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应一声,便牵著狗朝老徐家走去。
前半段路,李福强闷头没吭声,可他这心里边越想越不舒坦。
就没忍住骂道:“这狗der真特么气人呐!”
徐宁劝道:“咱先忍忍,这事整不好真是碰巧,我也么么他是瞅狗呢。”
“这瘪犊子肯定是眼红咱牵著青狼和黑狼了,我二哥不是说过么,搁山上打围的,见著好狗哪有不喜欢的啊?更何况咱牵的是整个庆安最牛比的两条狗!”
徐宁点头:“虎子这话,说的在理。”
李福强磨牙切齿的说:“我就想削他一顿,要不然不解恨呐!”
“大哥,你放心,等咱从望兴回来就欻空收拾他,肯定有招让你削他,我还得让他俩搁屯子里待不下去!”
李福强听闻兄弟讲话,便心情大好,笑道:“哈哈,兄弟,该说不说,你是真损呐!”
他只想削常西风一顿,而徐宁却想让俩兄弟滚出屯子。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常家兄弟顶多是干了偷鸡摸狗的事,不至于结下死仇。
但以徐宁的角度来说,不将这俩兄弟整臭,他都算白活!
三人将狗牵进徐家院里,徐宁就先栓俩黄狗,然后才去栓黑狼几个。
而屋里,刘丽珍和韩凤娇、杨淑华正坐在炕上唠嗑。
瞅见空手而归的三人,感到非常意外。
前些天,他们没牵狗都能整回来牲口,咋牵这老些狗,却啥都没整回来呢?
但她们没有继续坐在炕上,而是紧忙走出外屋地,来到了屋门口。
李福强和王虎打著招呼,刘丽珍点点头。
她瞅著老儿子的背影,愈发觉著心里不得劲。
领这老些狗上山,啥都没打著就空手回来,属实是伤脸面。
她出声劝道:“诶呀,搁上山累了吧,赶紧进屋吃点槽子糕。也不用孬糟啊,啥也没打著不太正常了么。”
韩凤娇说:“是啊,瞅瞅你爸跟你二叔,有时候连上两天山,不也啥都没打著就回来了么,这有啥的。”
正在栓狗的徐宁一愣,他起身瞅著老妈二婶。
王虎拍著巴掌道:“诶呀!不是那回事,大娘,我们仨搁山上打著不少野猪整不回来了,就寻思先牵狗回来,再找个车将那些野猪拉回来。”
李福强笑著点头:“嗯呐,我们搁山上打著一头大刨卵子,四头老母猪和俩黄毛子,实在是整太多,我仨就寻思先回来了。”
徐宁笑了笑,该说的两人都说完了,他也就没解释。
刘丽珍和韩凤娇、杨淑华听闻一愣。
“啥?打著这老些呢?”
“诶妈呀,这…这咋打的啊?”
王虎和李福强趁著徐宁栓狗的工夫,就将山上发生的事,简短的说了一遍。
虽然没有说诸多细节,但也让刘丽珍三人听得目瞪口呆,惊颤连连。
待她们缓了会后,刘丽珍才问:“那你们找谁去拉牲口啊?”
“老于头于开河,他不是养活驴么。”
“啊,那行,你们快去快回,晚上还能烀肉呢。”
徐宁笑说:“我不去,虎子跟我大哥去。”
“你咋这么懒呢?”刘丽珍横眼不乐意道。
李福强说:“老婶,搁山上给我兄弟累完了,再说我们仨分工不一样啊。”
“老婶,让强子去呗,他闲著也没啥事。”
“那我大哥搁山上使扎枪,挑死一头黄毛子呢。”
王虎接话,“可不咋地,我强哥当时就是小吕布啊,老猛了!”
李福强笑笑道:“诶呀,李大将军,猛啥猛,这点事总提它嘎哈。”
“哈哈……”
众人敞开嘴大笑。
等徐宁栓完狗,李福强和王虎就出门找于开河去了。
他跟著老妈、韩凤娇和杨淑华进了屋。
坐在东屋炕上,杨淑华给茶壶里续了点水。
她本想给徐宁倒杯水,却让徐宁抢了过去。
搁自己家,还让杨淑华伺候,那就有点不像话了。
“你大哥搁山上真挑死头黄毛子?”
