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和你父皇说说,让他少给你分配一些奏章。”
“老师,你就别和父皇说了吧,若是那样的话,他肯定会认为孤想偷懒。”
“不行,我必须得和他说清楚,读书和处理政务这两者要相互平衡,丢了哪一边,都是不行的。
如果将来没能把你培养成才,为师岂不是罪莫大焉?
如何能对得起大唐?
不行,为师现在就去找你父皇。”
孔颖达气的胡子撅起老高,迈大步离开了东宫。
这位孔老先生就是这个倔脾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此时,李承乾的耳畔又响起了战略模拟器的声音:【叮!宿主,检测到对方正处于激动的边缘、对方已破防、对方情绪波动异常,现开启模拟选项:
一、赶紧上前阻止他去见你父皇;
二、向他说明自己可以承受读书和批阅奏章的双重压力;
三、任其自去;
请选择!】
李承乾心想这老头子比驴还倔,你越阻止他,他越是要去,因此,第一项不能选。
至于第二项,自己确实也负荷不起,如果每天批阅这么多奏章的话,就没有时间读书;
如果把时间都用在读书上面的话,那么,奏章就批阅不完,这个矛盾是无法调和的。
“孤选第三项!”
【回答错误!后果非常严重!请问需要更改答案吗?】
“不用改!”
紫宸殿。
李世民正在读《群书治要》。
他把许多奏折都甩给了李承乾,所以,自己轻松了许多。
魏征侍立在一旁。
李世民的心情还不错,他抬眼看了看魏征:“最近,承乾已经行了冠礼,李泰已经到扬州赴任去了,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微臣为大唐贺!为陛下贺!陛下为皇帝,承乾为太子,李泰为越王,各居其位。
这就好比一棵树,干强枝弱;
又好比是一个人,大脑和四肢都搭配得非常和谐,血脉畅通。”
李世民红光满面,因为他知道能从这老头子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可真不易呀。
“有李泰驻守扬州,长安以东,朕就不用愁了。”
“陛下,微臣以为陛下的忧患不在于外敌入侵,而在于萧墙之内也。”
李世民听魏征说了两句还算顺耳的话,刚想夸赞他两句,没想到这牛鼻子老道又来添堵了。
李世民一皱眉:“此话何意?”
“陛下,你可真是个健忘的人啊。
前几日,你让常何率领一千禁军把东宫围了起来,然后,把东宫翻了个底朝天,说是要搜查什么桐木人。
且不论是否搜查出桐木人来,你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岂不是由此蒙上了一层阴影?
说明你这个做父亲的不相信儿子。
再说了,太子和越王之间的关系真的是那么友好吗?
微臣以为这件事和李泰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怎么那么巧,刚一出事,他就到立政殿来了,难道他真的是来护驾的吗?
依微臣看,他是来打探消息的吧?
陛下是个聪明人,还要微臣说得那么透彻吗?”
李世民以手抚着额头,低头不语,因为他也觉得这牛鼻子老道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就在这时,有一名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禀报说:“陛下,那个来举报东宫埋有桐木人的人,在狱中自杀身亡了。”
李世民和魏征听了之后,俱是一怔。
李世民摆了摆手,那名侍卫又退了出去。
“陛下,看到没有,此人一死,这叫死无对证。
父子相疑,兄弟不睦,这难道不比外敌入侵,更让人担忧吗?”
“前段时间,承乾生病了,泰儿命人从长白山采了两颗人参,并亲自送往东宫。
因此,朕认为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还是十分和睦的,恐怕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李世民还是想以事实说服魏征。
魏征手捻须髯哈哈一笑:“陛下,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当初,陛下说要让越王到武德殿居住,微臣反对,陛下就此作罢,放弃了这个想法。
陛下也算是个善于纳谏的人了。
可是,陛下却批准了越王成立文学馆,并且允许他由着自己的喜好招揽人才,那么,微臣想请问一下,你知道他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这些人的人品和学识可靠吗?”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朕的事实在太多了,哪能顾及到这些?”
