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D要搞新和联胜,已经远远超出了串爆心中能承受的底线。
如果说刚才他还在摇摆不定,盘算着如何妥善搞定大D和阿乐这档子事情的话,现在的他则是坚定站在了林怀乐这边。
把社团一分为二这种行为,换到那个字头,都只有开打一条路可走。
串爆现在只寄希望大D在说气话,自己搬出气势来唬住他,让他把这番瘟话收回去再说。
没料想,大D那边居然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喂!大D!!”
回应串爆的,只有电话里头重复的挂线音。
老鬼奀坐在串爆对面,当即出声问道。
“串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D痴咗线,话要搞个新和联胜!
没得选了,你们今晚回去,各自招呼好自家的细佬,准备同荃湾开打吧!”
串爆把电话重重磕在茶桌上,在座的众人,脸色无疑都难看到了极点。
深水涉,昌南屋邨。。。。。。
不得不说林怀乐还是下足功夫的,在佐敦打发一众叔父辈回去之后,便加班加点赶赴深水涉这边,替龙根在屋邨搭起了灵堂。
现在大D已经摊牌,和联胜话事人不重选,他就要搞个新和联胜。
如何让和联胜其他分区的势力坚定站在自己这一边,就是他林怀乐现在最该去考虑的。
由于肥邓那边是被报了案,现在尸身还处于取证调查阶段,林怀乐便事先决定,先自己出钱,把龙根的丧事风光大办了再说。
龙根的丧事办得越风光,外头知道龙根死讯的人就越多。
他就是要把龙根死在大D手里这件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最好让大D百口莫辩,这样对他才最有利!
由于龙根膝下子嗣,都早早送出国去了,林怀乐甚至自己充当孝子贤孙,披麻戴孝在灵堂前给龙根守灵。
直到凌晨十二点,开坛的法师,诵经的和尚都陆续进场。
每来一个前来吊唁敬献花圈的,就要燃放一捆鞭炮。
惹得周边屋邨一众居民苦不堪言,却又不敢打电话去投诉。
当他走出临时搭建的灵堂之后,发现苏汉泽刚好赶到灵堂门口,准备伸手去掀帐帘。
二人四目相对,林怀乐想也没想就问道。
“你来干什么?!”
“乐少,我阿公死咗,当然是来送他最后一程了。”
苏汉泽难得收起招牌性质的笑脸,严肃答道。
林怀乐却摇了摇头:“这里不欢迎你!”
“我挑!做晚辈的来吊唁阿公,需要你欢迎你?”
“什么时候龙根又成你阿公了?”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乐少,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你和邓伯,不止一次提醒过我,我在和联胜的海底册上,还没被你们除名呢!
现在我尖沙咀的地盘都尽数送到和联胜的手上去了,你说不让我拜就不让我拜啊?”
林怀乐微微一愣,还是挡在苏汉泽面前。
开口问道:“你把尖沙咀的地盘送给谁了?”
“大D啊!怎么,大D不是和联胜的人啊?”
林怀乐当即犯堵,他凭自觉,认定苏汉泽是来找茬的。
偏偏从他话语中挑不出什么毛病。
自己和邓威,确实有当着和联胜众人的面,甚至当着洪兴众人的面,说过苏汉泽还是和联胜的人,未被和联胜的海底册除名。
走进灵堂,苏汉泽也没含糊,他先是走到棺材面前,最后‘瞻仰’了一番龙根的仪容。
随后又装模作样燃起了三炷香,在龙根遗像前拜了三拜,把香插在香案内,心中不免有些想笑。
他对这个所谓的阿公,从来就没有什么感情。
两年前就是他们累自己远走荷兰,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任由手底下的细佬坑害自己,他早就想龙根死了。
今番他也上演一出诸葛吊孝,也算是龙根死出了价值。
等苏汉泽上完香,林怀乐便凑了过来。
他始终用一种警惕的姿态打量着苏汉泽,开口问道。
“这么晚过来,不止是为了给阿公上香这么简单吧?
