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3我赶山打猎发家致富 第322节

  方民妈见老公公生气,便拽著老太太朝屋里走,俩人一边走一边哭丧。

  这哭丧不是单纯的哭,而是一边哭一边唱,那都是有唱词的……

  方民无声掉了几滴眼泪,吸著鼻涕道:“邓爷,你给我缝吧。”

  “我这可没药,你得忍著,我就缝五针,能抗住不?”

  “能!”方民咬牙道。

  老方将手巾迭起来,放在他嘴边,“民呐,你咬著点,拢共就五针,搁古代前儿,关公刮骨疗伤都没吭声,咱不是关公,你该嚎就嚎,没事。”

  老邓撑开皮包从中取出两个铝盒,里面装著针和线,另外炕沿摆著玻璃注射器和针头,以及各种药品。

  老邓戴上医用手套,先用医用酒精消毒,在这个过程中,大喇叭、李麻子等人陆续到了,就站在下屋门口观望著,彼此对视却无声。

  方大全进屋站在一旁,瞅著老方黑著的脸没敢吭声。

  这年头在农村哪有特别专业的外科大夫,全是二把刀的赤脚医生,这老邓的水平和庆安张银山差不多,但他俩不是一个风格,张银山主要看内科开药,老邓以前在部队当过军医跟班,学过缝针和正骨。

  老邓单手捏著钳子,说道:“忍著点嗷,五针就好。”

  “恩!”

  方民做足了准备,但他依旧低估了缝针的疼痛,那不是针扎进皮肤那么简单,而是有一种火烧的感觉,还有僵硬的生拉硬拽之感。

  他咬著手巾连连发出低沉喊声,疼的满头大汗,腿和手忍不住的乱摆,老方见状紧忙让方大全上炕骑在方民身上,这才将其按住。

  老邓缝了五针之后打了个结,抬头说:“打消炎针不?”

  老方说:“我也不懂啊,你看著整呗。”

  老邓瞅了眼外面的大喇叭等人,说道:“老哥,我得跟你说明白,这针和线、手套、纱布都是一次性的,这些都得花钱,那消炎针也挺贵……”

  方大全抬头问:“那得多少钱?”

  “啥多少钱?你是问消炎针,还是拢共多少钱呐?”

  老方接话:“拢共多少钱啊。”

  “针、线、手套、针头、纱布、创伤药、棉花……拢共九块二。”

  这忙活一通花了九块二其实不贵,若是老邓不会缝针的话,方民就得去街里卫生院,那没有二十块都止不住!

  因为卫生院挂号就1毛5,开个病床3毛,换个药都得收3毛。

  老方皱眉道:“打!老邓,你先给孩子打上。”

  老邓摆弄著针管,说:“老哥,我也不容易,去年外头该我一百多块钱,到现在都没还呢,我连进药的钱都快没了。”

  老方抬起头,招呼方大全,“去屋里找你妈拿钱,快去!”

  “诶!”

  待方大全回来,老邓已经给方民打完消炎针了,扎完屁股针,又扎个吊瓶。

  老方将9块2塞到老邓手里,道:“一点不能差。”

  老邓数了两遍,点头:“行,等明个午后我在过来给他换药,到时候换药就不收钱了,但你要还想打消炎针,那就再说。”

  “妥,我送送你…”

  老邓摆手,“不用,送啥送,我自个来自个走。”

  大喇叭笑说:“方叔,我送送你呗?”

  “快拉倒吧,这五更半夜给你们都折腾来了,你们搁这唠吧,我回去睡觉了。”

  “得嘞,那你慢点嗷,方叔。”

  待老邓走后,蓝国栋瞅著躺在炕上的小方,问道:“那老豹子给他脸挠了?”

第310章 我空手去啊?胡搅蛮缠

  此时是深夜两点多钟,屯里的犬吠声消失,恢复安静的太平屯中只有老方家亮著灯。

  婆媳坐在东屋掩面痛哭,一是心疼三只羊,二是心疼方民,两人抱头好丧般的哭声,搅的隔壁两户心烦意乱彻夜难眠,同时婆媳二人骂著杂艹地老豹子不得好死……

  而在下屋门口,老邓刚走出院门,大喇叭、李麻子、蓝国栋和老韩等七人面面相觑,随即站在门外朝著屋内张望。

  这种情况得有人先开口,哪能这么干耗著啊?

  当蓝国栋开口说了句废话后,老方才缓过神,对著方大全说:“搁屋瞅著点。”

  随即老方起身来到了当院,瞅著七人说:“进屋唠吧。”

  老韩两手揣进袖口没给面子,直言道:“这五更半夜给我们几个喊来,有啥事就直说呗,头些天我们过来也是在门口站著,进屋还有点不自在呢。”

  老方扭头瞅眼老韩,搓著脸道:“行,那就搁这说!你们也都瞅著了,我家方民被老豹子伤了,羊圈里还有三只死羊……”

  蓝国栋笑说:“方叔,我说句没良心的话,你家羊死了,小方被豹子伤了,跟他们七个可没啥关系,你怨谁都怨不著我们几个。”

  “是这么回事,我搁家睡的正香呢,那大全站门口就呜嗷吵叫,给我家孩子都整哭了,我小孙女才两岁大,可不好哄了。”

  “谁不是搁家睡觉呢,先是听狗叫唤,我迷迷糊糊起来去趟茅房,回来刚钻进被窝,大全就过来招唤我了,诶!”

