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全淡笑道:“不是纵他,是为冬儿。小妹最看重冬儿。”
仇管事忧心道:“这一百两银子喝完了呢?他还不是跟从前一样。只怕还坏事,喝了酒回去打冬儿。”
郭大全道:“等小妹回来,让她跟严姑娘说一声,给刘虎安排个体面的差事做。只要他能挣到银子,他就不会跟冬儿闹了。”
仇管事忙劝阻道:“大爷还是别自找麻烦了。刘虎那个人能做什么体面差事?他要是个踏实干事的,在郭家干的好好的,也不能到这个地步。大爷和织女好心帮他,可他不知好歹。要是个知道好歹的,帮一把,让他媳妇省心些,织女也省心些。”
郭大全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把他打死?”
仇管事哑口无言。
半响才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郭大全道:“人家夫妻,本来也过得好好的,现在闹得这样,我们能帮就帮一把。总不能在里面挑事,那更闹大了。对冬儿没好处。不过你放心,郭家也不是开善堂的,不可能一直这么帮他。好不好的,就这样了,剩下的就看他自个了。自个不争气,有福没命享,可就怪不得别人了。”说完,转身就走。
仇一满心疑惑,总觉得这不像郭大全为人行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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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毙命
刘虎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回家
结果不知怎的掉进在河里,被一田寡*妇救了。
田寡*妇却是认得他的,扶回家里,帮他梳洗换衣,又伺候睡下,忙了一宿,第二天早起又熬了香浓的米粥给他喝,十分体贴。
刘虎恍惚间又回到和冬儿新婚的时候,找回了男人的尊严。
他要冬儿心里难过,就和田寡*妇苟合了。
他搜冬儿的荷包,拿了银子来贴给田寡*妇。
这件事,被暗中关注刘虎的郭大全得知。
别的男人养外室瞒着家里媳妇,刘虎公然告诉冬儿,为的就是要激怒冬儿,要她求他回心转意,向他认错。
可是冬儿鄙夷地看着他,理也不理。
甚至,她好像更加理直气壮、心安理得了。
这日,刘虎被冬儿激怒了,将她暴打一顿。
奶娘见冬儿这次被打得狠了,吓坏了,急忙着人送信去伊人坊。伊人坊的人赶来,为冬儿请了大夫诊治。
刘虎忐忑不安,又想看是否有人给郭大全送信,他会不会来看冬儿。他便跑去西坊找郭大全。西坊没找到,又去了槐树巷。
郭大全从家里出来,便感觉身后有人跟着。
他装作不经意回头,发现了刘虎。
他心中一动,思来想去几日一直没想出一个好主意,这时忽然就想了出来,便转身命随从“我出来的急,忘了拿一样东西。你回去帮我拿来。我在前面等你。”将随从支开了,他独自边走边等。
走了一段路,他伸手入怀里掏东西。
掏了一沓银票出来。想要丢掉一些。
丢一千呢,还是丢五百呢?
他心中计算,到底要丢多少给刘虎合适。
要想一个不得志的乡下男人因为发横财狂妄到忘乎所以,一百两银子不行,说不定被他小心藏起来慢慢花;五百两也不够,他会留作本钱;一千两也还不够……郭大全忽想起冬儿那张失去血色和光泽的小脸,一狠心。数出五张银票。
五千两。就被他这么带出来,飘散在地上。
可是,他却毫无所觉。像发现熟人似的,笑着对街旁一铺子内叫道:“这不是黄掌柜么?好一阵子没见你了。”就走了进去。
刘虎上前,弯腰捡起一张银票,只一看。便瞪大眼睛。
他急忙跟抢命一样,把另外四张抢在手里。转身就跑。
铺子门口,郭大全看着刘虎仓皇而去的背影,脸上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认得他的人见了定会奇怪。实在是他这表情太少见了。
五千两,便是郭家发家以后,他也没私自挥霍过这么大笔银子。更不要说从前,他连一分银子也是要掰着花的。
今天。他却为了冬儿随手丢出去了。
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
若刘虎得了这五千两,振奋起来,从此和冬儿好好过,也算他为冬儿做了一桩好事;若刘虎仗着这银子更变本加厉地折磨冬儿,自寻死路,就怪不得别人了,他也不会放过他。
一个人有福没福,无关穷富。
娶了冬儿是刘虎的福气,捡了银票是他的运气,这么好的福运,他仍然过不好,只能说明他福薄,没那个命承受。
刘虎发了这笔横财,激动万分。
他生怕郭大全发现丢了银票,然后报官查找,倘或有人发现他那日跟踪郭大全,便不好了。所谓做贼心虚便是如此。他就急急忙忙找牙行打听,很快花了一千多两银子在城北买了一所小宅院,让田寡*妇带孩子搬了进去。他很有心眼,留下三千多两做本钱,想弄个小买卖。
静等了两日,郭大全那里一点风声都没有。
刘虎胆子又壮起来,对冬儿说自己买了宅子,纳了田寡*妇做妾,要冬儿也搬过去,冬儿不肯,他便将宝儿抱走了。
冬儿舍不下儿子,只得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撵了过去。
刘虎成心要冬儿难受,故意宠田寡*妇,让她住正屋。冬儿并不在意,便住进厢房。刘虎当晚住在田寡*妇屋里,两人先饮酒作乐,上床后颠鸾倒凤、恣意呻*吟叫喊,在深夜里不堪入耳。
冬儿置若罔闻,带伤在灯下计算、画图,十分投入。
刘虎见她这样,暴怒,冲进来撕了那些字纸,砸了笔砚,将她锁在屋里,不许她再去伊人坊上工,也不许出门。
他叫嚣道:“老子有钱了,能养得起你!”
