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稻香酒楼二楼包厢。
李承乾、苏婉、秦英、杜正伦和颉鼻娜在一起吃饭。
颉鼻娜羞得粉面通红,一双眼睛不住地看向李承乾。
苏婉坐在李承乾的左侧,仔细地打量着颉鼻娜。
不得不说,西域真是出美女啊,在高昌遇到的麹智丽也是一位美人胚子,这位比起麹智丽来,更是多了几分野性,浑身上下散出着青春的气息。
那身材、脸蛋,也是没得挑。
怪不得把秦英迷得神魂颠倒呢。
苏婉表面上乐呵呵的,却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李承乾的大腿。
李承乾疼得要命,却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忍着。
李承乾端起酒杯:“颉鼻娜,孤也听说了,你和秦英偶然相遇,大家成了朋友,今天有幸能把你请来,孤深感荣幸啊。”
颉鼻娜显得有点激动:“殿下,你太客气了。我们这里的习俗,在夏天的时候,男女老幼,都聚集在一起泼水玩耍。
其实,这也是一种相亲的方式,如果哪位姑娘看上了哪个小伙子,就往向他的身上泼水,表示友好和喜爱。”
众人听了,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原来是这样啊,如此说来,姑娘是对秦英有意了?”
“我……。”颉鼻娜不知该怎么样回答。
秦英的一双眼睛,自从见门之后,就没离开过颉鼻娜。
众人把酒杯里的酒都喝了。
李承乾就说:“是这样的,可能你也听说了,我们有十来个人被你三叔给关押了起来,还有,你三叔劫了我们三百匹大宛汗血宝马,今天,我们请你来,是想请你从中周旋,让你三叔把我们的人和马还给我们。”
颉鼻娜一听,面泛难色:“殿下,既然你提到了这件事,那么,我也说一下我的看法。”
“你说吧。”
“其实,我是很不赞成我三叔这样做的。
大唐已经和我们开通了互市,我们可以通过出售葡萄酒,获得可观的利润,又何必再要去抢别人的东西呢?”
众人一听,都觉得颉鼻娜是个明事理的人啊。
“只是我三叔的那个脾气,你们是知道的,性如烈火,刚愎自用,根本就不听你劝啊。
并非我推辞,如果我去劝说于他,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众人也明白颉鼻娜说的是实情。
苏婉就说:“如果你去劝说不行的话,让你爹去劝说他如何?”
“这……,”颉鼻娜叹息了一声,“实不相瞒,我爹是向着大唐的,他一心想与大唐和好,坚决反对焉耆与大唐交恶,为此,他与我三叔政见不和,两个人谁也劝说不了谁啊。”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都泄气了。
秦英就说:“颉鼻娜,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颉鼻娜想了想,道:“好吧,那我回去再找我爹谈一下,试试吧。”
李承乾手扶着桌面,缓缓道:“一直以来,我们大唐都是主张和平的,从来没有主动去侵犯过任何一个国家,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我大唐的子民在自己的家园里安居乐业,又招惹了谁?
可是,你三叔却率领军队偷袭了敦煌,并且,屠了一座城。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
为此,我父皇非常震怒,要发兵来攻打焉耆,但是,孤觉得事已至此,我们双方可以就此事坐下来谈一谈,冤冤相报何时了?
如果说焉耆王突骑支认识到错误了,从此,痛改前非,并且包赔一切损失,给那些死者的家属一个交代,并且,为他们披麻戴孝的话,那么,孤可以在父皇的面前讲情,协商处理此事;
如果焉耆王自恃武力,丝毫没有悔改的表现,到那时,我父皇要发兵攻打焉耆,孤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闻言,颉鼻娜面泛悲痛之色:“殿下,对于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我感到十分痛心,同时,为我三叔他们的残暴行为表示诚挚的歉意。
百姓是无辜的啊,他们为什么要遭此大难呢?
我三叔做得太过分了。
就是我也不能原谅他。”
李承乾神情凝重:“孤作为大唐的太子,听说大唐的子民受此大难,孤的心何其痛哉?
孤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唐与焉耆不能友好相处呢?
非得刀兵相见吗?
按理说,焉耆相距大唐七千三百余里,两国在地理位置上,没有任何交集。
焉耆处于丝绸之路上,位置特别,也正因为如此,给焉耆的商业带来了发展,尤其是葡萄酒可以通过丝绸之路,畅销西域和大唐,同时,也给焉耆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可是,这些焉耆王都看不到啊,他还要派兵去侵犯我们大唐。”
苏婉就说:“殿下,你太过宽容和仁慈了。
若换作是我,直接领着二十万的军队杀过来了,还跟他们讲那些?”
