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出将近三里,若是打开花榴弹,能打出四里以上的距离。”
常遇春听的啧啧称奇,“啧,厉害啊,那这玩意可比茴茴砲、投石机厉害多了,主要是有轮子,用马拉着就可以随军行军,野战和攻城岂不是都能用,比那茴茴砲方便的多。”
杨璟则是又补充道,“不仅如此,茴茴砲不能瞄准,石头飞出去根本不知道落在何处,但火炮是可以瞄准的,二里之内,指哪打哪,说打门闩绝不打门槛,说打敌军的大纛,绝不打他的牙旗,不论是攻城破门,还是野战破阵,都是一把好手。”
诸将顿时听的大为惊奇,“这东西隔着几里地还能打这么准?上过战场打过实战吗?”俞通海当即问道。
杨换立刻点了点头,“能的,打过实战,上次大帅带我们去打安庆,在沙河木桥半渡而击的时候,大帅要我们截断大桥两岸敌军的联系,当时我们炮队只有十门炮,六门八斤野战炮,两门14斤榴弹炮,两门23斤重榴弹炮。
“就是眼前的这种,我们隔着两里地,只用两门重炮打开花弹,轮流射击,炮弹次次都能打到桥上爆炸,木屑和铁块横飞,没有一个敌军敢从桥上经过。”
“厉害啊,你今年才15吧,想不到小小年纪就已经立下战功,倒是没给你大哥丢脸。”俞通海夸赞道。
“嘿嘿,还是大帅教的好,我的本事还差得远呢,还要跟大帅多学。”杨换也抓着头傻笑道。
常遇春则是继续追问,“那你这的炮和水师的一样吗?”
“除了炮架不同,炮都是一样的,我们这种是为了能让马拉着跑,所以轮子比较高,水师的炮架比较矮,方便在甲板上操作。
“不过水师比我们多了一种回旋子母炮,咱们这都是从前面装弹药的,打完之后要清膛再装填,打起来比较慢,水师的回旋子母炮是从后面装弹的,一门母炮配六门子炮,打完可以直接换子炮,然后继续打,射速比我们快的多。
“不过那种子母炮做不大,威力和射程也不行,拿来攻城或是野战就不够看了,但放在船上近距离交战时,比敌军的弓箭和床弩优势大的多,因此大帅就没给咱们陆师配备子母炮。”杨换再次介绍道。
“原来如此。”常遇春了然的点点头,心中对火炮做出了评价。
这是一种在功能上类似于投石机的重型武器,但比投石机更加好用,能跟上主力部队行军,准备时间也没投石机那么长,能随时随地投入作战,威力、射速、命中率却都远高于投石机的重型武器,用来野战破阵或者攻城,确实非常合适。
心中正赞叹着鲁锦搞武器的本事是真厉害,就听身后传来了鲁锦的声音。
“你们聊什么呢?”鲁锦带着杨璟等人也走了过来。
诸将一看是鲁锦,连忙道,“大帅。”
“我们在谈论这火炮的用法和威力。”
“想看威力,不是叫华高和通渊去准备了吗?靶场设置好了没有?”鲁锦看着远处的湖岸问道。
华高闻言当即从不远处的人群里冒了出来,“大帅,靶场设置好了,我让通渊去调楼船了。”
“好,那就等着看吧,火药金贵,不宜浪费,你们一会都好好看看,这次给你们放炮看,也是对渡江的时候增加点信心,有这么多火炮开路,上岸绝没你们想的那么难。”
“是!”众将齐声应道。
没过一会,俞通渊就调了一艘楼船炮舰过来,指挥船员调整了一下方位,隔着两里地的距离,将侧弦瞄准了岸边提前设置好的靶区,那里插了一堆的稻草人和柴捆,模拟敌军的方阵。
等俞通渊那边准备完毕,发出信号后,鲁锦这边立刻下令开炮,霎时间,楼船下面两层的16门火炮递次点火,发出一阵连绵不绝的怒吼声。
嗵嗵嗵嗵嗵嗵——
随着一阵炮响,一颗颗的开花榴弹从炮口的白色硝烟中飞出,直直的飞向岸边的草人靶群之中,下一刻,炮弹的引线燃尽,铁壳中按斤装的黑火药剧烈爆炸,发出一阵轰轰轰如雷鸣般的巨响。
