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问:“殿下,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有什么好计议的?咱们今天晚上就去劫他们的牢房。”秦英说。
就在这时,风吉设回来了,满头大汗,风尘仆仆。
李承乾看了看他,就问:“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回殿下的话,那天晚上,我先是把那些狱卒给引开了,可是,他们也很聪明,很快就发现上了咱们的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于是,他们就掉头回去了。
这两天,我一直在盯着,却发现他们增调了上千名的军士过来,埋伏在周围,而且,其中有一半是弓箭手。”风吉设说。
“哦?”众人听了,都感到吃惊和意外。
李承乾眉头紧锁,说实话,面对如此情形,他急切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晚上。
苏婉把秦英叫了过来,问他:“你是不是喜欢那位姑娘啊?”
秦英听了,脸上一红:“太子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苏婉一笑:“我看那姑娘也不错,和你也挺般配,于是,我打算给你们俩创造个机会。”
“哦,什么机会?”
“你俯耳过来。”
秦英听了之后,频频点头。
苏婉一个人来到了朵那支的葡萄酒馆。
朵那支的眼睛原本很大,却因为肥胖挤成了一条线。
他发现苏婉长得美若天仙,好像不食人间烟火。
他色眯眯地看向苏婉,问道:“你要买葡萄酒吗?”
“是啊,掌柜的。”苏婉笑盈盈地说。
“我这里的葡萄酒是本地最好的酒了,高中低档的都有。
你要买什么样的呢?”
“高档的葡萄酒是怎么卖的呢?”
“一坛酒得一千两银子。”
“这么贵吗?”苏婉一皱眉。
朵那支连忙解释说:“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它的工序更为复杂,口感更好,喝得再多,也不会上头的。”
“是吗?听说你们这里在做活动,只要能喝下十八大碗就不要钱了。”
“是的,不过,我和你说,那种酒是低档的,酒性太烈,和这种高档的酒是没法比的。”朵那支实话实说。
苏婉心想怪不得你舍得给人家喝呢,原来都是最次的酒。
“这样吧,你给我来十坛。”
“十坛?”
朵那支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十坛高档葡萄酒,那可就是一万两的银子,利润可以达到八成。
也就是说,这么一单生意,他就可以赚八千两的银子了。
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把苏婉又重新打量了一番:“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吗?我这里先给你一千两的银子,算是定钱,你把十坛酒送到顺风客栈去,不过,得你亲自送,别人送,我不放心。”苏婉说着,从马背上卸下一个口袋,原来里面是一千两银子,放在了文案上。
朵那支一看,果然是一千两的银子,眼里顿时放了光:“行行行,我一定亲自去送,你们什么时候要货?”
“现在就要。”
“好嘞,我到库房里去提货,一个时辰左右,一定给你送到。”
“那就麻烦了,你给我出个手续,我就先走了。”
“当然可以。”
于是,朵那支给苏婉出具了手续。
苏婉把那个手续拿在手里,看了看,揣进了兜里:“那你快点儿。”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一般来说,最畅销的还是低档酒,高档酒很难卖,因为价格太高,可是,朵那支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顺,一下子能卖出去十坛。
他心里越想越高兴。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他用一辆马车,把十坛高档的葡萄酒送到了顺风客栈。
可是,他并没有看见苏婉,相反,他看见了秦英和颉鼻娜,正在那里等着他。
他一看是秦英,脑袋顿时嗡了一声,因为他吃过秦英的亏,知道这家伙太厉害了。
他刚准备掉头走,秦英把他给喊住了:“站住,那十坛酒就是我要的,怎么,你收了我们的钱,还不想把酒给我们吗?”
朵那支心里一阵发慌,颤抖着声音问道:“这酒真是你们买的吗?”
“那还能有假吗?不是已经给了你一千两银子了吗?”秦英说着来到了那马车的边上,打开一坛酒,闻了闻,“哎呀,这酒有一种怪味,我现在怀疑你这酒是假酒,以次充好,你得跟我们到官府走一趟,打官司去。”
“你胡说,这明明是最高档的葡萄酒,怎么可能是假酒呢?”朵那支怒道。
“我说是假酒就是假酒,和我上次喝的不一样。”
“那自然是不一样,你上次喝的是……。”朵那支想和他说最次的酒,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颉鼻娜在旁边看了,就劝秦英:“算了,饶了他吧,这应该是好酒。”
“饶了他?他是这一带的恶棍,我今天就要为民除害!”秦英说到这里,撸胳膊挽袖子,扬起了拳头。
朵那支吓得酒也不要了,转身就跑。
可是,他哪里能跑得出去呢?
