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林婉清冷笑,“唐景山,你别忘了,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你说了算。”
“行了!”唐景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明天晚上,码头见。货运走后,我们再谈分成的事。”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走动。苏汉泽示意夏雪和阿九退后,三人迅速躲到走廊的角落里。房门被推开,林婉清走了出来,脸上依旧蒙着薄纱,步伐优雅却带着一丝警惕。她没有回头,径直朝大宅外走去。
“跟她,还是跟唐景山?”夏雪低声问。
“唐景山。”阿九冷冷地说,“他才是主事人。”
苏汉泽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留在原地。林婉清离开后,大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唐景山低声咒骂的声音。几分钟后,他也走了出来,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走。”苏汉泽低声说,三人迅速跟了上去。
夜色下的澳门街道冷清而诡秘,唐景山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孤单。他的步伐很快,像是急于去某个地方。苏汉泽、夏雪和阿九远远跟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跟着唐景山来到了一处偏僻的码头,这里比之前的码头更加破旧,只有几艘破船停靠在岸边。唐景山站在码头边,点燃了一支烟,目光望向远处的海面,像是在等人。
“又在等谁?”夏雪皱眉,低声问。
“别出声。”苏汉泽低声说,目光紧紧锁住唐景山。
几分钟后,一艘小船从远处驶来,船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看不清容貌。船靠岸后,男人走上码头,和唐景山低声说了几句,随后递给他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夏雪低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
“可能是账本。”苏汉泽皱眉,“或者别的什么重要东西。”
唐景山接过信封,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那个墨镜男人则重新上了船,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跟上。”阿九低声说,率先朝唐景山的方向追去。
他们跟着唐景山回到了一栋不起眼的小楼,这里离码头不远,门口挂着一块破旧的招牌,写着“顺发商行”。唐景山推门走了进去,里面隐约传来几声低语。
“又一个藏身点?”夏雪皱眉,低声问。
“可能是。”苏汉泽点了点头,“进去看看。”
三人悄悄靠近小楼,找到了一扇半掩的后门。阿九轻轻推开门,示意他们跟上。楼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霉味,让人有些不适。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来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前。门后传来的声音更加清晰,像是几个男人在争论什么。
“……货不能再留了,警察已经盯上了。”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
“警察?”唐景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他们敢动我?”
“别大意。”另一个声音低沉,“沈长青死了,外面的人都在传是你干的。”
“哼。”唐景山冷笑,“沈长青是自己找死,怪不到我头上。”
苏汉泽和夏雪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震惊。唐景山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冷酷,像是完全不在意沈长青的死。
“现在怎么办?”夏雪低声问。
“等。”苏汉泽低声说,“听他们说完。”
房间里的低语声依旧在继续,苏汉泽和夏雪屏住了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阿九站得更近了一些,他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丝动静,手依旧紧握着那把锋利的小刀。周围弥漫着厚重的烟草味和霉气,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唐景山,你知道沈长青的死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一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怀疑?”唐景山的声音依旧冷淡,“他们敢怀疑我?”他顿了顿,语气似乎带着些许轻蔑,“沈长青死了,难道我能从尸体上看到谁杀了他吗?”
“可现在……有人已经开始追查了,沈长青身上的事情可不止一桩。”那人低声提醒道,“你知道的,那个唐家的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唐景山冷笑一声,“唐家?谁能和我斗?在这座城市里,除了我,还有谁能撼动唐家?”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但却隐隐透露出一股不安。
“可是沈长青的事,现在已经不是你能控制的了。”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提醒。
“够了。”唐景山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我已经说过,沈长青死了反而对我们有利。那批货,外面的人不敢接,但我们可以自己处理。今天晚上的计划不变,明天一早,货就转移。”
“那唐景山,外面的人都盯着你,万一……”另一个声音低沉地说。
“我说过了,外面的人敢动我?”唐景山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尖锐,“就算有人想捣乱,也只有一个下场!”