“是啊,栗婆准太毒辣了,不能饶了他!”秦英用手摸着仍然浮肿的脸,怒道。
“对,发兵灭了他们!”苏瑰也说。
杜正伦连忙摆手,道:“大家不要冲动,这事儿,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现在,由颉鼻娜回去找她爹说明此事。”
李承乾对颉鼻娜说:“这事就拜托你了。”
颉鼻娜说:“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宴会结束了之后,颉鼻娜回去了,把这事儿对他爹颉鼻叶护说了。
颉鼻叶护听说李承乾已经到了员渠城,也是大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大唐的太子这么快就到达了这里,从始至终都是主张和大唐搞好关系的。
可是,栗婆准却不以为然,根本就不听他的劝。
为此,兄弟二人搞得很不愉快。
颉鼻叶护心想,既然李承乾已经亲自来了,这事必须要妥善解决,于是,他去找栗婆准。
可是,当他把来意讲述了一遍之后,栗婆准却坚决不同意。
他就问:“李承乾现在人在何处?我带人去把他抓住,交给大王处置。
只要李承乾在我们的手上,就不怕李世民不听我们的。”
“我也不知道啊。”颉鼻叶护说。
“颉鼻娜不是和他们有联系吗?怎么会不知道?”
“属实不知。”
“那三百匹大宛汗血宝马,你知道要值多少钱吗?
我们好不容易弄回来的,怎么可以再还给他们呢?”
“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应当归还给人家,你这样做,是要把焉耆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栗婆准冷笑了一声:“要说你这个人真是没有见识,你认为,我们把人和马匹还给人家就可以了吗?
大唐就不会来攻打我们了吗?
我们已经屠了人家一座城,仇恨已经结下了。
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化解的。
就算我们把人和马匹都还给了他们,大唐也还是要继续向西扩张的。
难道你看不出,他们势必要统一整个西域吗?
所以,与其我们坐以待毙,不如奋起反抗,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三弟,你错了,我们焉耆虽然经营葡萄酒挣了一些钱,有了一定的国力,可是和人家大唐怎么比呢?
咱们不是夜郎自大吗?”
栗婆准摇了摇头:“二哥,这里有一个比喻,李唐就好比当年的秦国,而我们就相当于燕国。
燕国在六国之中的实力是最弱小的,而秦是最强大的,要想自保,我们就得联合西突厥和高昌等国,共同对付李唐。
否则,早晚必为唐所灭。”
第123章 苏婉假买酒,朵那支真中招(求月票)
颉鼻叶护听他这么一说,道:“你想过没有,我们和高昌之间一直有矛盾,而且,李承乾临来之时,已经出使了高昌,并且和高昌之间签署了协议。
高昌是不可能出兵来帮助我们的了。
至于西突厥,虽然我们和西突厥联了姻,但是,西突厥也是无利不起早,他们是打胜不打败。
如果我们能打赢,他们或许能出兵相助;
如果我们打败了,他们就不一定会支援我们了。
吐谷浑不就是这个例子吗?
当初越王李泰率兵来攻打吐谷浑,吐谷浑大胜,于是,他们出兵相助,趁机也得了一些战利品。
后来,李承乾替换了李泰,他们见势不妙,就在原地观望,不出兵了。”
这些事,有的栗婆准知道,有的他不知道。
不过,对于李承乾出使高昌一事,他也很震惊,因为他没想到李承乾考虑问题,如此深远。
栗婆准说:“你看到没有,李承乾是有备而来,他先断去了我们一条臂膀,然后,才来的啊。
如此说来,那些唐人和马匹我更不能还给他们了。
我就要看看他们是救还是不救,如果来救的话,那么,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把他们一网打尽。”
兄弟二人无法达成一致意见,最后,不欢而散。
颉鼻娜找到了李承乾他们,把他爹去找栗婆准谈话的情况对众人讲述了一遍。
众人听了都十分恼火。
“看来栗婆准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去找他拼命。”秦英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说着就要往外走。
杜正伦赶紧把他给喊了回来:“要不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呢。
年纪太轻,太冲动了啊。”
李承乾沉思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颉鼻娜,你就不要为难你爹了。
这件事,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殿下,真的很抱歉,我和我爹都想帮你们的忙,可是,我三叔那个人太难说话了。”颉鼻娜十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