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街啊,居然在庙街相中六万六的项链。
你不如再去九龙城相条狗回来,万一搵到假货,还能用来栓狗!”
苏汉泽嘀咕一声,正准备转身去二楼的骨场。
他约了陈永仁下午两点在这里见面,现在已经是一点四十分了。
在苏汉泽守在电梯门口,等待电梯门打开之后,电梯内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苏汉泽的眼帘。
苏汉泽不禁错愕:“芽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芽子浅笑一声,并未走出电梯,而是伸手拽住苏汉泽的胳膊,便把他拉了进去。
“苏汉泽,等你睡醒可真不容易啊。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在搞些什么,现在O记内部,已经因为昨晚的事情成立了专案组,三部门联合盯防。
你是不是准备纠集人手,在尖沙咀这块地方和东星死磕?
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现在警务处那群阿sir还在气头上,你不要去给他们火上浇油啊!”
“madam,你们差人说话要讲证据,说是我搞事就是我搞事啊?
你怎么不说我准备带人去攻打港督府呢?”
芽子显然对苏汉泽这种口花花的性格,早就习以为常。
她冷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苏汉泽。
柔声道:“苏汉泽,你不要这么任性!
你们社团,是不可能斗得过港岛警队,不可能斗得过那些鬼佬的!”
芽子这带着些许关切的语气,不由得叫苏汉泽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他心里一紧,刚刚冒到嘴边的口胡,一时间顿在了嘴边。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叮——
此时电梯铃声响起,苏汉泽一看,发现电梯已经到了四楼。
原来是自己刚才只顾着和芽子交谈,忘记摁二楼电梯的按钮了。
“芽子,你带我来四楼干什么?”
对于这家由十三妹交给自己打理的场子,苏汉泽是再熟悉不过。
这家场子,一楼是负责接待的前厅。
二楼是清一色正骨按摩的地方,三楼是蒸桑拿,洗浴的地方。
而四楼,则是由一间间摆满各色各样道具的昏暗小房间组成。
这些小房间具体是做什么的,也用不着多去解释了……
“我晌午过来的,正好这段时间盯忠信义的案子盯的脖子发酸。
所以在你们这里买了个钟,按了下脖子。
不得不说,你场子里的骨妹手艺不错。”
芽子云淡风轻的从运动裤的兜里摸出一个房号牌,先行一步走出电梯。
看着还站在电梯,不肯挪窝的苏汉泽,当即蹙眉。
招呼道:“走吧,我有要紧事要和你说!
你不会是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吧?”
四楼的礼宾台那边,已经有几个睇场的马仔注意到了站在电梯里的苏汉泽。
正准备过来打招呼,当即被苏汉泽摆手制止。
旋即苏汉泽一步踏出电梯,笑道。
“madam,你这是在惹火。
我想咨询一下,强行违背妇女意志发生关系,在港岛最多会被判多少年啊?”
论起口花花来,一个专业的女差人还是不够矮骡子专业。
芽子不禁羞红了脸,轻啐一声,旋即说道。
“我不同你胡搅蛮缠了,总之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
要不要跟我来随便你吧!”
四楼412室,这是这家骨场里一间中规中矩的软包。
酒红色的情趣灯,光滑的理疗床,浴室内若有若无的水声,无不在衬托着空气中的暧昧。
芽子从展物柜下面拉条椅子坐下,随后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苏汉泽,发现这个扑街把门给带上了。
不禁有些紧张的深吸口气,强做镇定道。
“苏汉泽,刚才我在电梯里和你说过的话,你有听清楚没有?”
“哪句话?刚才你讲了那么多,我还真有点记不起来了。”
苏汉泽一跃坐到了芽子对面的理疗床上,出声问道。
“O记三个部门联合起来盯你啊!”
芽子没好气的瞪了苏汉泽一眼。
苏汉泽两手一摊,扮一脸无辜状道。
“madam,想盯你们随时来盯就好了!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专程跑到钵兰街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
这样会不会涉嫌泄露你们警队的机密,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没有什么不妥的,我们警队的目的,只希望你们两家社团能够安分一点!