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几秒钟后,传来一阵沉默。
“你不怕死?”那沙哑的声音终于开口,“你确定这次的安排真的能万无一失?”
唐景山沉默了片刻,然后响起了那种冷笑,“怕死?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沈长青死了,那就算了,谁敢动我,给我机会我也能让他后悔。”他说完后,语气忽然转冷,“不过你们别忘了,今晚的计划不能有丝毫差错。货必须如期转移,没什么好再讨论的。”
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几个人似乎要离开了。苏汉泽心生警觉,轻轻示意夏雪和阿九向后退了一步。三人悄悄蹲下身来,藏身于一旁的角落。门轻轻开了一条缝,几个人悄然走了出去,紧接着传来一阵低语。
第370章 打起来不要命,麻烦得很
“走。”苏汉泽轻声道。
他们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走出走廊,回到门外的小楼前。唐景山已经离开,步伐急促,显然有着急事。
“今晚他会去哪里?”夏雪低声问。
“有可能是去‘顺发商行’。”阿九冷静地回答。
苏汉泽点了点头,轻轻拉住他们,跟着唐景山的脚步。夜色渐深,澳门的街道仍然安静,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车鸣。唐景山步伐匆忙,时不时回头张望一眼,似乎是在防备什么。
“他很小心。”夏雪低声说道,“不时回头,显得像是在躲避追踪。”
“所以我们得更小心。”苏汉泽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冷静。
阿九走得更快一些,靠近前方,眼神警觉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们穿过了几条小巷,最终来到了“顺发商行”的附近。商行的外面看起来冷清得几乎无人来往,门前挂着一块旧木牌,几乎看不清楚上面写的字。
“这就是唐景山的藏身点?”夏雪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是的。”阿九冷冷地说,“从他的手段来看,这个地方显然是个掩护点。”
三人默契地靠近了商行,察觉到大门已经紧闭,门口有一个值班的守卫。苏汉泽示意他们躲在一旁,他们静静等待,直到门口的守卫离开,才轻手轻脚地靠近了商行的后门。
阿九熟练地打开了后门,示意他们跟上。三人轻盈地进入了楼内。商行的内里依然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陈旧的烟草味。沿着破旧的木地板,他们穿过了一个昏暗的走廊,最终停在了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进去。”阿九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率先推开了房门。房间里几个人坐在桌旁,低声讨论着什么。房间中央的桌上放着一个装着文件的皮箱,看起来似乎是唐景山带回来的。
“我们要怎么处理这些文件?”一个声音低沉地问。
“处理?”唐景山冷冷一笑,“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生意,谁敢管?”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晚,所有的文件都得销毁,明天一早再做安排。”
苏汉泽、夏雪和阿九站在门口,低声交换着眼神,心中都清楚,唐景山的动作越来越危险。背后的利益链条已然开始动荡,事情已经不再仅仅是他们当初所看到的那样简单。
“我们怎么办?”夏雪低声问。
“先观察。”苏汉泽的目光扫过周围,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明天一早,必须得出手。”
阿九冷冷地点头,他已经准备好任何时刻动手。
巷子里的空气潮湿而沉闷,夹杂着海风的咸味和远处码头传来的隐约汽笛声。苏汉泽、夏雪和阿九三人贴着墙根,悄无声息地跟在那几个抱着黑色皮箱的人身后。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巷子里昏暗得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只有远处商行后门透出的一丝灯光,在地上拉出几道模糊的影子。那几个人走得很快,步伐急促,偶尔回头张望,像是在防备什么。
“他们好像察觉到什么了。”夏雪压低声音,贴近苏汉泽耳边说。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
“别慌,他们只是习惯性小心。”苏汉泽低声回应,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前方那个抱着皮箱的瘦削男人,“阿九已经绕到前面去了,咱们跟紧点,别被甩开。”
夏雪点了点头,轻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步伐,尽量不让鞋底踩到地上的碎石发出声音。阿九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巷子尽头的黑暗里,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连苏汉泽都有些佩服这家伙的敏捷。
前方的几个人拐进了一条更窄的巷子,巷子两侧堆满了破旧的木箱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瘦削男人紧紧抱着皮箱,低声对旁边的同伴说:“老李那边准备好了吗?船可不能再晚了。”
“放心,老李说了,码头那边都安排妥了。”另一个声音粗哑,像被烟熏坏了嗓子,“不过他也说了,最近码头那边有几拨生面孔,像是外地来的。”
“外地来的?”瘦削男人脚步顿了一下,声音里透出几分不安,“唐爷知道这事吗?”