  “老方,你大孙儿方民被豹子伤了,可跟我们没啥关系,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老方听著几人的话语,只觉得耳朵根发痒,耳蜗里像是有针刺似的,他呼吸有些急促,正在这时,大喇叭打个圆场,笑说:“咱先听方叔要说啥,他也不能因为这事怨咱们。”

  老方从兜里掏出烟袋锅子,在烟袋里压了两下,划根火柴点燃,巴巴抽两口,说:“我知道今晚间的事跟你们不发生关系,将你们喊过来,我是想和你们再商量商量打老豹子的事儿。”

  大喇叭等人相互对视,李麻子吸口气道:“不是我不想打豹子,主要是我这两下子也打不下来!头些日子搁林子里转悠五六天,我掐踪捋踪连豹子的老巢都没瞅著。这事我肯定帮不上……”

  蓝国栋说道:“我也不咋会掐踪,也是没招儿。”

  老方眯眼说道:“不让你们白打,那羊圈里有三只羊,伱们要是能打下来就拿一只吃去,我不要豹子皮肉……”

  老韩皱眉道:“就算我们将豹子整死了,你想要豹子皮肉也不可能给你!就特么没这个规矩!”

  老方歪头瞅著他说:“我不是说不要么!你咋急头白脸的呢?跟谁俩呢!”

  “我说话就这样!你家的羊不是那么好吃的,到嘴容易嚼不烂,我怕没咽下肚,就被唾沫星子喷死了!你说说你媳妇,自打我几个吃了你家一顿晌午饭,拢共就半盆羊骨头棒子和汤,你媳妇去小卖店嘟囔多少次?我可不敢再要你家羊……”

  老方瞪著眼道:“你咋说话呢?这是吃不吃羊的事么?我找你过来吃饭是研究咋打豹子,你打著豹子了么?”

  老韩怒道:“啥特么叫我打著豹子了么,我们没连著去南边老林子五六天啊?但没瞅著豹子影,我们有啥招儿?你要有招唤豹子的牛比劲儿,你咋不让豹子滚犊子呢,咋还给你家羊又整死三头呢?”

  老方抬手怼著老韩胸脯子,“你特么再说一句?”

  老韩低头瞪眼道:“你别怼咕我嗷!瞅你岁数大,不跟你一样的,咋还要蹬鼻子上脸呐?

  这大晚上睡的正是香时候,给我们全都喊来了,你大孙子是被豹子扑了,羊也死三头,那你媳妇和大儿媳妇是干啥的?

  不知道给我们整点水,整点烟抽啊?

  头些天我们早晨过来,你就搁房檐下一坐,根本没有出来搭理我们的意思。

  咋地,谁是你儿子啊?可著你一人伺候?我们几个没有老婆孩子,全都得围著你家转悠呗?”

  老韩拍著巴掌道:“方叔!最后喊你一声方叔哈!你自个寻思寻思,你这么办事对不对?”

  老方瞪著眼珠子有些哑口无言,因为实在是找不到反驳的话,最终他喊道:“你没吃我家羊啊?”

  这话脱出口,不止老韩笑了,连旁边的蓝国栋、李麻子等人都笑出了声。

  “是吃了!我拢共吃了两块手指头那么大的肉,喝了一碗羊肉汤,那我不也去老林子转悠五六天,就为了找豹子么?你家方民有两天晌午没带饭,你咋不问问我们几个给他多少东西吃呢?”

  一旁,戴著狗皮帽的人说道:“方大爷,你还想让我们咋整?这些天我们也去找豹子踪了,那不是没找著么!而且我们几个脾气不对路子,搁一块搭伙容易闹出事,所以昨个我们就散伙了,这事方民到家没跟你说啊?”

  见老方没吭声,他接著说:“既然说过了,那为啥又给我们几个招唤到一块啊?”

  蓝国栋拍著老韩臂膀,说道:“差不多点就行了,方叔家里出这么大事,咱帮不上啥忙也别说丧性话。”

  老韩撇眼蓝国栋,道:“你搁这留著当好人吧!我可走了。”

  说罢,老韩甩开蓝国栋的胳膊就朝著院门口走去。

  李麻子抬头瞅著没吭声的老方说:“方叔,别说给我自个一只羊,你就是将三只都给我,我也帮不上忙。

  你也知道我这人天生胆小,打猎都只敢下套子夹子,打野猪都得隔著四五十米爬上树响枪呢。

  我家里有老婆孩子,那老豹子我是整不了,你找谁都行,往后别再找我了,你要是心疼那几块羊肉,等我啥时候去街里买回来,再给你补上!”