霎时间场中硝烟弥漫,弹片横飞,等湖风将硝烟吹散,只见那上百个草人和柴捆全部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一些还插在地上没倒的草人也是‘肢体破碎’,燃烧着熊熊火焰。
在一旁观看的将领们也各个是鸦雀无声,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战前会议开完后,37军的将领们也都回到了原位,一边积极练兵备战,一边等着鲁锦的集结命令。
鲁锦则是待在巢县,一边陪着张芸绣,等着孩子出生,一边让包毓搜集各方的情报,时刻注意四方的动向。
终于,几天之后,大概七月初三日,从安庆传来一封情报,包毓收到之后立刻一脸兴奋的来到鲁锦面前。
“大帅,军令司情报局徽州站站长贺靖川送来消息,徐宋从江西的饶州和信州出兵了,现在已经攻克祁门县,正向着黟县、休宁、还有徽州路首府歙县攻击前进,一旦拿下歙县和绩溪,再往东就是昱岭关,若是过了昱岭关,距离杭州就只有四座城了。”
鲁锦拿起地图看了看,面上并无惊讶表情,而是指示道,“才刚打到祁门,这个时候他们会不会去杭州还不好说,要情报站时刻注意徐宋军队的动向,关键时刻转入地下,千万不要暴露,如没有紧急情报,尽量减少活动,注意自身安全。”
“是。”包毓连忙应诺。
鲁锦又问道,“可知道彭莹玉有没有在这支东征军里?”
“这个暂时还不知道,而且敌军一直在进攻和行军,咱们不好探查敌军将领的信息。”包毓再次答道。
鲁锦点点头,固定的情报站人员都有明面上的掩护身份,这些都是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自然不能乱跑,敌军如果驻扎下来,他们还能想办法刺探,敌军一直在行军就没办法了,这得靠侦察兵才行。
于是鲁锦想了想又指示道,“让徽州站注意徐宋东路军动向,看看他们接下来会不会往杭州打,让常州站那边也派人去杭州盯着,我要知道徐宋攻破杭州的具体日期。
“让集庆站的也打起精神,注意元廷江浙行省大员们的动向,以及集庆路和太平路的元军有无调动,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是。”
又过了两日,七月初五,再次有消息传了过来,不过这次不是情报站的消息,而是朱亮祖的36军传来的告警信息,元廷济宁路总管董抟霄,率近两万人的大军,正在进攻来安城。
董抟霄屯兵瓦梁垒扎营,背靠滁水河运粮,以六合县为后勤基地,扎下营盘之后,立刻对来安展开猛攻。
不过驻守在来安的是俞通源,手下还有汤和、胡海、习国宝这些猛将,而且他们在来安驻扎已久,城墙也早就加固过,还增筑了两层的箭楼和瓮城。
来安城本身也没多大,称得上是‘城小而坚’,这种城是最难打的,鲁锦之前还给他们批过一千颗手榴弹,但这才第一天,远没到使用手榴弹的时刻。
敌军刚到,俞通源就向后上报了这个消息,如今正在指挥七团的主力奋力守城。
但他们也只是向后示警一下而已,董抟霄不到两万人,还不至于向后求援,要知道北面的防线,鲁锦可都是布置了重兵的。
负责防御来安、滁州一线的是廖永忠的106师,廖永忠率18团亲自驻扎滁州,俞通源率第7团守在前面的来安,旁边还有赵仲中的第十团驻扎在城外,三部互为犄角,互相掩护,三个团守两座城,绝对万无一失。
果不其然,就在鲁锦这边收到来安被攻的消息当天,廖永忠就指挥106师全师发动了反击,趁着当日董抟霄夜晚收兵,立足未稳之际,让赵仲中的第10团,从董抟霄背后发动了夜袭。