“唐爷说了,不用管。”粗哑声音不耐烦地回应,“那些人不过是些小角色,翻不起什么浪。咱们把这箱子送到码头,烧了那些账本,明天一早船一走,谁也抓不到咱们的把柄。”
听到这里,苏汉泽的眼神微微一沉。他低声对夏雪说:“他们要烧账本,咱们得在他们动手前把箱子抢过来。”
“可他们有四个人。”夏雪皱眉,声音压得更低,“咱们就三个人,硬抢太冒险了。”
“不用硬抢。”苏汉泽的语气冷静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阿九会制造机会,咱们只要配合好就行。”
夏雪还想说什么,但苏汉泽已经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安静。巷子尽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撞了一下。那几个人立刻停下脚步,瘦削男人抱着皮箱的手紧了紧,低声喝道:“谁在那儿?”
没人回应,只有巷子里的风声呼呼作响。几个人对视一眼,粗哑声音的男人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慢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别他妈装神弄鬼,出来!”他低声吼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凶狠。
苏汉泽和夏雪蹲在巷子一侧的木箱后面,屏住呼吸。苏汉泽的手轻轻按在夏雪的肩膀上,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就在这时,巷子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像是有人故意摔碎了什么东西。那几个人立刻警觉起来,粗哑声音的男人骂了一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机会来了。”苏汉泽低声说,轻轻拉了拉夏雪的袖子。两人悄无声息地从木箱后面溜出,贴着墙壁,朝那几个人靠近。瘦削男人和另外两个同伴还站在原地,警惕地四处张望,皮箱被瘦削男人死死抱在胸前。
“老三,你去看看。”瘦削男人低声对旁边的同伴说,“别让什么人坏了咱们的事。”
那个叫老三的男人点了点头,握着一根木棍,朝巷子尽头走去。就在 Demographic:现在只剩三个人了。苏汉泽盯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冷芒。他低声对夏雪说:“再往前一点,阿九会动手。”
“他一个人行吗?”夏雪低声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他从来没失手过。”苏汉泽的语气平静,但眼里却有一丝复杂的神色,“不过咱们得准备好接应。”
巷子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木棍落地的声音。瘦削男人和另一个同伴猛地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在这时,阿九的身影如鬼魅般从黑暗中闪出,手中的小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寒光,直奔瘦削男人的手臂。
“啊!”瘦削男人吃痛,手中的皮箱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另一个同伴反应过来,挥拳朝阿九扑去,但阿九的身形灵活得像条鱼,一个侧身躲过,紧接着一脚踹在对方膝盖上,那人应声倒地。
“快!”苏汉泽低喝一声,拉着夏雪冲了出去。夏雪一个箭步上前,捡起地上的皮箱,苏汉泽则挡在她身前,盯着还在挣扎的瘦削男人。
“你们是谁?”瘦削男人捂着受伤的手臂,恶狠狠地瞪着他们,“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唐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唐爷?”苏汉泽冷冷一笑,蹲下身盯着他,“告诉唐景山,沈长青的账还没算完。”
瘦削男人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阿九已经走到他身后,刀背轻轻敲在他的后颈上,男人立刻软倒在地。阿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对苏汉泽说:“走,巷子口有人来了。”
