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要干啥?没完没了是么。”徐宁眯著眼道。
李家哥俩瞅见枪口指著他们,顿时被吓得举起了双手,口中紧忙解释:“不是,不是……兄弟,别冲动!”
在这深山里想让两人消失太简单了,而且留不下多少痕迹,只需下场雪,那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掩盖。
李福强板著脸说道:“你俩跟著我们一整天,到底想干啥?”
“我不寻思想跟你们亲近亲近么,诶呀,我真没有坏心眼啊!二宁兄弟,咱都一个屯子住著,我啥前儿得罪过你?你们早晨夹枪带棒的说话,我不也没说啥么。”
李山解释道:“我们哥俩就是搁家太闲,家里孩子想吃点肉,我迫不得已才进山的,但我俩哪会打围啊,早晨瞅见你们之后,我俩才寻思跟你们溜达溜达。
哪成想,你们这都溜达出去四十多里地了,还不往家走啊……”
这时,李福强和王虎皆要讲话,却被徐宁打断了。
“我们要去老北岔,你俩也要跟著去啊?”
李山一愣,“老北岔?那不都干到吉省了么……”
“啊,咋地啊,你俩要跟著啊?”李福强反应过味来了。
李峰瞅了眼他哥,示意他哥赶紧借粮,去j毛老北岔啊,那地方离庆安屯100多里地,谁有啥毛病翻山越岭去那啊。
“那跟著啥啊,我寻思我俩早晨出门急没拿多少吃的,想跟你们借点干粮……”
王虎梗著脖子,“借你们,我仨吃啥呀?你们不知道老北岔多远啊?咋想一出是一出呢。”
徐宁说道:“听著没?不借。”
李山顿了顿,笑著说:“二宁兄弟,我俩真没招了,你帮帮忙呗?”
李福强皱眉道:“赶紧滚犊子!我喊仨数,你俩不滚犊子,我就响枪。”
“1…3!”
嘭!
李福强朝著地面搂响,独头弹直接嵌进了雪壳子里,吓得李家哥俩一哆嗦,紧忙朝后跑去。
“诶我艹,你还没数2呢!”
李福强掰开撅把子,夹出弹壳,再往枪膛里填一颗,回道:“我特么不会数数。”
徐宁瞅著李家哥俩连滚带爬的往山岗子上蹽,扬起嘴角笑了笑。
“这俩傻比。”
王虎呲牙乐道:“强哥,我寻思你得崩他俩呢。”
“崩他俩嘎哈,那常家兄弟知道他俩是跟著咱进的山,出点啥事不得找咱啊?但他俩要是冻死在半道就跟咱没关系了。”
徐宁拍著王虎脑袋,“瞅瞅我大哥这脑瓜子!”
“强哥是有两把刷子。”
李福强笑著将刚填入枪膛的弹再次夹了出来揣进兜,“我这是有两把么?最低不得六七把啊?”
“哈哈,那还说啥啦。”王虎笑道。
徐宁抿嘴笑说:“咱快走吧,该黑天了。”
“得嘞。”
随即三人大步流星朝著白石砬子迈步,原本徐宁定好要在蛇塘沟,前些天猎的那头黑瞎子仓过夜,但那仓子实在太狭窄,根本容不下仨人。
所以,徐宁就决定脚步快些,直接赶到白石砬子,然后找马六所说的那个山洞过夜。
此刻不到四点钟,如果三人脚步快也得走俩小时,到时候虽然天色黑了,但也才六点多钟。
三人疾步朝著白石砬子赶,眼瞅著太阳落山,深山里变得漆黑无比,徐宁三人就找了颗松明子点燃照亮。
而正在往庆安屯走的李家哥俩却惨了,由于晌午吃的是带冰碴的白菜,所以哥俩都有点闹肚子。
李家哥俩就地解决两三气,可肚子还是生疼,他俩幽怨咒骂了起来,骂常家兄弟没脑子,骂徐宁没有人情味。
“大哥,我现在腿肚子娇酸好像灌铅了,肚子还吱哇叫唤,一点劲没有。”
李山紧了紧裤腰绳,“勒著点绳,抓紧往家走吧,瞅瞅有没有松明子,点一颗照亮。”
“诶……”李峰无奈的应道。
“你叹j毛气啊?”李山皱了皱眉头。
“现在都得五点半了,等到家肯定得十一、二点。”
“赶紧走得了,抱怨就能飞到家啊?玛德,这仨死玩应真没人情味,咋不死老北岔呢!”