“陛下,据微臣所知,这些人以编纂《括地志》为名,整日躲在文学馆里密谋,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原本越王的品质还算不错,但是,和他们这些人在一起混长了,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微臣还听说,越王微服私访出宫去了,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这件事李世民是真不知道,不由地问道:“哦,微服私访?他去了哪里?”
“他去了平康坊北里。”
“什么?这个逆子!他才多点大,竟然到那种地方去!”闻言,李世民豁然站起,气得火冒三丈,“幸亏这小子跑得快,他要是在长安的话,朕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陛下,你消消气儿,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还着了别人的道,听说被一神秘的黑衣女子教训了一顿,然后,又把他释放了回来。
他回来之后,就离开了长安。”
第22章 你兜了半天圈子,原来是想涨工资啊?(求追读)
“哦,有这等事?”
李世民背着手在厅堂里走来走去,心想皇后果然是洞若观火,早就看出了李泰太不对劲儿。
“那么,那个神秘女子是谁?”
“微臣不知!”
“此事不要对外张扬。”李世民说。
魏征自然明白李世民的意思,怕这件事传扬出去,对越王的名声有染。
“微臣明白,那么文学馆的那些人如何处置?”
“他们都是泰儿招揽过来,帮着他一起编纂《括地志》的,此时,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和不当的言论,这事儿还是交给泰儿自己去处置好了。”
魏征一听,心想你还说不偏心!
怪不得人们都说皇上多爱,果然如此啊!
“微臣请问,陛下派常何率领禁军搜查东宫一事,就这样算了吗?”魏征表情严肃。
李世民听了,一皱眉,心想你这牛鼻子老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那么,依爱卿之见呢?”
魏征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捻着须髯,迈着方步在殿内来回走动,摇头晃脑:“陛下,这件事看上去是一件小事,其实,并非小事,往大了说,可能会关系到大唐的社稷安危。”
“何出此言?”
“承乾和一般的皇子不一样,本身,他的身份就很特殊,他是嫡长子,也是太子。
因为他腿有残疾,心理非常敏感,他时常有自惭形秽之意,认为自己没有帝王之相,而陛下动辄没有经过慎重考虑,就派常何带领禁军去包围他的东宫,这将会给太子的心理蒙上怎样的阴影?
想当初,汉武帝和太子刘据之间不就是因为互相猜忌,最终父子相残的吗?
如果小的矛盾不解决,将会酿成大的祸患!”
李世民背靠在椅子上:“可是,这件事朕已经做了,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说要朕去向承乾赔礼道歉吗?”
魏征继续说道:“陛下,你还记得汉武帝下《罪己诏》一事吗?
汉武帝作为历史上雄才大略的皇帝,到了晚年犯了很多的错误,最后,他能够幡然悔悟,并向全国下诏,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是何等的胸怀?
世人也并没有因为汉武帝承认错误,而小看了他,反而认为他心胸坦荡。
微臣说一句客观的话,陛下派常何围攻东宫一事做得草率了些。
一个普通人在陛下的面前说了两句太子的不是,陛下立马就对太子心生疑虑;
那么,微臣想请问陛下,如果有人在陛下面前说越王的坏话,陛下是否会相信呢?”
“这——。”李世民顿时噎住。
“陛下,承乾和李泰都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对他们的看法却不一样呢?”
“朕都是一视同仁的。”
魏征笑了:“陛下,你说这样的话,恐怕只有你自己相信。
在微臣看来,陛下对越王的宠爱已经到了没有原则的地步。”
闻言,李世民心想这牛鼻子老道说话果然不给自己留情面。
李世民一笑:“爱卿,泰儿虽然为王,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嘛,你又何必计较他那么多呢?”
“还是个孩子?要说他是个孩子,怎么到平康坊北里去了?
那是一个孩子能去的地方吗?”
“呃——。”李世民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好了。
此时,有侍卫进来禀报说:“孔颖达求见!”
李世民心想这位孔老先生一般不会来找自己的,他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儿。
“哦,那快让他进来吧。”
“诺!”
那名侍卫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魏征对李世民说:“陛下,微臣暂且回避一下。”
“怎么,你还怕他不成吗?”
“并非微臣怕他,而是微臣烦他,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