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点头同意放我回和联胜,我马上就可以是深水涉的揸fit人!”
“你个虾头!深水涉是什么地方你还不清楚吗?
去那种地方做揸fit人,还不如留在钵兰街做个马夫!
我知道你年轻气盛有拼劲,但饭总归要一口一口吃!
江湖上大把三四十岁才出头做揸fit人的,就连你姐夫,也是二十八岁才被蒋先生挖过来在葵青坐镇!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急的!”
“大姐,你说错了,出头要趁早!
我没耐心等个十年八年,机会来了,就要抓住,你不要劝我,这次我绝对不可能听你的!”
“你个衰仔,越来越长本事了?!”
十三妹一时语塞,气急攻心之下,干脆再度上手,揪住了苏汉泽的耳朵。
只是这一次不同以往,苏汉泽一改往日同十三妹嬉笑打闹的习惯,不躲不闪,任由十三妹把自己耳朵拽的通红。
身板纹丝不动,目光却带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十三妹也愣住了,手跟着松了下来。
接着就是一声叹息,茫然地靠在了天台的护栏上。
“阿泽,你这样做,有考虑过后果没有?”
“什么后果?”
“你执意要回和联胜,去做你的揸fit人,有没有想过林怀乐是不是真心的?
有没有想过你刚在洪兴扎职红棍,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会让蒋先生很没面子?
自家人这边暂且就不说了,失去洪兴的庇佑,你觉得你能在揸fit人的位置上坐多长时间?
还有,大姐能耐有限,到时候是保你还是不保你?”
面对十三妹一连串的提问,苏汉泽只是勉强的笑了笑。
他还是没法和十三妹去解释太多。
只能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我马失前蹄,大不了再跑一回路就是了!”
“你也饱受过颠沛流离的折磨,我问你,做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真的好吗?!”
十三妹这番扎心的提问,让苏汉泽微微一愣。
随后苏汉泽正色,决定用一种十三妹能听懂的方式去回答她这个问题。
“大姐,正因为我经历过无家可归的苦楚,我才不甘心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
你该知道,即便我现在的名头在港九响亮的很,但外人谈论起我来,都只说韩宾是我的姐夫!
其实我一直很憧憬一件事情,什么时候宾哥和别人讲数,也会说上一句,我是他老人家的妻舅,要卖我个面子?!”
十三妹陷入了沉默,二人一左一右靠在天台的护栏上,感受着晚风的熏陶,皆是无言。
良久之后,十三妹才再度开口,语气已经放缓了不少。
“阿泽,其实你的命比我更苦一点。
比起你来,我好歹还有个老爸照应我到十八岁。
虽然你是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的,但我也知道,我老爸吹水达,对你这个侄子毕竟不能像对待亲儿子一样。
但是你知道吗?我和你虽然是堂姐弟,我却从来都是拿你当亲弟弟一样对待。
我十三妹的亲人本来就不多,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就只有韩宾和你了。
所以我不想看到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刚才说我不能撑你一辈子,你是认真的吗?
大姐别的不敢说,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有你一口吃的。
不过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大姐也只能交代一句话给你。”
说完十三妹自嘲式的笑笑,拍拍苏汉泽的肩膀。
用最柔和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苏汉泽感动不已的话。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回来找大姐!”
重活一世,苏汉泽对家这个概念,一向是可有可无的。
是十三妹一直无言的陪伴在他身边,以大姐的身份,默默地照顾他。
让他切实的感觉到一份家的温暖。
也是这份温馨的亲情,不至于让他太癫,不管做什么,还有番瞻前顾后的考虑。
一份由衷的笑容自苏汉泽脸上洋溢而出,他顺势也把手搭在十三妹的肩膀上。
答道:“大姐,这么煽情可不像你的脾气。
我是去做揸fit人,不是赶着去送死,你能不能开心一点?”
翌日上午十点,太平山半山别墅区。
蒋天生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头,埋头整理着一份合同。
坐在他身后的是洪兴的管数陈耀,此时正一声不发,听着蒋天生的安排。
“阿耀,马来的这个拿督,在槟城的势力可不小。
虽然和他做的是果栏的生意,但也不如小觑,和他搭上了关系,以后我们在南洋的生意,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还有,下次让堂口的人和这些上层人士谈生意,我拜托他们穿套整齐些的西装,把那些花花绿绿的纹身遮盖起来,不要带些不三不四的小弟去现眼!