林怀乐瞬间明了,苏汉泽这是在逼自己做选择。。
现在深水涉这个堂口,先是主事的官仔森在九龙城无缘无故失踪了,然后是叔父辈龙根死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深水涉堂口,揸fit人的位置还处于一种空缺的状态。。
他脸上换上一副和煦的表情,亲昵的把手搭在苏汉泽的肩膀上
“只要你肯回来,大家就都是好兄弟。
现在我做了话事人,我可以拍板,把深水涉交给你去打理
但是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帮我!”
“乐少,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帮你?”
“尖沙咀的那些场子不要交给大D,交到我佐敦的门下。”
“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而且区别很大!”
林怀乐的语重心长的对苏汉泽说道:“大D现在要搞新和联胜,你要站在他那边,那就是真的和整个和联胜为敌。
考虑清楚,有些路选错了,就没法回头了!”
第85章 怒火
“新和联胜?”
苏汉泽故作夸张的反问道,但随后又摆出一副无奈的姿态。
“冚家铲,乐少你怎么不早说?
我尖沙咀那边的地盘,已经尽数交到大D的手里去了。
他的人今晚已经陆续过去接管,现在已经由不得我做主了!”
林怀乐感觉自己现在是越来越琢磨不透苏汉泽在想些什么了。
以前肥邓亲自出面作保,要他匀一部分地盘出来给自己壮威,他都不肯。
当时林怀乐只当是苏汉泽觉得自己在洪兴站稳了脚跟,铁了心要和他们和联胜对着干了。
但现在他又莫名其妙跑过来告诉自己,他可以从洪兴再度过档回来,以五十八家尖沙咀场子的代价,换他在深水涉这边上位。
而且五十八家场子,已经被他尽数交到大D的手里去了。
他不知道和联胜现在的话事人是自己吗?!
林怀乐开始犯难,即便是尖沙咀的场子尽归大D所有,他还是不敢轻易得罪面前的苏汉泽。
比起尖沙咀五十八家场子,他更忌惮这个丧仔彻底和大D站到一边。
现在是他乐少和大D针锋相对的时刻,任何一方势力的介入,都可能影响到胜利天平的倾斜。
尤其是苏汉泽的背后,还站着个能吓死人的韩宾!
凌晨一点半,金巴喇夜总会的天台上。
苏汉泽从深水涉回来之后,并没有去各处场子里打点,而是选择去士多店买了两瓶冻啤酒,鸟瞰钵兰街的夜色,在天台上自斟自饮。
比起楼下的灯红酒绿,天台就显得静谧许多。
晚风猎猎吹动着苏汉泽的头发,他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只可惜这份安静,没多时就被人打破了。
哐当——
随着天台的铁门被人粗暴的推开,苏汉泽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是谁来了。
“苏汉泽,你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大姐放在眼里了!”
十三妹的话音刚落,苏汉泽便感觉到她的右手径直伸向自己的耳朵。
拎着啤酒的苏汉泽赶紧堪堪躲过,回头朝十三妹笑道。
“大姐,什么都别说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肥邓的死跟我可没有关系,你没看新闻啊?
差佬那边都定性了,他个扑街是死于煤气中毒!”
“那你和我解释清楚,你今晚去深水涉,同和联胜的话事人讲你要重回和联胜是怎么回事?!”
从十三妹的愠怒的脸色不难看出,她这次是真的动气了。
对此十三妹只得把啤酒瓶放落在地上,耐心的解释道。
“大姐,记得我当年刚辍学,准备出来混的时候,你就在大伯的麻雀馆和我说过。
既然选择出来混,就一定要出人头地!
如果给人当一辈子细佬,不如老老实实学门手艺,过正常人的生活!
这话你还记不记得?”
“我是记得,但这不是你一声不吭,选择回到和联胜去的理由!
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在反复横跳?出尔反尔,两个月不到从老社团跳到新社团,又从新社团回到老社团,叫外边的人怎么看你?”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大姐,我们来说点现实的!
我问你,如果我在洪兴一直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做到揸fit人的位置?
洪兴现在十一个揸fit人,如果不死掉一个两个,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出头?
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我和林怀乐已经谈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