“诶,大哥,你说他仨去老北岔干啥?是不是整麝香去了。”
“这时候整啥麝香,我特么哪知道啊!快走吧。”
随即,李家哥俩无言朝前走,在半道真碰到颗松明子,点燃之后视野亮堂不少。
可他们俩的肚子咕咕叫,腿脚发酸,全身一点劲都没有,瞅著离家还有二十多里地路,两人都有些沉默了。
同时也在后悔,跟著徐宁仨人进山干j毛啊!这不是闲的么。
跟他们搞好关系有啥用?就为了那么点牲口肉,这嘴真特么馋啊。
“跟著徐二宁能学东西,跟你那俩大舅哥,能带著你学东西啊?你也不瞅瞅他俩是啥德行,当初怎么整常大年的。”
李峰说:“呵,我那俩大舅哥可特么鬼精鬼精的。大哥,我老饿了,肚子还疼……”
“还疼?那你赶紧解决一下子。”
“肠子都快出来了,那还有东西啊。”
“那就别磨叽,你饿我不饿啊?谁特么不累,赶紧往家走。”
李峰迈著沉重的步伐,往冈梁子上走。
现在李家哥俩就想坐在热乎乎的炕上,来上两碗酸菜汤泡饭,狠狠地造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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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李家有畜生 发现大皮踪
夜晚,六点多钟。
徐宁、李福强和王虎举著松明子火把造的灰头土脸,眼睫毛和帽檐、围脸的棉布皆是挂著白霜。
此时山中气温已达到零下二十四、五度,虽说小风不大,没有刮大烟炮,但吹在人身上依旧是冰凉刺骨。
待他们赶到白石砬子之后,便沿著北部向南寻摸山洞,直走半个点,才终于瞅见一个较为隐秘的山洞,这洞口外堆积著许多乱树枝,以覆盖洞口避免野兽乱入其中。
李福强和王虎将乱树枝清开,洞口就显现了出来,里头是漆黑无比,看似深不见底。
而洞口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许是原先仅为一小洞,使大锤扩大了。
徐宁填弹端枪走在前方,王虎举著松明子火把跟在身后,他们得先探查洞内情况,万一有牲口在此定居,打毫无防备的三人措手不及,到时候连后悔地都找不著。
洞内非常宽敞,离洞口四五米就有个十多平方的空间,地面虽然不够平整,却堆积著许多乌拉草,甚至有人为笼火的痕迹,而洞壁根下堆放著几颗烧黑的木头和枯树根。
徐宁往里走十多米,便见到两块巨型岩石堆迭一处,只露出巴掌大的缝隙,人肯定没法钻进去,大型野兽也只能望而却步,所以徐宁就挥挥手,紧忙让李福强、王虎笼火热饭。
仨人晌午吃的槽子糕,如今已消化干净,饥肠辘辘的感觉令三人浑身乏力,只凭一股劲才走到白石砬子。
李福强让王虎笼火热饭,他出去找了些枯木拖进了洞内,然后使手斧劈断,结成手臂长短,往火堆里堆积。
徐宁找六条树枝子将四只处理好的沙半鸡串起来,两边架著木头,在距离火堆不远处化冰。
这沙半鸡没有拔毛,只是清理了内脏,等沙半鸡化了水,李福强扒拉出一堆烧红的木炭,将沙半鸡铺平以有毛的一面扔了上去。
折腾足有四十多分钟,山洞里堆积著够烧一夜的柴火,李福强就把外面的树枝子重新堆积到了洞口,然后才回身去吃东西。
