歉不出去的模样,这边张翠花则是拧了一把沈老栓胳膊,怒斥道:“你没对不起建军,建军怎么不喊我张婶儿喊我二大妈了?啊!你说,你到底做什么了?说!”
黄建军很怀疑,要是张翠花现在手里有几根钢针,八成要学容嬷嬷对沈老栓身上扎过去。
他今天琢磨了一天,再加上沈老栓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所以一下班,就越想越感觉沈老栓昨天八成是跟他扯谎了。
沈家老三!
还有想到沈老栓昨天提到了“青门沈家”,而他跟沈老栓说沈家的时候可没提过“青门”这俩字。
沈老栓怒瞪着黄建军,黄建军却不以为意,他跟沈老栓也是多年好友了,从他进当时的娄氏轧钢厂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两人之间那是真正儿八经的忘年交。
但五年了,沈老栓从未说过他的有关过往,他也只知道沈老栓以前有媳妇儿和孩子,但是都死了,并且埋在了乡下。
“你再瞪建军一个?信不信老娘明儿就跟你离婚?”
沈老栓又挨了张翠花一下,这边可比刘海中闹阎家精彩多了,惹得院内众人乐滋滋的,刘氏甚至还在三道门那儿嗑起了瓜子,一点儿没有去阎家阻拦刘海中的意思。
“翠花!你……黄小子,你成!你摆老子一道儿你!”
沈老栓说着,咬牙切齿的,眉眼间带着犹豫和挣扎,最终叹了一口气:“翠花,你回屋炒个花生米吧!今儿我跟老黄、黄小子一块儿在他这屋坐坐!”
张翠花也察觉到了沈老栓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也不打了,拉着沈老栓:“老沈,老沈,你……”
“没事儿,翠花,去吧!”说完,回头瞪了黄建军一眼,“黄小子,老子今儿要喝你藏的西凤酒!你要是不给摆上,我今儿还就不说了!”
“你瞧我屋饭桌上摆的什么?”黄建军说着,伸手退开了身后的屋门,只见正厅饭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瓶西凤,还有三个盘子。
“你小子,你!还跟以前一样狡诈!老子年轻那会儿要是有你这份心机,也不至于如此,老黄,今儿怎么着?咱进去坐坐?”
黄有义看着黄建军,视线转到沈老栓脸上,点了点头,随后三人进了东厢房。
张翠花看着,也不去阎家屋门口凑热闹了,直接回了中院,不一会儿,端着一盘花生米来到了东厢房屋门口。
“一大爷,老沈,建军啊!我再去买点儿蚕豆,蚕豆就酒,越喝越有,你们谈谈!建军,把老沈的心头给他理顺喽!甭天天堵着,看着都难受!”
张翠花说完,扭头就又离开了。
沈老栓看着张翠花离开的背影,眼中情感再次累积,他不由又嗔了黄建军一眼:“黄小子,你啊你,你可真会摆弄!你说,你啥时候跟翠花商量的?啊!”
“嘿嘿!张婶儿您还不知道吗?她早就跟我提过,只不过时机不对,昨个儿见你情绪不对劲,今儿晌午吃饭时间我就跟张婶儿商量好了!”
黄有义也是一怔,随即莞尔一笑,暗道:嘿!我家这小子,就是鬼主意多!不过……老沈到底藏着什么事儿了?
“你们可真成!把我老沈头当外人了是不?”
“哪不能!但有些事儿总憋着不好吧?何况……现在时机也算是到了,老沈头,你说呢?琉璃厂沈家老三,就是你吧?我昨儿可没有提什么青门沈家,你甭想再狡辩!”
“得!那就说说吧!”
前院内的人看没热闹可看,又不敢凑到东厢房门前,很快就散去了。
刘海中到底是留在了阎家,阎埠贵不得已也只好摆了一桌。
前院东西厢房,各摆了酒桌,只不过一个喝的是西凤,一个是酒掺水,一个是几盘小菜,一个是只有一碟小咸菜。
等张翠花买了蚕豆回来,她看着东厢房此刻敞开的屋门,一双三角眼情绪复杂。
“妈,您站这儿干什么?”
