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事后诸葛亮,三兴大汉 第178节

  这就要求典农校尉需兼具精湛的政务才干与公正无私的德行。

  尤其正值战乱年月,粮食自给自足乃重中之重,刘备委此重任于国渊,亦是对国渊极大的信任和器重。

  国渊也很明白,刘备之所以会委以重任,除许攸举荐外,更看重的是其“康成公门人”的身份。

  若国渊在典农校尉任上无所作为,不仅颜面尽失,更有损恩师郑玄声誉。

  随后,国渊又问及与公孙度结盟一事,在上任典农校尉前,国渊也得先将公孙度的事办妥。

  刘备未立即作答,转而召来诸葛亮、徐庶二人。

  待二人到来,刘备这才徐徐道出心中所想:“公孙度趁乱窃据我幽州东部,割据一方不尊朝廷,竟擅称平州牧,意图裂土自立!前番我遣使结好,他竟置之不理;今被曹操击败,方肯结盟。前倨而后恭,令人齿冷。如今府库充裕,我意发兵讨伐,以绝后患。”

  刘备有此念头,诸葛亮、徐庶亦都能理解。

  许攸出使辽东已近一年,公孙度对刘备的善意一直置若罔闻。

  如今因曹操剿灭公孙度在东莱的势力,公孙度心头激愤又惧怕曹操,这才转投盟好,诚意确显不足。

  加之刘备势力今非昔比,对占据幽东的公孙度愈发不满,卧榻之侧不容豺狼酣睡,自然讨伐之心渐起。

  闻刘备欲伐辽东,徐庶沉吟片刻,劝道:“主公息怒。公孙度虽然窃据辽东,但拥兵数万,又控扼辽西走廊,更有高句丽等为其藩属。若与之交恶,我军需跋涉千里远征,不仅粮秣转运艰难,士卒也易疲惫。若能速战速决尚有可为,若是迁延时日,反使曹操坐收渔利啊!望主公三思!”

  尽管徐庶言之有理,但刘备脸上怒容未减,反而还有愈来愈怒的趋势,在刘备心头的想法则是:公孙度何人耶,也配阻我?

  见状,诸葛亮亦劝道:“亮也知主公忧虑,然而眼下并非用兵辽东的良机。”

  随后,诸葛亮话锋一转:“主公图谋辽东,亦不必急于一时。自古以来,师出有名,方可百战不殆。公孙度既已示好,再用兵则名分有亏。如今蜀锦商路已通,新钱流通渐稳,不妨与公孙度广开互市,互通有无。允其以辽东人参、貂皮、战马等珍奇之物换购蜀锦;若用钱币交易,则必以新钱结算。如此,辽东财货、战马,终将为我所得。此长彼消,亦可弱其兵民。”

  刘备怒色稍缓,沉吟问道:“军师欲效古法,以商路制衡辽东?”

  诸葛亮含笑称是:“公孙度割据辽东日久,其心必骄;兼之出行僭越天子仪仗且又年事已高,必重奢靡享受。正可以蜀锦骄其心,诱其志。公孙度索要蜀锦愈多,则新钱流通愈广。待辽东钱粮皆系于我,公孙度纵生异心,亦如离水之鱼,不可活也。即便公孙度拒我新钱,辽东苦寒之地所居的世家豪族以及在辽东避难的中原士人,亦会私下购兑。等辽东有变后再挥师远征,便有内应可用,事半而功倍。”

  蜀锦这类奢侈品,对世家豪族极具吸引力。

  人早饱食暖衣后,追求更高雅、更奢侈的享受,亦是本性。

  先以经济手段渗透拉拢,再辅以军事打击,这也是诸葛亮得心应手之策。

  诸葛亮自比管仲,也绝非虚言,管仲亦是集政治、经济、外交、军事才能于一身的战略大家,“轻重之术”所展现的衡山、阴里、菁茅之谋,堪称古代货币战争之典范。

  首次北伐前,诸葛亮便在陇右以蜀锦打通商路,顺势拉拢了不少对曹操不满的当地豪族。

  也正因如此,首次北伐方能势如破竹:天水、南安太守望风而逃,陇西太守游楚纵有心抵抗,也只能苦求部下待城破再缚己降。

  若非前期渗透拉拢之功,被曹魏君臣视为“小国”的蜀军,也断难有此威势,大国郡守会因为小国出兵而吓得弃郡而逃,怎么看都不合理。

  诸葛亮遣马谡守街亭,本意也在拖延时间,而非令其死守,便是笃定可以在迅速平定陇右诸县。

  只可惜,马谡急于立功,非得表现居高临下势如破竹的“武勇”,这才令诸葛亮北伐事业功败垂成。

  而后几次北伐频频失利,也是因为失了内应才变得极为困难。

  一旁的国渊,则是听得心惊胆战。

  眼前这个弱冠之龄的青年,只是三言两语就定了讨灭公孙度的良策?

