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个个都是狠角色
走到仓库附近时，苏汉泽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周围，暗夜里，一切都显得格外寂静。仓库门口站着几个黑衣人，他们的眼神冷漠，手中拿着枪支，显然对周围的一切保持警惕。苏汉泽略一观察，便发现那几人并非地方上的杂鱼，而是有着一定训练的专业人士，至少从气质和动作上，他已经能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他蹲下身子，借着周围的阴影慢慢接近仓库后方。突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转身一看，竟是阿标匆匆走来，脸上带着一丝焦虑。“丧泽，别太冒险。”他低声道，“我已经让人帮你准备了通道，你跟着我走。”
“有什么新情况？”苏汉泽随口问。
“你先进去，到了里面我会告诉你。”阿标神色紧张，快速带着苏汉泽绕过仓库的后门。
两人进入一个黑暗的小巷子，阿标取出BB机，按下了一些按钮。仓库的正门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开锁声，门缓缓打开。阿标拉了拉苏汉泽的衣袖，示意他跟紧。
仓库内部依旧是原本的模样，昏暗的灯光，堆积如山的箱子。苏汉泽走在阿标身后，时刻保持警惕，生怕有什么意外的发生。他们穿过几道走廊，终于来到一间简陋的房间。房间中间坐着一位身影纤细的女人，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风衣，头发松散地披散在肩膀上，显得有些凌乱。那是雨希，苏汉泽没有错认。
他站在门口停住，眼睛锁定在她身上。雨希并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似乎心事重重。她显得有些虚弱，目光没有焦距，仿佛她在这个环境里，已经有些失去自我。
阿标轻声说道：“她一直被看着，你最好小心点。”
苏汉泽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缓步走到雨希面前。女人的目光终于慢慢抬起，仿佛在评估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是……苏汉泽？”她声音低沉，仿佛刚刚恢复的气息，“你找到我了。”
“找到了。”苏汉泽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静静地盯着她，分析她的神情与气质，“你知道阿标为什么把你藏起来吗？”
雨希笑了笑，“你觉得他能让我活着吗？他本来就是老鬼的人，早晚会把我当做棋子扔掉。”
“你不是他能随便丢弃的棋子。”苏汉泽的声音变得低沉，“你身上知道的东西，老鬼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也是？”雨希看向他，眼神有些茫然，“苏汉泽，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知道，老鬼到底在做什么？他背后到底有多少人？”苏汉泽没有绕弯子，“你能帮我，我也能帮你。”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挣扎，最后叹了口气：“老鬼从不做明面上的生意，他一直在操控着海关的走私渠道，通过黄德兴，他把大宗的货品弄进这个国家，做了好几年的生意。”
苏汉泽听得出雨希话中的关键，他目光一凛：“老鬼和黄德兴的关系，能再详细点吗？”
雨希点了点头，“黄德兴是个不折不扣的走私大佬，表面是海关的管理层，实际上，他和老鬼合作，向外走私军火、毒品。他们的交易几乎没人敢碰，海关的许多人都和他们有关系。”
苏汉泽皱起眉头，他本以为这场生意的水很深，但没有想到老鬼竟然涉及到了如此多的非法交易，远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
“你告诉我这些，不怕老鬼找到你？”他淡淡问道。
雨希抬起头，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的笑，“老鬼能找到我吗？他也许能找到我，但他能让我心甘情愿地交出这些秘密吗？”
苏汉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显然已经被逼到了极限，但她眼中的那份倔强和决绝，却让他对她产生了一丝尊敬。
“你能信得过我。”苏汉泽低声说道，“你给我信息，帮助我，老鬼那边我会处理。”
她低头笑了笑，眼中有一种久违的光芒：“你能做到吗？”
苏汉泽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缓缓起身，“我会尽全力。”
苏汉泽站在昏暗的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夹杂着仓库里木箱散发出的淡淡木屑气息。雨希坐在那把破旧的木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神时而飘忽，时而定格在苏汉泽脸上。她的神情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防备。阿标站在门口，背靠着墙，手里攥着BB机，目光不时扫向走廊尽头，似乎在确认外面是否安全。
“你说老鬼和黄德兴合作走私，”苏汉泽打破沉默，声音低沉却清晰，“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他们每次交易的货量有多大？”
雨希抬起头，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斟酌该说多少。她顿了顿，开口道：“黄德兴在海关有自己的线，查货的、放行的，全是他的人。老鬼负责提供货源，主要是军火和白粉，偶尔还有些稀罕玩意儿，比如古董或者稀有金属。他们每次交易的货量都不小，至少得装满一艘小型货船，价值几千万港币起步。”
苏汉泽眉头微皱，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雨希平齐：“这么大的量，他们怎么保证不被条子盯上？”
雨希冷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自嘲：“条子？有些条子早就被他们收买了。黄德兴在警界有几个关键人物，每个月拿钱办事，眼睛睁一只闭一只。加上老鬼的手下里有些亡命之徒，谁敢多嘴，直接就人间蒸发。”