都什么年代了?摆黑社会的派头,上得了台面吗?谁还钟意和打着社团派头的人做生意?
上次菲律宾那笔五千万的酒店合同,就是这么搞砸的,我不想看到这种再发生!”
“知道了蒋先生,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面对蒋天生一连串的吐槽,陈耀只是用一句简短的话语进行回答。
作为一个合格的管数,他此刻也只能这么去回应自家的龙头老顶。
直到蒋天生把新签订好的合同收起,陈耀才堪堪开口。
“蒋先生,这么早来找你,其实还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
“十三妹的那个堂弟,今天早上已经被十三妹从社团海底册上除名了。
还有,他向韩宾那边借了队人手,准备上位和联胜深水涉堂口的揸fit人了!”
“有这种事情?”
蒋天生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随即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和联胜昨日话事人换庄,一天之内死了两个叔父辈,其中还有主心骨邓威。
我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丧泽了,他到底在搞些什么?”
嘀咕完之后,蒋天生看向陈耀,开口问道。
“前段时间,我还因为丧泽的事情去和邓威饮过茶。
十三妹不和我打声招呼,就把这个丧泽从社团除名,是不是有些太不尊重我了?”
“蒋先生,十三妹早上已经和我通过电话了。
她说丧泽不想因为和联胜的事情,替洪兴招惹上麻烦。
还有,她下午会专程来太平山一趟,当面和你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
“呵呵,这个丧泽用我们洪兴的人打下的地盘,去换他在和联胜做个揸fit人。
到头来还要说是为我们洪兴考虑,我看他们钵兰街的人,确实是有些太不懂规矩了!”
蒋天生语气虽然平淡,但任谁也听得出来,这个一向和煦的洪兴龙头,此刻心中已经不满到了极点。
陈耀没敢去接话,作为一个合格的白纸扇,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蒋天生如果不主动问起,自己老老实实保持沉默就对了。
让陈耀感到意外的是,蒋天生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过多和自己探讨下去。
反而是话锋一转,招呼道。
“你不说和联胜我还差点忘记了,一会你替我送两个花圈到邓威的灵堂上去。
告诉和联胜的人,等我抽出时间来了,再亲自去肥邓的灵堂吊唁!”
“好的蒋先生!”
苏汉泽带着尖沙咀五十八家场子的消息,一时间在洪兴内部不胫而走。
其中收到这则消息最显激动的,就是铜锣湾的大佬B。
他此前一直有意踩进钵兰街,但慑于韩宾的势力,以及蒋天生一直不开口表态,故而一直没有遂愿。
现在他终于觉得机会来了。
不和龙头打声招呼,就带着社团的地盘过档,这在江湖上属于大忌。
哪怕这些地盘是苏汉泽自己打下来的!
大佬B只觉得这一回机会难得,顺势把十三妹从钵兰街拉下马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大佬B打听到蒋天生在中环的海盛酒店和人谈生意之后,午饭都来不及吃,便匆匆招呼马仔开车,送自己去到了中环。
下午一时许,蒋天生在海盛酒店八楼的餐厅陪同马来的拿督用完餐,便准备下楼亲自开车,送马来的贵宾去大屿山机场赶航班。
一行人相谈甚欢,在下了电梯来到一楼之后,陪同在拿督身边的蒋天生忽然听到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循着这声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蒋天生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大堂前台,满脸谄笑的大佬B。
此时的大佬身穿一套黑色紧身背心,身上花花绿绿的纹身招摇的显露在外边。
脖颈上套着一条足有拇指粗细的金链,搭配他那膀大腰圆脖子粗的身材,就差把‘不好惹’三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和蒋天生一起下楼的拿督也注意到了大佬B,当即停下脚步,朝蒋天生问道。
“蒋先生,你的朋友?”
“一个公司的朋友,拿督您先上车,我一会就到。”
略显尴尬的蒋天生招呼自己的保镖先送拿督出门候车,随后快步走到前台,看向大佬B道。
“阿B,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大佬B自然是注意到了蒋天生的神色变化,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
“蒋先生,我是不是打扰你和客人谈生意了?”
“打扰倒不至于,不过这位客人,是马来的拉古拿督,你过来找我,能不能衣着得体一点?
到底有什么事情?一会我还要送客人去机场!”
“倒也没什么急事,就是钵兰街的丧泽,今天早上……”
“行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