  而诸葛亮口中的蜀锦、新币,亦是听得国渊疑惑不已,忍不住询问。

  徐庶则是言简意赅的将近期蜀锦、新币之事述说,闻此言,国渊更是心头震撼:不论是开通蜀锦商路还是铸发新币,都不是常人能办到的,偏偏都让诸葛亮办成了。

  此刻的国渊,也忍不住生出了跟曹宣同样的疑惑:军师不应该长于将略吗?怎对政务之事也如此精通?

  一时之间,国渊不由更显谦逊敬意,在诸葛亮这等惊才绝艳之辈面前,即便是郑玄高徒国渊也得谦逊温良。

  听明白了诸葛亮的策略后,刘备的怒气这才消弭,暂时放弃了发兵辽东的念头。

  见状,诸葛亮又自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递与刘备,语气也变得极为凝重:“袁尚暗中勾结袁熙和高干,正秘密于中山、常山、上党储备粮草,拉拢诸士,暗练死士,或欲行不轨之事。此乃甄尧所送文书,上面所载,皆是与袁尚等人同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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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袁尚阴谋未执行,就被刘备调去辽东

  常山国石邑城,临时的冀州刺史府内,袁尚、袁熙、高干,齐聚一堂。

  去岁时,袁尚在赵国、巨鹿郡及安平国的残余势力被韩浩、曹仁、李典击溃后,便仓惶北逃至渤海向袁绍求救。

  袁绍虽与袁尚此前不睦,但架不住袁尚跪地哭求以及刘氏的劝说,只能厚颜请刘备为袁尚寻一处安身之地。

  刘备便将袁尚安置在常山国南部的石邑县,且以此地作为冀州治所,仍命袁尚领冀州刺史之职,令袁尚负责招揽尚在曹操治下的旧部。

  此举用意,一是防止袁尚插手常山国、中山国、河间国及渤海郡的吏治,二是利用袁尚天子诏令冀州刺史的任命,抵消曹操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方式插手内政。

  然而,袁尚不甘心只做个徒有其名的刺史。

  不仅多次去信索要三郡一国的实权,被刘备婉拒后,还暗结高干与袁熙。

  一面密令高干联络上党旧部并游说时任常山相的堂弟高柔,一面指使袁熙暗中联系中山国甄氏家族筹措钱粮,欲图谋夺取上党、常山、中山三地作为根基。

  为达目的,袁尚甚至还秘密联络曹操所派的河东太守王邑、赵国相韩浩、巨鹿太守曹仁,谎称愿作内应,诱使其袭扰刘备边境、破坏春耕,企图调离驻守壶关、真定、卢奴的赵云、关羽、张飞主力,以便在后方趁机夺权。

  宅邸中,袁尚眉宇紧锁,焦躁地在堂内踱步,声音透着压抑的怒火:“显奕!你筹措几月,才筹措这点钱粮,如何够用?”

  拉拢旧部,要钱粮;暗练死士,更要钱粮,而眼下能指靠的财路,也只有甄氏的女婿袁熙,偏偏袁熙筹措钱粮不力,令袁尚又焦又怒。

  面对袁尚的诘难,袁熙脸色同样阴沉,语气生硬:“我能如何?如今我失了势,甄尧肯点头拨粮已是看旧日情分,岂能强求甄氏倾力相助?”

  袁尚猛地停下脚步,目光阴鸷地剜向袁熙:“显奕,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甄家的女婿!连自家的姻亲都拿捏不住,还谈什么宏图大业?若粮饷难继,军心崩散,你我所议大事,何时能成?”

