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狗没有护食的,都很享受徐宁的抚摸。
但李福强要摸灰狼的时候,却遭遇了灰狼的警告。
它低头用眼睛瞪著李福强,咧嘴嗡嗡哼唧。
“诶我艹!咋我摸就不行呢?”
昨个是徐宁从许炮手里接过的狗绳,当时四条狗看的一清二楚,所以自然将徐宁当成了它们的临时主人。
李福强想要摸它,灰狼自然不让。
王虎将猪肝都噶了,又从老母猪肚囊子上噶点肉,分给青狼。
“强哥,狗这玩应挺神叨,只认牵著它们回家的人,昨个不是我二哥给牵回来的么,肯定得找我二哥啊。”
徐宁说:“没事,这才熟悉不到一天,过两天就好了。”
李福强点著头,站起身远远观察著九条狗。
等狗吃完肉,徐宁摸了摸青狼、黑狼的狗肚子。
“差不多了,咱往回走吧。”
李福强说:“兄弟,咱给这老母猪拽著吧,反正从这下去没多远。”
“二哥,我跟强哥拽,你栓狗吧。”
“行。”
这帮狗目前都属于六七分饱的状态,所以必须得拴上狗绳。
否则青狼和黑狼只要闻著牲口味,必然得窜出去找牲口。
就和人差不多,人吃饱后就想躺著坐著,不想动弹。
但没吃到顶饱,只处于六七分饱的时候,那无论是工作效率或精神状态都是满的。
照比饱腹后的懒惰,半饱时肯定会勤快不少。
李福强将布兜里的狗绳掏出来递给徐宁,然后就和王虎将老母猪后腿绑两根绳套子。
等徐宁给狗挨个栓好绳后,他就一人牵著九条狗,跟著李福强和王虎拽著的老母猪后屁股往山下去。
牵著九条狗属实有些麻爪,这些狗下山时会往前扑跃。
如果徐宁不往后仰,肯定得被拽的滚落下去。
他连嘘呵带呵斥的牵著九条狗下到了山脚。
而李福强和王虎也将老母猪扔在了小山道旁边的林子里,俩人转身就过来紧忙接应徐宁。
有两人分担,徐宁好受不少。
“一人整这老些狗属实费劲,仨人正正好好。”
王虎说:“可不咋地,这些狗除了咱家的俩黄狗,剩下的哪条都么么百十来斤呢。”
“养活这些狗,确实牛比!你就瞅整个庆安,谁家敢这么猖!”
“哈哈哈……属实是猖到没边了。”
第64章 空手也别孬糟 小舅子登门(月票加更)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困难,一分钱掰两半花。
能养活这老些狗的,近乎没有。
哪怕像许炮这样的老猎户,最多也只养四五条狗。
狗的食量挺大,没有肉食的基础上,每天得消耗两三斤苞米面、细糠或麦麸子。
想想九条狗,一天得吃多少东西?有几户人家能养起。
徐宁三人牵狗搁路上耽误一来小时,进入屯西口已经是三点半左右钟了。
这是他估摸的时间,因为搁农村很少有人能买起手表的。
哪怕兜有钱,也舍不得花五六十块钱买块手表,所以大多数人都是看日头么么。
进屯后,三人就直奔老于家走去。
到了门口。
徐宁将狗绳递给王虎,由王虎牵著让狗趴栅子根下。
否则领著狗站在人家门口,显得不太礼貌。
徐宁朝院里张望,喊道:“我于大爷搁家不得?”
“诶!搁家啦。”
于开河从屋里快步走出,他老伴跟在后头,瞅见是徐宁三人便笑脸相迎。
“二小子啊,快进屋!”
甭管有事没事,先请进屋是礼节。
几乎没有见面就问:有啥事啊?有事就说。
除非是主家特看不上眼的人。
徐宁笑说:“不进屋了,于大爷,我找你想办点事。”
“办啥事?那你就说呗,走,进屋喝口水说。”
他老伴笑盈盈的,是个挺慈祥的老太太。
她说:“对啊,先进屋喝口水,找你大爷啥事进屋再说呗。”
徐宁摇头婉拒:“不得了,大爷,是这么回事。我们仨搁山上打著不少牲口,可我仨整不回来,我寻思伱家不是养活驴么,就想让你帮个忙,使驴车给牲口拉回来。”
李福强点头:“我兄弟搁山上打著七头猪,千十来斤呢。”
于开河闻言一阵发懵,“打这么老些?”
