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哥,我瞅你家当院那四条狗还行哈。”
大喇叭笑道:“嗯呐!花不少钱买的呢,早晨都喂苞米面和白菜帮子,有前儿我搁山里整著鱼,也给它们喂点,你瞅瞅那毛多顺溜。”
“确实顺溜,毛也挺亮。”
“但跟你家青狼肯定没法比,我瞅你家那五条小狗也挺好,瞅著就精神,我进门还嗷嗷叫呢,脾气不小啊。”
“嗯呐,那些小狗都挺有脾气。”
第314章 你是浪 徐二当家做主
徐宁喝口茶说:“等给老豹子整死之后,你就牵著它四个和我一块进山去溜达几天,到时候合帮一块打。”
“行啊!老弟,不瞒你说哈,我一直寻思这点事呢,你说给这仨狗买回来一直就搁家养著,它仨也不会干活啊,给我憋的抓心挠肝。”
徐宁笑说:“那就这么定下,我俩先回去,等明个有空再过来。”
瞅著两人往外屋地迈步,大喇叭跟在后边送著,张桂芳在外屋地起身,说道:“老弟,那明个晌午你们过来吃呗!嫂子不会整啥玩应,就会炖条鱼,你们晌午过来吃鱼呗。”
大喇叭笑说:“你嫂子整的鱼不错,你们都过来尝尝。”
徐宁迈出门槛的腿一顿,笑著转身道:“行,那明儿晌午我们四个过来。”
“好!你们能来,嫂子就高兴啊!”
张桂芳和大喇叭两口子将徐宁、王虎送到门口,眼瞅著二人远远离去才转身进屋。
“国兴,伱说徐老弟能将那头老豹子整死么?”
大喇叭说:“板上钉钉的事儿!倒不是我替徐老弟吹牛比,你瞅瞅他到老方家安排的有鼻子有眼,没等办事就将事后都安排明白了,这要是我办,肯定想不到剩下三只活羊被豹子再咬死的事,到时候老方再张嘴讹钱,得多少钱够赔的?”
“是么?那徐老弟给定价啦?”
“定了,一只羊65块钱。”
“65?诶妈呀,这不亏了么!啥羊能卖65啊?正月十五那天,永平有俩人卖羊,活羊才55块钱。”
大喇叭说:“徐老弟不是差那十块八块,而是想将事整明白,知道不?”
“知道,那我瞅徐老弟好像没有要带你打老豹子的意思啊。”
大喇叭摆手道:“你一老娘们操心这事干啥?没听徐老弟要带我进山打狗围么?啥事不都得一步步来么,哪有一步登天的!这都不善了,知足得了!”
之前徐宁和大喇叭定的是,徐宁帮著他拖狗,不用他上山。
张桂芳皱眉上前拍著他,喊道:“你特么才不知足呢!你赶紧寻思寻思明个晌午都整啥菜,咋地不得整四个菜啊?”
大喇叭说:“四个菜能够么?咋都得整六个!你没听咱儿子说啊,他家平常就是四五个菜,几家搁一块吃就没低于六个菜的时候,大米饭都能可劲儿造,你想想多少人端碗呢,一顿都能吃咱家一个礼拜的量了,啥家庭敢这么造啊!”
张桂芳挠著头发,“咱家也没大米啊,这可咋整。实在不行我去老胡家借点啊?”
“快拉倒吧,请人吃饭还去借米,这要传出去都不够磕碜的。”
大喇叭摆手道:“这么地,咱整点高粱米,家里不是有豆包么,你使大锅再煎点豆包,炖两条鱼……”
“那我一人也忙活不过来啊。”
“咱俩一块忙活呗!为了过点好日子,不下狠工夫能行?”
张桂芳点头:“行!瞅你这上进的样儿,你咋骂我,我都高兴。”
“你纯是浪滴!”