  袁熙深吸一口气,语调沉郁:“甄氏的女婿,又不止我一人。如今我不过顶个幽州刺史的空衔,手中无兵无权,甄尧肯给粮秣已是给足了颜面。甄氏商贾立身,精于算计,眼下心思全用在讨好刘备上,如何有余力顾我死活?你若嫌弃我筹集钱粮太慢,你可自行去筹集钱粮。”

  袁尚面色铁青,额头青筋隐现,显然对袁熙这番“难处”极为不满,更对袁熙的反问深感恼怒,眼中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刚想发作,一直沉默的高干适时开口:“尚公子息怒,显奕所言亦是实情。趋利避害,世之常情。倘若强逼甄氏,恐生嫌隙,反为不美。”

  话锋一转,高干又道:“然则,军资匮乏确为燃眉之急。显奕筹措虽艰,但仍需勉力为之,即便点滴聚沙,亦不可中断。”

  见高干这般和稀泥,正反道理都占了去,袁尚顿觉胸中憋闷无处发泄,转向高干诘问道:“你去游说高柔,可有眉目?”

  高干略显迟疑,道:“文惠那边已有私下回复。言道若时机得当,且见我等于事有所成,他便不会阻挠我等入城。”

  袁尚眉头骤然拧紧:“既要同谋大事,怎地如此畏首畏尾?依他之意,若我等事机不顺,他便要倒戈相向,阻我入城不成?”

  高干心中掠过一丝不屑,嘴上却谨慎劝道:“文惠虽为常山相,但真定城中尚有骁将关羽,更有颜良、文丑坐镇,非其一人可决。若谋划不密,事机败露,非但不能成事,反遭戕害之祸,悔之晚矣。”

  袁尚越听越是不耐:“荒谬!欲行非常之事,焉能待得万事周全?若是坐等良机,又要等到何时?”

  一时之间,袁尚只觉得袁熙筹粮不力,高干办事拖拉,竟无一人能真正分忧解难。

  思绪不由自主飘向已然死去的审配与逢纪,心中愈发沉郁。

  有审配逢纪在时,既能运筹帷幄,亦能披肝沥胆,严格执令,何至于如今,事事都要亲力绸缪,而眼前这两人,却连分内之事都办得如此磕磕绊绊,令袁尚徒增烦扰。

  自古以来,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袁尚在这怒气冲冲的指责袁熙筹粮不力、高干办事拖拉,实际上袁尚自个儿在拉拢旧部没多大效果。

  袁氏门生故吏也不是傻子,如今的河北局势,但凡眼睛擦亮点的都能看得清楚。

  除了一些能力和德行不足又自认为在刘备麾下得不到富贵的,没有谁会真的跟着袁尚去求那虚无缥缈的富贵。

  至于曹操治下的袁氏旧部更不用提,刘备或许还会只诛首恶,曹操那是要连根拔起的。

  只不过,袁熙和高干没有趁机反问袁尚,袁尚也因此保住了颜面。

  有俗话称:三个臭裨将赛过诸葛亮。

  实际上:三个臭裨将连诸葛亮的脚跟都摸不上,更别说超越了。

  袁尚、袁熙、高干这三人聚在一起所谋划的事,不仅甄氏等袁氏门生故吏瞧不上,就连袁尚募练的死士都瞧不上。

  所谓死士,也只是想在袁尚麾下混口饭吃。

  故而,当袁尚因心情烦躁怒斥了某个死士后,这个死士直接就跑去了真定城,向关羽揭发了袁尚密练死士之事。

  关羽早就看出了袁尚的不安分,兼之高柔也将高干屡屡游说之事告知了关羽,对袁尚等人的密谋,关羽只感到可笑。

  若不是还要利用三人的刺史身份应付曹操的天子大义,关羽早就将袁尚等人缉拿了,省得在眼皮子底下生事看得生烦。

  但很快。

  关羽的烦恼也解决了。

  孙乾入真定,带来了刘备新的指令:“近日辽东公孙度遣使结盟,主公欲遣袁尚、袁熙及高干三人入驻襄平,以示两家结盟通好之意。”

  一听刘备的这个指令,关羽瞬间领悟刘备的意图:袁尚三人现在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明着死,否则就无法继续跟曹操在三州刺史的任命上扯皮,可袁尚三人若是去了辽东,那一切就都能顺利解决了。

  自古以来,借刀杀人方为良计。

第322章 袁绍的谋划,袁氏势力彻底退出河北

  关羽也不迟疑,急召颜良、文丑二人点本部兵马随同孙乾速往石邑,以免袁尚三人提前得到消息逃去了曹操治下。

  自正式加入刘备阵营后,颜良、文丑的小日子过得极为舒坦,对未来也充满了憧憬。

  比起袁尚、袁熙、高干三人放不下身段、自恃过往身份,颜良、文丑更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再加上颜良、文丑与袁尚本有私怨,故而在得到关羽军令后,毫不迟疑地点兵来到石邑,随后便封锁了城池,不许任何人出入。

  袁尚三人措手不及,便被颜良、文丑率部堵在了刺史府内堂上。

  看着来势汹汹的颜良、文丑,袁尚顿感气闷,语气也极为不善:“此乃冀州刺史府!颜良、文丑!尔等率兵擅闯此地,意欲何为?!”