十团的有个千户营官是双刀王弼,原历史上捕鱼儿海大捷真正的首功,惯使双刀,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
当日夜晚,王弼为10团先导,卷甲衔枚而进,手持一柄长杆斩马刀,率军第一个冲入董抟霄的大营,顿时四处放火,引起大乱,要不是对董抟霄的大营布局没弄清楚,这货险些直接杀去董抟霄的帅帐。
不过董抟霄毕竟也是知兵之人,要是没点真本事,也不可能在原历史上一路从杭州杀到江西,还亲自指挥围杀了彭莹玉,这货还是有点准备的,至少他这两万大军之中,有三千是他从济宁路带来的,训练过半年时间以上的精锐。
赵仲中的十团夜袭之下,董抟霄的这三千精兵竟然还能临危不乱的结阵,虽然在乱兵冲击之下无法反击,但也能护着董抟霄撤退,一边撤退一边收拢溃兵,到了翌日一早,竟还真给他聚拢了大几千人,加上他带出来的三千精锐,总兵力还有一万出头。
不过廖永忠跟鲁锦学了那么久,显然也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要不是鲁锦之前下过令,只许把董抟霄击退,不许伤他性命,恐怕董抟霄这两万大军一个也回不去。
当晚,就在赵仲中率领十团,对董抟霄的大营发起偷袭的时候,廖永忠这边也没闲着,派出夏兴祖的一个战兵营九百人,从滁州坐船,沿着滁水河顺流而下,偷袭了董抟霄放在瓦梁垒的后勤基地,截获董抟霄的运粮船十七条,空船四十余条,俘虏数百人,瓦梁垒营寨中的军粮也被夏兴祖付之一炬,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董抟霄闻讯大怒,城没打下来一座,反而被夜袭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后勤基地的粮草也被偷袭,军粮损失殆尽,不过没了粮食,他暂时也打不下去了,只能退到六合县跟廖永忠对峙。
鲁锦这边头一天收到来安被打的消息,第二天就收到106师大捷,斩俘元军近万,缴获粮草辎重17船,焚烧敌军粮站一座,现董抟霄已退守六合,暂时相安无事,他们也没有追击。
鲁锦能说什么呢,只能夸他们干的漂亮,同时再次嘱咐他们提高警惕,并且不要追击董抟霄,要放他走,抓到的那几千俘虏,暂时送到定远看押,让冯胜的14团训导官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过一阵子会有用。
董抟霄这边三千主力未失,折损的那近万兵力也都是临时征募来的,只能算是吃了个小亏,他倒是也不心疼,但好不容易收集来的那些粮食没了,就让他有些肉疼了。
不过就此一战,董抟霄也摸到了点圣武军的路数,来安和滁州一线并不是单个的个体,而是有统一指挥的,是一个整体,而且这两座城至少驻扎了两万左右的反贼,还有就是滁水河不安全,反贼控制了上游,下次绝不能把粮站放在河岸边,下次的运粮通道最好走陆路。
而且下次再来进攻,最少要准备五万左右的兵力,还要兵分两路同时进攻来安和滁州,以免他们互相支援。
董抟霄谋划的很好,就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再次兵临来安城下的机会
又过了五日,七月初十,庐州送来消息,徐宋的使者又来了,来人还是上次过来的陈普文。
这次徐寿辉下了血本,在自己远亲里找了个15岁的妹妹,想要封为公主嫁给鲁锦,并且承诺给鲁锦封一个郡王王位,但这些事都不能明面上透露出来,只能跟鲁锦面谈的时候亲自说。
所以陈普文没见到鲁锦之前,也只能先憋着,他向秦理打听鲁锦的去处,还有帅府一众文武官员都去了何处,鲁锦的禁卫军怎么也少了一半?