  李麻子说完也转身离去,蓝国栋瞅著已经往院门走的四人,转头盯著老方,说:“那啥,我是胆儿大,但我手把不够硬实啊……”

  随即,蓝大胆和剩下一人也走了,当院只剩下大喇叭和老方,而老方的媳妇和大儿媳则在屋门口站著,目光盯著离去的六个人背影,嘴里不停嘟囔著埋汰话。

  大喇叭站在一旁从兜里掏出一包经济烟递给老方一颗,眼神扫过在门口骂脏活的婆媳,沉默著抽了两口烟。

  他自从进老方家门就基本没说几句话,哪怕老韩和老方已经在夹枪带棒的对话了,他依旧没有出言制止的意思,始终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这很不符合大喇叭的性格,以及他那张标志性的嘴。

  一颗烟抽完,大喇叭将烟头扔在地上,抬头瞅著老方说:“方叔,那你们赶紧收拾收拾睡觉吧,我先回去了。”

  “诶……”老方愁眉苦脸的点头,却在大喇叭将要转身离去时,说道:“黄儿!你上回说庆安徐二宁能打?有准没?”

  大喇叭闻言止步,转头道:“有没有准不知道,但你想将老豹子整死就得找他,许炮不在家,整个庆安十多个屯,你要说谁最有把握,那肯定是徐二宁。”

  老方瞅著大喇叭的眼睛,其实他心里清楚,太平屯这些所谓跑山的,没有一个敢干老豹子,但搭伙就得另说了,所以他才执意找七人。

  现在老韩、李麻子和蓝国栋等人都走了,只剩下大喇叭,他一人敢去和老豹子比划么?不敢,所以他才想起大喇叭一开始就提起的徐二宁。

  另外这头豹子必须得整死,为啥?从老方的角度来说,一是豹子伤了他大孙子,二是豹子认准了他家,将他家的羊当成口粮了,如果不将老豹子整死,那他家剩下的三只羊也得没命!

  老方裹口烟头,说道:“黄儿,你帮我去趟庆安请徐二宁啊?”

  大喇叭一笑:“去倒是行,那我空手去啊?”

  老方扔掉烟头说:“哪能空手,这么地,刚才不是死了仨羊么,你给徐二宁拽过去一头。”

  大喇叭笑了笑:“方叔,不是我不乐意嗷,你应该不知道他家里人多,年前我过去给送十多条鱼,两三顿就造没了,后来我又给送了点泥鳅和老头鱼……”

  老方瞅著他一顿,咬咬牙道:“你给他拽两头!我现在给你取去,明个你就去,中不?”

  大喇叭也没磨叽,点头应道:“中!”

  站在门口的婆媳听到后,老太太步履阑珊走过来,哭喊道:“咋就要给出去两头啊,那都是好羊啊,诶呀…我滴羊诶…”

  老方刚走到下屋门口,闻声转头呵斥道:“给你妈拽屋去,左右两边都搁那睡觉呢,嚎个j毛!”

  大儿媳搀扶著老太太胳膊就要往屋里走,奈何老太太根本不走,俩腿像是软了似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手指著大喇叭就骂:“你这个憋羔艹地啊,你是连拿带吃不干活啊,哪有你们这样的啊,吃完羊就闲溜达,一点不出力啊……”

  大喇叭听闻此话,皱眉说道:“婶儿,你挺胡搅蛮缠呐?你要是这样,那我明个就让全屯子人给评评理。”

  老方搭在门上的手一缩,转身两个健步窜到婆媳跟前,抬手照著老太太的脸就是一巴掌,“别特么搁这瞎咧咧,赶紧死屋去得了!”

  老方瞪眼指著大儿媳,喊道:“你寻思j毛呢?赶紧给你妈整屋去!”

  老太太挨了一巴掌,脑袋瓜子嗡了一下,捂著脸歪头指著老方,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老瘪犊子!还特么敢打我?我黑天白天伺候你,给你生仨孩子,老二小时候受你打跳河死了,老三被你打跑了……我那可怜的大孙儿啊,你非让他住下屋,你个老鳖羔子……”

  “妈,别说了……”大儿媳扶著婆婆进了屋,关上屋门劝了一句。

  老太太闻言转头就对大儿媳骂了起来,说她是老公鸡,只能下一颗蛋。

  当院,老方转头说:“你婶儿就那样,别跟她一样的嗷。”

  大喇叭笑说:“知道,但我这嘴也就那样,你也别跟我一样的嗷。方叔,我搁羊圈外边接著……”

  说罢大喇叭就朝著羊圈走去,老方则是一顿,最终是一言未发拉开了下屋的门,屋里的方大全听见外面的动静并没出去,只听从老方的话,专心照看著方民。

  老方走到羊圈里,瞅著躺在羊粪中的三只死羊,心一下落到谷底,他沉重叹息两声,便挑出两头稍微小点的羊,顺著豁口递给了大喇叭。

首节 上一节 322/540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