“你喊谁妈呢?什么孩子,见人就认爹妈的?”
第269章 半斤八两!
张翠花正要抬步去东厢房,乍然听到身后传来贾东旭的声音,扭头就见贾东旭跟在易中海身后刚走上垂花门,瞪了一眼,怼了一句。
易中海和贾东旭看着张翠花说完快步进了东厢房,贾东旭的脸色明显搭拉了下来。
“哼!天天就知道黄建军黄建军!不认就不认!谁乐意认一个泼妇当妈似的!”
贾东旭说完,也不跟在易中海屁股后面走了,直接去了西厢房。
“三大爷、三大妈,我儿子棒梗还在吧?我媳妇儿还没回来吧?”
因为他们两口子都要上班,贾梗自然又给阎杨氏照顾了。
屋内阎家几口子和刘海中纷纷朝贾东旭看了过来,刘海中一双小眼睛微眯,他直接看向了后面的易中海,接着就是一声冷哼。
“哼!什么玩意儿!老阎,你们两口子也是,谁的孩子都照顾,自个儿妈都不认,还有脸养孩子!”
“刘师傅,你怎么说话呢?”贾东旭刚在张翠花那儿受气,气都还没出呢,又被刘海中这么呛,他能乐意就怪了。
“我就这么说了,怎么着吧?你不认自己的妈这事儿有没有吧?”
“我乐意!”
“那你就不是个东西!跟我家老二和老三一样,就是欠收拾!就是狠狠的揍!你妈就是太溺爱你了,长这么大还不懂事儿!”
“呦!这么说的话,刘师傅,就甭怪我不客气了!你也不看看你,你算什么爹?自个儿孩子天天在跟前儿喊别人爸妈,啧啧啧!这说出去好像比我还难听吧?”
“你,你敢说我?我那是教育自家孩子!要是都学你爸老贾不打不骂,学你妈对你疼爱有加,早晚要跟你一样我家也要出白眼狼!这老话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你个小年轻你懂什么你!”
“我是不懂!”贾东旭接过棒梗,对棒梗的哭声也不管,冷笑继续道:“但我知道,这父母不慈,儿女不孝!聋奶奶她老人家说得对!你们就等着看吧,你们仨孩子,没有一个给你们养老的!”
“死小子,我锤死你!你敢说我家光齐!老二、老三我就没指望过他们,但我家老大那是个顶个的优秀,成绩好,听话,你知道什么你!”
“听话个屁!他听话怎么你被关进去的时候不给你送饭去?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刘光齐说了,你们这对父母被关进去过,他嫌丢人!知道吗你!”
“贾东旭,我擦你奶奶个腿儿!不许你败坏光齐的名声!”
刘海中拍案而起,阎家饭桌都抖了三抖,给阎埠贵看的心疼的呦,还赶紧扶住了他那兑了酒的水。
坐在一旁,阎埠贵看着争吵的两人,神色有些不自在,暗道:你俩还能掐架?依我老夫子看,你们两个就是半斤八两,谁也甭说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刘,东旭,你们都停吧!你们想干什么?啊!我们三位院内管事大爷现在可都在前院,一大爷和二大爷就在对面建军那屋坐着呢!”
阎埠贵这一开口,提到了黄有义和沈老栓还有黄建军,这两人才突然想起来对面东厢房,两人不由都朝东厢房看了一眼。
只见东厢房的屋门敞开着,黄建军更是笑盈盈地举杯跟黄有义、沈老栓碰了一杯酒,一副瞧大戏看热闹的模样。
注意到对面情绪,刘海中和贾东旭都冷哼了一声,两人的互相对呛才算是结束。
阎杨氏神色也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对面,把棒梗的一些尿布什么的都递到了贾东旭手里。
“东旭,你以后还是把棒梗给他老易家的照顾吧!我家的说了,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棒梗以后我可不敢照顾了,甭影响到我家解放、解旷和解娣了!”
“三大妈,你……”贾东旭看了阎埠贵一眼,“成!你们真成,我家棒梗以后一定是国家栋梁、文学天才!你们会后悔的!大不了让我师娘照顾,怎么着吧!哼!你们不挣这个钱,有人挣!”