秦理便按照之前鲁锦嘱咐的说法,称董抟霄正在进攻来安到滁州一线,鲁锦亲率禁卫军去支援了,暂时还不能回来。
实际上鲁锦哪都没去,就在巢县待着,每天都能收到秦理派人送的信,汇报陈普文一天都干了什么。
就这么在庐州住了两天,陈普文待不住了,现在徐宋时局艰难,每一刻都在遭受元廷的进攻,实际上这货根本不知道,彭莹玉已经带着人在七月初一发动了东征的消息,所以他十分着急,希望能尽快说服鲁锦归附。
于是陈普文向秦理提出请求,希望能到前线去见鲁锦。
但秦理立刻拒绝,说万一使者在前线遭遇不测,他们没法跟徐宋交代,容易引起双方的误会,陈普文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只能按捺住性子继续等待,并且每日打听鲁锦的消息,还有滁州前线的战况。
终于,到了七月十八日的时候,包毓再次给鲁锦送来一个消息。
军令司情报局常州站汇报,至正十二年,徐宋东路军于七月十三日攻克重镇杭州,元廷江浙行省震动!
第273章 嫡长子出世
“大帅,查到了,常州站送来的第二份塘报,是七月十五发出的。”七月二十日,距离徐宋攻克杭州城已经过了七天,包毓终于送上了第二份更详细的消息。
“拿来我看看。”
鲁锦拿着情报立刻来到地图前,一边看情报,一边看地图,包毓则是在旁边帮忙在地图上做标记。
现在综合徽州站和常州站的消息汇总,可以大致得到一个结果,徐宋的东征军是七月初一从江西东进的,以极快的速度攻克了徽州路,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由周驴、康寿四、江二蛮、潘大渊等人,向北向西进攻,接连打下绩溪、旌德、太平、石埭、青阳、贵池等地。
另一路由项普略、杨普雄、蔡普定、苏普昌等人率领,偷袭昱岭关,向东向北进攻,接连攻克昌化、于潜、临安、余杭、钱塘(杭州城),打下杭州后,并再次折道向北,攻克德清、武康、安吉等地。
徽州站的情报中还说,元廷昱岭关镇抚桂完泽,与其小舅子全德战败被擒,徐宋军将二人绑在树上剖腹而死。
常州站的情报则说,徐宋军打到余杭,(距离杭州还有60里)的时候,元廷江浙行省参政樊执敬,领兵出战拒敌,结果一战都没打赢,在防守余杭的巷战中,徐宋军用柴火堵塞街道,在城中放火,导致元军大溃,随后樊执敬也被徐宋军乱枪戳死,其仆从田也先亦被戳死。
再之后徐宋军兵临杭州城,元廷江浙行省的大员们立刻四散而逃,浙西廉访使逃到了钱塘江以南的绍兴,第三平章定定跑路到了嘉兴,郎中托托退到诸暨,第四平章跑到了湖州。
然后徐宋军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就占领了江南重镇杭州。
占领杭州后,徐宋军队严明军纪,不许胡乱杀人,不许掳掠百姓,只是把杭州府的府库财宝搬空,全部装到车上,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
当地百姓见徐宋一副‘王师气象’,立刻就有那心眼多的当地富户牵牛载酒前来劳军,杭州城的副县尹也直接委身投降,被徐宋军直接任命成徐宋的杭州县令。
之后他们又在杭州城外的明庆寺,北关门外的妙行寺两座寺庙扎营,‘宣讲佛法,称弥勒佛降世’,在杭州当地招揽信众,招募青壮为兵,但是停止了继续进兵。
到这里,情报就没了。
鲁锦看着地图皱眉思索一番,这才问道,“还是没有彭莹玉在军中的消息吗?”