“嗯呐,这不是领狗去的么……”
于开河出门转头才瞅见搁栅子根下趴著的九条狗。
一时惊道:“哎呀我滴妈,搁哪整这老些狗啊?诶,那不是老常家的黑狼么。”
徐宁笑说:“嗯呢,黑狼和青狼两帮狗,那两黄狗是我家的。”
“……你跟太平许炮将青狼也借来了?”
“那倒不是,许炮不是病了么,他就让我牵著青狼几个溜溜,正好我常大爷也不乐动弹,我就领著它们一块去山上溜达溜达呗。”
于开河略微懵圈。
他记著青狼是许炮表姐家的孙子杨东牵著溜呢,咋就到徐宁手里了呢?
但他没纠结这事,因为跟他没啥关系。
于开河转过头,干脆道:“那行,等我给驴套上,完了咱就去,你仨都去啊?”
李福强说:“那不得,就我和虎子跟你去,让我兄弟牵狗回家歇歇。”
“那你们进屋呆会啊。”老太太说道。
“大娘,我们不进屋了,得先给狗送回去,要不然我一人牵不动这老些狗。”
王虎说:“大娘,你快回屋吧。”
“我仨回去了。”
正当仨人要牵狗转身往家走时,徐宁三人便瞅见隔壁大门走出来一人。
这人正是常西风,他手里提著一撮子炉灰,刚迈出门槛儿。
扭头也瞅见了他们三人,他微微一愣,目光就对准了靠著栅子的九条狗。
常西风略微呆滞,因为他瞅见了青狼和黑狼!
这俩狗是他梦寐以求的,前些天答应杨东去猎熊分他一股时,常西风就在琢磨咋才能将青狼整到手。
因为他原本定下的俩狗崽,被徐宁这损玩应给截下了。
可这才过几天呐?许炮家的青狼几条狗,咋就落到徐宁手里了捏?
正当他愣神的工夫,李福强也瞅见了他,一瞅是这瘪犊子。
当即不客气道:“你瞅啥呀?”
常西风回过神,顺嘴回道:“我瞅狗呢……”
他确实瞅狗呢,可话落到李福强耳朵里就变味了。
“哎我艹!你特么还敢起皮(pìer)。”
起皮的意思就是起刺儿、炸刺儿,通意是找事、闹事。
李福强作势就要提著扎枪给他一杵子,却被徐宁紧忙拦下。
常西风见状则飞快将撮子里的炉灰攘在栅子下。
而后迅速转身窜进家门,且两手一掰,就将大门合上了。
李福强瞅他回了家,急的直跺脚。
“你拦我嘎哈呀?”
徐宁拉著他胳膊,道:“现在跟他扯这里格楞嘎哈呀?”
“他特么骂我!”
王虎说:“强哥,他整不好真是瞅狗呢,我看他瞅著青狼黑狼,那眼睛都直了。”
“是么?”
徐宁点头:“恩,这事先记下,咱先办正经事。等闲下来再欻空收拾他!”
李福强瞅了眼站在门口,还没有回屋的老太太,默默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兄弟脑瓜子活泛,办事阴损。
所以听到徐宁的承诺,他也就没再找常西风毛病。
而院里鼓捣爬犁套驴的于开河,和他老伴也都听见了,但他俩都没有出声言语。
因为他们都知道前两天常家兄弟,干的那偷鸡摸狗烂后腚的事儿!
况且这老两口还吃过徐宁给的熊肥膘肉呢。
跟常家兄弟做邻居这些年,老两口可没吃著常家兄弟的东西,反倒是常家兄弟缺啥少啥都爱跟老两口张嘴。
徐宁朝著院里的老太太说:“大娘快回屋吧,我仨先回去送狗了。”
“恩呐,那你仨有空常来家里坐啊。”老太太说道。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