贾东旭怒哼着,瞅了一眼对面东厢房看过来的黄建军等人,俊脸越发难看,气的都想把抱着的棒梗摔出去,但到底是自己孩子,他这口气憋得是脸色通红,嘟嘟囔囔地进了中院找易中海两口子去了。
“呸!什么东西,瘪犊子玩意儿!不懂礼数!还说我教不好孩子,哼!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教好?就是被惯坏的!”
刘海中嘟嘟囔囔地又回身坐了下来,直接把饭桌上的一杯酒干了:“老阎,不是我说你,你们两口子也太抠了,这是酒吗?这也就是有个酒味儿!”
“老刘,我家就这条件,你要想喝好,你看要不你去把你昨个儿喝剩的提溜过来。”
“嘿!老阎,你还真能算计,合着你给我赔罪,我自个儿出酒呗?得!有个酒味儿总比和凉白开强,我今儿还真就在你这儿吃了喝了!不然我这口气儿咽不下去!”
刘海中这话一出来,阎埠贵就瞪了阎杨氏一眼,好似在说:你看看你看看!都你搞出来的!
看着刘海中又干了一杯,给阎埠贵心疼的呦,赶紧把控住了酒杯:“孩儿他妈,你甭看了,咱们今儿晚上也吃饭,你去煮两碗稀饭!”
“两碗稀饭?够谁喝的?”
“老刘,那要不你回去,我们家孩子多,晚饭一般不吃!”阎埠贵再次扶了扶他的眼镜框。
“嘿!我今儿就不走!我盯着一大爷、二大爷他们!”
阎埠贵的脸色顿时苦巴巴的了,哀怨似的斜了刘海中一眼,给阎杨氏打了一个眼色,显然是示意阎杨氏做的稀饭更稀一些。
对面,秦淮茹去了一趟后院刚回来,她去给王大花和黄老太太送了一些菜,并说了说这边情况。
回来后,秦淮茹和张翠花两人也没有上酒桌,而是在一旁里屋各抱着孩子坐下了。
不管是正厅内的黄有义、沈老栓和黄建军三人,还是里屋的秦淮茹和张翠花,刚才都在看对面阎家屋门口的热闹,只不过张翠花的脸色多少有些难看,秦淮茹还劝了几句。
而正厅内,见对面热闹停了,黄建军这才起身关了屋门,饭桌上的话题也转移到了沈老栓身上。
“老黄,黄小子,咱们再走一个!”
沈老栓提了一杯,三人又碰了碰,然后各抿了一口。
“说起来,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正好十年!呵呵!”
话头一起,里屋内张翠花哄着沈东明给沈东明喂奶,秦淮茹也抱着黄天年轻晃着,里屋内快速安静了下来。
正厅内,黄家父子俩几乎动作一致地夹了一口花生米,然后再一致的看向沈老栓,亲生的就是像。
“43年那会儿,我还叫沈伯湖,我大哥叫沈伯山,二哥沈伯川,住在琉璃厂中间儿的琉璃巷,我爷爷被人尊称为沈老爷子,没人喊他全名儿,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爷爷叫什么,至于我爸妈,其实早就死了……”
说着,沈老栓苦笑,手中酒一饮而尽,看向黄建军:“黄小子,你猜的没错!我正是五脉青门沈家老三!那个在你口中可能已经死掉的人!”
“当年四三年,我发现我两个哥哥借着国内战乱,竟然扯着幌子跟外国人私底下做生意,我就劝过,我爷爷在知道这件事后,被气得大病了一场。”
“一病不起,我那两个哥哥也因为受到我的威胁,给我做了一个局……”
沈老栓神色恍惚,再次举杯自饮了一杯,好似他眼前再次回到了那个场景似的。
“他们联合外人,给我下套,让我前去主持一次斗宝局,我因为过于自大,没看出来被他们伪造出来的赝品,被人当场戳穿,为了不影响沈家的名声,他们逼着爷爷把我逐出了沈家。”
“我带着妻儿从沈家离开了,就选择去了乡下,只不过……他们竟然如此狠心,把我所在的位置卖给了小本子,来了一个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