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司的手无声无息地抚上他的脖子,下一秒,府汉重重地被摔到地上,像摔炮似的,炸出了一声痛叫。
府太蓝眼皮使劲跳了几下;他再出声时,声音中的愤怒与惶急却不完全是演技了:“你干什么?你要反悔?”
“那倒不是。”
柴司看看那一件黑色扁平片状物,说:“我忽然想到……它确实是伪像,但它真的是钥匙吗?它与一般钥匙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你当时又怎么会认为它是钥匙?你谎言太多,我不得不防着点。”
今天居然完成得很早!大半夜地就更新了……怎么讲,我记得以前有人分享过,写文更新时间要固定,才有利于维持读者,我这个更新时间,简直就是左突右冲,生怕读者跟上我。
第171章 府太蓝一句话的陷阱与破局
……不对。
府太蓝试图把父亲的痛叫、喘息和哀求声都屏蔽在外,尽量专注在柴司刚才的话上。
这段话很奇怪。
柴司这一段话中,其他都还可以不管,最关键的,却是那一句“你怎么知道它就是钥匙的”。
他早就说过,那是因为自己发现它“与韦西莱手上钥匙很相似”。
柴司又不相信这个解释了吗?
还是说,他只是想打探出更多细节?
府太蓝有一种强烈感觉,在思考上,他似乎比柴司慢了一步,但是慢在哪里,却一时间怎么也想不出来。
巢穴解离症的云雾,似乎又从脑海角落里,浮浮蒙蒙地氤氲升起了,遮蔽得思维一时明亮,一时晦暗。
“不肯说?察觉不对了?”
柴司忽然笑了,轻轻摇摇头,简直像一个老师看待不开窍的学生。明明刚才他好像还在等答案,现在看来,他却成了有答案的那个人。
“你今天脑子有点慢啊。你反应过来了一点,但还没有全明白。”
府太蓝怔怔地抬起头。
“那么我就直说了吧。”
柴司站起身,将那一只黑色扁平片状物,扬手扔进了房间角落里——那是离他最远的角落,黑色扁片在玻璃落地窗上一弹,跌落回地板上。
府太蓝看了看它落地之处。
“那个伪像,不是你事先藏在垃圾桶里的,是你刚才打开垃圾桶的时候,才假装刚拿出来的,对吧?其实它一直在你身上。”
府太蓝没有说话,但神色一定出卖了他。
“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柴司歪过头,说:“你今天状态还真不像是平常的你。我刚才不是明白告诉过你,我已经把你家里和你公寓都搜了一遍吗?”
府太蓝蓦然一惊——是了,他明明还奇怪,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搜得不是很彻底……
“托我们这边一个新人的福,我在进门之前就知道,以你公寓为中心,方圆五公里内只有一件伪像。我把整间公寓搜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值得一提的东西……倒是在卧室里找到了几把枪。”
柴司站在公寓客厅中央,仅有一人,却仿佛堵住了每一个可能性。
……算了,反正本来也没指望能从他监视下,进卧室把枪拿出来,枪没了也就没了。
府太蓝咬紧了嘴唇。
“而在你来之后,伪像数量就增加了一个。”
柴司慢慢说道,“你交给我的黑色扁片,毫无疑问就是伪像,应该也是你刚刚带进家门的。我能顺利拿到它,我猜,是因为你想把它给我。如果我一直拿着它,我反而会陷入危险吧?”
府汉吸了一口气,看着儿子,问:“真的?他说的是真的?”