三人狼吞虎咽将四只沙半鸡全部消灭,又吃了两盒猪肉白菜炖粉条和六个苞米面饼子,这才勉强吃个八分饱。
“二哥,你说李家哥俩到家没?”王虎咽下苞米面饼子,才有点力气开口说话。
李福强叼著烟,似笑非笑的望著徐宁。
“这才七点多钟,到哪门子家啊,我估摸得十一二点才能摸到庆安。”
王虎将俩冰块扔到坐在火炭上的铝盒饭里,这铝盒饭里还有点白菜粉条,不过已经有点干巴了。
当冰块丢进铝盒饭里,便传出‘泚啦’一声,随著冰块冒著白气,迅速融化开来。
“嘿嘿,那这回他俩应该能长记性了。”
李福强无奈摇头:“这两人和常家那俩瘪犊子一个揍性。到现在我都没整明白他俩是咋想的。”
“我也没整明白。”
王虎、李福强同时转头看向徐宁,只听他咧嘴一笑,“你俩都没整明白,我能明白啊?行了,甭管他俩咋想的,咱都没吃亏。赶紧收拾收拾睡觉地方吧。”
“得嘞!”
随即三人起身铺著枯草和乌拉草,等铺好了睡觉的地方,李福强将铝盒饭从火堆里勾了出来,里头的冰已经化成了水,并已经开花沸腾了。
这时候山洞里的温度勉强能达到1、2度,三人将铝盒饭里的菜汤水喝光,便往火堆里扔了颗树根子。
树根子就能顶个前半夜,到后半夜山洞里肯定还得降温,到时候谁扛不住在起来填把火。
洞里虽然炊烟缭绕,但洞里有个夹缝口,往外吐著气息,将洞里的烟全部吹到了洞外,并不会中毒。
待徐宁三人躺在草席上沉沉睡去时,刚走到西马垛子的李家哥俩却极其凄惨。
他俩满脸被松明子熏的雀黑,由于没戴棉布围巾,嘴唇和鼻尖、睫毛、帽檐都挂著白霜,风轻轻吹拂而来,将他俩冻的直哆嗦。
李家哥俩都是一手举著火把,一手杵著水曲柳木,颤颤巍巍步履阑珊的沿著西马垛子的山梁往下走。
刚迈两步,李峰就觉得腿脚不是自己的了,左右打晃直接栽歪倒地,从山上滚了下去。
“诶我艹特么……”
李山目光呆滞的瞅见亲弟滑落山下,虽说很是担心,却没有大声惊呼,只因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感觉喉咙像是被冻住似的,每呼吸一口犹如冰刀子划破嗓子眼。
李山紧忙拖著灌了铅的腿,朝著李峰跟前迈步。
“多余不?你说咱俩多余不?!”
李峰搓著胳膊肘,愤恨的拍著大腿,待李山走到他身旁,将其扶起之后,便拉著他的胳膊继续往山下走。
李峰见他哥没有吭声,心里的哀怨也只能咽回腹中。
此时,俩兄弟对常西风、徐宁等人均有怨恨,认为都是他们耍心眼子、不近人情才害得他俩这副下场。
两兄弟下山后再次勒紧了裤腰绳,朝前继续走二里地,终于瞅见了直达庆安屯的宽敞大直道。
待他们快走到庆安和太平的岔道口时,两人不免有些激动,因为终于要到家了。
这时,正有一人蹲在岔道口边上,嘴里叼著烟袋锅子,在瞅见有两人影晃晃悠悠走来后,这人紧忙起身朝著两人的方向吆喝。
“山呐,峰啊……”
李峰听见动静,扶著李山的胳膊,双眼发亮的朝前指著,“爸…爸呀!!”
李三瞅著哥俩浑身没劲,紧忙朝前奔去,虽然他也在此等候多时,却是吃饱饭过来的,自然比李家哥俩有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