  颜良、文丑冷笑不语,只等孙乾进入。

  见到孙乾后,袁尚不由暗暗惊疑:典客从事孙乾怎会忽然来此?莫非我密谋之事已为刘备所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行事如此周密,又岂会有差池?或是其他事寻我,我不可自乱了阵脚!

  袁尚暗暗吸了一口气,转而向孙乾行了一礼,语气竟也多了几分慎重:“不知孙从事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孙乾笑容温和,拱手回礼:“尚公子客气了。我此番前来,只为传达左将军军令。日前辽东太守公孙度因所置营州刺史柳毅被张辽击溃,失去了经营多年的东莱诸县,故而深恨曹操,意欲与左将军结盟。左将军亦有意与公孙度结盟通好,故而委派我来石邑,请尚公子、熙公子及高刺史速回涿县,有要事相托。”

  袁尚扫了一眼孙乾身后的颜良、文丑,心头犯疑,问道:“既有要事相托,遣使来信即可,如今颜良、文丑却率兵擅闯,未免也太失礼了。”

  袁熙和高干亦是警惕的盯着孙乾。

  一封信就能解决的事非得带兵前来,且统兵的还是颜良、文丑,这如何不令人生疑?

  孙乾面不改色,不假思索:“尚公子误会了,与公孙度结盟之事,事发突然且事关重大,急调尚公子三人入涿县也是机密之事,万不可让曹操的细作得知。故而关将军才会委派颜将军和文将军带兵来此。失礼之处,还请尚公子海涵。”

  袁尚死死的盯着孙乾,试图从话中找出破绽,然而孙乾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不给袁尚半点儿诘问的机会。

  “原来如此。”袁尚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试图拖延:“结盟辽东,确实是要事。只是,我三人身为刺史,身居要职,骤然离去,州郡事务恐有疏漏。不如孙从事先行回禀,我等随后收拾妥当,便亲赴涿县。如何?”

  孙乾暗暗鄙夷,你三人都是虚职了,还能有什么州郡事务?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的,这样推委显得我很笨拙似的。

  鄙夷归鄙夷,孙乾的语气多了不容置疑的意味:“尚公子多虑了。左将军深谙三位职责重大,故命我务必亲自护送三位启程,一刻也不得延误!州郡事务,左将军自有安排,关将军亦可兼顾。至于些许行装,差人随后收拾送至涿县即可。”

  说话间,颜良、文丑也齐齐上前一步,手按佩剑,堂内气氛陡然紧张。

  见这架势,袁尚、袁熙、高干心头也顿生寒意,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押送,来者不善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袁尚强自镇定:“孙从事!左将军纵有要事相召,何至如此急切?再者,我等皆为朝廷钦命的刺史,此等刀兵相向、似防贼寇之举,若传扬出去,岂非惹人非议,道左将军怠慢朝廷命官?”

  见袁尚还在挣扎又似有威胁之意,孙乾的礼节性笑容顿时收敛,神情也逐渐严肃:“尚公子此言差矣!正因三位身份尊贵,关乎河北大计,左将军才格外谨慎!曹操奸狡,细作无孔不入,窥伺我等久矣。石邑毗邻魏境,若其侦知行踪,半道劫持或暗下毒手,谋害公子趁机嫁祸给左将军,彼时悔之晚矣!关将军担忧公子安危,故而特遣颜、文二位猛将领精兵‘护卫’,实乃万全之策。些许非议与我主公安危、河北大业相比,何足道哉?公子若真体谅左将军苦心,便该即刻动身,免除后顾之忧!”

  最后一句话,孙乾加重了语气,更添三分肃杀之意。

  话已至此,不仅封住了“左将军怠慢朝廷命官”的口实,更将动兵之举巧妙地冠以“严防曹贼刺杀”之名,令袁尚哑口无言。

  孙乾语毕,颜良“锵”地一声,半截青锋露于鞘外,沉声如雷:“还请移步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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