府太蓝只想使劲揉按自己的太阳穴,让脑子里的云雾散去一些,才能想办法再占先机。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柴司说的一点不错。
那只黑色扁片,虽然名称不详,却有一种“认主功能”:它仅在被捕捉的时候“认主”一次,此后再不能改换主人了。
这也是府太蓝能拿着它的原因——理论来说,签了合同以后,摩根家猎人在派遣行动中所获一切伪像,都是摩根家财产,猎人只能事后分成;哪怕作为猎人主管,只要自己不掏钱买下来,也只有短暂而受限的调借权。
黑色扁片就是府太蓝捕捉到的。
一旦将它交给另一人,只要超过三分钟,就会开始慢慢产生能够渗透皮肤的神经毒素——与其把它当成一个普通毒药卖掉,摩根家干脆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让它归府太蓝所有了。
此时柴司正慢慢地说:“你对我说了一句真话,就是当你回家时,‘钥匙’已经在桌上摆着了。而你一看见它,就认定它是七件目标伪像之一。你给出的理由,是‘因为它与韦西莱手上钥匙很相似’。”
“那又怎么样?”府太蓝硬着头皮反问道。
……柴司还真是一个很不好搞的人啊。
受巢穴解离症影响,府太蓝当时差点把“手机会响通报”这件事说漏嘴,所以赶紧找了另一个理由遮掩——正是“与韦西莱手上钥匙很相似”。
转念一想,谎言说都说了,不利用一下,岂不可惜?
他借这个理由,给柴司设下了“黑色扁片陷阱”;可是功败垂成,柴司还是从陷阱里爬出来了。
陷阱说简单也简单,说致命,却也致命。
天底下的钥匙,模样都大同小异。
如果韦西莱的“钥匙”,就是普通钥匙模样,那府太蓝在第一眼看见桌上陌生钥匙时,他根本不该想到韦西莱身上去——因为天下任何一把钥匙,真论起来,都与韦西莱手上“钥匙”有点相似。
也就是说,府太蓝既然能第一时间联想到韦西莱手上的“钥匙”,那么目标“钥匙”的模样,一定跟普通钥匙大不相同。
一旦想通这一点,柴司自然不会相信第一把刻着“7704天”的钥匙是真货了,因为它长得太像一把普通钥匙。
事实证明,他果然没信。
接下来的扔刀突袭、抢夺府汉,都是府太蓝为了将黑色扁片交给柴司所作的序曲;当然,如果能让府汉先逃走,自然最好了。只不过府汉小腿上挨的那一刀,确实出乎他意料——那一瞬间,府太蓝五脏都仿佛紧缩成了一个小冰块。
从效果来看,柴司确实也短暂地上当了;尽管时间不到,还不够把他毒死。
本来进行到这儿,一切顺利,可他怎么又生疑了呢?
“……看来你还没理解我刚才的问题。”
柴司近乎慢条斯理地说:“假如韦西莱的‘钥匙’,外表与普通钥匙完全不同,你又怎么知道,他手上哪件伪像才是钥匙?最初找到钥匙的人已经被灭口了,总不会是韦西莱特地写一封遗书告诉你的吧?
“所以,要么你与韦西莱方面有很深的关系,要么你的理由是在骗我。你觉得,哪一种比较有可能?”
府太蓝真想叹气。
他在设置陷阱时,想得不够深,还有点慌神了——是因为巢穴解离症,还是因为府汉,他不知道。
往常哪怕稍有疏忽,也没什么严重后果,因为一般人转脑子转不过他。
可遇见柴司就不一样了;微毫迟滞疏忽,都能被对手捕捉、利用、反咬。
“既然你的理由是假的,那你费尽心思送到我手上的黑色片状伪像,就肯定不是好东西了。”
柴司反手从背后抽出一把手枪,对准府汉。
“所以,让我再问你一次。你是怎么确认‘钥匙’的?”
他真像是一条猎犬,总能第一时间嗅见风里的血味——哪怕那血味,不是他原本目标。
“我知道了,”府太蓝将脸埋进双手里,双手重重抹向脑后。“我说,你不用虚张声势了。”
柴司对此的回应,是打开了保险栓。
“在拿到目标伪像24小时之后,会收到手机通报,祝贺你拿到了目标。”
府太蓝叹息着说:“跟‘安珀警报’一样,它不会停留在消息中心里,你只能爱信不信了。通报里除了恭喜,还说下一个参赛选手会看到我的持有情报……谁能想到,下一个就是你?”