“嗯呐,原本他是冲着老母猪去的,我一瞅那老母猪二百多斤呢,就使枪给老母猪崩了,完后他就用扎枪给后头的黄毛子戳死了。”
杨淑华点点头:“那还挺像样。”
“恩,但我大哥刚戒酒,他这体力有点跟不上,等打完五头猪,他俩小腿就抽筋了,当时给我跟虎子吓一跳。”
杨淑华一愣,脸色顿时有些熏红。
因为昨晚间,这两口子搁一屋睡的,然后整没用的了。
“啊,抽筋没啥事。”
刘丽珍说:“常年喝酒是不行,强子这体格算是不错的,那以前我们屯有个人,喝酒喝的手直哆嗦,走二里地心都颤悠,平常啥活都干不了。”
“恩,好歹现在强子将酒戒了呢,等他仨从望兴回来,淑华你给强子抓点药补补,二婶这有方子。”
杨淑华点点头,“嗯呐。”
徐宁听她们唠这生猛话题,便将水杯放下,溜到东厢房换了身衣服。
他衣柜里有不少花里胡哨的衣服和裤子,比老爸老妈和徐龙加一块都多。
这些衣服裤子都是他搁街里瞎混时买的,夏天前儿给徐龙一件喇叭裤,可徐龙穿一次就还他了,嫌这喇叭裤der呵的,一点都不板正。
徐宁说他不懂时尚,这喇叭裤搁80年代初,那是风靡全国的东西。
城里人赶时髦都穿这种裤子,再配上白色胶皮布鞋和花衬衫,渍渍,老必了!
但是,你搁农村要是穿这套,谁逮谁说der比。
没招儿,现在屯里人还是有些保守。
不过徐宁也没想穿喇叭裤,现在是冬天,穿喇叭裤套不进去棉裤,那不得被冻死?
所以他换了套老妈亲手给做的裤子和棉袄。
这也就是老徐家条件好点,若是换做一些困难家庭,一家人甚至就一套衣服,几个人换著穿才能出门。
他换完衣服就躺在了炕上。
这炕温得乎的,想必是老妈晌午往灶坑里扔了把柴火。
屋里。
老妈仨人唠著嗑,不知咋地就唠到了给徐宁找对象的事上。
这可将老妈愁坏了。
“诶,这庆安谁不知道他名声臭啊,你说谁家好姑娘能给他?”
韩凤娇劝道:“嫂子,二宁这不是学好了么,急啥啊。”
“咋不著急呢,他眼瞅著过年就21了,还且等著再处段时间呢,咋地不得22结婚呐。”
“也是,老婶,没给二宁搁屯子里寻摸啊?”
刘丽珍皱眉道:“那还寻摸啥啊,整个屯子有不知道他的么?也就老孟家闺女相中他了,完了这瘪犊子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人家,说人家瘦的跟麻杆似的,瞅著病恹恹的。”
杨淑华问:“那二宁没搁人跟前说吧?”
徐宁肯定不能搁人跟前说这话,那不是虎比哨子么。
“那倒没有,就是今年过年前儿,我们搁老孟家吃完饭回来,他跟他嫂子说的。”
韩凤娇说:“嫂子,要我说啊,你先别管这事。就二宁这长相,搁庆安都是数一数二的,等他学好的名传出去,啥样闺女找不著啊?”
“嗯呐呗,我兄弟长得是俊。”
“哈哈…随我了。”刘丽珍大笑著。
此刻,老徐家门口。
突然出现一人,这人戴著棉帽子和手闷子,腋下夹著个与他棉袄同色的东西。
“家有人吗?我二哥搁家不得?”
杨淑华听声望去,疑惑道:“这不老孟家小子么。”
“啊?”刘丽珍瞅著一愣。
感觉人真不津唠,刚唠两句她小弟就来了。
东厢房,躺在炕上的徐宁听见声就起身窜下炕,推门走了出去。
见到是孟银河,顿感有些意外。
徐宁招呼手,道:“咋著,来,进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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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欠27章。
第65章 手闷子 小孩崽子少打听
甭管孟银河多大小,徐宁都得招呼到位。
那老孟家年年到过年的时候,就会邀请徐宁一家去吃饭。
哪怕有著报答徐宁将孟紫烟从水库里捞上来的恩情,但足以见得这家人挺记恩,且人品和为人处事都没毛病。
虽说上辈子在徐宁晚年,孟银河跟他吵过撕巴过,可那不都是徐宁自个作的么。
孟银河替他姐打抱不平,属实有情可原。
况且,徐宁重活后,也没想著趁著孟银河年纪小就借机磋磨他。
徐宁和孟紫烟结完婚那前儿,孟银河挺听徐宁话。
这小子对徐宁有种莫名的崇拜,就像20年后追星的那帮人一样,只是碍于孟紫烟对他求而不得,便使他对徐宁的态度有些微妙。
至于为啥崇拜?
徐宁曾听孟银河说过,当年他从街里回来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