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次的消息是大喇叭递的,他这张嘴一嘟囔,满屯子人都得知道黑瞎子沟有狍子,但旁人听说徐宁要去猎狍子就不会掺和了。
可常家兄弟却记著徐宁胖揍他们的画面呢,哪怕无法报复,也得给徐宁添点堵啊,否则不得憋屈死。
这时候,常西风就想到了他妹夫李峰哥俩,给李家哥俩支个招,说只要跟著徐宁去打围,那肯定能收获满满。
李山李峰想了想认为确实如此,那徐宁成天搁山上溜达,这短短俩月就壳下来两头黑瞎子,野猪都数不过来,如果他俩能混进徐宁这小帮里,肯定也能混点吃喝。
顺便还能跟著徐宁学学打围技术,至于他俩为啥不跟著常家兄弟学?这事就没法说清了,各有各的理由呗。
“二哥,那要这么说,他俩玩的挺埋汰啊。”
李福强撇嘴:“刚才我拿话那么刺激他俩,他俩都没动静,肯定早都编排好了,要不然李山那脾气能不跟咱对著干?”
王虎点点头:“嗯呐,李山可不是好揍,我有前儿去卖店就听一帮老娘们嘟囔他,说他成天削媳妇,熊他媳妇没娘家人,有两回王彪去水库玩,还瞅见他媳妇坐水库边上哭呢。”
“可不咋地,不是个好揍玩应!兄弟,咱找机会削他俩一顿呐?”
徐宁摇摇头:“不急,咱先往黑瞎子沟走,他俩是不是还搁后边跟著呢?”
“嗯呢,跟狗皮膏药似的,成特么恨人了。”
徐宁笑了笑,“那就让他们跟著,虽然不知道他俩打的是啥主意,但咱们慢点走,就当进山溜达了。”
“二哥,让他们跟著咱还咋掐狍子踪啊?”
李福强笑道:“虎子,这时候还掐啥狍子踪啊,咱早前就寻思去白石砬子,哪成想昨个大喇叭过来报信啊。”
王虎顿时领悟:“啊,那我明白啦,哈哈……”
随即,仨人不紧不慢翻过大峰山,顺著冈梁子往黑瞎子东沟走,而李家哥俩离他们也就百十来米,跟的是非常紧凑。
搁山里走了俩点才到黑瞎子东沟,沿著沟再往西南走就瞅见一片松树林,林中雪地有不少小兽的踪迹,不过徐宁根本没理会,在林子里转悠两圈才继续往南直奔柳树沟。
这时候已经过晌午头了,徐宁仨人虽然脚步没停,但是却已吃了四五块槽子糕。
而后方的李峰李山也饿懵圈了,他俩瞅著徐宁脚步不停,急得从布兜里取出盒饭,哪怕饭菜结了冰,俩人也边走边扒拉饭菜,生生往肚子里咽。
“大哥,我咋感觉他们没干正经事呢?搁这破林子里转悠啥啊。”
李山咽下苞米面饼吃口白菜冰,“你懂啥,他们搁这掐踪呢,我琢磨应该快寻摸著了,你瞅瞅他们走道比先头快不少吧?”
“嗯呐,快不少……诶我艹,他仨咋还跑了?”
李山紧忙盖上盒饭,说道:“快撵啊!别特么吃了。”
李峰慌忙将盒饭使布条子包了两圈放到了布兜里,随即便背著枪、布兜朝前追去。
“大哥,他们这是找著东西了吧?”
李山边跑边说:“我琢磨是!玛德,这仨小子确实有点手把子,刚进山小半天就寻摸著东西了。”
第165章 借粮 响枪 我不会查数
离开黑瞎子东沟中段的松树林,再翻过两座山头,就抵达了柳树沟的谷底,不过徐宁仨人并未在谷底逗留太久,因为这里视线不咋好,不方便观察后方穷追不舍的二人。
所以徐宁领头带著李福强、王虎上了阳坡,这片阳坡树木高耸皆是乔木,视线良好,便与观察沟谷和对面山头。
等到了柳树沟后半段,徐宁瞅了眼时间,已是过晌午将到一点钟,而这时候王虎指著眼巴前的雪地招呼徐宁,他走过去一瞅,便见到了狍子旧踪。
徐宁眨巴两下眼睛,搓著下巴当机立断,顺势朝著狍子行进的相反方向狂奔,李福强、王虎紧随其后。
王虎朝后一瞅,隐隐约约能寻摸到有两人在百米外跟随,当即咧嘴一笑。
“二哥,他俩还跟著呢!”