柴司沉默几秒钟,合上了手枪保险栓。府汉长出一口气,好像快要哭了。
厨房台子上的“府汉面团”,却仍在一下一下往墙上爬,又摔落下来。
“为什么是24小时?”柴司突然问道。
一大段真话里,立刻就抓住了唯一一句假话进行质问……
府太蓝真宁可他暴力刑讯自己,也别动脑子。
若只用暴力的话,柴司现在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这一点,通报里也解释了。”
他依然流利地答道:“必须要持有目标伪像24小时,才能确认归属。我想也是,不然如果有人只是摸了一把目标伪像,实际上却没有拿到,后面去找他麻烦的人,岂不扑了一个空?”
柴司看了一眼桌上刻着“7704天”的钥匙。
府太蓝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提前一步开了口:“你刚才推论中,有一点错了。黑色扁片就是我放在房子里的伪像,而‘钥匙’才是我刚带进来的伪像。”
他冒了个险——柴司手下那个能够检测伪像的新人,应该就是皇鲤·罗斯林;她的检测范围极大、也模糊,无法精准判断出,一间小公寓的垃圾桶里,是不是贴着一个伪像。
“是桌上这一把?”
“不是,真‘钥匙’在背包里。”府太蓝面上尽管仍保持着放松,后背肌肉却一点点紧了起来。“我去拿,你可别多心啊。我包里没有武器的。”
柴司从鼻子里低低哼了一声,像嘲讽,像冷笑。
“不要动。”他将枪口掉转方向,说:“你爸爸可以走了。”
府汉一怔。厨房台子上的“府汉面团”,立刻不再动了。
“柴司,你、你是什么意思?”府汉气息颤颤地问道。
这还用问吗?
不管他刚才一番话,柴司是否相信,“钥匙”范围都已经被缩小了,小得不必再留府太蓝活口了。
“爸,”府太蓝低声说,盯紧柴司。“你马上走,去叫人。”
柴司对于“去叫人”三个字,面色自若如常,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是对于正一瘸一拐往门口走的府汉,警告了一句:“别碰背包。”
抓住柴司注意力转向府汉的那一线空隙,府太蓝动了。
……即使是以卵击石,他也别无可选,只能以己身撞开一条生路。
更何况,在历史上所有猎人中,恐怕只有区区数人,才知道一个稀有情报——
在巢穴解离症严重到一定程度时,它会变成武器。
我习惯在章节里堆信息量。
举个栗子,可能3K字的章节,我堆了ABCDE五个信息点+FG两个伏笔,不敢保证一定有多好看,只能说这个信息量是有的。
所以既然已经花钱订阅,不妨稍微看仔细一点,否则ABCDE五个信息点,漏掉三个,只看见BE,这不等于亏钱了吗?
观感就是你也不开心,我也不开心,还不如拿订阅钱去买一根烤串。
如果对FG伏笔有疑惑,很正常,等我写完这一趴还疑惑,欢迎探讨。
比如上一章,府设陷阱,被柴看破了,二人在暗中角力,却没有挑明。希望新章把陷阱解释清楚了(挺担心府太蓝的说谎天赋,会让人看糊涂)。
以前写末日时,我就很困扰,总感觉我写出来的,跟很多人看见的,不是一个东西。
有一回我看见有人发帖骂某处情节不合理,我老实看完发现,这个情节我从没写过………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一直很疑惑。
第172章 府太蓝其实一直在倒计时的钥匙?
柴司朝他后背上砸下来的一拳,让府太蓝短暂失去了视觉。
体内气息被挤得干干净净,骨头内脏,哪个碎了好像都不稀奇;柴司仅一下砸击,自己身体、周遭世界,就成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