秦英三步两步就追上了他,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他往地上一摔,差点儿把他摔得两头冒泡。
然后,秦英拿出绳子把他给捆上了,就像是拎小鸡似的,把他拎到了客栈里。
此时,苏婉又出现在朵那支的面前,看上去,十分悠闲,笑道:“掌柜的,我可是相信你的,当时,就给了你一千两银子的定钱。
可是,我到别人家一打听,人家最高档的葡萄酒也只卖一百两银子一坛。而你却卖给我一千两银子一坛,你不是太黑了吗?”
“那可不一样啊,我们这都是最好的葡萄酒啊。”
“我看都一样。”
苏婉说着,从马车上拿过一个包袱,里面正是她刚才给朵那支的一千两银子。
朵那只是有口难辩。
苏婉对秦英说:“先把他关到柴房里,你在那守着,别让他跑了。”
“好嘞,”秦英咧开大嘴,把脚上的臭袜子给脱了下来,塞进了朵那支的嘴里,“老实点,再不老实,老子把你塞进酒坛里去,让你喝个饱。”
“呃,呃。”朵那支差点儿没被熏死,可是,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苏婉把这事对李承乾和众人一说,众人无不拍掌称赞。
杜正伦摇头晃脑:“太子妃,你可比得上诸葛亮啊,真是绝妙好计。
这样一来,咱们手里也就有了人质,咱们就可以和栗婆准走马换将了。”
李承乾想了想,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李承乾请颉鼻娜去通知栗婆准,送了一封给他。
栗婆准接到信一看,也慌了,那封信上大致的意思是说,我们已经把朵那支抓了,请你明天午时把韦灵符等人释放,还有那三百匹马,届时,我们将把朵那支也放了,否则,后果自负。
栗婆准的妻子一听,哭了起来,口中骂道:“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儿,你把那些唐人和马匹劫了来,却给我们家带来了灾难,要是我弟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栗婆准被他哭得心慌意乱,唉声叹气,急得背着手在屋内来回直溜。
这个女人也是栗婆准最爱的女人。
颉鼻娜也在旁边劝说:“三叔,你就把他们给放了吧,否则,朵那支可有危险啊。”
“他们是怎么把朵那支抓去的呢?是不是你从中帮忙的?”
“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有那本事呢?听说是朵那支卖了假酒给人家,以次充好,所以,人家才会找他的麻烦啊。”
“卖假酒?”栗婆准听了也是一愣,“这怎么可能呢?
我早就说过唐人相当狡猾,他们就是没理也能找出理来,这不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吗?他卖酒已经多年了,哪里曾卖过什么假酒?”
“那个太子妃说了,说一模一样的葡萄酒,人家卖一百银子一坛,朵那支卖一千两银子一坛。”
“什么?一千两银子一坛?”
这倒是出乎栗婆准的预料。
因为他和朵那支谈的是,售出的葡萄酒的利润,每人一半,一直以来,最好的葡萄酒,朵那支向他报价说是五百两银子一坛,可是他的实际售价是一千两银子一坛,没想到这小子连他都敢欺骗,这叫他如何不恼?
栗婆准听了之后,气得真不想救朵那支了。
可是,他的妻子在旁边哭个没完:“你说你和大唐闹翻了,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你又不是焉耆的王,你不过是一名臣子罢了,你说你图的是啥?
你这样做,给焉耆带来了灾难,大王就一定会高兴你吗?
你是不是希望我死?”
“爱妻,你明明知道你是我最爱的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要是那样的话,你赶紧放人。并且向大唐太子承认错误!”
栗婆准没办法,只好答应放人放马,但是,让他承认错误,是万万不行的。
第二天中午。
双方交换了人质,李承乾把朵那支给释放了,与此同时,栗婆准也下令把韦灵符和另外九名突厥壮士从牢房之中提取出来,并且,把那三百匹大宛天马还给了李承乾他们。
事情进展得还算是顺利,众人都很佩服苏婉啊。
只要是人就有软肋,毫无疑问,朵那支就是栗婆准的软肋。
栗婆准的妻子一看弟弟平安回来了,激动的眼泪掉下来了,问长问短。
朵那支说没什么事儿,在柴房里被关了一夜,只是秦英的袜子实在是太臭了,差点儿把他熏吐了。
韦灵符等人也还好,栗婆准并没有折磨他们。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会亲自来营救他们,一个个感动地跪伏在地上,口中说道:“谢谢殿下!”。
“不必如此多礼,都起来吧。”李承乾见他们平安无事,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李承乾让杜正伦以及数名突厥壮士把那三百匹大宛天马送回阿史那社尔的军营,同时,让杜正伦转告阿史那社尔日夜操练军队,随时准备战斗。
作为一名穿越者,李承乾当然明白,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强大的军事力量是谈判成功的保障。
同时,李承乾也预感到此次出使焉耆是难度最大的一次。