……
四点半多钟,日光斜照,在庄稼地倒映出两道长长的黑影,背著光虽然不刺眼,但雪地中闪烁的晶光斑点却将眼睛晃的发黑。
徐宁和王虎站在外屋地靠东屋门框位置,便将今晚要去太平屯守猎的事情和刘丽珍等人说了。
刘丽珍等人并没感到意外,她们心里明镜似的,当老豹子刚冒头的那一刻,徐宁、王虎、李福强、关磊的心就开始痒痒了,能够忍到现在已然是不易了。
韩凤娇嘱咐两句,喊王虎回家去收拾东西,具体拿啥?就是水壶和茶缸子等零碎物品,毕竟他们得在老方家下屋住,肯定得喝点水啥的。
杨淑华将两盆扣肉坐进锅中,盖上锅盖往四周围了一圈抹布,防止锅气乱窜。
她擦完锅台转身说:“兄弟,用不用拿两套被褥?我那有俩褥子和厚被呢。”
徐宁闻言摆手:“不用,他家下屋是养羊用的,屋里一股臭得哄味,啥被褥到他家都得蹭上味,到时候还挺不好洗,别折腾了。我们裹著棉袄眯著就行……”
去老方家肯定不能脱衣服睡,过去的目地是守猎,又不是度假的,万一老豹子钻进羊圈,徐宁几人还得慌忙穿衣裳,那一瞅就不专业,干的活也是二把刀。
啥叫守猎?就是以食物引诱猎物上钩,猎人在一旁陷阱、持枪等待。
杨淑华点头道:“那得拿点干粮吧,要不然晚间饿了咋整?”
刘丽珍说:“拿点干粮行,过去可别端老方家饭碗嗷。”
“诶呀,我知道,他家那饭碗都确黑,我还嫌埋汰呢。”
“别啥话都说,虎了吧唧的!”刘丽珍轻捶徐宁肩膀,翻著白眼。
徐宁在东屋检查著独头弹的封装,再将56半的子弹挂到铁片上,这铁片的学名叫弹夹条,也被称为桥夹、条夹、快速装弹器。
挂到条夹上之后是十颗,而徐宁经常叫做一联。
这么整效率高,省事。
五点多钟,徐凤几个大学生还没回来,刘丽珍就有点著急了,在外屋地嘀咕了两句,便听见了徐凤的喊叫声。
她风风火火的闯进门,凑到老妈跟前眨著眼睛,叭叭道:“妈,你瞅瞅我脸蛋子!”
刘丽珍本想骂她两句,却见她脸蛋子乌漆麻黑,且脑门有个乌青大包。
老妈皱眉质问道:“这咋整的?你跟谁干仗啦?”
东屋,徐宁和王虎坐在炕沿唠嗑,听声两个健步窜到外屋地。
“咋地?”
徐宁瞅著徐凤脑门的乌青大包,顿时一股火窜到心头,但下一刻王彪跑进屋,急忙说道:“大娘,她是大扫除前儿没注意,自个磕桌子上了,当时我和天恩去问她班老师了,金玉和满堂也搁旁边呢。”
刘天恩进屋笑说:“二哥,我和彪搁学校也算是一霸,谁敢熊我小妹啊?”
刘丽珍听到后便没再管,只和韩凤娇等人继续整饭菜。
徐宁一笑,搓著徐凤脑袋说:“该!我瞅没啥事,人生难免有点磕磕碰碰,快进屋给棉袄脱了洗洗脸,瞅瞅你们几个造的。”
刘丽珍无奈道:“你们几个都赶紧洗洗,瞅瞅脸上全是手爪印,这是上学挖煤去了?”
金玉满堂先将书包放到了西屋,然后端著脸盆打水,随即王彪等人各自搓著脸蛋和手。
徐凤擦著脸蛋,说:“诶呀,干一天活,我都快累死啦,二哥,有水没?我想喝点水。”
“屋里茶缸子有水,还是温乎的……你们咋这前儿才回来啊?”
王彪说:“小火车坏半道了,我们是走著回来的。”
刘丽珍听闻转身,问:“那没瞅著你大爷和你爸啊?”