三人迅速退回巷子深处,抱着皮箱钻进一条更窄的小巷。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刚才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人。苏汉泽低声说:“得找个地方看看这箱子里是什么。”
他们绕了几条巷子,来到一间废弃的小屋前。阿九熟练地撬开门锁,三人闪身进去。小屋里满是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头味。夏雪把皮箱放在一张破桌上,皱着眉说:“这东西沉得要命,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阿九用小刀撬开箱子的锁,打开盖子,露出里面一叠叠厚厚的账本和几份文件。苏汉泽拿起一本账本,翻开几页,眉头越皱越紧。“这是唐景山的交易记录。”他低声说,“这些账本里记的都是他这些年的生意,烟土、军火、甚至还有人口买卖。”
夏雪倒吸一口凉气,接过一本账本翻看,脸色渐渐发白。“这上面……还有沈长青的名字。”她指着一页说,“他好像是唐景山某个生意的中间人。”
“怪不得他死了。”阿九冷冷地说,拿起一份文件扫了一眼,“这里还有一份名单,上面都是唐景山的手下,沈长青的名字被划掉了。”
苏汉泽的目光落在文件上,眼神变得更加阴沉。“唐景山清理门户的手法可真狠。”他低声说,“不过这些账本要是流出去,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咱们怎么办?”夏雪问,“把这些东西交给条子?”
“条子?”苏汉泽冷笑,“唐景山在澳门的势力盘根错节,条子早就被他收买了。咱们得另想办法。”
“直接烧了?”阿九提议,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小事。
“不。”苏汉泽摇头,“这些东西是证据,咱们得留着。不过得先藏好,不能让唐景山的人找到。”
夏雪皱眉:“可咱们现在带着这箱子,根本走不了多远。唐景山肯定已经知道东西丢了,很快就会派人满城搜。”
“所以咱们得快。”苏汉泽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块松动的地板上,“阿九,把地板撬开,把箱子藏在下面。”
阿九点点头,蹲下身用小刀撬开地板,露出一块狭小的空间,刚好能放下皮箱。夏雪帮他把箱子塞进去,盖好地板后,三人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留下痕迹。
“现在去哪儿?”夏雪问,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码头。”苏汉泽低声说,“他们今晚要转移货,咱们得去看看是什么货。”
“可咱们不知道船的具体位置。”夏雪皱眉,“码头那么大,怎么找?”
“老李。”阿九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刚才他们提到老李在码头盯着,他是唐景山的心腹,找到他就找到船了。”
苏汉泽、阿九和夏雪从废弃小屋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澳门的夜市灯火通明,空气里混杂着烧腊摊的油烟味和海风的咸腥。巷子口人声鼎沸,摊贩的叫卖声和行人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掩盖了他们离开时的动静。苏汉泽走在最前面,步伐沉稳,眼神却像鹰一样扫视着四周。阿九跟在后面,手插在口袋里,握着那把薄如蝉翼的小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夏雪抱着双臂,眉头紧锁,低声嘀咕:“这箱子的事要是传出去,唐景山肯定疯了,咱们得小心点。”
“小心?”苏汉泽回头瞥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夏雪,你跟着我混了这么久,还怕这点事?唐景山要是真有本事,昨天晚上就该把咱们三个堵在巷子里了。”
夏雪翻了个白眼:“少吹牛,你不也得靠阿九撬锁藏箱子?再说,码头那边老李可不是好惹的,听说他手底下养了一帮亡命徒,个个都是刀口舔血的货。”
“老李?”阿九冷不丁插了一句,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以前在九龙城寨跟过我二叔,后来投了唐景山,专干脏活。去年在油麻地,他一个人放倒了七八个福建帮的马仔,手里那把西瓜刀耍得跟风车似的。”
苏汉泽停下脚步,转身盯着阿九:“你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