阿标插了一句，语气有些急：“丧泽，这事儿水太深了。你真要掺和进去，搞不好连命都搭上。”
苏汉泽没理他，眼睛依然盯着雨希：“你知道他们的交易地点吗？或者说，下一次交易什么时候？”
雨希的目光闪了闪，似乎在犹豫。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我只知道他们最近一次交易是在三天前，地点在九龙一个废弃的码头。具体下一次，我不清楚……老鬼从不让我知道太多。”
“你不清楚？”苏汉泽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怀疑，“你跟了老鬼这么久，连这点消息都摸不到？”
雨希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你以为我是什么？老鬼的女人？还是他的心腹？我不过是他在外面养的一个棋子，偶尔帮他传递点消息，换点活命的钱罢了。他从来不信我，身边的人也一样。”
苏汉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雨希的语气虽然激动，但她的眼神却透着一股疲惫，仿佛这些年被老鬼的阴影压得喘不过气。他站起身，走到房间的角落，背对雨希，低声道：“阿标，外面安全吗？”
阿标点了点头：“暂时没事。我的人盯着，条子今晚不会过来。”
“好。”苏汉泽转过身，重新看向雨希，“你既然说了这么多，就没打算回头。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雨希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苏汉泽会这么直接。她咬了咬嘴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想离开香港，永远不回来。”
苏汉泽挑了挑眉：“就这么简单？”
“简单？”雨希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点苦涩，“你知道老鬼的手段。谁背叛他，谁就得死。我要走，起码得有钱有路子，还得保证他找不到我。”
阿标皱着眉，插嘴道：“丧泽，这女人知道的太多了。老鬼要是知道她在你这儿，第一个要砍的就是你。”
“我知道。”苏汉泽摆了摆手，示意阿标别说话。他重新蹲下，看着雨希的眼睛：“你给我老鬼和黄德兴的交易细节，我帮你离开香港。但你得先证明你说的这些，值得我冒险。”
雨希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一个地方，老鬼的手下经常在那儿碰头，商量货的事。地址在油麻地，具体是条街巷子，我可以带你去。”
“现在？”苏汉泽问。
“不行。”雨希摇头，“今晚太晚了，老鬼的人都在外面晃荡。明天晚上，十点以后，那地方人少。”
苏汉泽看了眼阿标，后者耸了耸肩，表示没意见。他站起身，拍了拍手：“那就明天晚上。你最好别耍花样。”
雨希没说话，只是低头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
第二天傍晚，香港的天空阴沉沉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湿漉漉的味道，像是要下雨。苏汉泽站在一家茶餐厅的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烟，目光扫视着街上来往的人群。阿标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杯奶茶，皱着眉低声道：“丧泽，你真信那女的？她要是把你卖了，咱们俩都得完蛋。”
苏汉泽吐出一口烟，淡淡道：“她要是想卖我，昨晚就不会说那么多。况且，她现在比我更怕老鬼。”
阿标撇了撇嘴：“你就是太自信了。这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省油的灯也点不亮老鬼的底。”苏汉泽掐灭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走吧，她该到了。”
两人沿着油麻地的街道往前走，路过一家家霓虹灯闪烁的店铺，空气中弥漫着烧腊和炒菜的香味。街头巷尾人来人往，摊贩的叫卖声和路人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显得热闹而杂乱。苏汉泽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尽量不引人注意。
到了约定的巷子口，雨希已经等在那里。她换了件黑色毛衣，外面套了件旧夹克，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比昨晚精神了些。看到苏汉泽，她点了点头，低声道：“就是这儿。巷子尽头有家酒吧，老鬼的手下经常在那儿碰头。”
苏汉泽扫了眼巷子，里面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破旧的路灯勉强照亮地面。他低声问：“你确定？”
“确定。”雨希的语气很坚定，“我跟去过几次，里面的人我都认识。”
阿标插嘴：“那你怎么保证我们进去不会被认出来？”
雨希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我说了，十点以后人少。酒吧老板是老鬼的人，但他今晚不在。你们跟着我，别乱说话，没人会注意。”
苏汉泽点了点头，示意雨希带路。三人走进巷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下水道的臭味。巷子两侧的墙壁上贴满了破旧的广告纸，偶尔还有几只野猫从角落里窜出。走到巷子尽头，一扇不起眼的铁门出现在眼前，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老友记酒吧”。
雨希推开门，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音乐声。酒吧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彩色的霓虹灯在墙上闪烁。吧台后面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正在擦拭酒杯，几个散客坐在角落里喝酒，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苏汉泽低声对雨希说：“你先进，找个角落坐。”