“没有哇。”
徐宁说:“我爸他们备不住得坐我大哥那趟车回来。”
“那也兴许。”
话音刚落下,便听到徐老蔫等人的声音传来,几秒钟后五人走进当院,以徐老蔫、王二利为首,刘大明和李福强、关磊在后边吹著牛比。
“诶我艹,啥豹子都得死!就得拿扎枪干它,一寸长一寸强,知道不?”
李福强笑说:“那还说啥了,老舅,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枪法,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
“哈哈哈……”
徐老蔫边往屋里走,边抬头望著站在门口的徐宁,问道:“给你大哥和磊子招唤下山,想去打那头老豹子啊?”
徐宁点头:“嗯呐!”
随即徐老蔫满脸堆笑,两个横步进屋,立在刘丽珍面前,指著徐宁道:“这小犊子要去跟老豹子比划,你不管管呐?”
刘丽珍面无表情道:“管好你自个得了。”
“诶呀我……”
徐老蔫被噎的喉咙一堵,转头说:“你妈知道啊?”
“肯定知道啊,我回来就告诉了,你寻思我像你似的呢?有点啥事都瞒著我妈。”
徐老蔫黑著脸:“我瞒啥啦?你要会说话就说,咋成天挑拨我和你妈的感情呢。”
徐宁搂著徐老蔫笑说:“爸,这不是挑拨,而是增进你俩的感情,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痛快,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快滚犊子吧,烦人!”
徐老蔫将徐宁推开,随即王二利说:“上回拿两捆尼龙绳不够用啊?今儿头午小刘又给送来两捆,幸好火车坏半道了,我俩坐强子车回来的,要不然我和你爸咋往家拿。”
关磊和李福强将尼龙绳放在地柜旁边,徐宁瞅著坐在炕沿的王二利,说:“二叔,这事有点急,我也没成想能接个大活啊。”
“啥大活?”
接著,徐宁就将接下老方家活计的事一说。
待徐老蔫听到后,皱眉道:“送来俩死羊?搁哪呢?”
“下屋挂著呢。”
“诶我艹,兄弟,还是你有招哈!你咋知道老方家得过来送羊找你呢?”
徐宁摇头:“我哪知道啊,这事多亏有大喇叭搁中间搭话,要不然那老方宁可剩下三只羊全被咬死,也不能过来找我啊。”
李福强点头说:“那大喇叭这事办的挺讲究。”
徐老蔫说:“确实挺讲究,那你带著大喇叭一块打老豹子啊?”
“不滴,等打完老豹子,给他拿半扇羊肉,然后我和他搭帮进山打狗围,他家那三条狗不会活,正好和花狼几个一块拖。”
“这么整倒是也行。”
王二利笑说:“诶呀,我得有两三年没吃过羊肉了,这回可借我二侄儿光了。”
“可不咋地,我二外甥啥都能整来,二宁,啥时候整头牛啊?我乐意吃点牛肉……”
徐老蔫歪头说:“给你整个牛鞭,你嗦骡去吧。”
“哈哈哈……”
众人进屋歇著唠会嗑,便放桌子准备吃饭了,今个晚间就五个菜,白菜炖熊肉粉条、萝卜丝豆腐汤、酸菜扣熊肉、烀的芥菜丝咸菜、熊白肉蘸蒜酱。
这生活比之前是有点低配了,但过年这些天给众人都吃胖好几斤,有时候肠胃也受不了,多整点素菜解腻也挺香。
“待会给东西都拿著,咱就过去,到那边还有活呢。”
李福强三人点头,随即快速扒拉著饭菜。
王二利问道:“二宁,你们得加小心呐,那老方大孙子被豹子伤啥样?有你姜叔严重么。”
“我和虎子过去没瞅著,就瞅著老方和他儿子了,剩下那老太太和大儿媳妇都没出屋。”
刘大明说:“这老方家挺没人情味啊,家来且了不知道出来迎迎啊?哪怕不说话,出来露一面也是那么回事啊!”
徐宁笑说:“那我不也办没人情味的事了么,没事,咱不挑这个,只要能将豹子整死,咱就是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