徐宁笑道:“跟呗,等出了柳树沟还得翻仨俩山头才能到蛇塘沟,到时候就得三点多钟。”
“哈哈,那还说啥了,让他们跟呗。”李福强呲牙一乐。
这次他们携带三天干粮,目地就是为了去白石砬子,晚间在哪住也已经规划好了,而去白石砬子的路途异常遥远,哪怕到了蛇塘沟,也得往东南走二十多里地呢。
而从双峰岭到蛇塘沟也得有三十多里地,再算上回家的路,差不多得四十里地。
腿脚快的一天干出去七八十里地不当个事,但徐宁仨人是想去白石砬子找大皮,且得费些工夫呢。
先前徐宁就是故意在林子里瞎转悠,寻思他俩跟两步能转身走呢,哪成想这么锲而不舍啊,也不知咋想的,竟然像狗皮膏药似的紧跟著。
所以就别怪徐宁调理他俩了。
待仨人奔出去五六里地时,后方的李家哥俩有些扛不住劲了,他俩虽然没事也进山溜达,但他俩不算是正经跑山人,只漫步在东山或者去水泡子砸冰窟窿抠鱼,根本没有过如此强度的运动。
李山和李峰皆是被累的气喘吁吁,腿脚发沉了。期间李山跑到岔气,却硬是一声没吭,生生扛了下来。
待太阳逐渐西斜,李家哥俩顿时反应过劲来了。
“大哥,天都快黑了,他仨咋还往深山里钻呢?”
李山一路小跑,磨牙愤恨道:“我特么哪知道!”
“艹,他们不会要搁山里住下吧?大哥,咱俩可啥吃的都没有啊,穿得也不咋厚,要是搁山里过夜肯定得给咱俩冻死!”
“我特么不知道得冻死啊。”
李山没好气的回道:“现在得有三点半了吧?诶我艹,这仨小比崽子是不是搁这调理咱俩呢。”
“那不能吧?我大舅哥不是说,他们要进山猎狍子么。”
“他俩说啥你特么信啥啊?你心眼咋那么实呢!玛德,这从早晨跟到晚间,狗der都没瞅著,再这么跟下去,哪怕冻不死也得饿死。”
李峰扭曲著脸问:“那咋整啊?咱俩往回走啊。”
李山扭头瞅著他,心中确有想往家走的想法,怎奈已经跟到了此处,若瞅不著牲口,心里则非常难受。
不过李山很快就将这种想法打消了,牲口再重要,哪有命重要?
“往回走,到家也得半夜了,诶……他仨到底去干啥呢?”
李山脚步慢了下来,忧心忡忡的说:“诶,咱俩原本是打算和徐宁好好相处,结个交情,诶……都特么怨你哪俩大舅哥!”
李峰张了张嘴没吭声,他心里也有点怨常家兄弟。
毕竟他哥俩和徐宁往日无冤近日無仇,徐宁为啥见著他俩就开枪放炮啊?
“大哥,咱俩赶紧往回走吧,到家肯定得贪黑。”
“走……”
李山话音刚落,便瞅见前方仨人脚步缓了下来,且猫著腰往前慢慢摸索。
“诶我艹?真寻摸著牲口了……峰,咱俩上山搂一眼去。”
李峰张著嘴本想再劝,奈何两人已经跟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工夫,如果徐宁仨人真整著牲口,到时候两人上前套个近乎,帮忙拖拽牲口,兴许和他们就处好关系了。
前方,徐宁三人紧盯著前方的一处山坳,这处山坳是个避风好地方,四面皆是隆起的低矮山岗,下方长满了草窠子和柳树枝、一人高的灌木。
若是夏天这里肯定是个积水潭,不过此刻却被一群沙半鸡当做了窝。
在徐宁眼前有十多只沙半鸡正低头漫步在山坳里,借著斜阳余晖寻找著食物。
三人迅速低头猫腰,鬼鬼祟祟的朝前望去。
“二哥,使弹弓呀?”