雨希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吧台旁的一个卡座。苏汉泽和阿标跟在后面，尽量保持低调。坐下后，苏汉泽扫了眼周围，确认没人注意他们，才低声问：“你说的人，什么时候会出现？”
雨希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压低声音：“别急，十点半左右，他们会来。每次都是三四个人，带头的叫阿龙，是老鬼的左膀右臂。”
“阿龙？”苏汉泽皱眉，“他什么来头？”
“老鬼的表弟。”雨希的语气带着点不屑，“仗着这层关系，平时嚣张得很。不过他脑子不怎么灵光，喝酒多了就爱吹牛。你想套话，从他身上下手最容易。”
阿标冷笑了一声：“听起来是个软柿子。”
“软柿子也有刀。”雨希看了他一眼，“别小看他，他手下有几个打手，个个都是狠角色。”
苏汉泽没说话，目光扫向酒吧的入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音乐声也变得更吵。十点半左右，门被推开，三个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剃了个平头，脸上有道刀疤，眼神阴鸷，正是雨希口中的阿龙。他身后跟着两个壮汉，穿着黑色夹克，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带着家伙。
雨希低声提醒：“就是他们。别盯着看。”
第383章 有人报警了
苏汉泽微微点头，端起桌上的啤酒，假装喝了一口，目光却始终没离开那三个人。阿龙几人径直走向吧台，跟酒保说了几句后，拿了几瓶酒，朝酒吧后方的一扇门走去。
“那扇门后面是什么？”苏汉泽低声问。
“包厢。”雨希回答，“他们每次都在那儿谈事。”
苏汉泽眯起眼睛，思考了片刻，转头对阿标说：“你在这儿盯着，我去看看。”
阿标一把拉住他：“你疯了？就你一个人，进去不是找死？”
“放心，我有分寸。”苏汉泽拍了拍他的手，站起身，朝包厢的方向走去。
雨希皱眉，低声道：“你真要一个人去？”
苏汉泽没回答，只是朝她点了点头，推开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光线更暗，只有几盏壁灯发出微弱的光。阿龙和两个手下坐在一张圆桌旁，桌上摆满了啤酒瓶和烟灰缸。阿龙正点着一根烟，吐出一口烟圈，笑着对身边的人说：“这次的货可是好东西，黄老板那边已经放话了，只要顺利运出去，年底咱们都能分一大笔。”
苏汉泽站在门口，背靠着墙，尽量让自己融入阴影里。包厢的门没关紧，他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对话。
一个手下问：“龙哥，这次的货真有那么值钱？”
“废话。”阿龙瞪了他一眼，“老鬼说了，这批货是从南美弄来的，纯度高得吓人。黄老板已经联系了外面的买家，只要货到手，钱就不是问题。”
另一个手下嘿嘿一笑：“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急什么？”阿龙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黄老板那边还在安排船，估计后天晚上。码头那边已经打点好了，条子不会来捣乱。”
苏汉泽听在耳中，心跳微微加速。南美的货，纯度高，码头交易，这信息已经足够让他摸到老鬼的脉络。他正准备退出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喝：“谁在那儿？”
他猛地转身，发现一个酒保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眼神警惕地盯着他。
苏汉泽不动声色，笑了笑：“兄弟，找错地方了。我以为这是厕所。”
酒保皱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厕所在那边，滚远点。”
“好好好。”苏汉泽举起双手，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身朝外走去。刚走出几步，他听到包厢里传来阿龙的声音：“喂，老三，去看看那小子什么来路。”
苏汉泽加快脚步，回到卡座时，雨希和阿标都站了起来，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雨希低声问。
“被发现了。”苏汉泽低声道，“走，先出去。”
三人迅速离开酒吧，钻进旁边的巷子。刚拐过一个弯，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汉泽回头一看，两个壮汉正朝他们追来，手里都握着短刀。
“妈的！”阿标骂了一声，“我就说这女人不靠谱！”
“别废话！”苏汉泽一把拉住他，朝巷子深处跑去。雨希跟在后面，呼吸有些急促，但脚步没慢。
巷子七拐八绕，三人跑了足足五分钟，终于甩掉了追兵。他们停在一个废弃的停车场旁，气喘吁吁。苏汉泽靠着墙，擦了擦额头的汗，转头看向雨希：“你没说酒保也是他们的人。”
雨希咬着嘴唇，眼神有些复杂：“我不知道……老鬼的人越来越多，我不可能全认识。”
阿标冷哼一声：“现在好了，差点被砍死。”
苏汉泽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他看向雨希，语气平静：“你听到了，他们后天晚上有交易。你知道那个码头在哪儿吗？”
雨希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知道。但你真要去？那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不去，老鬼也不会放过我。”苏汉泽笑了笑，目光却冷得像刀，“你带路，我来处理。”
雨希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好。但你得答应我，事成之后，带我走。”
“成交。”苏汉泽伸出手，雨希迟疑了片刻，握住他的手。
阿标在一旁皱眉，低声道：“丧泽，你真信她？”
苏汉泽没回答，只是拍了拍阿标的肩膀：“回去准备家伙，后天晚上，咱们得干一票大的。”
次日清晨，苏汉泽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渐渐明朗的天空，心里却没有一丝放松。他知道，事情已经变得更加复杂。昨天在酒吧里的那场险境，像是一场预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着老鬼背后庞大的网络，而他，也早已被拖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