毕竟现在尖沙咀的事情,已经惹得警务处那边的人大动肝火了。
李文斌警司希望你们能够以和为贵,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能让尖沙咀太平一点,就太平一点!”
芽子像是寻求苏汉泽的答复一般,把目光挪到苏汉泽的脸上。
但她发现苏汉泽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好似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一般。
“苏汉泽,你到底有听懂我的话没有?”
“听懂了!”
“你听懂什么了?”
“没什么?”
苏汉泽摇了摇头,再度一跃,从按摩床上跳了下来。
其深邃的眼神带着款款深情,朝芽子走了过来。
芽子顿感心头一阵火烧,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她竭力想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发现越是这样,峰峦叠嶂的胸口越是起伏的厉害。
“芽子警官,一个非常哇塞的靓女,专程在我的场子等了我两个小时,邀请我来到一间情趣理疗房。
如果这样我还不能明白她的意思,那我可能真的是个虾头了!”
言语间,苏汉泽的右手已经搭在了芽子的左肩上。
顺着芽子光滑的颈部,一点点拂到她吹弹可破的脸上。
拂起一丝秀发,苏汉泽俯底身子,在芽子的秀发上贪婪的嗅了嗅。
芽子身体抖动的幅度更加剧烈,她有想过去阻止苏汉泽的动作。
但身体的本能却让她动弹不得,她甚至有些懊恼,为什么苏汉泽刚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是奔着自己头发去的,而不是顺着自己的肩胛骨,向下滑落……
芽子只感觉自己现在置身在一团滚烫的火炉之中,熊熊地火焰在炙烤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她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依稀间想起了那天苏汉泽吻在自己的嘴唇上,也是这种奇妙的感觉。
只不过眼下这种感觉,好像更胜当时十倍百倍……
可惜苏汉泽的手停了下来。
芽子没有注意到,苏汉泽此刻的神色变得尤为凝重。
不谈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情商,哪怕是块木头摆在钵兰街这种终日充斥着男欢女爱的地方,他也该知道面前这个可人的佳人,情动了。
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开心的好事。
尽管苏汉泽平素里见到芽子,都会不遗余力的口花,面对尤佳镇的警告,他也表现的不屑一顾。
但是他也不能不考虑,尤佳镇的话是否在危言耸听。
我是什么人,我在什么位置,我应该去做什么事情。
苏汉泽从来没有觉得这句话,只是随便说说。
在不合适的时间,窥视一件本不属于自己的瑰宝,所带来的后果往往会适得其反。
一抹秀发从苏汉泽的手上飘然落下,苏汉泽站直身子,双目之间充满了难言的矛盾。
“芽子警官,谢谢你的提醒!
我会记住你的忠告的,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回去了。”
苏汉泽忽然改变的语气,一瞬间把芽子从朦胧之中拉回到现实。
她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面部依旧带着些血压上升的潮红。
痴呆的神色开始变得惊讶,又从惊讶变得有些尴尬,尴尬中又带着些许恼火。
“苏汉泽!你个王八蛋!”
在苏汉泽诧异地目光中,芽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推搡在苏汉泽的胸口。
苏汉泽本就没去防备芽子,也清楚自己刚才的举动,让芽子陷入一种羞耻的尴尬。
但不想芽子这一推,力道大的出奇,苏汉泽一个趔趄,重心不稳,跌跌撞撞连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身后的床上。
“你个千刀万剐的怂包!冚家富贵的软货!
你没这个种,在我面前瞎装什么深情?
是不是以为你自己很帅?!”
还未等苏汉泽反应过来,芽子已经把腰间的配枪拔了出来,不带半分由于,子弹上膛,保险打开,动作一气呵成,枪口已经对准了苏汉泽的脑袋。
旋即便听到芽子喊出了一声满是怨气的暴喝。
“给我脱!!”
苏汉泽一个激灵,他可不敢去赌一个暴躁到了极点的女人,还能不能保持该有的理智。
就算出膛的子弹打不中自己,招来差人,自己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