“伱带弹弓了?”
“嗯呐,这玩应也不占地方,我就揣兜了。”
王虎掏出弹弓,顺便递给徐宁一把石子。
李福强笑道:“兄弟,待会等你打完,我再使麻雷子给它们轰走啊?”
“嘿嘿,这个好,一点都别给他俩留。”
王虎朝后寻摸一眼,却没瞅见李家哥俩的身影,“二哥,他俩好像走了。”
“甭管走不走,咱打几只留做晚间饭,剩下的放个麻雷子给它们轰走。”
“得嘞。”
“你俩搁这待著,我先下去。”
徐宁说完就起身朝著山坳下走,这山坳周围的山岗本就不高,所以徐宁往下走三十来米就到底了。
他抓起弹弓,往弹袋挂颗石子,便将皮筋往后拉,待松开左手的弹袋,石子就飞了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石子就直接将四十多米外的一只沙半鸡打的当场栽歪倒地,两腿蹬了两下就不动弹了。
而周围的沙半鸡听见声响猛然一愣,抬起正在觅食的脑袋,左右瞅了瞅。
却没发现啥动静,就再次低下头进入觅食状态。
虽说沙半鸡是鹌鹑属,但它们和山鸡的习性差不多,都是清晨六七点和晚间四五点觅食,不过东北的冬季太冷,所以它们会选择太阳落山之前觅食。
徐宁连续打了三响,在最后一只沙半鸡倒地后发出两声嚎叫,随即其余觅食的沙半鸡接连腾空而起,朝著西边飞去。
这沙半鸡顶多能腾空2-3米,但速度却是很快,眨眼工夫就没影了。
李福强、王虎在山岗上见状暗道可惜,不过徐宁已经打了四只,这足够三人晚间烤著吃了。
两人迅速下山来到徐宁身旁,他刚好捡了四只沙半鸡,扔到王虎手里,催促他就地收拾了,要不然冻上就不好收拾了。
王虎应声便掏刀收拾沙半鸡,他瞅见徐宁打的这四只沙半鸡,全都是脖子下有伤口,刚好能给予沙半鸡一击致命。
“二哥,你这弹弓打的还是那么准哈。”
“挺长时间没玩,手生不少呢。”徐宁淡淡回道。
说话间,李福强就点了颗烟,从布兜里掏出麻雷子,扭头道:“兄弟,我整两响啊?”
“整吧。”
李福强笑著点燃麻雷子,往灌木里莽劲一扔,就丢出去三四十米,落在地上‘嘭嘭’炸起两响,将积雪炸的沉烟滚滚,化作一团雪雾。
而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山岗子西侧,李家哥俩瞅见沙半鸡朝著他们飞来,全都精神抖擞眼睛一亮。
李山紧忙接过撅把子,正要往枪膛里填弹的时候,却听李峰压低声音鬼叫一声。
他顺势望去就见著李福强往外扔了啥东西,接著连续两声炸响,将落在他们跟前的沙半鸡,顿时轰飞了起来,成群结队朝著南方飞去。
“诶我艹!他们这是嘎哈?”
李山有些发懵,“他…他们净意儿地?”
“大哥,肯定是净意儿地啊!”
李山磨牙切齿道:“这仨犊子咋这么办事呢?他们吃肉咋就不能给咱俩喝点汤呢!艹特么血奶奶地……”
“大哥,咱俩回吧?从这到家肯定得半夜了,咱俩兜里啥玩应没有,再走四五十里地,整不好都得死半道。”
“说特么啥玩应呢?”李山没好气的说道:“咱俩下去跟他们借点粮,要不然咱俩得饿死,玛德……我就说你那俩大舅哥不准成,他们是来猎狍子的么?”
李峰无奈道:“我哪知道啊,再说跟他仨进山不是你主意么。”
“少特么放屁,你没跟著啊?赶紧走吧,他仨还要往深山里进呢。”
随即李峰点头,与李山起身朝著山下奔去,边往山下滑,边喊著徐宁的名字。
徐宁听见动静以后,就让李福强赶紧往枪里填弹,待两人装填好弹,李家哥俩距离他们就剩二十多米了。
徐宁、李福强举起枪对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