“暂时没有。”包毓又帮着分析道。
“其实大帅完全没必要纠结彭莹玉的所在啊,此人一向喜欢藏头露尾,从不敢自己挑头起事,从当年的江西袁州,到庐州的金花小姐,再到黄冈的徐寿辉,这人一直都是鼓动别人冲在前面,他自己则藏身别人背后操纵,他现不现身其实都无所谓。”
鲁锦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只是想确认他在不在军中,这次会不会死,如果他死了会对徐宋的内部政体产生什么影响而已。”
“原来如此,那我再让人去打探?”包毓询问道。
鲁锦又摇了摇头,看着地图道,“按照情报中描述,徐宋东路军直接将杭州府库财货装车运走,这明显就是没有打算长期驻守,长期经营,而是做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看来他们也知道这样孤军深入十分危险,估计也是江西湖广那边的局面太过糟糕,这才逼不得已想要扰乱元军后方。
“接下来就是要盯紧了江南元军的动向,先传令来安那边,让他们盯紧了董抟霄,还有对岸的集庆路和太平路元军有无调动,然后就是盯着杭州的徐宋军,让徽州站那边注意,等元军追杀过了昱岭关再来汇报。”
“是。”包毓当即领命退下。
之后几天的动向,果然不出鲁锦所料,就在鲁锦交代包毓去打探消息的第二天,还在六合跟廖永忠的106师对峙的董抟霄,就收到了正躲在湖州的江浙行省第四平章教化的召唤,急召董抟霄率兵驰援杭州。
董抟霄在调往济宁路之前,就是浙东副元帅,他和江浙行省的大员们本来就是老相识,收到教化的求援信后,当天就从六合渡江南下到了集庆路,随后又抽调集庆路的五万民兵团练人马,一路向东直奔湖州而去,前去跟教化会师。
就在董抟霄驰援杭州的时候,江浙廉访使也从绍兴招募盐丁为兵,准备北渡钱塘江,前去收复杭州,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估计徐宋军队在杭州的占领时间连半个月都没有,就得败退而走。
与此同时,七月二十三日,鲁锦再次收到情报,董抟霄已退出六合,渡江南下,江宁站也传来消息,董抟霄路过集庆路的时候,从当地征调了五万元军民兵,对面太平路的万户纳哈出,也出了一千骑兵助阵。
至此,鲁锦期待已久的战略构想终于实现,徐宋帮他把集庆路和太平路的元军引走了,虽然只有五万步兵和一千骑兵吧,但这对鲁锦来说已经足够了,现在就是要等他们再走的远一些,省的自己这边一渡江,再把江南元军的主力吸引过来,那样反倒是给彭莹玉做了嫁衣裳,让他们得了喘息之机,说不定他们就要在江南站稳脚跟。
“恭喜大帅,大帅真是神机妙算,去年做出的判断如今已经实现了一半,我们当面的集庆路和太平路足足被调走五万大军,再加上我军厉兵秣马,准备充足,渡江攻占建康,建立基业指日可待,此真乃天命所归也!”李善长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就赶来跟鲁锦道喜。
鲁锦也面带笑容,战略构想实现了当然高兴,不过这除了对情报的收集和判断外,大部分还是沾了了解一些明初历史的光,当然情报系统也功不可没。
他虽是内心谦虚,但听到李善长这么说,也还是忍不住点头附和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孟子诚不欺我。
“刘福通、徐寿辉之流,虽有首义之功,然二人不用正道,以邪教惑众,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故而无天命眷顾;徐州芝麻李之流,胸无大志,占数州之地却不事生产,不安百姓,不筑城池,不防元虏,若无我示警支援,恐下月就要丧命于脱脱之手。
“反观我圣武军,自有庐州以来,安流民,减赋税,以工代赈,分田开垦,置铁厂、办牧监、开科举,厉兵秣马,广收人才,有如此正道行径,正应了那句得道者多助,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战必胜矣!
“不过嘛,易经亦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而现在机会已现,准备最充足的正是我们,而正所谓天命无常,即便有天命眷顾,也要我们自己抓得住这天命才行,若我今日无兵无甲无粮无船,即便对岸空无一兵一卒,我又如何能渡得江去?”
说到此处,鲁锦转身朝着李善长一揖,“多谢先生这近一年来为我筹谋赞画,这才让我有了渡江争天命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