冬儿愤怒地拍门,喊道:“我和郭家签了文书的!”
刘虎张狂道:“那就解除!叫郭大全来呀!老子不怕!”
喊罢扬长而去,先跑去青楼胡混,回来又和田寡*妇饮酒作乐、纵情狂欢,到五更天才闭眼睡觉。
梦中,冬儿痛哭流涕地向他认错,求他原谅他……
忽然,外面院门被拍得擂鼓一般响,不等他清醒开门,院门就被撞开了,涌进一群手持棍棒的人。
是田寡*妇夫家来人了。
他们指称刘虎蓄意欺辱守*寡贞妇,坏人名声,围住他暴打。
刘虎昨日宿醉,又先后在青楼和田寡*妇胡混了一夜,脚下虚软,浑身无力,躲避不及,被打得鬼哭狼嚎。没命逃窜时,一头撞在院内腌菜的大水缸上,砸得晕头转向,跌倒在地,耳门被墙角的细尖枯树根扎了个透,当场毙命。
县衙的人来了,将所有人都带走了。
郭大全听到这消息后发怔,怎么就死了?
他来不及细想缘故,更无心感概,立即吩咐仇管事会同伊人坊的女掌柜去县衙,听县老爷如何判决,并为冬儿善后。
这事并不复杂,关县令听了事情经过,又传伊人坊等一干人作证,加上刘虎曾经诬告郭家等旧恶,判刘虎死是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两日后,刘虎老娘和兄长来了。
槐树巷郭家,蔡氏悄悄站在窗外,听里面人说话。
仇管事正向郭大全和郭守业回禀:“……刘婆子死活要带冬儿回去,说她一个寡*妇,不便抛头露面在外做事,回去跟着她,吃糠咽菜也省得人说闲话。冬儿不愿意,就争了起来。”
郭守业瞪眼道:“说得轻巧!冬儿可是和我郭家签了文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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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人夫
仇管事道:“我也是这么说。可冬儿毕竟是刘家媳妇,现在刘虎没了,她婆婆要她回家,谁也没话好说。郭家真要是强留下她,也不是不成,就怕有人说咱们欺负寡*妇,对织女的名声不好。”
郭守业骂道:“这混账东西,死了也不让人好过!”
又问:“刘婆子做什么死活要带冬儿回去?冬儿在郭家,一年能挣不少银子,她儿子虽然没了,不是还有个孙子吗,不挣钱养她孙子,她孙子喝西北风长大?回家吃糠咽菜就那么好!”
仇管事欲言又止道:“还不是因为……”
目光落在郭大全身上。
郭守业和郭大全就都明白了。
仇管事又道:“那婆子这样固执性子,现在当着人,又是人证物证齐全,对她儿子的死不敢有二话,但心里怕是把这笔账都算在了冬儿头上,回去就要折磨冬儿。冬儿性子又好强,离了这里,还不知能活几天。她娘家老子娘和哥哥都是没用的人,也没人替她出头。老爷,大爷,你们是不晓得,听我家那口子说,冬儿身上全是暗伤,都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不能看的地方……”
郭大全猛然攥紧拳头,断然道:“不能让她带走冬儿!”
郭守业也道:“我闺女花了多少心思教她们,好容易教出来了,要都像她这样,说一声带回去就带回去,当我郭家成个什么了?”
仇管事道:“咱们家现在要还是普通人家,就凭手上有冬儿和刘虎签的文书,那刘婆子说上天也不能带走冬儿。问题是咱们家出了个织女,还竖了两座牌坊,要留下冬儿,恐别人说咱们欺负孤儿寡母……”
蔡氏听到郭大全喝“不能让她带走冬儿”时,就转身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房里,坐在床上生闷气。
他们只说要留下冬儿,因为冬儿是小妹好容易教出来的人,对郭家有用。并没有流露出其他意思,可郭大全为冬儿这样忧心忧急,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正思来想去,忽听外间有动静。有人进来了。
她听脚步声知道是郭大全,便等他进房。
等了半天,外面却安静下来。
她忍不住走出去,只见郭大全坐在厅上,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蹙眉苦思。连她出来都没发现。
她又气又伤心,也不叫他,就那么站在房门口瞪着他。
他就一直没发现她,直到郭勤郭俭下学回来。
那郭俭怏头耷脑的,脸上还有泪痕未干。
郭勤冲弟弟喝道:“别哭了!”说着一屁股在郭大全身边椅子上坐下,喊道:“娘,我饿了!”
蔡氏心里一惊,急忙问郭俭:“怎么哭了?”
又冲外喊“杏花,勤儿俭儿放学了,叫开饭。”
外面有丫鬟答应了一声。
郭大全也回过神来。忙对郭俭招手道:“到爹这来。谁欺负你了?”
郭俭瘪着嘴,委委屈屈地走到爹身边,靠进他怀里。
郭大全搂着他,笑问:“跟爹说,怎么回事?”
眼睛却瞄向郭勤,怀疑他欺负弟弟。
郭勤被他怀疑的目光看得不悦,道:“爹瞧我干嘛呢?他自己考差了,被人笑话,气哭了,我还哄了他半天呢。”
郭大全道:“考差了?不要紧。一回考差了,下回……”
郭俭扬起泪脸道:“爹,我想回家!”
郭大全愕然道:“回家?你说回绿湾村?”
郭俭点头道:“嗯。我在家里学堂就能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